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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訓練結束的第二天,凌寒一天都沒有課,她打算去學院的書樓逛逛。
書樓距離鏡湖很近,穿過一條長長的林蔭道,對面那幢五層小樓就是了。听聞里面匯集了天下典籍,包羅萬象,凌寒想找本介紹拉凡德各地險要的書。
出門的時候,天色有些陰暗,想著自己很快就會回來了,凌寒索性沒有帶傘。
穿過幾幢小樓,拐到林蔭道上,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她就來到了書樓。進去是需要登記的,凌寒報上班級和姓名,接過一張特殊的卡片,好奇地走了進去。
書樓里很靜,根據清晰的標牌指示,她很快就找到了一本名為《佣兵禁地榜》的書,里面介紹了佣兵死亡人數最多的十大地點,雖然與凌寒所需的有些差異,卻更加吸引她。書架兩側擺有一張張兩人並坐的桌椅,她選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安靜地翻起書來。
「佣兵禁地榜第一位——死亡谷,位于大陸西北,蒼山和常山之間,乃是天然形成的一條大裂谷,谷深千米……」
里面不但有文字介紹,還插了一些畫圖,凌寒被書中描繪的場景深深吸引了,就連身旁坐下一個人都沒有察覺。
窗外天色忽然暗了下來,緊接著,驟雨急降,乒乒乓乓地砸在水晶窗上。書樓里響起急切的腳步聲,大多人都想趁雨越下越大前趕緊離開。對此,凌寒渾然未覺。
她身邊的人站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很快又坐了回來。
恰在此時,凌寒看完最後一頁,她意猶未盡地嘆口氣,隨即听到嘩嘩的雨聲。
「糟糕,竟然忘了可能要下雨的事!」凌寒懊悔地捶了捶腿,抬頭望向窗外。
一抬頭,她就愣住了,身邊怎麼多了一個人?
裴初陽合上手里的書,低頭看著凌寒,「沒帶傘?」
凌寒茫然地點點頭,隨即反應過來,稍稍抬高了聲音︰「你怎麼在這里?」
裴初陽晃了晃手里的書,「和你一樣」。柔和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冷峻的臉仿佛柔和了幾分,點墨似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
凌寒有些慌亂地垂下眼楮,想問他為何偏偏坐在她身邊,又覺得有些難為情,索性站起身道︰「好吧,那你繼續看,我走了。」
「我也打算走了,一起吧,我有傘。」
凌寒試著想象兩人走在一把傘下的情景,怎麼想怎麼別扭,直接拒絕道︰「不用了,這點雨算什麼,我沒那麼嬌弱。」她在飛瀑里浸了半日都沒事,還怕這點雨水?
裴初陽不悅地皺了皺眉,在凌寒抬腳前開了口︰「你是不是怕我?」
「我為何要……」
「不怕就一起走。」裴初陽迅速將書放回原來的位置,站在前面等凌寒,直直地盯著她。
凌寒撇了撇嘴,放好書,冷著臉走到他旁邊。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樓,沒有人開口,只有清淺不一的腳步聲回蕩在書樓里。
雨像斷了線的珠子連續砸在地上,天地間都被朦朧的雨簾佔盡,模糊了視線。遠處的房頂上,地面上,升騰起一層白霧,那是反濺起來的雨水。
裴初陽從戒指里拿出一把雨傘,在凌寒詫異的目光中撐開,示意她靠近自己一些。「走吧。」
凌寒小聲嘀咕一句,跟了上去。
剛剛走出屋檐,褲腿就被濺起來的雨水打濕了。
凌寒現在有一米六的個頭,可惜才剛剛到裴初陽的肩膀。他的傘撐得比較高,側面飛落的雨水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凌寒裝作沒有看見,只盼望他能走快一些,這又不是飯後散步……
過了一會兒,裴初陽無意中瞥見她濕了的衣袖,立即將傘朝她那邊移過去大半,「肩膀濕了,為何不告訴我?」他突然有些懊悔,就算以前沒有和女子共撐一把傘,好歹他也看過一些肥皂劇鏡頭,怎麼早沒想到呢?
凌寒心里還是有一點不舒服的,不想搭理他,就裝作沒有听見。
裴初陽低頭,瞧見她長長的睫毛沒有規律地翕動著,黑亮的杏眼望向遠方,秀氣的鼻子,紅女敕的唇。她今日穿了件梨花白的薄衣,略為寬松的領口內,露出雪白的脖頸……
小丫頭長得越發出挑了,裴初陽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看了不該看的地方,心情很是愉悅。
「快要暑假了,有什麼打算?」既然她不說話,他說好了。
凌寒飛快地抬頭看他一眼,悄悄回想這段時間與他見面的場景,怎麼覺得裴初陽好像越來越話多了呢?
「沒什麼打算,老師會安排特訓。」她應付地答道。轉瞬想起鄧肯的來信,六月中旬,他大概就會趕過來了吧,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子,半年未見,凌寒覺得兩人已經好久沒見了。
裴初陽見凌寒說了一句就沉默下來,垂眼看了過去,只見她眼神柔和,嘴角帶笑,完全一副小女兒模樣。他微微一怔,自從兩人上次談話後,她在自己面前都是冷淡的模樣,很少對他笑過。
察覺到他的視線,凌寒收起笑容,「雨越來越大了,稍微走快點吧。」她不喜歡和裴初陽獨處的感覺,總覺得他能看透自己的想法,任何秘密都無處遁形。
裴初陽淡淡地凝視了她片刻,沒有繼續開口,如她所願,提快了速度。
轉眼來到了湖東區。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過去。」裴初陽目視前方,驀得開口道,聲音恢復了往常的冰冷。
大雨滂沱,他們現在才剛走到湖東區的邊角,快跑的話,也要一刻鐘才能趕到寢室。凌寒看了看近在眼前那幢樓,里面燈是暗的,主人必是外出了,便道︰「你有急事就先走吧,我去那邊屋檐下躲一躲。」說完,不等裴初陽回話,幾個箭步就沖了出去,幾乎眨眼的時間,人已經到了人家屋檐下。
凌寒抖了抖頭發,衣服差不多都濕了,不過無所謂,她現在只想著遠離裴初陽,等他走遠了,她立即跑回去,這點雨,真的不算什麼。
裴初陽有一瞬間的呆愣,站在原地,望著被淋成落湯雞的凌寒。
她真的這麼不願和他待在一起?就因為他拖延了解除婚約的時間?
抿了抿唇,他徑自朝凌寒走去。
凌寒見他走了過來,大吃一驚,急道︰「我不用你送……」拒絕的話沒有說完,突地卡在了喉嚨里。
裴初陽將鑰匙拔出來,手一推,凌寒身後的門就開了。他看也沒有看凌寒,「啪」地一聲收起傘,冷著臉邁了進去。
凌寒萬萬沒有想到這座小樓竟然是他的房子,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麼,見人家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她反而心頭一松,抬腿就要跑出去。
「進去換身干淨的衣服!」一只冰涼的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不用……好吧。」對上那雙寒泉似的黑眸,凌寒心里一抖,臨時改了口。
裴初陽將凌寒扯進來,背對著她帶上門,頭也不回地道︰「二樓右手第二個房間是客房,你去洗個澡,我在下面等你。」言罷,去了一樓的洗漱間,根本不容凌寒拒絕。
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凌寒匆匆下了樓,見裴初陽換了一身干爽的灰色夏衣,背對自己坐在長椅上,她默默組織了一下思緒,坐到他對面。
裴初陽有些詫異,將桌子上冒著熱氣的茶杯移過去,抬眼看她,目光里帶著詢問。他知道,如果沒有事情,凌寒不會乖乖坐過來。
被他用那樣直白的眼神看著,凌寒有些臉紅,但是想到華蓋的問題,還是問了出來︰「你……你知道有什麼病癥會影響靈師的武靈嗎?我有一位朋友,他的武靈是玄武,級別跟我相等,可是玄武的性格跟傳說中的相差甚遠,最近他的修煉速度也落後了一些。」
因為她一直覺得裴初陽是貴族成員,所以特意解釋了一番玄武的傳說。
裴初陽將手里的茶杯放下,沉思起來。
說實話,他對武靈的了解可能還不如凌寒,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那種神奇的東西。末日來臨時,瀕臨絕境的他忽然多了一種奇幻的異能,從此走上了修煉之路。萬幸大道三千,殊途同歸,體內的靈力竟然在這個異大陸也適用,借助他的植物系異能,成功地偽裝成一名靈師。
「我沒有听說過這種病癥,但是我可以替他檢查一體,先看看情況。他也在學院里嗎?」。
听他如此說,凌寒頓時如釋重負,她听林蘭馨提起過裴初陽的醫術,只要他答應,就有了一線希望,遂道︰「在的,他就住在我對面的樓里,你什麼時候有空?」
她眼里閃爍著雀躍的光芒,語氣里不自覺地染上了急切。
裴初陽移開視線,看了看窗外滂沱的大雨,說出一句凌寒如何也想不到的話來。
「明天下課,我陪你一起過去,但是,你確定他付得起診費?」
他眼含深意地直視凌寒。這個小丫頭,似乎遇到困難就會直接對他提出來,好似認定自己會幫她一般,偏偏對自己越來越疏離,難道她不覺得有些自相矛盾嗎?
「診費?」凌寒呆愣了片刻,才無意識地重復了一遍,直到看見裴初陽眼中閃過一絲類似嘲諷的情緒,她連忙答︰「他家是全國首富,你放心吧,不會少了你的診費的!」
裴初陽扯了扯嘴角,往椅背上靠了過去。
全國首富啊,這丫頭認識的人越來越厲害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