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掛名
「安全專家？」唐宋一怔︰
「我不太明白白總的意思，貴公司人才濟濟，又何必要我掛個名？」
老實說，不找他麻煩，唐宋已經很出乎意料了，現在還要讓他掛名任個職務，實在有些想不通。
「哪個公司嫌人才多的？無論身手還是辦事能力，唐先生都是我們公司夢寐以求的。其實，我也知道唐先生事情多，光是警局里的事務就忙不開了，這兩天又要護衛雅素卿小姐的安全，所以，我只想唐先生能先在我們公司掛個名，不會有具體的事情麻煩先生。至于待遇，暫時先跟警局的基本工資一樣，一月一萬如何？」白無心笑了笑，頗有深意地說道︰
「呵呵，所謂不打不相識，希望唐先生不要因為跟張誠的一點小摩擦拒絕我們。」
「白先生說笑了，已經說開的事情自然不會再放在心上。」唐宋說道︰
「不過，無功不受祿，只掛名不做事，而且還拿那麼高的工資，這我無法接受。」
「這麼說，如果有事做的話，唐先生就不會拒絕了？呵呵，這樣更好更求之不得了。」白無心打蛇隨棍上︰
「咱們都是江湖人，說話做事就講究個痛快，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叫人去準備合同，以後唐先生就掛名我們公司。如果有事情需要唐先生出馬，我們就另行計算獎金，雖然未必有警局給唐先生發的那樣高，但也還說的過去。不知唐先生意下如何？」
唐宋一愣，不知說什麼好了。其實，他剛剛那樣說，便是想試探白無心為什麼非要他掛名白給工資，先前說的人才一語，絕對不是真正原因。卻不料底子沒探到，反而被白無心順水推舟將了一軍，倒是不知道該拒絕還是應承了。
看看四人都等他一言而決，很是期待的模樣，唐宋搖搖頭，為了不至于上什麼莫名其妙的當，只能直言道︰
「白總，你還是告訴我非要掛名的原因吧，否則我沒法答應。」
白無心也只能搖頭了，心道這小子到底是不是江湖人，這點彎子都轉不過來，非要丟盡他白水保安公司的面子？不過，若是不說清楚，唐宋話也說道這種程度，那肯定再不可能談攏了。那樣一來，且不說白裝了半天好人，而且，後果就很難說了。
看看張誠三人，白無心揮揮手道︰
「你們先出去，我跟唐先生好好談談。」
張誠三人抱了下拳，跟唐宋招呼一聲也便離開客廳。
客廳一下子靜了下來，白無心跟唐宋大眼瞪小眼片刻，忽然說道︰
「唐先生，不知道你的太極師承何家？吳家？楊家？還是孫家？」
「都不是，只是一點養生太極，跟一般老頭老太太練的沒什麼差別。也就是最近才買了幾本書，自學了一點點另外的招式。」
白無心一怔︰
「能將養生太極練到那種程度，唐先生果然天才。不過，既然如此，我想唐先生大概不算江湖人吧？」
「不知白總這江湖人究竟什麼意思，具體又是哪一類人？」唐宋倒是好奇了。
「簡單的說，就是靠拳腳功夫吃飯的人。像我們白水保安公司就是。」白無心解釋道。
「那我肯定不是。」唐宋搖搖頭︰
「太極對我來說，只是養生，現在最多也只能算多了一門防身技巧，從來沒想過要靠它吃飯。」
「既然唐先生不是江湖人，那倒也怪不得了。」白無心抿了口濃茶，說道︰
「靠拳腳吃飯的江湖人，是不能失敗的，無論對個人還是對公司來說，都是如此。當然，如果同事之間日常鍛煉有個輸贏，倒是無所謂的事情。我這麼說，唐先生明白我非要你掛名的原因嗎？」說成這樣要還是不明白的話，他白無心也沒辦法，便只能翻臉分個勝負了。
唐宋心中一轉，恍然大悟，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原來還是因為跟張誠之間的摩擦。
張誠輸了，所以公司一定要扳回場子，否則，那公司在這個行當里就能難再走下去了——其實，如果別的方面輸了也還好說，比如槍械，又或是其他，不過拳腳可是江湖人賴以生存的根本，又是他們最擅長的東西，這方面卻是絕不能輸的，尤其是某些時候還關系到門派名聲。
而扳回場子，有兩個途徑。第一，自然還是拳腳上見勝負，第二便是將對方拉攏過來，將勝負變成公司內部的切磋，那就無所謂了——即便有所謂，那也只是張誠跟唐宋個人之間的問題，跟公司是沒有絲毫關系的。
這，便是白無心死活要唐宋掛名的根本原因。
其實，要不是白無心查出唐宋跟警局的關系，知道唐宋半個官方背景，又通過昨晚的事情，清楚唐宋跟上海某些高層人物還很熟悉，那他絕對不會選擇放腰拉攏唐宋掛名的。雙方本來就有點小過節，現在放開過節不談，還要先讓本來已經折了面子的張誠道歉，還要每個月白送萬把塊錢，誰會心甘情願？
只不過，民與官斗，這不但是老百姓的忌諱，也是江湖人的大忌，尤其像白無心這樣有根有底，開著大公司的江湖人。
所以，他也只能選擇暫時低頭了。否則，今晚唐宋過來，不在拳腳上見個高低，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當然，他也只是暫時低頭，如果唐宋的官方背景一去，事情就未必是這樣子了。他錢多嗎？每月花上萬把塊白養一個人？
想明白其中關系的唐宋眉頭一皺，說道︰
「好吧，那我就在白總公司掛個名。不過，工資就算了，我不喜歡不做事白拿錢。」既然人家都低頭了，也沒必要打生打死的，他本來就不是好斗的公雞。
「呵呵，唐先生答應就好。」白無心見唐宋腦袋轉過彎來，心里也松了口氣，搖頭說道︰
「不過，工資還是要計算的，否則傳出來別人會說我公司不仗義，我白某不會做人。何況，以唐先生的身手能力，只掛個名，也已經值那麼多了。呵呵，唐先生大概不知道社會上有很多名譽顧問名譽主席什麼的，同樣不做事，但也同樣有工資拿。所以唐先生不必介懷，那工資是你應該得的。」
雖然白無心也不甘心出錢，但更不想破壞江湖規矩。再說，這工資還另有唐宋現在還沒想通的奧妙……
呃，還真有白送錢的，只是這沒付出勞動的錢拿著有些心不安，算了，真要給的話，回頭捐給慈善機構，算是他們白水公司為慈善事業做份貢獻。這麼一想，唐宋便再沒在工資的事情上計較。
事情剛談妥，張誠秦笑天宋明輝三人又走了進來。白無心說道︰
「張誠，你去人事處幫我拿個合同過來。從今天起，唐先生便是我們公司的兼職安全專家了。」
張誠一去，那秦笑天忽道︰
「唐先生，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呵呵，听說唐先生的太極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卻不知秦某能否見識一下？」
唐宋一怔，卻听秦笑天又道︰
「唐先生別誤會，只是內部切磋，無論輸贏都不會傳到外人面前，而且也不牽扯到門派。」
白無心也笑道︰
「嗯，同事之間搭搭手也是個好事，呵呵，我也想見識一下唐先生的真本事，以後萬一有事的話，我麻煩唐先生的時候也好把握分寸。」
一個月花一萬，若還不能見點真東西，那才叫虧得慌。
話說道這份上，倒是不好推辭了。
下一刻，唐宋秦笑天兩人便月兌去外套，站在大廳中間，一副斗牛的模樣對峙起來。
驀然，秦笑天一個沖步，只是一步，便跨越三米距離瞬間出現唐宋面前，一拳擊向唐宋右胸，那拳頭劃空的風聲清晰可聞。要是被這一拳打實了，怕是不那麼好過。
唐宋被這速度嚇了一跳，身子一偏，閃過來勢，伸手便向秦笑天的拳頭撈去。
秦笑天縮手，化拳為掌，左右手同時出動，腳下追著唐宋的身體再上前一步，便是一招雙風灌耳，沖著唐宋的腦袋籠罩過去。
眼神一閃，腦袋微縮，唐宋不退反進，沖著秦笑天來勢撞進他的胸口。
兩人本來就已經近在咫尺，唐宋這下不退反進，秦笑天根本來不及變招，便被唐宋雙掌正正推在胸口……
當張誠拿著合同推開客廳大門時，便見秦笑天有如當初的他一樣，騰雲駕霧飛到了半空。
不過，秦笑天的運氣比他好多了，沒摔到地上，而是被一直全神貫注的白無心輕巧地接個正著。
在秦笑天胸口模索了一下，白無心不禁贊道︰
「唐先生果然好身手，尤其最後這下巧勁，否則，笑天怕是得斷上幾根骨頭了。」
「切磋而已，又不是生死搏殺，用不著下狠手。」唐宋穿上衣服，淡然說道。
「呵呵，就沖著唐先生這武德，我們就得甘拜下風了。好了，唐先生看看這聘用合同，若是沒問題的話，就簽了吧。」
十分鐘後，白無心四人一臉微笑將唐宋送出碧水閣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