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挖坑
「好啊，郎朗的鋼琴演奏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听到的。」
雅素卿自然滿口應是。她有幾分明白過來，唐宋在等陳少華自己挖坑自己往里面跳，然後再自己將自己埋得嚴嚴實實，爬不上來。
見唐宋以郎朗作借口避而不戰，雅正然心里不禁搖了搖頭，這小子原來是個只會說大話的花架子，看來，素卿跟他合作的事情還要多留個心眼，省得被別人賣了還不知道——他現在已經篤定唐宋絕對不會幾門外語了。
與雅正然同樣心思的不在少數，雍蓉也在搖頭，也在失望，還以為這小子一副淡定模樣，真有幾分真材實料呢，卻不料竟是這等貨色。王長春卻道這回人丟大了，剛剛把陳家父子折騰成那樣，現在想跑，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人家不將他的人丟到太平洋去都不會罷手的，說不定還會趁著這麼多賓客在大張旗鼓大肆宣揚，直接將這小子的臉丟到老外面前去。
王雅欣見唐宋吃癟，心里有幾分同情，和著雅素卿的話應道︰
「郎朗是我的偶像呢，當然不能錯過他的演奏，素卿，我跟你們一起上去。」
想跑？能跑得了嗎？哼哼，欣賞鋼琴演奏？真是找虐！陳祖茂陳少華相視一眼，眼中都露出頗為得意的神色，陳少華笑道︰
「鋼琴王子的演奏，當然不可錯過。唐兄弟，同去欣賞如何？」先讓這小子在大庭廣眾下丟個大人，然後再揭穿他的五門外語謊言，那樣豈非更解氣更能找回場子？
唐宋自然說好，雅素卿看了一眼一副篤定模樣的陳少華，心道這家伙果然不經哄，這麼快就上套了。
結果，自然是幾人一同跟隨著大流上了八十七層。誰都知道陳家父子丟了那麼大個面子，不可能善罷甘休，接下來一定會有連場好戲，當然要看個究竟。
「對了，還不知道唐兄弟對鋼琴也感興趣？怎麼，在山溝溝里學過鋼琴？」人流中，跟唐宋把臂同行，一副彼此交情似乎很好模樣的陳少華不經意地問道。只是那話中的諷刺嘲笑，只要不是呆子都听得出來。
「陳少兄真會說笑話，我們那老家怕是所有人的家產都加起來都不夠一架鋼琴零頭的，買都買不起，如何學得起？」唐宋不動聲色道。
「這麼說唐兄弟也是到了城市才對鋼琴有興趣的？呵呵，該不會跟那五門外語一樣，兩個月時間唐兄弟就學得一手好鋼琴？」
唐宋搖搖頭︰
「陳少兄真會說笑話，鋼琴麼，那麼簡單的東西如何要花兩個月？兩個小時就夠了。對了，听陳少兄的意思，似乎在鋼琴上也有所造詣？大概也沒花多少時間吧？呵呵，我就有些奇怪，郎朗那家伙學了多少年才將鋼琴學到那點水平，偏偏大家還叫他鋼琴王子，恨不得捧到天上，真是，真是讓人不解啊。」
此話一出，眾皆無語。
見過狂的，沒見過這麼狂的。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一時間眾人看唐宋的眼神就如在看外星人一樣，對他的印象直接從負八十分降到負八百分。雅正然已經在考慮該如何干涉唐宋跟他女兒的合作計劃了，即便再跟自家丫頭鬧翻了，也不希望她被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狂人騙到血本無歸，連帶著讓他雅家受累。即便是王雅欣也恨恨瞪了唐宋兩眼——雖然她是個偽追星族，卻也不希望听到她偶像的壞話。也只有雅素卿依舊笑吟吟地不置可否，暗道想不到這小家伙表面上成熟的了不得，骨子里面還是很壞很調皮的……
見到眾人表情，陳少華心中大喜，表面上卻是干笑兩聲，一副自愧不如的模樣說道︰
「唐兄弟果然天才，兩個小時就能完全掌握鋼琴，這一點上，相信鋼琴王子郎朗都要自愧不如甘拜下風，更不要說我了。雖然也學了一點鋼琴，不過卻花了五六年時間才過了十級，只能自娛自樂，卻沒信心在眾人面前演奏，跟唐兄弟完全不可比，完全不能比啊。」
「呵呵，陳少兄謙虛了。鋼琴麼，本來就是一玩物，能自娛自樂就可以了，要在別人面前演奏干嘛？會被人笑話成不學無術的戲子的。比如郎朗，我就這樣說過他，他也深有同感，只可惜，他現在已經成名，而且一輩子就練會了這門手藝，就靠它吃飯，倒是無可奈何了。」說著，唐宋還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對郎朗的墮落深表惋惜的樣子。
能將郎朗這樣中國首屈一指的鋼琴演奏家說成戲子，將鋼琴演奏這種高雅藝術說成手藝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唯有唐宋一人了，偏偏他還說的煞有介事，似乎真的一樣。
眾人徹底無語，都是一副看白痴的模樣看了唐宋兩眼，即便雍蓉王雅欣都忘了先前唐宋跟郎朗似乎確實很熟的樣子。雅正然更是重重哼了一聲，丟人啊，早知道這樣，說什麼也不會把請帖給素卿讓她帶唐宋這小子來見識一下大場面了，更不可能還大張旗鼓地將唐宋介紹給上海灘的各路豪強，這下，他哪里還有臉面去見一干老朋友？雖然老朱老花這當兒不在，但陳祖茂這老家伙絕對會大肆宣揚他雅某人的無敵眼光——情不自禁瞟了身邊陳祖茂一眼，果然一副皮笑肉不笑，志得意滿等著看笑話的樣子，心里更是忍不住一陣哀嘆。
雅素卿心里在笑，陳少華心里更是大笑，好容易才平復心情深表贊同地說道︰
「唐兄弟說的果然沒錯，音樂又或是各類樂器，本來就是用來自娛而非娛人的。兄弟我水平有限，只過了十級，後來更因為學業而荒廢了，卻不知我這樣不登大雅之堂的拙劣技藝能否跟唐兄弟切磋一下鋼琴演奏的心得體會？當然，我知道我的水平跟唐兄弟無法相比，就想學習一下，希望兄弟別笑我高攀，說實話，高人當前，有些心癢啊。」
唐宋搖搖頭，坦然說道︰
「陳少兄說哪里話，切磋交流自無不可，有交流學習才有進步嘛。前些日子我跟郎朗切磋了一下，彼此都獲益匪淺。一會兒等酒會散了，將郎朗也叫上，找個地方好好交流一下如何？」
雅正然雍蓉等人不動聲色地退後兩步，以他們的修養心境也已經無法承受唐宋的大話，還是離遠點省得被人笑話。
酒會散了？散了還有必要跟你切磋，還能見著你的笑話？陳少華心中暗笑，想起唐宋先前說的話，眼楮一轉說道︰
「對了唐兄弟，以兄弟之大才，鋼琴這樣在我等心目中繁復無比，博大精深的樂器都能在兩小時內學會，那別的樂器自然就更不在話下了？卻不知除了鋼琴外，唐兄弟還精通哪些樂器？」
唐宋詫異地看了陳少華一眼，一臉佩服的樣子說道︰
「陳少兄果然知我，除了鋼琴外我也確實練過一兩手其他樂器，精通談不上，只是到現在還沒踫到什麼有難度的樂器。」
「沒踫到有難度的樂器？」陳少華定了定神道︰
「這麼說唐兄弟豈非什麼樂器都會，什麼樂器都能拿來就能演奏？」
唐宋搖搖頭︰
「也不是說拿來就能演奏，沒見過的還是要學習熟悉一下的，最起碼也要知道它的各個音階音符情況是不是？」
陳少華哈哈一笑，拍拍唐宋肩膀道︰
「學習熟悉一下樂器大概花不了十分鐘時間吧，這樣便能將它精通並且熟練演奏，唐兄弟果然天才啊，佩服佩服。呵呵，回頭少不得要見識一下唐兄弟的技藝，到時可不要藏拙啊。」
陳少華真是想不佩服都不行了。吹牛能吹到唐宋這個地步，而且還一臉坦然，臉不變色心不跳的，委實從來沒見過。今天，他陳少華算是長見識了。
「咦，你們都離那麼遠干嘛？」唐宋忽然回頭，有些奇怪不解的樣子。
見唐宋回頭，眾人更是退了一步，全都仰首望天，似乎天花板上有什麼吸引人的東西。王雅欣嘻嘻一笑︰
「天上有牛在飛呢。」
「有嘛？我怎麼沒看見？」唐宋也抬了下頭。
眾人搖頭，徹底無語，卻是誰也瞧不見唐宋眼中的笑意。
倏忽間，便到了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