不死不滅 第七章 情淚

作者 ︰ 辰東

第七章情淚

獨孤敗天艱難的向石室外走去,借著血紅色的光線細細打量周圍的景象。

石室外的甬道兩側的石壁上雕刻著古老而又神秘的圖案︰張牙舞爪的怒龍、飛舞九天的鳳凰、多足的神獸、威武的神將、霸氣凜然的魔王、聖潔的仙子、的妖仙、復雜的星辰圖、難明雜亂的線條……

所有的圖案都栩栩如生,仿佛有靈魂一般,直欲破壁而出。從石壁上那些滄桑的痕跡可以看出,這里所有的一切都必然經歷了無數悠久的歲月,千萬年前就早已存在這里。

那絲使獨孤敗天感到親切的微弱召喚時斷時續的傳來,吸引著他那顆波動的心,使他感到異常的興奮。一種深深的愛戀自他心中升騰而起,仿佛生死相依的戀人就在前方。

雖然身體上那撕裂般的疼痛折磨的他心力憔悴、身心具疲,但在那充滿愛意的召喚下,他無怨無悔的艱難前進著。

甬道兩邊那些古老的圖案散發著淡淡淒迷的光芒,使整條通道看其來神秘而又妖異。

盡管甬道旁邊有無數的神秘石室,但他一步也不停息,隨著感覺直直的向前走去。

近了,又近了,那股充滿愛意的召喚越來越強烈。

感覺中的石室終于出現在獨孤敗天的眼前,他顫抖的伸開血肉模糊的雙手,艱難的推開了石門。

「轟」

一聲大響,石門大開,血紅之色盡斂,柔和的淡淡光線出現在他的眼前,愛意仿佛如潮水一般向他涌來。獨孤敗天望著眼前的這間石室,不知不覺間雙眼充滿了淚水。一座潔白的玉雕矗立在他的正前方,一個絕代風華的女子安詳的注視著他,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愛意。

他顫抖的走了過去,雙手小心翼翼的撫摩著玉雕女子的臉頰,淚水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下。

千年的追尋,萬年的苦等,宿命輪回。在這一刻獨孤敗天內心充滿了萬千柔情,眼前玉雕女子是那樣的另他驚悸,讓他發自靈魂的感到震顫,這是與他命運相連的女人,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一幕幕殘片浮現在他的心中︰

在一個明月當空的夜晚,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如女神一般御風飛行,一個高大的男子在月夜下呆呆的望著她,眼中充滿了如海水般的愛意。女神隨風遠去,男子依舊望著遙遠的夜空呆呆發愣……

在一個生機勃勃的春日,女孩絕世無雙的容顏在百花從中燦爛的微笑,痴痴的望著他,他卻熟視無睹,專心練劍……

在一個細雨紛飛的黃昏,美艷無雙的女子和他終于走到了一起,一把油傘為兩人撐開了一片天地……

畫面不斷的變化︰

豪氣沖天、威凌霸天下的他在沙場上縱橫馳騁、沖殺突擊,于萬軍之中取敵酋首級,美若天仙的她為他擂鼓助威……

他一手持劍,一手攔腰抱著臉色蒼白、嘴角溢血的她,睥睨天下,視圍在身前的萬千群雄如無物。一劍揮出,萬夫莫擋……

他站在天山之巔,以身凝劍,身化長達數十丈長的驚天長虹,在數萬群雄頂禮膜拜下劈開了虛空。萬道霞光瑞彩自破碎的虛空中直射而出,映的他如出世的神一般飄逸。當他一腳踏進那虛空的大門時,心卻痛到了極點,回首望著那倒在血泊中的絕世容顏,他收回了邁向彼岸的那只腳……

天下八大絕世高手將他團團包圍,猛烈的罡風,沖天的殺氣,絞的他周圍的空間都發生了扭曲。他披頭散發,口吐鮮血,臉色蒼白無比,但依舊傲然而立。風華絕代,美的讓人窒息的她從天而降,緊緊將他抱在了懷中,無匹的八道罡氣重重的擊在了她柔弱的背上,她如一朵淒美的花兒一般凋零、飄逝……

他不再信任她,認為美麗的女子永遠的背叛了他,肝腸寸斷之下,他開始遍游天下。縱使堪破生死,無敵天下又如何?數十那後,他心中依舊充滿了遺憾。當他再次回頭于茫茫人海中尋她之際,卻意外得知,當初他離開的那個夜晚,她便已魂殤永逝。他手撫她唯一的遺物——藍色的情之淚晶,不禁黯然神傷,淚流滿面…………

一幅畫面一世糾葛,生死苦戀,肝腸寸斷。

前生今世,今世前生,愛恨糾纏,生死相戀。

獨孤敗天淚流滿面,仰天大叫︰「啊……」身體上血肉模糊的創傷痛感遠遠小于內在的心痛,他的內心枯澀到了極點。片片殘缺的記憶講述了他生生世世的悲戀,淒美而又憂傷,生死輪回,永世難忘。他緊緊的將玉雕抱在了懷里,生怕一松手就會失去心中永恆的愛戀。

一股柔和、祥瑞的淡淡暈光自玉雕透體發出,如水的柔和光線將他的身體緊緊的包圍。獨孤敗天感覺自己抱住的玉雕開始生溫,甚至開始變的柔和,充滿了生命的氣息。他激動的想大哭大叫,口中喃喃自語︰「難道賊老天要給我一份驚喜,讓她復活?」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停止了,無比緊張的注視著懷中的玉人。

然而他失望了,玉人並沒有復蘇,依舊安詳的注視著他。柔和的光線將他緊緊包圍,他身上的傷口不愈而合,同時無盡的愛意如洶涌的潮水一般向他撲來,這是千萬年前的真愛,是跨越時空的無悔愛戀。

獨孤敗天迷醉了,雙眼再次模糊。待到後來他發現自己全身的傷口慢慢消除,恢復如初,但他驚恐的發現玉人正在龜裂,道道裂紋出現在柔和的白玉軀體上。

「不!」他撕心裂肺的大叫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生生世世都是我的錯!活著,你為我心傷,化作玉人你還要為我而身死,我什麼也不要,我只想要你在我身邊啊!你總是為我無怨無悔的付出,而我總是無緣無故的傷害你,難道這一切都是命運嗎!?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們總是不能夠在一起!?」

在這一刻,獨孤敗天的心隨著玉人身上那道道裂紋而片片破碎。

心在滴血,心在破碎!

一大口鮮血自他口中噴灑而出,鮮紅的血滴灑在潔白的玉人身上,顯得淒迷而又哀傷。

本來已變的暗淡無光的玉人再次勃發出淡淡光暈,使得他的身心再次充滿了溫暖,由于心傷無比而受傷的身體再次愈合。

「啵」

玉人片片碎裂,爆了一地的玉塊。

「啊!不!」他仰天栽倒在地,一下子失去了知覺。

朦朧中,一個美艷無雙的少女向他走來,「天,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相信我,相信我只愛你一個人。」

「傻丫頭,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

「未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怕你會誤會我,怕你不听我的解釋,怕永遠的失去你。天,我不奢求你永遠愛我,但我要你永遠相信我……永遠相信我……永遠相信我只愛你一個人。」

忽然少女變的淒然︰「天,你沒有相信我,你不相信我了,你不再信任你的情月了。」少女淒苦無比︰「天,我永遠愛你!」

「情月,我永遠相信你,月兒,我永遠信任你!」獨孤敗天大叫著,從昏迷中驚醒過來。

看著滿地碎玉,獨孤敗天再次淚流滿面,心傷欲絕。誰言男子無淚?至情至性,淚可滴!

他將滿地碎玉抱在了胸前,「情月,情月啊!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啊!」滴滴淚水滾落而下,淚珠灑在白玉上,泛起淡藍色的光芒。

驀然,淡淡藍光自白玉中噴薄而出,柔和的光線,無盡的愛意再次向他涌來。

獨孤敗天大喜,微笑著流淚︰「情月,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他的雙手顫抖著向碎玉中模索去。」

一個心形的藍色晶體發著柔和的淡淡藍光出現在他的眼前。

「情之淚晶!」他顫聲道,一下子想起了那殘缺的片段記憶,前世的遺憾,今世的痛。

情之淚晶慢慢飄起,落在了他的手掌中。

這是情人的眼淚為情而凝,他的雙眼模糊了。剛才昏迷中出現的那個少女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說著同樣的話。

他深出雙手向少女抱去,「情月我永遠相信你,永遠愛你!」但是他什麼也沒有抓到。

望著眼前的淚晶,獨孤敗天痴迷、心痛、懊悔、遺憾……種種情緒紛至而來。

「轟」

前世今生,今生前世,前世的情月和今世的明月重合在一起。

「啊!情月,月兒是一個人!」獨孤敗天一下子呆住了,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在南宮世家受制于南宮仙兒的顛倒眾生之際,他腦中浮現的司徒明月為何會說出那一番話了,(見四卷迷失一章)這和前世情月的話語何其相似啊!

「天,當你為我而流淚時,我會再次出現在你的眼前。」柔和的話語自心形淚晶中傳至他的心田,他知道,這是千萬年前遺留的精神烙印。

此刻,司徒明月那充滿濃濃憂郁、無限哀憐的容顏一下子浮上了他的心頭。

「情月,我欠你太多,今世我一定不會再留遺憾。我的傻月兒,我的可愛的月兒,你一定受了無限的委屈,你一定十倍痛苦于我,月兒,我來了,等我!」

在這一刻什麼都不重要了,他只想盡快趕到司徒明月的身前,將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擁入懷里,听她傾訴,讓她痛快的哭出心中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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