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第一次
店內陡然一靜，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猛然見到唐宋還拿在手上的槍，再听到咕咚一聲響，本來就很吸引目光的老外額頭現出一個窟窿，搖搖晃晃摔倒在地，頓時都驚呼起來。
分分鐘，桌子碟子摔了一地，店內便只剩下唐宋五人，就是店員也已經跑沒影了。
「怎麼回事？」唐宋突然暴起開槍，一邊于凱李峰他們也嚇了一跳。
于凱隱隱有幾分後悔，早知道這樣，他剛剛就應該把槍收回來，不過唐宋沒說給他，他也就沒好意思要，現下卻在大庭廣眾下如此開槍殺人，這個，問題大條了。
唐宋將槍還給于凱，淡淡說道︰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呃，好家伙，好在你反應快，要不然，我們就不知誰要倒霉了。」走到老外尸身面前一看，于凱就明白過來，一陣後怕道。
那老外在外的手中，清楚地捏著一把裝著消音管的無聲手槍，而且，保險已經打開。
「這廝倒是機警啊，就算吃飯都拿著家伙，我說怎麼一只手老是隱在桌子下呢。不過，狐狸是永遠也斗不過獵人的。」看看老外依然大睜的死魚眼楮，于凱不禁搖頭︰
「還死不瞑目，呵呵，我估計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明明躲過所有追蹤，而且還借人群掩護吃飯，卻還是被我們追了過來。告訴你吧，我身邊這位听力非凡，只要你落到他的耳朵里，根本不必見面，那天涯海角也跑不了。趕緊地閉上眼楮。」
這本是于凱逃過一劫，心下一松隨便亂說的一句話，卻不料剛說完，再往那尸體瞧一眼，他們幾個都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只覺後背發涼，毛骨悚然。
縱是唐宋心里也是一慌，這時他才意識到，眼前這尸體就是被自己親手從活人做成的。以前雞鴨狐狸野獸倒是殺過不少，這殺人還是第一次，頓時感覺心里一惡，臉色蒼白地坐到後面椅子上。
看看已經閉上眼楮的老外，李峰干笑一聲︰
「于隊，你還真厲害，連死人都听你的話。」
于凱心里一顫，不自在地斥道︰
「別胡說，你就不怕做噩夢？」
四人頓時住口不言，看樣子，以前誰都做過噩夢。
于凱搖搖頭，轉了過來，見到唐宋有些蒼白的臉龐——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唐宋如此模樣，心里一轉，便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了，笑道︰
「怎麼樣，第一次的感覺如何？呵呵，我第一次開槍打死一個罪犯也是這樣，嗯，比你還厲害，當時吐得一塌糊涂，難受了好幾天。沒事的，多喝點水，休息休息就好了。別多想，你殺的不過是個人渣敗類，死了也是白死的那種。」
唐宋點點頭，吐還不至于，只是殺了一個同類的感覺有些不好罷了。
「對了，回去就說我開的槍。小唐，不是我跟你搶功，只是這槍，你還沒資格持有，更不能開槍。老實說，若不是情況緊急，我把槍借給你，已經犯了很嚴重的紀律問題……」
「我明白。」不等于凱說完，唐宋應道。
于凱復又對李峰他們三個說道︰
「你們也是，口緊些。」
正說話間，唐宋耳朵一動，說道︰
「有人來了。」話音剛落，便听得一聲大喝︰
「不許動，舉起手來！」
這話耳熟，于凱他們經常這樣對人說的，卻不料今天還有人對他們吼了起來。于凱心中一笑，頭也不回說道︰
「兄弟，別誤會，我是市局刑警大隊于凱，剛剛擊斃了一個國際殺手。」
當然，說歸說，這當兒還是不要動的好，免得引起什麼誤會，那就不好交代了。所以，于凱嘴里說著話，身體卻根本不動，依然面朝里安安穩穩地站著——讓他舉手是不可能的，市局大隊長被下面支局的人逼著舉手投降，傳出去那豈非笑話。
幾個警察將信將疑地圍了過來，直到一個隊長模樣的人看見于凱，不禁一笑︰
「還真是于隊，都把槍收起來。呵呵，于隊，不好意思，我們接到消息，說有人大庭廣眾下開槍殺人……你也知道，現在非常情況，兄弟們有點緊張是可以諒解的。」
「沒事沒事，要是換了我，我也會這麼做，小心沒大錯。」于凱笑道︰
「呵呵，你們速度倒是快，我們市局的人還沒到……你看，這老外就是殺手，他那把槍我們還沒動，準備等物證處的人過來處理。」
瞧了那老外一眼，那警察說道︰
「既然于隊在等市局的人，那我們就收隊了。呵呵，打擾了。」
能逮住一老外殺手，不管是死是活，都是一個不小的功勞，支局的人怎敢跟市局的搶功？
「哪里哪里，麻煩兄弟們空走一趟，不好意思。」
將支局的人送走，一會兒功夫，市局物證處的人也趕了過來。正好，唐宋將那顆已經變形了的子彈上交過去。
這邊現場留著物證處的人處理後事，于凱還帶著兩個物證處的上了車——那錦江飯店殺手老巢也是要搜索檢查的，至少，得找出那把狙擊步槍。嗯，最好還要去唐宋所在小區的狙擊現場看看，找出彈孔和殺手埋伏的樓頂，所有證據資料齊全，那才是一樁誰也翻不過來的鐵案——老外們天天叫囂著人權什麼的，不弄成鐵案，說不定又有人出來唧唧歪歪，雖然死的只是個殺手，但畢竟也是老外中的一員。
將彈孔位置還有殺手埋伏的地點告訴物證處的工作人員，這後面的事情，唐宋就不摻和了，搭上一輛出租，直驅市局附近的培智學校。
「哥哥，今天怎麼現在才來？」見到唐宋，曲飛煙問道。
「有點事耽誤了。對了，我不在，你自己鍛煉了沒有？」見到小丫頭安好無恙，唐宋也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當然鍛煉了，現在我天天三點半就醒，再睡也睡不著。」
「嗯，這就好。走吧，今天星期五，我帶你去醫院。」
現在已經快八點了，去醫院正合適。
拉著小丫頭，跟老師打過招呼，兩人啪啪啪地出了學校。
「哥哥，現在我耳朵好得很，都能听見老遠人的說話了。對了，你看看我耳朵能動到什麼程度！」路上，小丫頭向唐宋炫耀道。
看看兩只耳朵成了招風耳的小丫頭，唐宋心里也為她歡喜，鼓勵道︰
「不錯，繼續堅持，相信你就算眼楮治不好，也能很快跟正常人一樣走路了。說不定還不需要兩年之久。」
「其實……其實，我不想看眼楮了。都看了這麼多次，花了那麼多錢，一點效果都沒有。」曲飛煙怯生生地道。
「胡說，耳朵再好，那也只是耳朵，眼楮的一些作用是取代不料的。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棄。至于錢，你根本不用擔心。告訴你吧，哥哥這兩天賺大錢了，不說現在一次才兩千左右的治療費用，就是給你做手術，也夠你做幾次了。嗯，你只要安心看病，專心鍛煉，順便在學校里學點東西，其余的不用你操心。」唐宋斥了一頓，又安慰道。
「嗯……那好吧。對了哥哥，這麼短時間你怎麼能賺那麼多錢的？可不要做壞事，我不希望我的哥哥是壞蛋……」
小丫頭對他還挺關心的，唐宋搖頭笑道︰
「怎麼可能，哥哥我非但沒有做壞事，反而是做好事才賺來的。你也知道，我跟警察局簽了個合同，專門幫他們抓壞人，他們給我發獎金。這兩天抓了兩個大大的壞蛋，這獎金自然就高了。嗯，我們先去醫院，然後帶你去買幾件衣服，再買些日用品。對了，前天我給你的錢還有吧？沒有了跟我說，在學校里不要節約。以前你營養不良，現在一定要補回來，要不然，以後容易體弱多病。」
「錢還有，我在學校也沒有多省。不過，我都天天這樣鍛煉了，還容易生病嗎？那鍛煉了還有什麼用？」小丫頭有些奇怪。
「呵呵，也是，經常鍛煉，病是不容易得了。不過，你現在正在長身體，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總歸是好的，你就不想長高些？長漂亮些？這可是鍛煉不來的。」
一路說著話，兩人很快就到了已經來過若干次的眼耳鼻喉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