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解石
「怎麼了？」唐宋愕然一怔，奇怪道。
「小兄弟，你知不知道這行的規矩？」感覺自己似乎有些沖，店主語氣放平緩道。
「規矩？什麼規矩？我還真不清楚。」
「規矩很簡單，不要勸人買或是不買。」店主緩緩說道︰
「沒有人知道原石里面究竟有沒有翡翠，你勸人不買，萬一里面有好東西錯過了怎麼辦？你勸人買，萬一是個狗屎地又怎麼辦？所以，買賣原石無論看好不看好，決定買不買，都是掏錢的人自己做主，那樣無論結果如何也不會怨天尤人。其實，我並不在乎這樁生意成功不成功，反正翡翠的行情是越來越看漲，說不定多段時間還能再高個價，但是你這樣勸說卻是不對的……當然了，我也只是一說，听不听的隨你，跟我也沒多大關系。」
當然，店主對唐宋勸徐剛不買自然還是有點怨氣的，要不然也不會如此說了。不過他的話倒也不算錯，以前他在店里就曾見過這樣的事情，朋友之間相互慫恿著買，結果開出來卻是個狗屎地，這一來一去就是幾十萬的損失，最終雖然表面上沒有怨言，但若說暗地里沒有絲毫芥蒂卻是沒可能的，說不定到最後連朋友都沒的做……
唐宋淡淡一笑，這話對一般人來說確實是有點道理，反正別人賺錢還是虧本都跟自己沒關系，何必要多那個嘴，不過，他的判斷力可非一般人可比，似乎還從來沒出過錯，只是，這樣的判斷力最好不要表現在人面前，自己悶聲大發財才是……啞然一笑，看看徐剛，唐宋說道︰
「徐師傅，你也听店主說了，這東西買不買隨你，我不能替你拿主意。當然，我還堅持我的看法，買這個還不如買上面那個。」
一出手就是二十萬塊錢，虧賺卻只是眨眼間的事情，說不定會大富貴，說不定就分文不值，店主一說，唐宋再一說，本就有些猶豫的徐剛更拿不定主意了。想了半天說道︰
「算了，還是再找找吧。」
眼睜睜看著兩樁不小的生意就在唐宋一兩句話下告吹，店主啞然無語。他還能說什麼？唐宋許剛在他眼中終歸是熟人朋友，除了點到為止外，便只能暗地里詛咒唐宋幫徐剛挑個狗屎地出來……
徐剛繼續找原石，唐宋自然繼續掃貨了，佤吉則是一會兒給師父掌掌眼，一會兒跑過來看看唐宋前所未有的掃貨手段，至于香珠，自然還在外面跟小丫頭交流著關于某人的某些故事……
在見到唐宋那等掃貨速度後，不說店主了，便是徐剛心里也嘀咕，這小子，看原石完全就像挑大白菜，兒戲一般，這樣能看出東西好壞嗎？前面那兩件東西該不是胡亂說的吧？又或是將那些東西使勁貶低，然後等自己走了後再折回來買……
也難怪徐剛如此胡思亂想，心思不定猶豫不決的人總是怎樣，懷疑一切，尤其是牽涉到翡翠這等動不動幾十萬甚至上百萬財富的來去。老實說，圍繞著翡翠發生的種種故事，可比電視上某些所謂陰謀詭計夸張多了。所謂生活比藝術加工更離奇，一點也不奇怪。
正心神不屬地打量著手下這塊原石，身後唐宋忽然遞過來一塊石頭道︰
「徐師傅，這塊我感覺差不多，你看如何？」
差不多十五六斤重的東西，標價十二萬，上面有癬有松花，只是不太明顯，而且看皮殼的質地也就一般，不夠細膩，似乎不像能出好料的樣子。徐剛仔細看了兩眼後，猶豫道︰
「這東西的品相……」
「其實，我也就感覺不錯，估計能翻個兩三倍的樣子，徐師傅自己看，你覺著可以就買，不好就算了。」
這是唐宋看在佤吉香珠的面子上最後一次多嘴了，若是徐剛不信，那他就學金人三緘其口，再不發表任何意見了。
徐剛還在猶豫，店主忍不住了，那小子說不好，你猶豫放下了，說好，你還猶豫什麼？既然不相信那小子的眼光，那你還問個什麼勁兒啊？就沒見過這樣的人，便道︰
「徐老板，這小兄弟好容易才說一聲感覺不錯，你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呃，十二萬呢，不是十二塊，自然要好好考慮了。
徐剛那起放大鏡強光手電再次仔細看了起來，品相真的很一般，似乎還不如前面看重的那兩個，要不然，價格也不會便宜這麼多……
買，還是不買？
一想唐宋購買的那幾塊原石，似乎品相都不好的樣子，但偏偏毫無顧忌便下手了。便是先前，二話沒說就買了個三十二萬的原石，他到底是肆無忌憚不怕垮掉也不把錢當回事的大款，還是另有什麼高招？只是再想想剛剛佤吉說的，這家伙十天前連什麼是原石都弄不清楚，好好一塊上品原石就隨意送給人了，徐剛便對唐宋信心沒那麼高了。新手而已，又能有什麼高招？
「還是再看看吧。」徐剛想了想，最終還是將原石放了下來。
店主徹底無語，便是唐宋也只能搖頭。
算了，還是看自己的東西吧。
這家店不小，除開那些下腳料外還有大大小小近百塊原石，不過，再多的原石也擋不住唐宋的速度。徐剛還在折騰著手下的東西，還是沒有拿定主意，唐宋卻已經將這店里的東西全都看光了，就是徐剛手下那塊也瞅了兩眼。
既然已經看完，而且沒發現值得下手的東西，那自然便往下一家店出發。只不過，他剛跟徐剛佤吉打了個招呼走到門口，那邊店主卻將他叫住了︰
「小兄弟，既然你感覺那塊原石不錯，既然徐老板看不上，那你自己為什麼不買？」
唐宋一怔，說道︰
「才幾倍的收益而已，不值當。」
幾倍還不滿？那想要多少？店主眼楮一轉，笑道︰
「幾倍利潤已經很不錯了，多少人想找還找不到呢。小兄弟，該不是你也拿不準，所以……」
徐剛眼楮里立刻冒出狐疑之色，便是佤吉眼神也有些怪異起來。
唐宋瞧得分明，啞然一笑，看了店主一眼道︰
「店主果然好算計，既然這樣，那我買下來就是，反正也不過才十二萬的東西。對了老板，解石的砂輪你這兒有吧？」
店主哈哈一笑︰
「當然有的，怎麼，小兄弟想現場解開？」
若是現在不解開，只怕徐剛佤吉永遠都會懷疑他的人品，還以為他詭計敗露所以將原石買下來掩蓋呢。唐宋淡笑點頭︰
「自然，我還沒解過原石，正好可以試試手，反正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
當然，想解石，得先付錢才行。打開箱子，數出價值十二萬人民幣的美金，遞給店主，收好發票，然後那塊石頭就隨便他怎麼折騰了。
店主將解石砂輪搬出來，從大到小，一應具全。
十五六斤的原石，也有點重量，拿在手上會不穩，一開始的擦窗自然是用小巧玲瓏的手輪比較合適。
一听說有人現場解石，疏忽間，這店門口就圍了不少人。蘇珊也牽著小丫頭走了過來——她早就想見見翡翠究竟是如何從難看丑陋的石頭里蹦出來的了，至于車子里原石的安全，反正近在咫尺，倒也無需掛念。她自然不知道，唐宋現在無時無刻沒有一只耳朵盯著車子的後備箱。小丫頭的另一只手則拉著香珠，便是剛剛片刻時間，她們已經成了好姐妹……
唐宋雖然沒解過原石，也看不太懂原石皮殼上所謂的風化帶蟒帶走向，再結合各種情況然後決定如何下刀之類的東西，不過，他他的超聲探測卻能看出原石里面到底有多少翡翠，又是以什麼形狀存在的。所以，當店主在折騰那些解石刀具的時候，他便又盯著那塊原石看了起來，怎麼說也是十二萬的東西，可不能一刀下去價值就減半了。
其實，他這種判斷原石翡翠存在的方法要遠比一般所謂高手只憑眼光來確定準確的多，可以說根本不會出現什麼差錯，而實際上，便是再大師級的高手，就如吳作民這樣的人，有時候也免不了出現點小失誤的，只不過他們下刀一般比較謹慎，即便有失誤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不過以唐宋的本事，老實說，只要他稍微鍛煉一下，他解石起來，將會絲毫沒有差錯，成為遠超吳作民的解石高手——當然，雕刻那玩意他還是一竅不通，而且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出來的，他最多也只能做一個不出差錯的解石工。
解石第一道工序，擦窗。
手輪通上電，瞅準角度，溜一聲，唐宋便將手輪貼上了原石。
一刀下來，四面齊聲嘆氣——什麼都沒看見，似乎垮了。
唐宋也自搖頭，因為擔心切著里面的翡翠，膽子小了點，所以只在殼上擦了層皮。
自然，只能繼續下刀了。還是原來的地方，又是一砂輪下去。
這一次，嘆息變成了驚呼，因為終于看見東西了，一絲綠意透了出來。再看看綠意周邊的地子，不錯，似乎比較通透的樣子。
便這一刀，便有人驚呼漲了漲了，更有人開口說不用解了，二十萬直接買下。而一邊的徐剛，此時卻只能使勁拍拍自己的腦袋，暗自懊悔卻也沒有絲毫辦法。那店主很是有些驚詫，想不到這小子還真解出個好東西出來，實際上，他根本不相信剛剛唐宋說的話，哪有人可以不解石就能確定原石里面有沒有東西，價值幾何的。
旁人的驚呼以及報價，唐宋自然不管，刷刷又是幾刀，這下，這塊翡翠的整體情況終于顯露出來。有人靠近仔細瞅了兩眼，質地還可以的綠水，以這塊東西的大小質量，便是這樣果身賣，五十萬沒有問題，如果切割下來加工成成品，起碼百萬以上。
仔細端詳了兩眼，唐宋心道，中檔綠水，家里似乎還沒這樣的東西，那便留著吧，自己解開的第一塊原石，怎麼舍得轉讓給別人。
剛想自己留著的，一邊的徐剛忽然訕訕說道︰
「唐兄弟，剛剛真是不應該不相信你啊，要是我心一狠把這東西買下來，那這回出來就夠了。」
唐宋淡淡一笑︰
「其實我也沒那麼大把握，只能說運氣好，你不買也是對的，有句話說的好，多看少買謹慎投資，才是做生意的不二法門。」
「這個，唐兄弟，這塊綠水你打算怎麼處理？給自己公司留著，還是……」徐剛搓著雙手問道。
唐宋一怔問道︰
「怎麼？徐先生對這東西有意思？」
「呵呵，若是唐兄弟願意轉讓的話，我倒是想接下來。」徐剛訕訕一笑︰
「不過，我沒有五十萬那麼多。」
唐宋徹底無語，好嘛，先前讓他買他有不敢冒風險，現在解開成明料卻跑出來佔便宜。看看一邊佤吉躲躲閃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唐宋心中一嘆，說道︰
「既然徐師傅開口了，那……給個二十萬湊個整數就行了。」總不能讓他白動了一下手，總要收點手續費的，而且，他可是冒著十二萬的風險買下的東西，按照行規也不可能原價賣出。
還以為唐宋怎麼也要說個三四十萬的，卻不料只是二十萬，那怎麼說這東西弄回去的話，怎麼也要賺個七八十萬？徐剛大喜，拱手道︰
「那就謝謝唐兄弟了。什麼時候唐兄弟回去，我一定請你喝酒。」
「呵，那有機會再說吧。」唐宋隨口應了聲，可不敢再跟他喝酒，才見一面，就被佔了這樣的一個便宜，真要是喝了他的酒，還不知會怎樣呢。不過，如此倒是不太敢讓他給佤吉那塊原石解開加工了，萬一也從中順上一兩下……
唐宋想著間，徐剛已經掏出二十萬塊錢遞給唐宋。
數了數——要是別人唐宋還放心些，不過這位徐師傅，唐宋已經不敢不數了，反正做生意嘛，本來就是當面數錢不為小人的勾當。將錢放到箱子里，那已經解開的差不多七八斤重的中檔綠水自然就歸徐剛了。
將那塊綠水用袋子裝上，徐剛喜不自禁地說道︰
「呵呵，唐兄弟，那你繼續，我準備先回去了。」
「呃，徐師傅買這一塊就滿足了？」
徐剛老臉微紅，自嘲一笑道︰
「就那麼點錢，只有做點小本買賣的命，今天還佔了兄弟這麼大的便宜，真是不好意思了。其實，要不是貪圖這邊原石比國內便宜些，我都不會過來。要說我們那邊的幾個毛料市場，都比這大好多了，只可惜，也貴了很多。」
唐宋卻听的心中一動︰
「國內也有毛料市場？」
「呃，你不知道？我們那邊的幾個毛料市場，除了不如仰光公盤外，曼德勒跟帕敢的市場可不能比，而且，國內也有自己的拍賣公盤，都是從這邊進口過去的原石，每年成交量的原石都有上千噸重……」
還以為就這邊有原石呢，原來那邊也不少，可惜，現在卻是沒機會回去了。否則，等這邊逛完了，倒是可以回去看看……唐宋點點頭道︰
「行，有機會的話我回去看看。對了，佤吉香珠他們應該不忙吧，我想請他們跟我到曼德勒玩玩，他們當初也給了我不少幫助。」
「呵呵，唐兄弟能帶他們過去見識見識，是他們的福分，我沒意見，就看他們了。」
佤吉香珠就在一邊，剛被這便宜師父弄的有些不好意思，這會兒佤吉卻是更沒臉面跟唐宋回去了。不過，香珠卻跟小丫頭玩熟了，很想跟在後面轉轉。要知道，他們地處深山老林，出來一趟可不容易……如此，在香珠的勸說下，佤吉終于同意了跟唐宋後面走走。
「唐宋，先前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老叔他……」將徐剛送走後，佤吉很是臉紅的幫師父打招呼。
此時唐宋已經進了下一家店，聞言搖頭道︰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師父這樣才是做生意的好手，不放過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說實話，我挺佩服他的，只是我做不到那種程度而已。再說了，我既然賣給他就已經認可了，你又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老實說，做生意就得像徐剛這樣，見便宜就鑽，要不是唐宋有探測原石的本事，相同條件下，他可未必干得過徐剛。就如當年洛克菲勒一樣，小時候就放高利貸，偷人家雞蛋賣……要是沒這份對金錢的執著以及可以不折手段的心理，洛克菲勒大概也不可能有那樣的成就。當然了，唐宋就沒那份執著，所以也無需學那樣的手段，以他的性格也學不來。
這家店，依舊沒什麼收獲，看看時間，已經是中午了，自然吃飯要緊。
一輛奔馳坐五個人稍微擠了點，不過好在小丫頭香珠都才只是一點點身材，佤吉也沒多大，便三個人擠在後面了。蘇珊自然繼續充當司機的角色，唐宋則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找最好的飯店招待了一下香珠佤吉，吃過飯，一行五人又回到了毛料市場。
香珠自然繼續呆在車上，而佤吉卻跟在唐宋後面開開眼界，長長見識，順便鍛煉一下自己判斷原石的本事。有了那塊綠水墊底，如今他可不敢小看唐宋判斷原石的本事。其實，下面那些見識過解石的店主們，對唐宋也已經另眼看待了，都不用唐宋問起，便主動要下電話號碼，說還有些好料沒放到店里，回頭聯系如何如何。
唐宋知道，雖然才只解開一塊價值不高的原石，但自己在這地方已經有了點小小名氣，至少，在看了自己箱子里那麼多美金後，沒人懷疑自己不是買原石的，這樣的話，大概今晚會很忙了。嗯，還是忙點好，再有明天一天，這市場明面上的店可就逛完了，而暗地里那些店主的私藏才看了兩家，要不加緊點速度，那什麼時候才能看完。
果不其然，逛了一下午，絲毫沒有收獲後，晚上五人剛吃過晚飯，唐宋的手機便開始響個不停，都是那些店主打來的。
估模著看一家大概需要一小時左右的時間，唐宋挨個給了回復，便問佤吉有沒有興趣跟他後面見識一下。這個，自然是有興趣的，要是沒興趣他當初也不會跟在老叔後面學這東西了。再說，他還沒見識過私貨買賣的情況呢。
嗯，終于騙了個拎包的。
在知道一晚上也不會有多大收獲後，唐宋便懶得將車子里的原石搬來搬去了。
去的第一家，沒有任何收獲，店主拿出來的兩塊原石倒是不錯，可惜就是價格太高了，性價比不劃算。
晚上第二家，依舊沒有收獲，拿出來的東西根本就是垃圾，只是表面上看上去品相卻好得緊，而且要價還很高，唐宋知道，要是哪個家伙什麼時候看上這樣的東西，大概會血本無歸了。
第三家，第四家……依然如是。
給唐宋打電話的第五家，卻是上午出售綠水翡翠的那位店主——做生意賺錢要緊，他倒不在乎擠兌過唐宋，更沒半點不好意思的模樣。見到唐宋的時候，很熟絡地打著招呼︰
「小兄弟真是好眼光啊，上午我算是見識了，那原石說賺個幾倍就是幾倍，大概不遠的一段時間，小兄弟就會成為圈子里另一個傳奇了。」
「只是踫運氣罷了。」
「呵呵，運氣也是一種本事，可惜我就沒有小兄弟那樣的運氣……」
說話間，便到了那店主藏寶貝的地方，依然是個小院子。只是唐宋一進門卻小吃了一驚，一個碩大黑影就立在院門後面，仔細一看，卻是個假山一樣的石頭。心下不禁一笑，說道︰
「店主，你這石頭擺這兒還真嚇人，一推門就看見一團黑影，還以為是什麼呢。」
「呵呵，可不止你一人被嚇著了，好多人都說過。這玩意當初我弄回來鎮宅子的，後來想處理，卻還要花人工還要找起重機，還得花錢，也就算了。」
「汗，我還以為是原石呢，原來是鎮宅子的。」
店主感覺有些好笑︰
「小兄弟說笑了，這麼大的原石雖然也有，但一般很少見，而且有的話也會很出名，至少成為私藏是不可能的。沒有起重設備，如何搬得動，又如何運送？」
唐宋啞然失笑，也是，這比保險庫里帝王玉還要大的石頭，如何偷偷弄回來不讓人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當然就不可能成為私藏了。其實，以前有用大象在叢林里偷運原石的，比如眼前這塊，人雖然弄不動，大象估計應該沒問題，用大象走私的更多。不過，現在卻基本上沒有了，一是礦區都公開了，人很多，不說偷運了，便是偷偷進去開采都不可能；二是查得緊，查著了大概就離死不遠了，也沒誰敢冒那樣的風險。
小插曲過後，進了房子，店主也便將他的私藏拿了出來，還不少，足有五塊之多，而且品相還都不錯。唐宋看中了一塊里面似乎是金絲種的原石，只不過一百萬的報價讓唐宋感覺有些不值。只是金絲翠而已，又不是上次的順絲翠，兩三倍的利潤唐宋感覺不值當。順絲翠跟金絲翠有些不一樣，順絲翠有人直接稱為翠絲種，以區別于金絲翠，是中高檔次的玉，而金絲翠自然就是正宗的金絲種了，價格一般都低于翠絲種，只能算是中檔，這一來一區差價就大了。
買賣不成仁義在，唐宋也便跟那位店主告辭了，剛要出院門的時候，唐宋又瞅見那塊巨大的鎮宅石，心中一動，不禁問道︰
「你這鎮宅石轉讓不轉讓？我家的院子大了點，而其比較新，也想找塊大石頭給鎮鎮。」
店主啞然一笑︰
「說什麼轉讓，你要的話，弄走就是了，還省的得我麻煩，早就想扔了。不過，我們從事原石買賣的這行，其他東西可以白送，就石頭不能白送，無論什麼石頭都一樣，所以你象征性地給個一兩百就行了。」
「如此就說定了，我先看看品相如何。」
「品相？呵，你該不會真將這東西當原石了吧？」店主呆了呆，不由失笑道︰
「當初這東西我是從亂石灘上撿回來的，要是原石的話，哪里還輪得上我？」
這卻未必，就算再厲害的高手也未必能認出天下所有的翡翠原石，否則也就沒有那麼多的傳奇故事了，當年和氏璧那樣的好東西，還不是多少人沒認出來，到最後還是拿性命拼出來的，否則那東西便只能埋沒深山到現在也沒人知道了。何況這麼大塊石頭，外面看著沒有翡翠的品相，卻不代表里面就沒有東西，哪怕只有拳頭大小的東西，也便值了。
不過，不管有沒有東西，看看反正不礙事……走到巨石前面的唐宋不由模模鼻子，說道︰
「習慣了，只是看這東西擺我家院子里合不合適，好不好看。嗯，這麼大的石頭，回去雕個獅子什麼的也比較精神。」
胡言亂語間，唐宋已經發出超聲，直接深入到巨石里面。
他前面那段話只是打個伏筆，若真只是鎮宅石的話，自然不可能從這兒運回曼德勒，那邊四周也是高山重重，想找什麼樣的鎮宅石沒有，非要這麼遠花上高昂的運費弄回去？若不是鎮宅石，里面有東西的話，他這番話出來也不會引起店主注意，不會讓他意識到是好東西從而不賣，因為是他在還沒看之前就說出來的話——天下大概還沒有不看原石就知道里面有沒有翡翠的人吧？便是他也不行，所謂的超強直覺到底是虛構的。
很快，超聲便在原石里幾個來回，超聲反射衍射折射散射的各種狀況顯現在唐宋腦海中。
只不過，查探的結果卻讓他不由一怔。
太奇怪了，他還從來沒遇見過這種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