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日,凌寒換上鄧母特意為她準備的禮服,早早來到了學院對面的城主府。
穿著靛青色制服的僕人恭敬地將她引入府中,林蘭馨就在大殿里,遠遠向凌寒招手,示意她過去。
林蘭馨周圍是她的親屬們,當中坐著的兩位正是西諾城城主林德和林夫人。
拉凡德法律規定,城主不得擅自離開屬地,所以林德是無法參加主城喜宴的,只能由林夫人代表參加。
「這就是你常常提到的凌寒吧?不錯,不錯。」林德看著大大方方走過來的凌寒,暗暗點頭。
一旁林薔薇輕哼了一聲,林夫人立即皺眉看了她一眼。
「凌寒見過林城主,林夫人。」凌寒乖乖上前行禮。
林夫人眉眼含笑,親切地拉過凌寒的手︰「真是好孩子,咱們馬上就要出發了,你就坐在我旁邊,這里也沒有外人,你莫要拘束才是。」
她的手保養的很好,細白的十指上涂著淡紫色的蔻丹。凌寒有些不自在,悄悄瞥向林蘭馨。
林蘭馨笑著走了上來,朝林夫人道︰「母親,凌寒就跟我坐吧,讓薔薇陪你說話。」
林夫人輕輕頷首,沒有再多說什麼。
不久,有僕人來報行裝已準備妥當。林德率先起身,牢牢牽著林蘭馨的手走了出去。
城主府外,八只青翅鷹並排而立,當前是一只艷麗無比的紅羽鶴。
快要踏上紅羽鶴時,林蘭馨身形一頓,回頭看向父親。
林德心中感慨良多,可女兒大了總要嫁人,他張了張口,最後只道︰「到了那邊好好敬重公婆,若是想家了,就回來看看。」
「嗯,女兒曉得,父親多多保重。」林蘭馨略帶哽咽地說完,利落地踏上了紅羽鶴背上的座位。
凌寒坐到了她旁邊,前面就是林夫人母女,後面又上來六名林家親眷。
林德在一側站了片刻,最後高聲道︰「出發!」
御獸師吹出一聲響亮的鳥鳴,紅羽鶴猛地一揮翅膀,沖上了雲霄。
另外九只青翅鷹紛紛追隨而上。
勞萊斯城,最近幾日十分熱鬧。城主唐家大公子早已定親,由于女方體弱,兩個家族特約定暫時延緩成親。這邊二公子著急,一下子搶在了大哥前頭。
城主府坐落在勞萊斯城的中心,佔地極廣,四周是修整典雅的園林廣場,中間一座富麗堂皇的城堡高高聳立,氣派非凡。
唐家辦喜宴,邀請的客人幾乎全是拉凡德國真正的貴族,富可敵國的商業大亨和實力強大的靈師。一波*客人前後來訪,唐家上下忙得不能再忙,主人們正裝打扮前去迎客,僕人們小心翼翼地前後伺候著,往往這邊剛剛送進去,那邊又有新的客人來了。
作為四大家族唐家的現任家主,勞萊斯城城主唐肅和妻子崔儀是不用出去迎接的,除非是身份足以與其相當的大人物。所以忙來忙去的就是大公子唐少遠和新郎官唐少華。
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從親事確定下來後,唐少華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一身筆挺的黑色禮服,腳下是黑亮的皮靴,黑色短發打理地一絲不苟,和平時懶散的模樣一比,簡直判若兩人。一旁唐少遠的裝扮和他差不多,只不過他留的是長發,被他簡單地綁了起來,自有一番氣度。
兩人剛剛在休息室坐下不久,外面吳管家匆匆趕來,躬身道︰「兩位少爺,四皇子到了,那邊已經去通知老爺夫人了。」
唐少遠點頭,迅速站起身來。
唐少華還坐在椅子上不想起來,懶懶道︰「小表弟來了啊,這還用去接?」
「禮不可廢,他先是四皇子,然後才是親眷,趕緊走吧。」唐少遠瞪了他一眼,催促道。
二人走出休息室時,唐肅和夫人崔儀已經正裝走下樓來,兩方聚集在一起,齊齊朝正門趕去。
蕭逸雲一行十分簡單,身邊只帶了兩人。作為皇室直系,他的坐騎紫雲鶴有權直接飛入各大主城。唐家人出來的時候,他剛剛從紫雲鶴上走下來。
「勞萊斯城城主唐肅攜家眷拜見四皇子殿下!」
蕭逸雲連忙走上前,親手將唐肅扶了起來,笑道︰「舅舅不必多禮,逸雲是來參加二表兄的喜宴的,您這樣拘束,我豈不是不好意思?」順勢又稱崔儀舅母。
唐肅朗聲大笑,拍了拍蕭逸雲的肩膀︰「一眨眼你都長這麼大了,我說不過你,你父皇母妃身子可好?」
蕭逸雲的肩膀被他拍的生疼,卻依舊溫和笑答︰「父皇向來身體康健,母妃年前略有小恙,幸得裴老師妙手回春,早已康健。對了,舅舅,這位就是學院的裴初陽裴老師。」他微微側身,露出身後二人。
「裴老師來自西諾城,母妃知道後特意邀請老師與我一同前來。」
裴初陽微微頷首,向前兩步道︰「見過唐城主。」
听到蕭逸雲介紹時,唐肅心中就大為驚訝,自家妹妹的身體他最清楚不過了,當年訪遍名醫也只能調養,如今竟然被一名老師治好。等到裴初陽不卑不亢來到身前時,他的震驚已經表露出來。
此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左右,修為竟然達到了四十二級,這是何等資質啊?要知道唐少遠今年二十七歲,也才剛剛三十七級,難道此人的武靈比自家的雙劍武靈還要優秀?
不管心中如何震驚,唐肅絕不會貿貿然就在這里問出來,他向裴初陽表達了真摯的謝意,言辭有禮,已經將他視為座上賓。
裴初陽對此淡然處之,態度客氣而疏離。
蕭逸雲知曉他的性格,說實話,裴初陽當初接受了他的邀請,他至今都覺得匪夷所思。
「這位是左冷左師傅,」蕭逸雲又介紹另外一人。
每名皇子身邊都有君主親自指派的貼身護衛,除了負責保護皇子安全,也會指點皇子的武藝修煉,所以他稱左冷左師傅。
左冷果然夠冷,站在蕭逸雲身邊朝唐肅點點頭,就算是打招呼了。
唐肅也不在意,熱情地將他們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