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猖狽的志得意滿的凝固在了臉上.
凝固成一種希望淪落成絕望的永恆!
那是一只虛握的拳頭,
一只沾染了大量墨綠色肌肉,神經與體液的堅硬拳頭從它的胸口穿了出來。拳頭遽然捏緊,將本來虛握的那顆還在跳動的心髒捏成四濺爆裂的血紅色漿汁!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猖狽妖的身後,已立著一個魁梧的黑影,若高山峻嶺般的籠罩住了它。
這黑影的面目看不真切,然而單單是看著他,就會讓人生出高山仰止感覺的魁梧感覺!
好似一座正在淌著岩漿的邪山,
而黑影的身上,升騰著一股紅色光芒,以心跳節律方式明暗閃爍以後,復熾起來圍繞周遭.在這黑暗與血紅交替佔據上風的同時,也將在場的一切物體時而卷入濃黑,時而抹上鮮紅,看上去詭秘萬分.
當然,更多的還是強悍。
要知道,朱海雖然道行低微,但他身負元體,尋蹤覓跡,觀氣索敵之術已是十分精湛。這猖狽妖能在剎那月兌離他的視線反制住他,這等妖力更可以說是天下獨步,只是這出手的黑影卻是在剎那之間潛到這頭猖狽身後,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的將之突殺,如此藏匿潛伏之術,當真是听也未有听說過了。
朱海雙眉一揚,眼里卻帶了絕大的悅色道︰
「誰要你來多管閑事?」
旁邊的犬丁與急急趕來的綠萍听了,急得直想將朱海的嘴給堵上!別人仗義出手救他,這小子竟然還在冷嘲熱諷!
黑影的身體被不斷裹卷的黑紅色的光芒所包繞,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是他的語聲並不惱怒,反而有幾分驚奇︰
「你知道我是誰?」
朱海嘆了口氣道︰
「我今天來的時候,踫到了菡芝仙和三仙島上的雲霄。」
犬丁與綠萍更加茫然,覺得朱海只怕是被嚇得有些呆了,說的話前言不搭後語,倒是那魁梧黑影「哦」了一聲,似有所悟。
「普天之下,要勞動菡芝仙與雲霄聯手搜捕的,除了你這位將東昆侖上下都攪得雞犬不寧的白澤以外,還能有誰?」朱海接著補上了這麼一句。
听到「白澤」兩個字,犬丁倒也罷了,綠萍的臉一下子就變的慘白,這頭白澤可是凶名卓著,連修為遠在她之上的「玄」字輩弟子也給吞了好幾個,骨頭都不剩。渾身上下都哆嗦了起來。
倒是朱海就地坐了下來,不以為意的道︰
「我說你多管閑事,是不是不大服氣?」
白澤將身周旋饒的濃密紅黑二氣散去,其模樣頗為威嚴,只是兩條白眉斜飛入鬢。看起來殺意橫生。他在朱海的身前盤膝坐下,環顧了一下四周,覺察到了岩壁上兀自來回奔流的汩汩鮮血,遲疑了一下。
此時朱海卻微笑著將手向地上虛虛一按,地上立即有一道深黑焰柱沖天射起,直連天際!這黑焰中飽蘊了令人膽寒的殺力陰氣,火中仿佛有無數張扭曲的臉在申吟呼號。連那白澤也微微變色道︰
「你小子也真是見多識廣,竟然先布下了巫法中的血靈殺陣,怪不得有峙無恐。」
朱海微微一笑道︰
「說起來你我也不算敵人,還未請教道號?」
白澤望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你可以叫我幻先生。」
朱海微笑道︰
「看樣子幻先生跟隨我們已久,為何不早些出來?也免了我白受驚怕?」
他口中說是「驚怕」,但朱海一直就是臉帶微笑,哪怕是被那猖狽拿住要害,也是頗為從容,哪里有半點驚怕的模樣?幻先生面無表情的道︰
「早些出來做甚?老夫縱橫數千年,平生最不喜歡欠人情,尋個因頭酬了你這小子的小惠便可,和你等有什麼好說的?」
這話已說得極不客氣,朱海絲毫不以為忤,微微笑道︰
「這麼說來,您老只怕還得密切注意我很長一段時間,我這人通常都不容易遇到什麼大麻煩,欠我的五個人情,可不是那麼好還的。」
幻先生不說話,他身周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頭素來視天下為無物的可怕凶獸已經動怒。很久很久,他才一字一句的,冷冷的,明顯壓抑著怒氣的道︰
「我什麼時候欠你五個人情?」
朱海聳聳肩頭,攤開手道︰
「我沒有逼你一定要還我的情啊,不過既然你問起,解釋一下也好,免得有人說我挾恩求報。」
他很有些無辜的豎起第一根手指︰
「囚你魂魄的白玉劍,乃是由東昆侖大弟子多寶真人掌管,從他的手里拿到這東西的難度何其之大,想必您是自己親身體驗過的,當然就不需要我多說了?」
幻先生不說話,但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他乃是被多寶親手抽魂,雖然當時中了通天教主的法寶,可也感受得到多寶道人當日的道行神威。
朱海豎起第二根指頭︰
「困你肉身的拘禁瓶,落在了無當聖母手里,她盡管要好對付些,只是難度也絕對不會小到哪里去,你也看了出來,我的修行如此低微,冒了這莫大的風險將你釋放出來,算你欠我兩個人情,不過分吧?」
幻先生面色稍和,吸了一口氣森然道︰
「那還有三個人情又怎麼說?」
朱海撫掌笑道︰
「你一定要我答的話,那麼我就要先問了,敢問幻先生百年前不惜與我東昆侖破臉,根本原因是什麼?」
幻先生臉容古井不波的道︰
「自然是你東昆侖四處橫行霸道,捕我妖類,老夫看不順眼,當然要挺身而出斗上一斗!」
朱海呵呵笑著,悠然搖著手指︰
「非也非也,正所謂無利不起早,沒有好處的事情,誰肯出大力氣?幻先生你說的只是次因,我看你當年,無非就是為了那御獸丹而來。」
這話說得幻先生臉色數變,但終究沒有否認。朱海微笑道︰
「我已經查了,當年煉制御獸丹的一味主藥紫玉蓮華,已經被接引道人引種至西方,因此那御獸丹已成世間絕品,我讓你得償宿願,這莫大的恩惠換你兩個人情,不為過吧?」
听到得償宿願四個字,這幻先生渾身上下都一震,他一直都是冷酷淡薄的形象,能引得他如此動容,實在難得,好一會兒才沙嘎著聲音遲疑道︰
「莫非……」
「莫非什麼?」朱海以手托腮,詭秘一笑道︰「您現在修行突飛猛進,顯然已經步入了度心魔劫的緊要關口,難道幻先生真的就認為沒有絲毫外力的輔助?」
白澤一族本來就是上古智獸,當年軒轅皇帝也曾求問于其族,幻先生早就發覺,自己月兌困以後修為暴增,按理來說,他的本體已是接近油盡燈枯,絕無可能出現此等狀況,這其中定是潛伏了一個極大的謎團。听朱海此時一說,再回憶起當日的那粒丹丸模樣,幻先生不禁在心中暗自嘆了口氣,淡淡道︰
「罷了,看在御獸丹的面子上,這兩個人情,我也認了。」
「至于剩下的一個人情。」朱海眯著眼無奈道︰「不瞞幻先生您直說,我釋你出來,實在是機緣巧合,乃是無心而為,但也鬧出了極大的風波,連帶我師尊也受我牽累,現在生死不知,並且就我自身而言,顯然已成了你的心魔之一,倘你度劫失敗,只怕立即喪失心智六親不認,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在下雖然人微命輕,但干冒如此奇險,換你一個人情,只怕也不算過分吧?」
場中一片寂靜,不要說犬丁,就連綠萍都暗自為朱海提心吊膽捏了一把汗。忽然,這位幻先生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一字一句的道︰
「罷了,這五個人情,老夫認下便是!你若有事,可焚此香尋我。」
說完後,便拋下一盒信香想要起身離去。朱海卻忙道︰
「先生慢著,我卻是還有個疑問想要請教。」
關于昨天晚上跳票的事老張道歉,因為11點半突然停電,家的附近因為是新修小區,離公安局又近,沒有網吧,連黑的都沒沒啥好說了,增發三章誠懇道歉。很對不起,讓昨天晚上等的朋友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