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救與對峙
無論從哪方面說，先救老美總是說不過去，自家人的性命總比老外值錢些——當然，這是軍隊里的情況，也只是方東信自己的想法，換到實際中，普通老百姓可未必比老外值錢……
所以，雖然從唐宋口中已經知道自家的潛艇再堅持一兩個小時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方東信還是決定自己先將自己人撈出來。至于那些老美，嗯，死了也就死了，到時只要能將潛艇撈出來，就算是圓滿完成任務了。
其實，也沒有誰先誰後的問題，一共來了五艘軍艦，同時救援根本不是問題，也不可能出現在五艦救一艇的情況——這麼大的軍艦，總不可能都停到潛艇上面，那潛艇才多大？有兩艘軍艦通力合作，解救一艘潛艇，完全沒有問題。因此，最終還是那兩艘已經遠去十二公里的軍艦去打撈那艘美金潛艇，而剩下的三艘，就在這兒打撈自家的東西。
雖說具體救援跟唐宋沒什麼干系，但中間還是很多問題需要唐宋支援的。比如現在，指揮台里的揚聲器就響了，說是平遠定邦兩艘軍艦沒有發現那艘美軍潛艇的影子，水下機器人已經下去轉了兩圈，還是沒有絲毫發現，懷疑唐宋的消息準確與否……
方東信沒有說話，只拿眼楮看著身邊的唐宋，其中意思不言自明——你小子給的地方，現在找不到，趕緊給個解釋吧？現在時間可是很緊的，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
唐宋啞然一笑，偌大的海底，什麼叫已經派機器人下去逛了兩圈？何況他們本來去的地方並沒有多精準，西南方十二公里，他們去的地方就是精確的西南方？這軍艦航行都是靠經緯度確定方位的吧？就在正好十二公里的地方停了下來？何況就算他們一切操作無誤，唐宋自己給的距離卻是憑空測算的，又怎會可能精確無誤。
所以，唐宋一開始只是給了個大致的方向，當時狀況說也說不清楚，他又不知道那西南方十二公里的經緯度是多少，也只能如此，還以為對方到了之後會再聯系的，卻不料人家直接派機器人下去了。看來，那兩艘軍艦上的人，不是能力有問題，便是對他的信任度有問題，既然如此，不該多的事，他自然不會多嘴。
實際上，雖然十二公里之外的軍艦已經超出他的听力範疇，但派到水下面兩個機器人的動靜，他還是能听見的。兩個機器人距離那艘潛艇最近的地方，只不到五百米，可就是這五百米，死活沒有搜索過去……也難怪，水下太大了，只能圈個範圍搜索，總不能無限擴大。
走到指揮台前，唐宋敲敲面前像是麥克風一樣的玩意，問方東信道︰
「這聲音能傳過去嗎？」
「當然，有什麼話你說吧。」說著間，方東信按下了麥克風旁邊一個按鈕。
「那個，水下機器人往左前進五百米，大概就能發現了，是個水深大約一千八百米的山溝。」
一千八百米？方東信眼楮不由大了幾分︰
「唐先生，一千八百米的深度，那潛艇還沒解體嗎？那里面居然還有幾個人活著？」
「沒有，不過，要是你們速度不加快，那就難說了，現在似乎又死了一個。」
自從那聲悶響之後，那潛艇所在的地方，便接連不斷地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很顯然，巨大的水壓已經對艦體造成了無可挽回的侵襲，隨著時間越長，這種侵襲將會越嚴重，到最後，說不定真的 的一聲，那巨大的玩意就分解成了一個個鐵塊塊。
還沒解體就好，方東信松了口氣，至于打撈營救速度，卻不是想快就能快的，若是能在第七艦隊趕來之前就打撈出來並弄走，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心里想著，方東信臉色忽然一變，有些緊張地問道︰
「那我們的潛艇，在多深的地方，艦體有沒有什麼損失？」
「他們運氣好一點，正好落到一個不到一千兩百米的夾角里，所以艦體受損不是太大，只是相撞的艦首，大概已經沒什麼用處了。那里面已經進了水，被密封掉了，幸存的人員現在都在潛艇後面待著。而且其他部位，似乎也有不少因進水而被隔離的地方。不過，因為潛艇兩面都有山石夾住了，打撈起來，怕是有點難度。」老實說，要不是那潛艇兩邊都被山石夾住了，感覺上宛如一個整體一般，唐宋早就發現它了。之前听著那邊的微小動靜，還以為是個小魚群呢。
方東信心道還好，救援再困難，也還是要救援的，而且，一千兩百米，比老美那艘淺多了，也還有別的辦法可想。不過再一想被撞毀的艦首，方東信臉色不禁一沉，潛艇最重要也最復雜最花錢的玩意，可不就是艦首裝載的各種高尖端系統，像武器火控系統，信息通訊系統，聲納掃描系統……這麼一撞，這玩意算就算不毀也差不了多少了……不行，無論怎樣，一定要將老美那個弄回去，怎麼說也要補償一點損失。
當然，想抓住那老美那玩意，得加速才行。
看著唐宋不假思索便說出那潛艇現在的方位，而且知曉那水下機器人跟那潛艇的距離，方東信對唐宋的能力總算是有了那麼點了解，以此推算，這小子肯定對潛艇下面的情況一清二楚，這人要是現場指揮打撈，那速度絕對比單靠水下機器人模索著打撈要快捷得多，就算打撈過程中萬一有什麼失誤，也能很快察覺出來進而進行調整。最讓他奇怪的則是，這小子怎麼可能知道下面幾個人活著幾個人死了，似乎，似乎還跟下面的人對過話了，知道他們還能堅持多長時間，也太不可思議了。
唔，這樣的好手就在身邊，無論如何不能讓他閑著。
「唐先生，那邊速度太慢了，你幫忙指揮一下如何？」
正跟剛剛洗澡過來的香珠說話的唐宋聞言不禁一怔︰
「我對如何救援一竅不通，又怎麼能指揮他們？」
方東信擺擺手，眯著眼楮說道︰
「也不是讓你指揮如何使用那些設備什麼的，只是一會兒鋼索下去的時候，你幫忙指點一下位置，看看牢固不牢固，安全不安全。既然你對水下的情況了如指掌，相信有你幫忙，速度會快很多的。」
「原來如此，這倒不是問題。」唐宋點頭說道。
雖然以前沒參加過打撈救援這樣的事情，不過光憑想象，唐宋也能猜測出來該如何打撈，無非是找準位置，然後用鋼索將潛艇捆綁起來，最後，不是在軍艦上用絞盤收索，就是在水中的鋼索身上裝置大量漂浮物，或者是接連一些充氣裝置，憑借水的浮力，將潛艇撬動起來，只要能動起來，那這事基本就算成了。
實際上，一般打撈大型船只之類的手段，基本上都是兩者並用。因為，沉在水底的大船，正常情況下都是成千上萬噸的東西，幾乎就是一個鐵疙瘩，實在太重，光憑絞索，未必能撬得動。
听著那邊機器人又慢悠悠地往下降，唐宋眉頭一動，打開面前的麥克風說道︰
「我看，你們還是直接下絞索吧，我會指揮你們安放，安全上應該沒有問題。至于那水下機器人就算了，光下一次水，就要好幾分鐘，速度太慢了。」
「行，那我就讓他們下鋼索。」之前方東信已經通知過那邊，現在對唐宋的話倒也沒打折扣。
便在下一分鐘，四條鋼索沉入水中，並以飛快的速度下降……實際上，這兩條鋼索卻是十六條鋼索連接起來，因為水太深，別看這是軍艦，但想找根千米之上的鋼索也不太容易，何況強度還要夠大，韌度還要夠高，所以，除了多弄幾條鋼索連在一起外，也沒別的辦法。
這四條超強超長的鋼索，分別連接在並排位置的兩艘軍艦船舷上，而下面，則是一個圓弧，這樣，只要鋼索能順利套在潛艇身下，兩艘船同時均勻使力，再加上大量漂浮物甚至于空氣包幫忙，撬動一艘潛艇，大概不會是多大的問題了。
「左邊第二根套到一塊石頭上了，往上收點，再放下去，然後往右移動……嗯，已經移動到了潛艇下面了，最好再往右邊去一點，靠近正中一些，好了，這位置差不多了；左邊第二條，一樣往右移動……好了，就這樣；右邊第二根，往左移……」
大約半小時後，四根鋼索終于相差不多的距離勻稱地放置到潛艇下面。當然，這個勻稱，也就唐宋自己知道而已，那些在他的指揮下忙碌了半天的海軍士兵們可都是一頭霧水，下面連個參照的水下機器人都沒有，根本不知道鋼索究竟套上潛艇沒有……不過，這速度倒是挺快的，要是放在往日，光放置好一根鋼索，大概就要費不少力氣不少時間了，四根鋼索，想要放好位置，沒一兩個小時下不來，萬一被什麼東西繞上的話，更麻煩。
安置好鋼索，剩下的事情就跟唐宋沒多大關系了，那兩艘軍艦自會使勁往上拉。
不過，那邊的事情算是完了，這邊卻才剛剛開始，少不得又要費一番手腳。
有唐宋前面一番提點，那水下探測器倒是順利找著了潛艇的蹤影。只不過，正如唐宋所說，那玩意陷在兩個山壁的夾縫里，如何給它套上鋼索再拉上來，倒是個問題。
這問題，唐宋也沒法子解決，不過，這回卻是水下機器人發揮了作用。實際上，潛艇跟那兩道山壁還是有點距離的，只是這距離太小了點，而那麼粗的鋼索在下面卻不好操控，低了有山壁擋著，塞不到潛艇下面，高了倒是能躲開山壁，但離潛艇也就更遠了。而這時候，就用到水下機器人了，因為水的浮力，只需在垂下去的鋼索上推兩把，便能撬動自身都重達多少噸的鋼索，那本來形成一個大圈的鋼索，終于躲開山壁，被塞到潛艇下面，然後，再慢慢往中間一動——實際上，想一下子移動到潛艇中間位置，那幾乎是不可能的，現階段，只要能套上潛艇已經是一大勝利了，等到四個鋼索都套在潛艇上，可以將潛艇浮動，下面露出空擋時，那才好將中間兩根鋼索移動一下，使鋼索可以平衡用力，而潛艇也是平衡受力，到那時候，才不用擔心潛艇的安慰。
雖然有唐宋的指點，雖有有水下機器人的幫忙，但光是那四根鋼索，便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才給真正安裝好了。而這時候，那十二公里之外的兩艘軍艦，卻早就將潛艇拉了上來。
當然，所謂的拉上來卻不是將潛艇真的弄出水面，那麼重，沒有船塢的情況下，單憑兩艘軍艦就想讓它出水，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只是將潛艇拉到距離水面兩三米的距離，倒是有一點點地方浮出水面了，便是上面那個像是魚鰭一樣的東西，嗯，除了這個，唐宋似乎也找不到對那東西更好的形容詞。
然後，便有幾個小分隊從那魚鰭進入到潛艇內部，不說還有幸存的五個人（救援過程中，又有一個家伙沒挺住，掛了）需要盡快救援，而且那潛艇里面的東西，也要盡快看看，能搜刮一點就先搜刮一點。
要知道，雖然方東信很想直接將這東西拉回家，但這其中卻有不小的難度，說不定還容易引發中美軍事危機，所以，先找人進去看看才是正經，省得到了不得已的時候還要放棄，自己卻什麼都沒得到，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其實，唐宋也很好奇方東信如何將這一個龐然大物拉回去，所以在那艘潛艇被拉上來的時候，便就此詢問方東信。
「先了解一下這東西究竟是什麼型號的，里面有些什麼高尖端儀器以及武器，能轉移的盡量先轉移，然後捆扎好了，掛在軍艦下面，不就拖回去了？反正里面已經沒人了，怎樣處置都沒問題。」說著間，方東信忽然忍不住搖了搖頭︰
「不過，這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卻不容易啊，老美肯定不會放任這東西被我們拖走的，尤其這是在公海，不是領海，他們只是因為距離問題，所以才比我們慢了三個多小時，而我們一旦走上回程的話，他們不說整個第七艦隊都集結好了，便是太平洋艦隊大概都已經一級戒備了。要知道，光一個太平洋艦隊，老美便有六艘航母，而我們國家總共才兩艘，真要杠起來，我們整個海軍的實力，連人家一個艦隊都比不上，拿什麼去打？當然，我並不是說看他們厲害就不敢打了，呵，真要是看見軟弱的就欺負看見強硬的就膿包，當初也就不會有抗美援朝了。只不過，現代戰爭，卻不像以前那樣，要考慮到方方面面，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就是想打，也未必有那個機會。所以，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那東西就只能放棄了，因此，現在才要先看看，能撿上什麼東西就先撿上再說。」
唐宋眉頭一動，問道︰
「要是這次老美先撿上我們的東西，那司令你說，他們會不會老老實實地放棄？」
方東信一滯，呆了半天，不由嘆了口氣道︰
「想來不會吧，他們在國際上一直比較強硬……」
唐宋也跟著嘆了口氣，雙手一攤說道︰
「這真是何苦呢，既然早就知道這種狀況，何必還要讓我過來？反正都撈不上，不如直接沉了算了。」
方東信老臉一紅，忽然神色一動，喃喃道︰
「再沉下去，倒是個好主意，只要換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等過了這風頭再回來撈，反正有你在，也不擔心洋流順走……」卻又搖了搖頭︰
「不成的，老美現在服役的潛艇基本上都是核動力的，這麼短的時間，總不能將核反應堆也卸走，有那一個東西在，哪怕就是沉到馬里亞納海溝，大概就瞞不過老美的探測儀器。」
猶豫來猶豫去，卻還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看著老方舉棋不定的樣子，唐宋很是有些瞧不起，他一個人，面對強大的武力時，躲避一下，見風使舵一下，似乎不為稀奇，不過國家也要走這一步的話，怕就有些不合適了。
說話間，下面的潛艇也已經從山溝里弄了出來，正在緩慢地上升中。而此時，新的情報也送了過來，老美的第七艦隊，除去航母外的其他驅逐艦護衛艦，正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離這兒最多只剩下一個多小時的航程。
方東信擺擺手，然後按下與那兩艘軍艦的通話按鈕︰
「趕緊的，能搬走的東西盡量全搬走，沒多少時間了，另外，現在開始向我這邊靠攏。」
當自家的潛艇也從水里冒出一個尖尖時，唐宋便听到了水里不同尋常的動靜，眉頭一動，說道︰
「除了那些軍艦外，好像還有別的東西來了。」
方東信一怔，問道︰
「什麼東西？」
「能在水里活動的，自然是潛艇。一共有八艘，正從西南方向高速移動過來，深度在八百到一千之間。」
方東信正準備說自家在這兒也留了好幾艘潛艇的，但一听到八艘，而且下潛深度還是那麼夸張時，臉色頓時為之一變，對一邊的副官說道︰
「各艦都有，一級戒備，啟動反潛雷達，已經有客人悄悄進村了……給我接美軍艦隊指揮官。」
自家的潛艇，一般下潛深度都在五百到六百米左右，剛剛打撈上來的這艘，雖然理論下潛深度是一千三百米，但實際上正常都在八百左右，而且，這樣的潛艇總共也沒幾艘。現在對方一下子就出現這麼多潛艇，要不是唐宋提醒的話，萬一對方打個伏擊，便是全軍覆沒的可能性都有。
這下子，整個艦隊都忙碌起來，剛剛將潛艇救出來的興奮勁兒一下子全消散了，剩下那百十來號人，便只能跟在軍醫後面先檢查身體。其實，檢查身體倒不著急，那些人最著急的便是想見見那個在深海之中，與他們憑空說話的人，那也太神奇了，而且，要不是那個聲音鼓起了不少求生**，有幾個人，說不定堅持不到現在的。
當然，唐宋現在沒什麼時間跟他們嘮嗑，好容易見識到兩軍對峙的如此大陣仗，自不可錯過。
方東信已經跟對方指揮官通了下話，雙方交換了一下意見，方東信告訴對方，他們的那艘潛艇也已經被救了上來，幸存的五名艇員正在緊急搶救中，等到他們月兌離危險，自然會將潛艇連人一起交給對方，而現在，雙方最好都保持一點克制，只最好不侵入對方二十海里內，尤其是水下的潛艇……
只不過，都不是初哥，這等拖延時間的官話，誰能听不出來，要是真等那五個艇員月兌離危險的話，誰都敢保證，那潛艇除了外殼，大概什麼都不會剩下了……何況，且不說這次潛艇相撞究竟是哪一方的原因，但一百多號艇員，現在只幸存五個，這結果，對方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他們什麼時候一下子犧牲過這麼多軍人？當初伊拉克戰場雖然絞殺了他們成千進萬人，但那都是一點點的恐怖襲擊慢慢累積的數據，真正的交火，根本就沒死幾個人。
所以，對方一邊感謝著方東信，感謝中方幫助他們救助潛艇以及艇員，一邊又強調他們國防部給下了死命令，說是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將潛艇以及艇員帶回去，希望方東信行個方便，現在就將人交給他，自然，還有潛艇——其實，潛艇倒是最重要的，那五個人，既然已經到了中方手里，既然方東信已經大方地說了出來，那顯然是沒有聲名危險的。至于泄露點小秘密，這當兒也顧忌不上了，要是連潛艇都要不回來，人泄露點的東西又算得了什麼。
而這邊說著，那下面的潛艇自然理都不理方東信，依然往這邊潛行——他們很自信，在沒有反潛直升機的情況下，沒有什麼東西能發現那等深度的潛艇，其實，便是有反潛直升機，中方的也沒多先進，依然不是需要擔心的對象。
瞧著唐宋一皺眉頭，听著他嘴里淡淡吐出的兩個字「過了」，方東信心神不由一緊，揮揮手道︰
「各單位做好作戰準備……給我接通對方，最後警告一次。」
老實說，若是對方態度誠懇些，好言相說，再通過外交部門等等交涉一下，便是將潛艇還給他們也沒有什麼，反正一個多小時下來，多多少少也應該掃蕩了點東西。但對方卻如此咄咄逼人，那卻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了，真這樣一槍不發，就被對方武力逼著交人交潛艇，傳到國際上去，便是在第三世界無償援助五百個國家，都換不回來那損失——到那時候，誰不知道中國可欺，誰不知道中國最拿手的除了抗議就是強烈抗議，誰不想來踩兩腳（jue，蘭州方言，其意自己揣摩）？嗯，其實貌似現在已經有了這樣的趨勢，否則對面那些老美也不會如此囂張，招呼都不打一個，便弄了幾艘潛艇來施展群狼戰術了。
方東信深深吸了一口氣道︰
「史蒂夫將軍，你的八艘潛艇已經越界了，看來，將軍似乎不把那二十海里的安全線當回事，那一切後果，就與我無關了。」
揚聲器里傳來兩聲哈哈，不過，這哈哈剛打到一半，卻在忽然間嘎然而止了。那史蒂夫原本以為方東信只是胡亂揣測的，自然不放在心上，不過一听方某人清楚地說出八艘潛艇，那口氣就給憋住了——莫非，中方真有什麼先進武器可以捕捉那噪音那麼低，下潛那麼深的潛艇？怎麼可能？
「嘿嘿，方將軍說笑了，我們的潛艇都在這邊，完全沒有越過二十海里的安全線。不過，方將軍準備什麼時候交還我們的人，還有我們的潛艇？」
雖然明知道對方不可能說真話，但方東信還是忍不住看了唐宋一眼，畢竟，憑那神乎其神的耳朵得來的信息，在老方眼里，似乎沒有那麼可靠，而現在，那些反潛雷達什麼的，還是沒有絲毫發現，也由不得他不有所懷疑。
唐宋淡然一笑，嘴微張，然後一道細微的聲音便在方東信耳里響起︰
「要不要我先放個大煙火你看看？」
大煙火？老方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這小子是說弄炸一艘潛艇，不過，這有可能嗎？若說這小子站在這兒，能听到對方的動靜，他還有點相信，但想憑空放翻一艘那樣的鐵疙瘩，怕就算是真的神仙過來，也沒那麼容易。
不過，不管怎樣，在目前的狀況下，似乎相信才是唯一的出路。
「既然史蒂夫將軍說這邊沒有潛艇，那我自然相信，嗯，我打算在這邊做個小測試，相信波及不到二十海里之外，最多也就是有點小震蕩罷了，呵呵，將軍放心就是。至于那五個艇員，出于人道主義精神，無論怎樣，都是要等月兌離危險後才能動的，怎麼說也是五條性命啊，而且還是經歷這等危險後幸存下來的，無論如何我們也會想辦法保住他們的性命。呵，將軍也無需擔心，西醫我們雖然不太發達，不過中醫嘛，還是有兩手的，尤其在治病救人方面。」
唐宋才知道，原來這老頭說起假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而且還無法讓人反駁。
關上聯絡器，方東信臉色一沉，問道︰
「現在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十公里左右，怎麼樣？我放個煙火？」
十公里？二十海里的一半還不到，要知道，一海里差不多是一公里翻倍的距離。這實際上已經是最危險的距離了，萬一發射個什麼東西出來，基本已經沒什麼反應時間了。
這距離太危險了，已經集結的五艘軍艦，可不就是人家的靶子，想什麼時候打就什麼時候打？
方東信將手上的煙掐滅，狠狠說道︰
「那就給他們一個警告！否則還真當我們都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捏呢。不過，最好別把那潛艇打沉……」
唐宋一怔，老實說，如此遠的距離，他都未必有把握能把那潛艇這樣的，要不是聲音在水中傳播時衰減遠沒有陸地上厲害，而且速度也塊了四倍多，他根本就不會說這樣的話，關鍵問題卻是對方燒的並非汽油柴油，他傳音入密版的獅子吼對核反應堆究竟有沒有效果，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這老頭，卻問他能不能手下留情，能不能打一半留一半，這委實是個難題。
打一半留一半，那核反應堆肯定不能成為攻擊對象了，否則別說留一半了，便是這附近海域的魚類生物，都得去見上帝了。其實，唐宋不知道的是，核反應堆的保護何其嚴密，鉛元素層層密封出來，完全就是一個**個體，便是潛艇發生爆炸，核反應堆都未必有危險。以他現在的獅子吼，想穿過鉛元素的保護，再攻擊到最里面的燃料棒引起連鎖反應從而爆炸，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何況距離還是如此之遠……
那只能將各種導彈之類的武器彈藥作為攻擊對象了，不過，且不說聲音能不能穿越彈藥外面的層層保護，但那些彈藥基本上都統一地放在彈藥庫，真要弄響了一個，毫無疑問，剩下的東西也一個都留不下來。而且還不知道那下面有沒有戰略核潛艇，萬一有的話，踫上一個核彈，呵，那就玩大發了，雖然距離較遠，又有海水層層過濾，放射性物質未必能傳到上面來，但瞬間高溫蒸發幾千上萬噸水是沒有問題的，然後自然會形成漩渦之類的東西，說不定，剩下的七艘潛艇全部玩完……
想來想去，似乎是個比較危險的活兒，不過，只要牽涉不到自己也就無所謂了。
心念電轉間，唐宋搖頭道︰
「讓我出手的話，我沒把握留手，萬一踫上核彈，說不定還會全滅……」
核彈？方東信大吃一驚，這小子能在這兒距離這麼遠的地方引爆核彈？怎麼可能？那又不是誰家的火柴，想點就能點著的。不過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心里頓時一陣躊躇，問道︰
「現在他們距離我們有多遠？」
「剛剛你說話的那陣，停了一會兒，現在又開了過來，只有八公里了。」說道八公里，唐宋心里不禁一笑，距離越近，他也越有把握。
「媽的，老虎不發威，還當我是病貓呢。唐宋，你想怎樣做就這樣做，核彈不會跑這兒來的，那是戰略核潛艇，平日都躲著呢，那是用來發動致命一擊的，不可能跑這兒來搞常規襲擊。」
唐宋恍然，也是，戰略核潛艇都是每個國家最後的手段，最擔心的就是怕被人發現，怎麼可能成群結隊地跑來做常規攻擊。
唐宋點頭道︰
「那行，那先放我到水面上吧，那樣距離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