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試車
幾經周折後，唐宋雅素卿一行終于到了賽道始發站點左近。當然了，今天是不可能見到眾多車輛一起開動的。唐宋他們也沒那麼想，只是想近距離接觸一下F1，看看這賽車到底是怎麼回事罷了。
除了唐宋他們外，只有寥寥幾個觀眾，大概都不是平凡之輩，反正，普通人是不可能現在進入這地方的；還有幾個掛著胸牌拿著相機的記者，恩，老外記者佔多數……這F1麼，本來面向的群體就以西方人為主。別看現在每年上海站都有比賽，但可以肯定，這上海起碼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沒現場看過F1——這賽場要是放在西方國家的話，保證所在城市不管大人小孩，都起碼親臨現場過。
車道上的人卻比他們這些無所事事的旁觀者多得多，卻都是些隊賽車進行各種準備測量的工作人員。
半晌，終于看到一輛車子出來了……正如唐宋再電視上看到的那樣，果然是趴在地上的。
想想這麼小巧玲瓏的一玩意，價值就近億了，那錢真不是錢啊。其實，F1賽車除了眾人表面上所看到的速度與激情外，實際上卻是眾多汽車廠家之間的較量比拼。F1不是量產車，卻是每個汽車廠商最高技術的結晶，在汽車行業里，無論有什麼新技術出來，最先用到的地方，都是F1賽車上。如此，那每輛車最低也在七百萬美元之上的價格也就不足為奇了。
那輛趴地上的車一出來，沒幾個人的看台上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甚至有不少女生的刺破耳朵的尖叫，便是身邊的雅素卿鐘情也都有些歡呼雀躍的樣子。
呃，這玩意有那麼大魅力嗎？車才剛出來，都還沒開呢。
唐宋模模鼻子暗道，然後，雅素卿便一臉興奮得轉身晃著唐宋的胳膊叫道︰
「看看，看看，那是漢密爾頓，邁凱輪車隊的頂梁柱，現在積分排名所有車手之首，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獲得今年F1的總冠軍。有人預測，他會成為第二個舒馬赫……」
唐宋定楮看了一眼，汗，原來是個老外，帶著頭盔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長得帥不帥，脖子是不是真跟腦袋一樣粗……不過，不管帥不帥，一個老外，有必要值得那麼崇拜嗎？都沒看見她對自己這樣崇拜過……唐宋有些郁悶。
等尖叫稍息後，看看目不轉楮盯著下面，根本不管身邊還坐著個昨晚枕邊人的雅素卿，唐宋不禁問道︰
「那個，這玩意，真有那麼大魅力？真那麼刺激？」
雅素卿頭也不回，理所當然得說道︰
「那當然，這可是F1啊，地球上速度最快的車賽，速度與激情的最佳體現。其他任何比賽都遠遠不如，哪怕就是比較危險，有些血腥的地下車賽。呵，只要你听听那發動機的強健聲音，看看這車子在旗手一揮旗後，嗖的一聲就不見了蹤影，相信你也會愛上它的……」
不就說飆車嗎？唐宋撇撇嘴，不置可否。
「看看，漢密爾頓要發車了。你听听那聲音，感覺感覺那無與倫比的動力……」
雅素卿話還沒說完，唐宋便瞪大了眼楮。
好快！
一眨眼的功夫，不，還不成有功夫眨眼，那玩意就只剩下一個，然後什麼也看不見了。
與此同時，那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倒是久久回響在唐宋耳朵里。速度確實夠快，但這噪音，也是無與倫比的了。要是在這地方時間呆長了，那他的耳朵還能不能保證之前的靈敏度，還是個問題。
一眨眼間，那車子似乎就繞了一圈，在雅素卿鐘情以及其他一干人等的歡呼揮舞中回來了，然後，繼續前行……唐宋下意識得看了看表。
听素卿說，這車道一圈長五點三公里，倒要看看這家伙一圈到底多少時間，速度究竟有多塊。
一分二十三秒，車子又回來了，只不過這一次沒有繼續向前，而是速度漸漸放緩了下來。
心里換算了一下，時速才兩百多公里，似乎也不算多塊，不過，也有可能那家伙只是熟悉車道，沒有用心罷了。
當漢密爾頓的車子停下來後，又一個車子跑了出來。
于是，歡呼雀躍聲繼續，便是雅素卿鐘情也不例外。雅素卿又拉著唐宋叫道︰
「阿隆索，雷諾車隊的阿隆索！他曾幾度擊敗多紅色軍團法拉利的舒馬赫……」
汗，不好意思，唐宋還就听說過舒馬赫這名字，似乎很厲害的樣子，至于阿隆索是誰，真不知道。不過听雅素卿這麼說，似乎也不是個小角色就是了。只是，這丫頭既崇拜漢密爾頓，又敬仰阿隆索，倒不知她真正的偶像是哪個了，莫非，只是個偽車迷？听說真正的車迷，或者球迷，都只會喜歡一個人或者一個球隊的，不管這人這球隊的成績好壞，成功失敗，都至死不渝……
看來，果然是個偽車迷啊，唐宋心中一笑，那點不適也就煙消雲散了。
歡呼聲中，那阿隆索也出發了。這一次，唐宋卻沒有睜開眼楮去看，反而將眼楮閉上了，耳朵卻豎了起來。
倒要看看這車到底是怎麼開的，又有怎樣的難度。
便在唐宋的耳朵中，阿隆索兩只手兩只腳，忙成了一團……換擋、油門、剎車、轉向，再換擋……
且不說車的速度到了什麼地步，也不管車手又承受怎樣的壓力，光是這手腳動作就夠快的了，遠非一般人能比。
當然，這速度對他唐宋來說，似乎還不是問題。他的手腳靈活下自詡不下于任何人，不過，開車一道，尤其是F1這樣的賽車，遠不是手腳靈活就行的，關鍵是對賽道，對其他車輛的冷靜分析以及瞬間的處置措施。那，就不是看一眼就能懂得了，得熟練，得歷練。
阿隆索同樣也只開了兩圈，速度也都不快的樣子。
隨後，唐宋再一次听到了雅素卿的歡呼以及介紹︰
「維特爾，紅牛一隊的維特爾。他是最年輕的桿位得主，又是嘴年輕的分站賽冠軍得主，有人說，在他身上看到了舒馬赫的影子，未來說不定還能超越舒馬赫。」
紅牛一隊？唐宋一怔︰
「難不成還有紅牛二隊？」
「那當然，你不知道嗎？奧地利紅牛飲料公司就有兩個車隊，這兩個車隊是**經營的，但二隊能分享一隊的技術。而這維特爾就是從最初的二隊升到現在一隊的。」
「那桿位呢？又是什麼意思？」
「就是決賽的時候排名第一發車。F1比賽共分三天，第一天就是試車道，跟今天一樣，不過那時候不會是今天這樣，誰高興就上去試一試了，而是所有人一起開；第二天是排位賽，就是根據大家的速度排好第三天決賽時候誰先出車誰後出車；第三天才是正式的決賽。」
撓撓頭，唐宋已經不敢懷疑雅素卿是不是偽車迷了，似乎沒什麼問題能難住她。本來還想問問既然有試車道的時間，那今天又過來干嘛？不過，這種小問題也問的話，那是不是顯得自己太無知？
唔，不知道于凱那家伙說的哪個受傷車手到底是紅牛一隊的還是二隊的，算了，反正跟自己也沒多大關系。
正想著間，那維特爾也出發了，唐宋又閉上眼楮，豎起了耳朵。
F1賽車雖然跟普通量產轎車不太一樣，但大體上還是沒多大區別的。
兩個人的動作都听了一遍，唐宋感覺，便是換自己去，好像問題也不大了，當然了，速度技術，可能還遠不能跟下面那幾個人相比，但至少如何駕駛，卻已經學的差不多了。
接下來又有幾人試車，唐宋的耳朵繼續跟進中。
雅素卿好像誰都認識，每出來一個人，她就給唐宋鐘情小丫頭普及一下F1的一些基本常識，當然了，還是以那些車手為主。
如此，她已經不是哪一個人，或是那家廠商的車迷了，而是整個F1的崇拜者了。唐宋倒是不好胡吃那些干醋，只不過，看著自己的女人，對著下面那些認都不認識的家伙歡呼雀躍，到底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要崇拜，也是崇拜他才對。難道，他就不值得她來崇拜敬仰？
唔，是不是真該考慮一下于凱的建議，到下面去試試？雖然即便試了希望也幾乎等于零，但不試的話，那才真沒有半點指望。
試車已經結束，一行人準備下看台的時候，唐宋不經意得問道︰
「那個，素卿，我要是也開車在下面轉一圈，你會不會像剛剛那麼興奮高興？」
雅素卿一怔，笑道︰
「怎麼，你還真打算開F1啊？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也沒有那樣的機會。」
別人瞧不起他也就無所謂了，雅素卿都不相信……唐宋淡淡一笑︰
「你什麼時候看我做過多麼容易的事情？不過，機會倒真是個問題。就算有屠龍之術，卻沒有龍，也是白搭啊。」
這小子，果然不服輸啊，這麼一刺激就受不住了……雅素卿眼楮一轉，笑道︰
「你要是真想試試，也不是沒機會哦，當然，參賽的可能性不大，但試車的機會還是有的。」
「呃，怎麼說？」
雅素卿卻是一笑︰
「嘻嘻，跟我來吧，來了就知道了。」
看著前面有些歡欣，腳步有些快，都不怎麼淑女的雅素卿，唐宋心里忽然有種上當的感覺。
幾分鐘後，一行人從看台來到賽車改裝中心。
股東就是不一樣，那改裝中心根本不對外人開放，雅素卿卻是想進就進，還不光是自己進去，還帶了幾個人。
改裝中心幾乎全是老外，沒幾個中國人。那些老外們全都聚在一輛輛賽車前面忙活著，卸輪子，上螺絲……
雅素卿鐘情蘇珊高跟鞋的聲音驚醒了不少人。有人不悅得抬頭，待見到是雅素卿時，那不悅卻換成了驚喜，然後，便熟絡得招呼起來。
這情況讓唐宋不禁吃了一驚，似乎這里絕大部分的老外都認識雅素卿。
模模鼻子站在一邊的唐宋剛將目光轉向近距離的那些賽車，便听到雅素卿的招呼聲︰
「唐宋，這位是紅牛一隊的主設計師羅伯特先生。這位是我朋友唐宋。」
唐宋一抬頭，卻見一個頭發只剩下一圈看不出年紀的老外正笑著看了過來，用德語說道︰
「朋友？男朋友吧？」
鐘情臉色一紅，不置可否。
待唐宋走到跟前的時候，那老外伸出雙手，卻用英語說道︰
「你好，唐先生。」
握手，唐宋微微一笑，同樣用德語說道︰
「羅伯特先生說的沒錯，我正是素卿的男朋友。」該宣示主權的時候，可是一點不能錯過的。
那羅伯特先是一怔，隨即笑道︰
「哈，好在我沒說想追求素卿小姐的話，否則很可能會有白手套扔再面前呢。」
「那倒不會，白手套已經過時了，現在流行打悶棍。」
那羅伯特明顯一呆，很顯然不明白打悶棍這詞到底什麼意思，目光便轉向了雅素卿，待雅素卿紅著臉仔細解釋清楚時，羅伯特不禁豎起拇指大笑︰
「唐先生果然不錯，對待情敵就得這樣，好在我年紀大了，否則，說不定會挨上多少悶棍呢。呵呵，為素卿小姐這樣的美女才女挨悶棍，那也是一種無上的榮幸啊。唐先生，我看你以後還得多準備幾根悶棍，你看看那些家伙，哪一個眼中不冒著賊光？」
賊光？唐宋眼神轉了轉，果然，那些年紀不大的老外看雅素卿的眼神果然有些賊。雅素卿的容貌氣質，已經超越了國界人種的限制，也難怪一出現在這兒就誰都她打招呼了。當然了，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第一天認識雅素卿，只不過……再賊又怎樣？
閑話過後，雅素卿便對那羅伯特說道︰
「羅伯特先生，我朋友想試試這款車子，不知道可不可以？」
羅伯特先是一呆，然後看了兩眼唐宋道︰
「試車？問題倒是不大，不過，唐先生以前都開過什麼車？」
像這種F1賽車，每一輛都是絕無僅有的，所以才時常需要試車員試車，看各項技術運用如何，看如何能將車子改進到最好狀態。所以，試車原本是很平常的事情，就算車子撞壞了，在強悍團隊以及背後強大廠商的支持下，也能很快再弄一輛。當然了，試車也不是誰都可以試的，沒有高超的技術，又如何能試出車子的各種性能？所以，每個車隊的試車員都是F3的精英人物，都是時常光臨F3寶座的高手。也只有那樣的高手，才能滿足試車的要求，才能再正式車手出問題的情況下頂替出賽，也才能最終成為F1車手。
像唐宋這種人物，根本不可能有試車的機會。因為，每一個出現在F1車隊里的人物，上到經理下到維修工，都對F3F1里的高手人物了如指掌，當然知道唐宋這面孔太生了，從來沒見過。其實，能混在F3里的華人面孔也就一兩個，那些都還不是中國國籍的說，當然知道唐宋不是什麼高手。不過，既然相熟的老朋友提出了要求，問出了這句話，那自然只好詢問一下，然後隨便找了借口推了算了。雖說車隊有技術團隊，有廠家支持，無論什麼毛病都不是大問題，但到底是價值幾百萬美金的東西啊，難道是誰都可以踫的？
唐宋一本正經說道︰
「汽車。」
果不其然，羅伯特眉頭一皺，正想找個借口推了，卻听雅素卿說道︰
「羅伯特，既然你現在在上海，既然你也是愛車之人，那想必听說過上海最近關于 車的一些新聞吧？」
飆車的新聞？羅伯特再次看了唐宋一眼，這一下，終于感覺這平淡若水的面容有些熟悉了，心中忽然一動，問道︰
「難道，他就是逆向飆車的那位？」
雅素卿微微一笑︰
「正是。羅伯特先生，我們也是認識幾年的老朋友了，對F1的各種情況我也不是不了解，你想，我會隨便找個普通人來開這精貴卻又難度奇大的F1嗎？就算我不為你們車隊著想，也得為他的人身安全著想啊。」
這倒也是，想來以雅素卿對F1的了解，也不會兒戲般找個人來試車，至少，這麼長時間，她自己就從來沒要求過開這玩意，她知道自己玩不轉……羅伯特心中一動，不過，那車真是面前這小家伙 的嗎？
能在成百上千輛逆向行駛的汽車面前將速度飆成那樣，而自己分毫不傷，別的不說，反應速度倒是達到F1的要求了。就不知別的條件怎麼樣……羅伯特緩緩說道︰
「唐先生，F1對身體條件的要求非常高，不知唐先生有沒有心理準備？」唐宋那單薄的身體，在他眼里看來，可真不是玩這個的料子。
不等唐宋回到，雅素卿已經笑道︰
「這個羅伯特先生你就放心吧，他的身體非常好，再說，又不是比賽，也沒規定一定要將車開多快……」
不快？那還叫F1嗎？羅伯特啞然，不過，這也確實是個道理。便點頭道︰
「那行吧，說不定唐先生還能幫我們再試一下車子的性能。」
雅素卿心中一喜，唐宋鐘情等人心中也自雀躍，卻在此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道︰
「羅伯特，你想做什麼？」
眾人愕然回頭，卻見一個白面無須，身材高大的老外臉色陰沉得走了過來。
「他是克里斯蒂安，是紅牛一隊的經理。」雅素卿飛地在唐宋耳邊介紹道。
就是他在媒體面前放的厥詞？一看就是個白人至上，種族歧視嚴重的家伙啊。
見到克里斯蒂安，羅伯特也知道事情可能有了變化，卻毫不在意地說道︰
「我讓這位唐先生試試車，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改進的地方。」
「他開過F1嗎？開過F3嗎？開過雷諾嗎？開過卡丁車嗎？……」
唐宋汗顏，這麼多車，還真是一樣都沒開過，就是小孩子玩的卡丁車也一樣。
「你對他什麼都不了解，就敢讓他試車？車子開壞了，損失誰賠？你嗎？」克里斯蒂安咆哮道。
本來還無所謂的羅伯特被他大庭廣眾下這麼一教訓，心里不禁大怒，沉聲說道︰
「我是主設計師，我有權讓誰試車。唐先生，這車今天你盡管開，真要壞了，也不關你任何事。」
唐宋淡淡一笑︰
「那倒不必，真要壞了，幾輛車子我還是賠得起的，只要不耽誤你們十天後的比賽就行了。」
听唐宋這麼支持，羅伯特看了克里斯蒂安一眼，頗有幾分得意地道︰
「那更沒問題了，要是被你開壞了就影響我們比賽，那也太看不起我們車隊的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