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天價
倒是不知道金鈺公司在這邊也有賭石商鋪，唐宋淡然一笑︰
「那也行，便是副總不說，我也會去的。」
唐宋口中去的意思，自然是到里面挑好東西，就跟在之前那些店面一樣。副總聞言一怔，不禁笑道︰
「那就走吧，正好我還可以再見識一下唐先生的眼力。呵呵，賭石這行當，沒誰敢說自己什麼樣的好東西都看得出來，便是我們這樣的公司也同樣走眼的時候，要不然，上次就不會有那黃陽綠老坑的故事了。呵，那樣的東西，唐先生居然也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一眼挑出來，委實想不佩服都不行啊。」說著間，副總忍不住又回頭打量了一眼那被蘇珊拿著的翠綠，忍不住搖了搖頭︰
「其實，光這翠綠老坑，便已經足夠說明唐先生的本事了。老實說，那東西兩年前我就看過，也曾心動過，卻一直忍著沒敢下手，畢竟，只開了一線窗，雖然地子不錯，卻沒有任何綠意，真不知道唐先生怎麼會有如此膽量的。」
翡翠原石商店，跟別的店不一樣，同行是冤家的說法，在這一行當里有時候並不怎麼明顯，因為好多賭石店的店主，不光賣東西，自己本身手癢時也賭東西。老實說，這原石商店進貨，本身就是一種賭石，一種眼力的比拼，只不過，因為風險代價的原因，正常情況下他們自己只買不解，所以這種比拼的結果，絕大部分卻是以銷售額來計算的，或者說，以像唐宋這樣現場解石的結果來證明的。比如今天這樣子，那三百五十萬的原石，固然證明了店主眼力本身未必如唐宋，卻也說明了他的眼力差也差不到哪兒去，敢花大代價進那樣的東西。
而要賭的東西從何處來，自然是各處的毛料市場，以及像五環市場這樣的半賭石商店。時間一長，互通有無的情況下，誰家店里有新東西到貨，當然大家都要看看，也可切磋一下彼此的眼力——這眼力如此切磋，自然是看好的情況下直接內部價轉讓賭了。其實，這邊的商店，誰對誰家的東西不熟悉啊？只要是上十萬的東西，幾乎都看過，原石的各個特點表征品相都如數家珍。所以，這副總說看過那塊原石，一點也不奇怪。
听著副總的話，唐宋微微一笑︰
「副總說的沒錯，這一行，除了眼力外，就是靠膽量了。膽大敢博，便會有收獲了。呵，解開這石頭前，我也是沒把握的，幸好，我的膽量夠大。」
副總笑了笑，沒有說話。沒有眼力，光有膽量，有個屁用啊，還不是有多少錢輸多少錢的貨色，這話騙人還差不多。只不過，眼力這東西，卻是各有各的絕活，因為關系到吃飯生計的問題，大家都比較隱晦，卻是不好問也不能問的，否則就犯忌了。這就跟古代門派一樣，絕頂武功秘籍，豈能外傳？便是有人偷看了，那都是不死不休的結果。
其實，市面上流傳的什麼翡翠原石鑒別書籍，大部分都是大路貨，都是誰都知道的膚淺知識，高手們掌握的種種獨門絕技卻是不可能泄露的，若真是根據這書上寫的東西去賭石，那除非運氣逆天，否則不虧死才怪。想想看，便是掌握著所謂絕技的各路高手，也難免有走眼的時候，光憑道听途說便去闖蕩，又哪有可能不虧？畢竟，神仙難斷寸玉的俗語，不是亂編造的。所謂絕技絕活，其實也不過給自己的眼力增加了幾分成算而已，並非將準確率提升到百分之百……
說著間，一行人已經換到金鈺門店里了——都是門靠門的通鋪商店，幾乎沒有距離之說，一兩步就到了。
金鈺就是金鈺，便是這原石商店的門面，也比別的店面大一倍，似乎是兩間打通的，當然，里面的原石數量也增加了一倍。
一行人進去後，也有不少看客或是潛在買家跟了過來。這地方大，倒是能多容些人。
他們之所以跟過來，自然是想听听唐宋跟這副總最後的生意達成沒有，價格又是幾何，奇跡傳說嘛，總是要人見證的。
他們的心思，不說副總，便是唐宋也都了然，不過，兩人都沒有反對的意思。對副總來說，有記者攝像機在呢，怎麼說也是一個免費宣傳的好機會，對唐宋來說，同樣如此，他現在還沒將唐情玉石的字號擺出來呢。
其實，這里面人，很多都是副總的老熟人，便是想趕，大概也拉不下那個臉面。畢竟，能在這兒逛，並且舍得花一天時間浪費在這邊看賭石的，絕大部分都是這圈子里的鐵桿，東方金鈺的大名自然如雷貫耳，便是這副總，不說熟悉不熟悉吧，至少名字也是听說過的。甚至還有不少直接就是這邊原石店鋪的老板，那自然無從趕起。
跟那些老熟人隨便招呼一圈後，副總便跟唐宋面對面坐在辦公桌兩邊了。至于原先的店主，副總駕到，自然要讓座並且泡茶招待了。
看兩人一付開始談判的樣子後，周圍聲音都靜了下來。便听那副總喝了口茶，笑容滿面道︰
「呵呵，唐先生，我們還是先將這攤生意談妥，然後再讓我跟你後面長長見識如何？」
唐宋啞然一笑︰
「副總謙虛了，卻不知副總對這東西有什麼看法？」
此時那塊翠綠翡翠已經放到桌上了，副總聞言瞟了一眼這塊綻放著誘人光芒的翡翠，說道︰
「那我先看看東西，那樣才能有個準確判斷。」
「當然，請便。」
如此，副總便在攝像機下，拿出強光手電放大鏡等等一應工具，仔細觀察起翡翠來。這到底是價格高到上億的東西，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的，不是說肉眼看不出什麼毛病就行的。實際上，觀察極品翡翠，放大鏡手電等等才是最終工具，任何一點在放大鏡下能展現出來的瑕疵，都對最終價格有相當大的影響。
然而，看的結果卻讓副總有些無語了，反正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裂紋缺陷什麼的。到最後，便是副總也不禁贊嘆了一聲好東西——實際上，也只有那種毫無瑕疵的東西，才能夠稱得上極品翡翠，而這翠綠顏色沒有祖母綠那麼飽和，但看上去卻更為鮮艷，所以，雖然它沒有帝王玉的稱呼，但實際價值也也低不了多少。其實，一般情況下，都是將翠綠跟祖母綠相提並論的，只是排位在祖母綠後面罷了。可以說，這兩者其實是同一檔次的東西……
副總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唐宋，知道對方在等他評價，更在等他出價，只不過，這東西價格該怎麼出，卻讓他一時間也沉吟起來。東方金鈺，固然是財大氣粗的上市公司不錯，但也正因為是上市公司，反而沒有一般公司那麼隨便，真正牽涉到上億來去的大額交易，那個程序就有些繁瑣了，需要董事會批準，需要給股民交代，需要……所以，幾年前，金鈺曾經花了兩筆天價，進了一尊大佛以及一尊五彩雕塑，前者花了一億多，後者卻花了兩億多，兩者相加差不多四億的價格，雖然那些東西，這幾年下來價格起碼也上漲了百分之三十，但還是被一些大股東以及股民詬病不已。
而眼前這塊翡翠，怎麼說，價格也過億了，雖然他來之前已經請得董事長的授權，卻還是不能不謹慎點。
想了想，副總緩緩說道︰
「唐先生，上次那塊黃陽綠，我們公司是以一克一萬的價格進下的。那這塊東西，我們還以克數來計算如何？」
呃，這倒是一個將價值量化的好手段，就不知，該是一克多少錢為好。唐宋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見唐宋點頭，副總笑道︰
「既然唐先生同意這樣的計算方式，那就好說了。上次黃陽綠一克一萬，不過黃陽綠雖然質地不錯，但按顏色論，才只排名第三，所以，我以為在其上的隻果綠秧苗綠，一克兩萬應該差不多，而這可以跟祖母綠相提並論的翠綠，自然又要翻番了，因此，我出價一克四萬，不知唐先生以為如何？」
唐宋迅速計算了一下，一克四萬，那這東西就將近一億五千萬的價格，不過，比起祖母綠的價值來說，還是低了很多……想想看，那塊帝王玉的觀音雕像，只是四斤不到的重量，定的最低拍賣價就是兩億，而現在這東西，七斤三兩還多點，幾乎雙倍了，卻還少了將近五千萬的錢，這個，就有些不合適了。雖然那兩億的定價只是拍賣價，是唐宋以及喬振波自己估計的市場價值，但實際上也是相差無幾的，甚至還能再高。那個價格，自然是翡翠本身的質地佔大頭，至于吳作民的雕工，最多算千萬，便已經高估到天了。
相同品質的東西，價格怎能低那麼多？而且，某種程度上，這塊翡翠就是一張白紙，想玩什麼樣的花樣就能玩什麼樣的花樣，卻不是那個觀音雕像，已經定型了。定型的東西，因為沒有可塑性，在行家眼里，有時候價值反而不如這樣的白紙高。
雖然排名在祖母綠後面，但作為同品質的東西，價值怎麼也不應該這麼低的。以這東西的分量，起碼也跟那觀音價格差不多，便是高一些也是理所當然，到底這塊頭放這兒呢……老實說，就是一克五萬，細算下來的唐宋也覺得有點低了……唐宋沉默不語，卻輕輕搖了搖頭。
見唐宋搖頭，鴉雀無聲的店里，卻忽然傳出陣陣輕嘆，以及一群已經失神的面孔，便是張曼殊也不例外，愕然無語地張大了嘴呆在那兒……
老實說，副總的計算方式一說出來，便已經有人快速默算出來，那是一億四千六百三十二萬的天價。當這個價格在人群中輕輕流轉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有幾分呆了，就算他們都是行家，都對這一行的情景了如指掌，但真正面對這樣的極品，這樣的價格，心里還是感覺有些難以承受……
然而，眼前那年不過二十的年輕人，居然還搖頭，居然對這樣的天價還有不滿……便是他們也估算不到。老實說，人這一輩子，能賺上千萬身家的，已經是萬中無一，能賺上億的，大概十萬個人也未必能有一個。而就這塊石頭，便能讓眼前這小子成為十萬人也未必能出一個的億萬富翁，那還有什麼不滿的？所以，當副總的報價一出來，他們都以為唐宋肯定滿意了，肯定會應承了，便是他們心里也都希望唐宋能答應，不要錯過這個成為億萬富翁的機會……但，事實，總是超乎他們想象。
看到唐宋搖頭，副總心中也是一嘆，就知道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其實，在他想來，一億五的價格，雖然不算太高，但也是可以的了。畢竟他們商家，進貨是為了賺錢的，動用上億元的貨款，要是沒有個幾千萬的收入，誰干？要知道，他們可不是喜歡翡翠的最終收藏家，只要踫上喜歡的東西，花什麼代價也無所謂。
看看桌上晶瑩剔透光彩奪目的翡翠，副總猶豫片刻後說道︰
「四萬五一克，不能再高了。呵呵，唐先生，佔用這麼多貨款，怎麼說也要讓我們賺點不是？」
唐宋淡淡一笑︰
「副總，低于兩億，這東西我是不會賣的。呵，副總想必剛剛也听說了，我也有個玉石商店，叫做唐情玉石，專營翡翠，只是不在國內罷了。這東西要是賣不掉，帶回去也沒關系，想來多賺個四五千萬，甚至更多，也不是問題。」
兩億啊，相當于一克五萬五的價格，那這東西可賺的並不多了。副總心中不禁苦笑一聲，不過，這年頭好東西委實越來越少，所以，那價格也就越來越高，真讓他眼睜睜放棄這樣一個東西，他怕會後悔一輩子。何況，這小子也說了，他也有個玉石珠寶商店，既然現在說出這個名字，那未必不會有向國內珠寶業進軍的企圖，到時，這東西成了他們的鎮店之寶，那對自家的公司，何嘗不是一種絕大的競爭力？畢竟，有好東西的商店，只要稍事炒作一下，成名簡直輕而易舉，影響力也會成幾何擴張……
唔，這小家伙既然都說了自己有珠寶店，卻還是能輕易放棄這樣的東西，那說明，他家里未必沒有更好的存貨，但，就算有帝王玉，又能有多少呢？那可不是大路貨，隨便在街上逛逛就能找到的……左思右想，心念電轉，副總苦笑一聲，站了起來︰
「唐先生，這價格委實高了點……」
眾人心中一滯，還以為這生意要黃了呢，卻見副總將手伸了出來︰
「不過……合作愉快，期待還有跟唐先生再次合作的機會。」
呃，還是買了？這轉折也太快了吧？剛說嫌貴，下一句就成了合作愉快？眾人忽然感覺自己的心思有些不夠用了。
唐宋伸出右手，淡淡說道︰
「合作愉快。」心中卻道，要真是價格高，要真是虧本，會買才怪。
唐宋想的沒錯，虧本是絕無可能的。翡翠這東西，本來就無正價，那價格都是一步步慢慢炒上去的，所以，便是兩億的價格買了這東西，便是這東西真不值兩億又怎樣？只要好好炒作，說它值，它就值了，甚至更高。再說，這樣的成交價，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炒作材料，以後電視上一播出，誰要覺得別的翡翠價格高了，便將這例子舉出來，自然恍然大悟，哦，原來跟這東西一比，價格還高什麼？簡直就是白送！這可是以後上檔次翡翠價格再次漲價飆升的最好證據……
而且，金鈺公司早就制定的發展戰略，也讓副總不得不將這件東西吃下，便是唐宋出價再高個一兩千萬，這副總可能會感覺很肉痛，卻也未必說不的。
作為國內翡翠行業唯一一家上市公司，雖說很難絕對控制進入中國大陸的翡翠原石，但難歸難，卻怎麼也要試試的，何況，原石進口數量，原產地的年出產量，他們怎麼也掌握了其中相當一部分，所以，控制翡翠市場份額以及市場布局，操縱內地翡翠價格，便成了金鈺公司現在最大的理想。既然有了這樣的理想，當然就要有與之相對應的舉措。這個措施，具體的就是嚴格控制市場高端翡翠數量以及價格，適度把握中檔翡翠市場，至于低擋翡翠，卻是無所謂的……當然，這樣的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比登天還難，不過，既然有了這樣的目標作為最高戰略，那總不能沒試就認輸。
有了這樣的公司戰略，那遇到作為高端存在，最容易影響翡翠價格走向的極品翡翠，當然不能錯過。一旦有這樣的東西面世，無論多高的價格都會吃下。這不但顯示了他們公司的實力，更是事關大局的大事。
便是想到其中種種關竅，副總也才同意唐宋喊出的天價。
雖然已經成交了，但立即錢貨兩訖卻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副總，授權後雖有權力敲定這樣的交易，但真正付錢可不是他的事情，那得經過公司老總簽字同意，然後由財務總監進行銀行轉賬。何況，高達兩億的交易，要是就這麼在私底下成交，那也太屈了點，也無法對廣大股東進行交代。
所以，現在最多只能先簽個預售協議書，真正的付款交易，那個，還是等一兩天，公司籌集到貨款再開個新聞發布會進行交易比較好。那樣一來，一是可以對股東交代，二來也可以真正發掘兩億的價值。呵，在國內，花兩億買這樣一塊翡翠，怎麼說也是獨一份吧？怎麼說也要在各大新聞媒體露個臉兒吧？光北京一家電視台，還有點入不了副總的眼楮……
居然還是踫上個不能立即付款的買家，倒是讓唐宋有點意外，等一兩天無所謂，還開什麼新聞發布會，那就麻煩了點。不過，一想想副總暗示這樣做的好處，簡直名利雙收後，唐宋心中也是一動——那個，到時打上唐情玉石的牌子，可不也是一份免費廣告？而且還是借國內翡翠業龍頭老大的東風，這效果，可不是一般廣告能比的。
如此想著的唐宋，也便點點頭應承下來，只是將新聞發布會進行的時間限制在二十天內。二十天後，他可是準備南下的，可沒時間再在這兒耗了。
如此，這樣一個交易，暫時便算終結，想看最終的結果，還是等新聞發布會的時候再說吧。
雖然沒有看到最終成交結果，眾人心里有些失望，便是張曼殊也覺得攝錄的東西價值大減。但終究見到了這樣一塊傳說般的極品翡翠，終究已經簽署了違約金高達五千萬的預售協議書，已經預示著這生意有高達九成的希望達成，所以，他們還算見證到了一段奇跡，那這一趟，怎麼說也是值得了。
便在眾人紛紛議論中，唐宋副總都在那份協議書上簽了字，然後這分店的店長還找來兩瓶紅酒，在場的人手一份，以共同見證這樣一樁很有可能成為年內最大交易額的翡翠生意。
「呵呵，唐先生，現在正事忙完了，那個，我們是不是可以欣賞一下唐先生的眼力？」踫杯後，副總笑道。
唐宋嘴角拉出一道弧線，既然還有白送錢的，那當然求之不得，說道︰
「沒問題，呵，希望還能有上次在交易中心的運氣。」
副總心中一滯，還有那樣的運氣？那不是說他們公司的人眼力水準還是那樣不濟？這邊的東西，都是老總過過手的，應該不可能再有那樣的事情吧？否則，豈不是說趙總的眼力也不如這小子？
副總心中有幾分不信，只是，面對唐宋剛剛切下的極品翠綠，那份不信並沒有多少信心，雖然，他有些奇怪驚詫唐宋觀察翡翠的手法方式……
沒看過現場錢貨兩訖，但能再看看這已經成為奇跡的小子再賭石，那終究還是件充滿期待的事情——還以為唐宋一賺下那麼多錢，便不再對一般幾十上百萬的東西不感興趣要走人時，卻見他居然重操舊業，自然也都留了下來。
金鈺到底是金鈺，滿滿當當擺放的那麼些個半賭石，幾乎就沒有垃圾的，好東西更是不少——當然，這里所謂的好東西，卻是不能跟那翠綠翡翠相比的，祖母綠翠綠都是極品翡翠，屬于可遇而不可求的行列，當然不可能什麼時候都跑一個出來。不過，這些好東西的價格也高到了天上，所以，要是真切下來，那也賺不到幾個錢。
半小時後，一圈轉下來，唐宋不禁搖了搖頭︰
「副總，貴店的高人厲害啊，佩服佩服。看來，我只能去下一家踫踫運氣了，時間還早，今天看多兩家，明天就可以晚一點來了。」
沒被撿漏，副總心中一寬，如果還要被這小子撞上大運，那他真要考慮自己對老總的崇拜力度了……
見唐宋打完招呼要往下家走，副總心中一動，說道︰
「唐先生等等，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一類原石沒有看？」
唐宋一怔，隨即恍然，只顧著看半賭石，都沒問有沒有全賭的東西，這麼大店，想來應該有不少全賭石了。
見唐宋醒悟過來，副總心中一笑，讓這邊的店長去將庫存的全賭石搬來。他很想讓眼前這小子跟趙總來個不見面的暗戰，看看到底誰的眼光更厲害點。
一共搬來二十幾塊原石，這存貨，比一般公司可多了好幾倍。先前，最多的一家店也不過才七八塊全賭石的樣子，這也從另一個側面驗證了金鈺果然不虧是翡翠行業的老大。
還是老習慣，在看石之前，先問問各個原石的定價。所謂放人之心不可無，唐宋可不想給別人做嫁衣。
一塊一塊又一塊，每看一塊，再對比一下原石的定價，唐宋便不禁皺了皺眉，都不合適啊，難道這公司高手也有他這樣的能力？否則怎能每塊原石的定價都那麼恰到好處？便是換他自己來，也不過這樣水準罷了。
這樣想著的唐宋忽而心中一笑，呵，哪有這樣的事情，要是對方真有那樣的本事，上次就不會遇上那塊黃陽綠了，這說明，這公司那不知名的高手還是有缺陷有走眼的時候的。嗯，想來對方是沉浸這一行多年的高手罷了，說不定還曾獲得過翡翠之王的美名，所以眼光才到達如此地步，但，眼光終究只是眼光，若眼光就能說明問題，就沒有神仙難斷寸玉的說法了。
就不信，這麼多原石里，就找不到一塊能賺十萬以上的東西……
唐宋心中忽然冒出一絲好勝心來。他自然知道，這副總死活要他鑒賞這些原石，定有考校他眼力到底如何的意思，說不定，還那他跟自己公司的高人作對比了。既然如此，還從來沒失敗的唐宋，又怎麼甘心做個平手？哪怕勝出一點，也是一點。
而這一點，便是以十萬為分界點的。
在唐宋看過的這些東西里，所有的石頭解開，最多也就賺個四五萬的樣子，絕大部分卻只能持平，少數還會小虧，至于巨虧的卻沒有。這就是說，這些東西當初在定價的時候，那尺度就是在允許買家賺四五萬這點小錢的基準上，再高的話，就說明過手的鑒定師有點走眼，有失水準了。
如果現在唐宋能找到賺到十萬左右或是以上的原石，那自然證明了自己的眼力。這個眼力，別人或許不明白，但清楚公司這些基準規則的副總自然清楚，那誰勝誰敗，自然一目了然。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唐宋的自信卻在漸漸消失，心道，或許原石太少了點，所以，那個不知名鑒定高手的失誤沒有暴露出來……除了這樣的原因外，唐宋也找不了別的什麼借口。
就剩兩塊了，看看被放到一邊的原石，唐宋心中不禁一嘆，看來，這次只能以平手為結局了。
不過，當唐宋將凝聚的高頻超聲束送進手中這塊五斤左右的原石時，不禁一怔，繼而心中一笑，看來，還是分出了高低。就說了，當原石里面出現跟外面表征截然不同的東西時，就不信那所謂的高手還能看得出來，就跟上次那個黃陽綠一樣……
眼下這塊原石，表面上有松花有癬，雖然缺少蟒帶，而且質地一般，但有綠的可能性卻比較高，所以雖然體積不大，定價卻不錯，高達一百五十萬。但在唐宋看來，這里面，只有一巴掌大小的東西，但就這一巴掌，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這是他第二次踫上這樣的東西，雖然體積上跟第一次見著的那個是天地之別，不過，價值卻也已經遠遠超出一百五十萬的價格了。
隨後看了剩下的兩塊原石，不值當……
有了那塊翠綠翡翠墊底，這一百五十萬的東西，倒是不必先掏錢了，解開再說，無論虧賺，反正不會少了金鈺的。
當見到切開的表皮下質地一般的地子時，眾人心中不禁一怔，難不成這小子一賺錢，心里一激動眼光就出問題了。然而不知怎的，副總見到這一幕，卻不由地回想起當初那塊黃陽綠的場景，那時，剛開始地子也一般，眾人都已經這東西肯定虧死的，但最終，最終卻冒出個他媽的黃陽綠來……
很不幸，副總的不妙感覺似乎應驗了。
當唐宋一刀下去，里面忽然跑出一絲誰也料不到的亮紅出來時，眾人都說一呆，怎麼回事？明明是有綠的表皮，怎的成了紅翡？而且，這紅翡的顏色，似乎還不錯……
幾刀霍霍，當唐宋將那塊亮紅色的玩意全部切出來時，副總心中不禁一嘆，心道趙總翡翠之王的美名，怕是要轉讓了。
端詳了一眼自己見識到的生平第二塊紅翡，唐宋淡淡一笑，說道︰
「副總，不辱使命，這東西不錯，雖然略有瑕疵，而且個頭小點，但四百萬的價格還是有的。」
副總接過看了一眼，果然有點小瑕疵，不過卻是可以技術處理的，這東西，四百萬的價格似乎有點低了。或許，是因為那兩億的緣故，這年輕人才沒有報多高的價吧。
極品紅翡，就算有點小瑕疵，卻也是難得一見的東西，既然唐宋已經跟他報價四百萬，副總當然不會放過。那四百萬可不是天價，他是完全可以做主現場給付的。
不過，對方只是動了下手，自己就白送一塊原石，而且還要給付兩百五十萬的差價，才換回原本屬于他們公司的紅翡，那感覺，讓副總特別不爽。
就從這個時候開始，副總腦海中，公司老總趙光龍的偉岸身影，忽然有幾分暗淡起來……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天色也漸漸暗淡起來，交易完畢後，唐宋一行便跟副總等人告辭。
只是，當唐宋出門的時候，一邊的張曼殊張大記者，忽然感覺唐宋的面孔，有幾分熟悉起來。
奇怪，以前見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