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自古忠孝難兩全之第四話
第四話、露馬腳被困房山
回到太宰府,太宰大人看到水晶石已經挖到,急不可耐地叫道,「快快配藥,治我的眼疾!快、快、快,老夫等不及了!」
真不知道,遼國的大官怎麼這麼愛著急,說話快得像機關槍掃射,林先生听得發蒙,良久才翻譯給我听。我呵呵笑道,「大人,這水晶石是用來做眼鏡給大人戴,矯正近視眼用的,不是用來配藥吃下去的。」
太宰大人也精通漢語,听到我如此說,大驚失色,問道,「做眼楮?難道你們要用石頭做成眼楮給老夫換上?萬一失誤,老夫豈不是雙目失明?」
小青哈哈大笑起來,「什麼做眼楮啊,是給你做眼鏡!鏡子的鏡!」
太宰大人還是一頭霧水,耶律南人也不明所以,父子二人等著我的解釋。我拿起水晶石,解釋道,「大人,水晶石是透明的,將它打磨成原形,做成凹透鏡,大人戴在兩眼前,自然就可以清晰視物,不會模糊了。」
太宰大人驚訝不已,贊嘆道,「如此精巧的工藝,要多久才能制成?仙許大夫,我可非常著急啊!」
靠,太宰大人急著投胎啊?怎麼除了急,就是急。我苦著臉嘆道,「大人,我加緊趕工,也要整整三天時間。大人給我們一間密室,只送三餐不要打擾,我們日夜趕工,應該可以制成近視鏡!」
太宰大人當即喊來僕人,下令道,「將北園書房騰空,馬上請仙許大夫等人入內制作近視鏡,不得有誤!要快!」僕人嚇得慌忙去辦,似乎太宰大人的大棍子已經高高揚起,隨時準備打人了。
我和娘子及其它人進了北園書房,研究晚上如何救人。林先生建議制造一個假象,帶落日的娘往石場高山上跑,然後用法術引起山崩,這樣遼兵以為落日的娘和劫獄的人死在山崩之下,便是發現有假也是幾日後的事情,可以悠閑赴臨潢救曲師兄娘親出來,趕回大宋。
娘子皺眉提出一個難題,「相公,凡人無法駕雲,如何帶著兩位老人家回大宋呢?如果行陸路,恐怕關卡眾多,難以通過。」
我笑道,「娘子說得對,不過我們可以取道大金國,乘海船回歸揚州。從上京臨潢到南京燕京城,不過千里不到的距離,我們日夜兼程,就是帶著曲師兄的娘親,三日也可以趕回。救了落日的娘親,就躲在房山里,我知道一個絕妙的藏身地點,就是十萬大軍搜山也難以找到!等我們救了曲師兄娘親,再回房山匯合,一同東行去金國。如何?」
林和靖先生沉吟道,「如果許相公所說的那個所在真的如此神奇,可以藏身而不被發現,我和世子可以陪著落日的娘親,許相公會同曲相公去臨潢救母,關鍵就是個快字,速戰速決!」
我信心滿滿說道,「放心吧,那個所在就在房山之中,叫做石花洞!里面岩洞四通八達,藏上萬人都可以。」北京房山的旅游名勝之一,鐘乳石洞石花洞,此時還沒有被發掘,用來當避難藏身所在,絕對一流!
入夜時分,娘子在書房里布下一個障眼法,眾人悄悄離開太宰府。所幸眾人都是身手高明,太宰府高牆大院,卻也攔不住我們。到了房山石場,曲師兄一身黑衣,早已經等待多時。和曲師兄定好計劃,決定飛到石場山頂,然後放下繩子,救人後從山頂逃走。娘子使用法術,讓山石崩塌,將幾個幻化的假人摔下去,讓山石壓住,自然就可以掩人耳目。
曲師兄連連稱好,一干人等輕松飛上山頂,俯視山下。常年采石,山體斜坡變成了斜四十五度的坡,只有最高處幾十丈是陡立而起。不過憑借這幾十丈,足以甩開追捕的官軍了。
娘子和小青、林先生留在山頂上,我和曲師兄、世子下山救人。曲師兄和世子二人施展輕功,飄落在地面。我可不會輕功,老實駕著我的寶貝口哨雲落地,三人一起進入了營地。女犯和女奴都是關押在一起的,曲師兄輕撬開女犯營房門,門口連個守衛都沒有。娘子傳音入耳對我說道,「相公,為妻感到一陣不安,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要小心!」
我應了一聲,娘子第六感可是非常敏銳的,到底哪里不對勁兒呢?曲師兄輕輕叫醒落日娘親,輕言道,「落伯母,我是曲向陽,來救您離開。」
落氏醒來,看著曲向陽,激動不已,「向陽,你真的來救我離開嘛?落日呢?他怎麼沒有來?」
曲向陽一陣沉默,攥緊拳頭,緩緩低聲說道,「伯母,落日他已經去了。臨終前,他拜托我照顧伯母,從今往後您就是我的娘親!伯母,我們走吧?」
落氏听說兒子死了,頓時呆住,失魂落魄一般。我心里暗急,曲師兄這個人怎麼一根直腸子啊,先離開險地再告訴她落日已死的消息才對,這個時候說,不是讓事情越來越棘手嘛?落氏醒來,營房里其他的女犯也都醒來,看見曲向陽要救人,都哭喊著,「救救我們吧!恩人,壯士,求求你們救救我們。」打眼看去,都是一群白發蒼蒼、面黃肌瘦的老婦,看起來都是在奴隸營里吃盡了苦頭。一共十幾個人,曲師兄看著我,滿眼期待。我一發狠,低聲道,「一起走吧!小點聲音,到石場山峰下匯合。」
帶著十幾個老婦人,躡手躡腳走出營房,石場里安靜得怕人,一個官軍沒有。此時曲師兄雙眉緊皺,軟劍已經持在手里。世子斷後,護著一群老婦人向石場山峰快步走去。就算有埋伏,也只能硬闖了。
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石場頓時亮起無數火把,從四面飛速包圍上來。我們背後是山峰,剩余三面全部被官軍所圍,個個彎弓搭箭,有數千人之數,為首一個面目陰騭的男子騎在馬上,緩緩摧動坐騎上前,冷聲道,「曲向陽,本座料定你心懷不軌,你果然來救這些人質女奴。哼,難道你要背叛飛鷹堂,背叛大遼不成?別忘了,你娘可在臨潢宮里特別關照著,小心她人頭落地!」
曲師兄低聲對我說道,「翰文,連累你了。」
「別說這種話,師兄你快想辦法,將這些老婦人送到山頂突圍而去。我和世子斷後,拖住這些官軍!」我大喝一聲,地靈接引訣發動,雙掌平伸,靈氣彈飛速射出,向官軍的火把掃去。頓時狂風大作,無數火把熄滅。世子可沒有我這麼平和,吳鉤劍氣縱橫,當時就有數十遼兵殞命。
十幾個老婦人看到官軍勢大,嚇得跪地求饒,更有五六個跑向對面的陰騭面目的統領,大叫道,「饒命啊,我們投降。」
我暗罵一聲,真是賤骨頭,此時投降和找死有什麼區別?那統領獰笑一聲,「本座賞罰分明,你們逃走有罪,此刻投降卻無功,都去領死吧!」揮手之間。數道鷹形氣勁發出,直奪幾名老婦的頭顱。腦漿迸濺,幾名老婦全部伏尸在地。
我心頭一顫,不忍再看。曲師兄怒火中燒,就要撲過去拼命。我死死拉住他,喊道,「救人要緊!」曲師兄一聲痛吼,收起軟劍,背上落氏老夫人,拉著繩子向山峰頂上攀去。
「放箭!」統領一聲令下,萬千雕翎齊射,鋪天蓋地射向我和世子以及師兄。看著滿天箭雨,我頓時慌了手腳,一沒有武器二沒有輕功,我可怎麼躲啊?
「相公小心,為妻助你!」娘子在峰頂一聲清叱,如同九天仙女般盈盈飄落,此時娘子身穿白衣,大袖招展,袖口猛然擴大數倍,「袖里乾坤,收!」一聲咒語念出,滿天箭雨如同倦鳥歸巢,紛紛被牽引著飛入娘子的袖口,消失不見。那統領看到娘子神通,大驚失色,連連叫道,「放箭!」
箭雨一撥又一撥,娘子連連發動袖里乾坤收箭,額頭已經見汗。我運起地靈針,刺弓箭手的腳底,無數人痛叫,弓箭射得失去準頭。那統領抽出一柄彎刀,躍向半空,摟頭劈向世子。世子回手一劍,本以為輕松取他性命。哪知道那統領身子一旋,如同飛鷹一般在空中轉向,單掌發出一道鷹形氣勁,襲向世子胸口。世子揮劍拍散氣勁,震得寶劍顫抖不已。
「好輕功!」世子大聲喝道,劍氣縱橫,交織而出,封鎖了統領的躲避之路。那統領武功確是不凡,鷹形氣勁接連發出,和世子的劍氣拼得旗鼓相當。
娘子不願傷人,大袖一擺,喝道,「袖里乾坤,放!」剛才收取的羽箭,同時倒飛而出,從空而降,射在官軍腳前三尺,形成一道寬六尺長數丈的箭跺荊棘圈,官軍一時難以接近。統領看自己獨木難支,怒喝一聲,飛身躍出箭圈,恨恨發出威脅,「曲向陽,等著給你娘收尸吧!」
娘子和我飛上峰頂,此刻也用不著什麼障眼法了,直接奔石花洞逃去。我對曲師兄說道,「師兄不必著急,我們安置好落氏夫人,馬上趕往臨潢救人。那統領傳信臨潢,再快也沒有我們的速度快!」
曲師兄此刻心思已經亂了,點頭道,「一切听憑翰文安排。」
眾人和我在山里打轉,找到石花洞。平平無奇的洞口,里面竟然另有乾坤。世子看到石花洞里鐘乳石的雄偉之景像,半晌才回神道,「鬼斧神工,造化神奇。人間帝王宮殿和這里比起來,都是草屋瓦舍罷了。」
林和靖先生也感嘆起來,「許相公竟然知道如此神奇的所在,難怪說可避十萬追兵。此洞直通地下,分路無窮。要是不做上記號,恐怕迷路其中,經年也難以走出。」
我顧不上和他們感慨大自然的神奇,分配任務道,「世子和林先生留守此地,保護落氏夫人。我和娘子、小青,帶曲師兄馬上趕往臨潢救人!」
駕起雲來,向北方飛去。曲師兄此刻站在雲頭,臉色低沉,顯然是擔憂不已。披星戴月一陣急飛,似乎看到地面上草海翻波,一片壯觀的草原出現在眼前。小青還是第一次來到草原,驚叫道,「你們看,那麼多草,會像大海一樣翻起波浪!」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牛羊似乎就是草海里的魚兒,風吹才能露出身子。大遼如此富饒的疆域,有燕京城之繁華,又有臨潢城之古樸,如同草海上的巨舟,氣勢雄渾,真不愧是草原霸主之都!
曲向陽師兄哽咽道,「五年沒有見到娘親了,不知道她老人家變成了什麼樣子。」
臨潢城里一片***輝煌所在,應該就是皇宮了。我拍著師兄的肩膀,打氣說道,「師兄,伯母就在下面,我們去接她老人家!」
落下雲頭,才發現皇宮是如此龐大。毀掉這里容易,用地靈訣引發一個地震就可以了。但是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娘子撒出六枚銅錢,凝神卜卦,忽然說道,「人在西北方向,快!」
曲師兄身子如同一支利箭,直射西北方向,皇宮殿堂樓宇在腳下飛逝,遠遠看到一處園子,一盞孤燈下頭發斑白的老婦人正在搗藥,身邊還有幾個太監和宮女忙碌著。娘子指風射出,太監宮女紛紛倒下,昏睡過去。曲師兄拉下面巾,哽咽叫道,「娘,向陽來救您了。」
那老婦人看著曲向陽,良久才緩緩笑道,「向陽兒,真的是你?娘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
「娘,我們馬上離開這里,兒子帶您回家,回杭州!」師兄眼淚撲簌而下,強忍著跪在娘親面前,請她伏上自己的脊背。
曲氏老婦人欣慰笑起來,伏在師兄背上,幸福地把臉貼在師兄後背上。我看到曲氏伯母的幸福表情,心中一酸,鼻子也氣息不通,眼淚在眼楮里一個勁兒打轉。娘子挽著我的手,輕輕說道,「相公,快走,遲則生變。」
曲師兄背著伯母,跳上宮牆,投向宮外。我和娘子跟上,小青斷後,一起飛出皇宮。曲師兄還沒有落地,一支冷箭從斜里射出,快如閃電。我和娘子、小青只來得及驚叫,無暇阻止。曲師兄生怕傷了背上的伯母,身子擰轉,利箭從曲師兄右胸穿透而過,帶出一蓬血雨。
曲師兄穩穩落地,卻跪倒在地,臉色瞬間蒼白如雪。曲氏伯母心疼地摟著曲師兄,哭道,「兒啊,是娘連累了你!放下娘,你快快逃走吧。」
黑暗中,一個身穿黑袍的瘦高男子走出,他身後跟著十二個帶著牛頭面具的黑袍男子。曲師兄見了此人,身子一抖,低聲道,「師傅!」
黑袍人冷冷說道,「曲向陽,我本來以為你不是一條狗,拿你當個人看。沒有想到你連狗都不如,不但愚蠢,連忠誠都沒有。」
一股陰冷的煞氣從黑袍人身上發出,我和娘子頓時渾身冰涼,如墜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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