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萊斯城不允許靈獸在空中飛行,凌寒等人乘坐的青翅鷹緩緩落在了城外。就在眾人前方,氣勢恢宏的城門上赫然是寒氣凜然的雙劍標志。
凌寒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去漢德斯鎮的情形,那是她第一次走出群山環繞的葫蘆村,霎時被漢德斯鎮的繁華所吸引,那種觸動比後來見到西諾城還要強烈。如今站在早已聞名的勞萊斯城外,凌寒深深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鄧肯從後面走上來,理所當然地牽起凌寒的手︰「走吧,明年就輪到你來考核了,咱們先去學院附近找家旅館,然後好好逛逛。」凌寒再次進階,最高興的當屬他了,他相信凌寒明年肯定能修煉到九級。
凌寒點點頭,心中滿是雀躍。
城里的馬路更寬,兩旁的建築更高,路上行人的服飾也更加華麗多樣。最讓凌寒好奇的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步行,騎著各種坐騎的大有人在,大象、獅子、青狼……有些人身上沒有半點靈力波動,有些人卻是她無法看透的。
「這些坐騎有的就是獸靈師的武靈,那些器靈師和普通人坐的是已經馴化的靈獸」,鄧肯畢竟在貴族家庭長大,懂得要比凌寒多。
這個凌寒多少有所了解。除了自身的武靈,所有靈師都需要一件必備物品。
對于已經有了獸武靈陪伴的獸靈師,他們還需要一件強大的靈契武器,可以收入靈穴里用靈力淬煉,等到達到人器合一的境界,靈師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操縱靈契武器。同樣,器靈師也可以和野生靈獸簽訂血契作為契約伙伴。不過無論是器靈師還是獸靈師,他們都只能簽訂一件武器或靈獸,正因為如此,靈師們在選擇武器和靈獸上很是謹慎。
西諾城的繁華地帶都圍繞城主府建立,但是勞萊斯城就不同了。這里明顯分為外城和內城,外城多是普通居民,內城則是顯貴人家,更是主城五大建築所在之地。
坐落在中心的是巍峨的城主府,然後按照東南西北依次是佣兵分殿、角斗場、靈師學院和華氏商行。這五座建築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還出現在其他四大城市,不過是前面換了主城名稱而已,另外拉凡德沒有城主府,只有皇宮。
一路走馬觀花,等到天色漸漸暗下來,他們終于來到了勞萊斯靈師學院附近。北風蕭瑟中,偌大的學院仿佛一頭沉睡的獅子。
勞萊斯城下屬二百四十個小城,前來報名參加考核的學員絡繹不絕,周圍旅店幾乎全部爆滿。鄧肯連續問了四五家都沒有空房,最後才在一家看起來有些簡陋三層小旅館找到兩個還空著的房間。
旅館老板是個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她看了凌寒一眼,「善意」地向鄧肯提醒道︰「我們店里還有一間上房,雖然價格貴一些,但是里面的裝飾可好多了,正適合出來游玩的情侶。」說著,又掃了凌寒一眼,暗想這小丫頭雖然胸部平平的,臉蛋可是嬌媚,偏偏那雙黑亮的眼楮里還流露出一絲英氣。嗯,小腰也夠細。
凌寒被老板娘盯著上下打量,雖不明白她在想什麼,可她本能地就討厭那種目光,直接站到鄧肯後面,小聲道︰「要兩間」。和鄧肯住一間,想想就難為情,只有夫妻才會住在一起,這點道理她還明白。
鄧肯臉色有些發紅,老板娘的暗示他當然听懂了,心跳有些加快。不過就是凌寒不說話,他也不會听從老板娘的建議,利落地付了定金,接過鑰匙,帶著凌寒去了二樓。
兩個人的房間是相鄰的,鄧肯先跟著凌寒進了她的屋子,見里面東西倒還齊全,遂道︰「這三天風吹日曬的,你先梳洗休息片刻,一會我來叫你去吃晚飯。」一邊說著,一邊從出發前父親送的儲物裝置里拿出凌寒的小包裹。
凌寒現在對著他不會那麼緊張了,但是這樣跟他站在一個封閉的房間里,難免有些說不清的異樣感覺,微低著頭將他送了出去,關上門後,才松了口氣。
房間里有專門用于洗漱的內室,凌寒不是第一次住旅館,對里面的用具很清楚。往大大的木桶里放滿微燙的熱水,月兌下已經穿了三日的衣服,抬腿邁了進去。
內室里很快就一片氤氳,凌寒慢慢擦拭著身體,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起來。在葫蘆村的生活,她幾乎全部記得,砍柴做飯割草喂羊,怎麼現在她就來到了遠在千里之外的主城呢?
鄧肯過來敲門時,見到門後的凌寒,他忽然有種春暖花開的錯覺。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淺紫色的長裙,只在領口和裙擺處繡了纏枝花案。精致的繡花領口遮住了她細白的脖子,長長的腰帶顯得她柳腰不盈一握,略寬的裙擺更是遮住了一雙小腳。
鄧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凌寒,許是害羞,她頭微微低著,長發用梅花簪子挽起,只留耳旁兩束碎發,襯得她小巧的耳垂宛如上好的美玉。有淡淡的清香絲絲縷縷傳入鼻中,待他想要細細品味,那香氣又消失了,無跡可尋。
鄧肯許久沒有說話,凌寒知道他在打量自己,渾身都變得不自在起來,心里想著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周青一頓,誰讓她非要讓自己買這件裙子,說什麼鄧肯一定會喜歡。
想到這里,凌寒微微抬起眼,瞧見鄧肯目瞪口呆的傻樣,暗想,他是喜歡了,自己穿著可真不自在。
「咱們下去吧,我餓了。」見鄧肯沒有回神的跡象,凌寒細聲提醒。
鄧肯如夢初醒,忽然牽過凌寒的手,低聲道︰「你穿裙子真好看,以後也這樣吧?」
凌寒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想也不想就搖頭道︰「穿裙子太不方便了,想要高抬腿都不行,我怎麼比武打斗啊……」
鄧肯這才想起凌寒在比武台上的彪悍,有些遺憾,拉著凌寒往下走去,快要下樓時又不甘心地道︰「那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多穿裙子好了,我喜歡看。」
凌寒倒不覺得自己穿裙子穿褲子有什麼區別,不照樣還是那張臉?只不過見鄧肯堅持,便無所謂地點點頭。
當鄧肯和凌寒走下樓的時候,原本熱鬧的大廳里忽然靜了下來,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