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封神 第一百三十一章 時間

作者 ︰ 張德坤

狂亂的刀光漸漸止歇,最終消失不見,茫茫的灰霧也首先出現的是那一株被生生拔出的大樹,其表皮已經完全消失,就是主體上,也盡是千創百孔的切削痕跡,上面還就濺滿了斑斑鮮血,令人觸目驚心!

場中,一名身著的魁梧大將傲然矗立,跨下雙首怪馬「里」長嘶!他的手中,提著一把駁柄三刃的殘刀,黑芒形成的刀刃式樣古怪,似鳥翼一般,在他手中輕若無物,就象提起一支毛筆。

那名叫旦的大漢一動不動的扒伏在地上,渾身上下鮮血淋灕,身上的骨頭似乎都碎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然而只是看他身上那灘還冒著熱氣,漸漸浸潤入雪地里擴散的血跡,就可以知道其受的傷到底有多重多致命!場中的甲士蠻人面色振奮,望著那騎士的眼里無不充滿狂熱崇拜之色,忽然有人舉起手中的青銅兵器高呼︰

「海,海,海,海!」

那將領一拳打飛頭上的面罩,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年輕的臉,他傲然舉刀!刀鋒在空中虛劈了兩下,發出淒厲的破空聲,所向之處,赫然是已經失去了抵抗力量的這一處集鎮!

甲士蠻人們歡呼起來,虛劈兩下的意思,那便是除了女人小孩以外,全都可以殺死,更能肆意劫掠,一陣雪風席卷而來,吹起了朱海的騎士身上的披風,黑紅的底色上,赫然繡著一只咆哮俯身的大犬。十分凶厲!

一名尚在拼死抵抗地大漢見了,動作猛然呆滯了!任面前甲士將槍頭扎入自己的胸膛。不顧血流如注,口吐血沫地道︰

「這是…….二白犬!你們是……祝城的人!」

那大漢拔出胸前的長槍,以之拄地,他劇烈的嗆咳著,血不住的從他的口中流淌出來,此人恍然不覺。只是慘笑道︰

「沒想到前兩年地落水狗,現在就變成了毀家滅族的大敵!但是,我東夷人,也絕不是束手待斃之人!」

就在他喝出此話的剎那,地上本來僵直不動的那大漢「旦」,趁著那傲立中場的大將指揮分神的那一瞬間,猛然狂喝一聲,將人的耳朵都震得嗡嗡作響,接著和身將朱海撲下了馬!兩人的身影化成一道灰影,夾帶著一團灰蒙蒙的雪塵。生生撞進了最近的房屋中!

旦地動作簡單異常,卻絲毫不拖泥帶水。旁人單是想象一下,不知怎的脊梁上就泛出一陣寒意,接著便無由地聯想到了在冬天里捕食的狼。

這一下變起倉促,人人都驚得呆了,過了好一會,才有幾名甲士發一聲喊。想沖上去救人,只是忽的有一個陰冷的作巫師打扮的人站了出來,面無表情的道︰

「沒事地。」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里掠過一絲憐憫之色。

然而被襲的朱海的身份實在是非同小可,盡管尊貴若這位新任巫祭有言在先,有兩名甲士還是對望一眼,分別一左一右的撲入了那所簡陋的房屋中,誰知道剛一進屋,就听到了一聲厲喝!

「滾!」

這兩人就真的滾了出去。

身不由己的滾了出去!

這只因為朱海已經一探手,握住了他腰間那把奇特式樣長刀的刀柄。頓時,勁風陡然激蕩。出去!——

撞在牆上——

撞在馬上

這一刀脊,拉過頭頂,斬在面前地土炕上,不但堅實的土炕被齊整的一分為二,凡刀風處的地方,從後至前,整座屋子,從牆壁到屋頂,全切開兩片,風一下子吹了進來,雪也簌簌飛落,唯一不動的,就是仿佛一座雕像一般凝固了在壽面前,還保持著撲擊姿勢的那名大漢「旦」!

他的臉容忽然痛楚的扭曲了幾下,手抬了抬。眉心遽然由上至下,現出一道迅速延伸的紅線。

血線!

然後,一道淒厲至極的刀口徐徐浮現了出來。

諾大的身軀便爆裂也似的分剖開來,一倒向左,一倒向右!

這一刀的威

一至于斯!

而這個一手造成了這血腥場面的人,反而有些不滿意似的,捏熄了手中刀上的黑焰,輕輕的皺了皺眉頭,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唇邊濺上的鮮血,就地坐了下來,以手托腮,似在沉思著什麼。就在這鮮血的氣息里,外面狂熱的呼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海,海,海,海,海!」

朱海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天地元氣迅速從皮膚中的毛孔進入了軀體,又徐徐不斷的又通過丹田處的道基化為**的力量,這樣的轉換過程果然損耗極大,也異常消耗體力,但是,卻是目下他尋到的最快提升自己修煉速度的法子。

雖然笨,

但是有效。

旁人修道,都是艱難無比的吸收天地之氣後,再「初關煉精化氣,抽坎中之陽。」將天地之氣轉化為精元坎陽,再經過,采藥、封爐、煉藥、止火四大過程後後,從而之轉化為自身的道力。但是朱海天賦異稟,這于其他人做來異常困難的事情,他則是輕輕巧巧的度過。

但天下萬事,有利則有弊,旁人塌塌實實修煉,自然在引氣的同時擴充了經脈,而朱海也由于對天地元氣吸收奇速,轉化也易如反掌,所以體內對道力的容量少得可憐,道基幾乎與初築成時沒有什麼區別。

所以,朱海多次研究後才發覺,原來只有在竭力使盡體內元氣的時候,那麼道基的容量就會增加一些,雖然極其緩慢,但總算有所突破。所以,他這半年來統率祝城的軍隊,有效的將大商的堅韌與犬戎的凶悍結合了起來,掃蕩四方,凶名卓著,順帶繼續收納生魂,等候翻年過後驚蟄時分的到來。

驚蟄乃是二十四節氣中最為重要的一個時令之一,《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說︰「二月節,萬物出乎震,震為雷,故曰驚蟄。是蟄蟲驚而出走矣。乃是一年伊始的第一聲雷鳴。大有破舊迎新之意。

此時的祝城,已經隱然為犬戎的核心,犬衛大多都隨著朱海出征求戰,而年幼一些的少年,則在有經驗的老獵手帶領下,每月繼續在山林中獵取猛獸毒蟲,繼續保持犬戎悍武凶殘的本色,而婦女老人奴隸,就在祝城的勢力範圍里圈下地盤,進行放牧和耕作的固定生活,大大的提高了生活質量與人口的出生率。

在政治上為了掩人耳目,城中諸事乃是由犬戎剩余的七部會商,其中固部族長猛與其巫祭聯合起來有一票否決權,意思就是指,哪怕七部共允的事情,但兩人均不贊成的,便不能通過。而在作戰時候喜蒙面的朱海的率領下,他麾下的商戎聯軍不住向周遍的地區擴張,東胡人已被整整趕出了大河平原,連帶森林這邊的犬戎宿敵東夷人,也遭朱海趁著冬天雪厚之時交通不便,以突擊的方式將之逐步蠶食,打得潰不成軍。

經歷了太多鮮血與殺戮的朱海,不知怎的,每當殺的人越多,體內的道力越是渾厚,心中卻是始終泛出一種揮之不去的憂郁與思念,在外每多過得一天,就更是想念在昆侖山上平淡度過的悠悠生涯,與長耳師父的溫暖笑意。那種內心的空虛,絕不是什麼權力,富貴所能填補的,只有通過親情的慰藉,才能將之撫平而去。

因此,在洗掠了最後幾個市集以後,朱海下令返回祝城,在派出了一定警哨游騎以後,他索性給手中的軍力放了個長假,犬戎人則忙著回家抱婆娘造孩子,而甲士們,則可以拿著幾乎等同與他們十年的軍餉,回去探問親屬,若是願意將家搬到祝城來的,則更可獲得一筆名為安家費的巨資。

弄妥了這一切以後,朱海攜了幾樣早已準備好的禮物,獨自踏上了歸程——他已決心要回東昆侖看上那麼一看.師父,但單是那麼遠遠的望上一眼他處身的山巒,知道自己與那安靜祥和面容之間的距離曾近在咫尺,那便足已寧靜自己的心靈,將那狂躁的心情平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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