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似乎輕微的顛簸了一下,原本還縮在霍謹之的懷里睡得安穩的余暖薇一下子掙扎起來,臉色也瞬間白了,一下子沖到門邊,用力地拍打著車門。
「快點停車。」霍謹之焦急的喊道。
余暖薇踉蹌著步子沖了出去,胃里翻騰的難受。
她扶著路邊的樹開始吐,可是僅僅只是吐出幾口酸水,一天沒吃東西,根本就沒什麼可以吐的出來。
余暖薇的臉蒼白的就像紙一樣,胃不停地翻騰,難受,卻只能干嘔。
「你是不是沒吃東西就去喝酒了?」霍謹之猛地一把抓住余暖薇的雙肩,面色沉若凝霜。
余暖薇只覺得喉嚨像被火燒著了一般,啞痛的說不出話來,只能點了點頭。
「你……」霍謹之氣極,卻是一個字都罵不出來,只能吩咐司機趕緊去買水,最好是溫的。
也不知道司機在大半夜用了什麼方法弄來了溫水,霍謹之捏著余暖薇的鼻子就給她灌了下去,剛灌下去一下杯就被她吐了出來,吐完了又被灌,幾次之後,余暖薇胃里的酒算是被吐干淨了。
整個人就像是虛月兌了一般,可是胃卻在此時使勁的折騰了起來,痛得就像是有無數雙的小手在胃里又抓又撓,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司機去超市里買了小孩吃的米糊,泡好了,霍謹之一勺一勺的喂余暖薇吃下去。
帶著些許微燙的米糊,將皺成一團的胃慢慢熨燙開來,疼痛也在一點一點的減緩。
吃完了米糊,霍謹之又喂余暖薇吃了藥,藥效慢慢發揮出來,不痛了,人也漸漸疲倦的睡去。
將余暖薇帶到自己的公寓,被他緊急從家里叫過來的秘書正打著哈欠在門口等著,抱著她進了自己的房間,讓秘書替她換衣服。
一路上,余暖薇包里的手機一直在響,余暖薇是醉了,根本就沒有听到,霍謹之則刻意回避著,他不去看,也不提醒余暖薇。
宿醉之後便是沉睡,余暖薇睡得很沉,抱著霍謹之的被子,被子上居然也有那股好聞的味道,摟在懷里,在床上不安分的翻著身,就像一個小孩子。
……
醒來時,余暖薇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只覺得自己躺在了一張又大又軟又陌生的床上,眯著眼看看身旁,還好沒有傳說中的陌生果男,然後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還好,身上穿著衣服。?!不對,這衣服明明就是男人的睡衣。
余暖薇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腦袋有點疼,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只有一抹好聞的味道似乎殘留在鼻翼,不知道是真實的還是存在于夢境中。
薩頂頂的萬物生突然響起,余暖薇的第一反應就是她的手機響了,事實確實是的。
身子有些發軟,幾乎手腳並用的爬到一旁的沙發上將手機從包里拿出來,一看名字,整個人就懵了。
她再不記得什麼,也記得她是生著慕子陸的起一個人跑去喝酒的,而且還徹夜未歸,情況非常的嚴重。
余暖薇一咬牙,橫豎都是一死,早晚都要接,接!
「余暖薇,你昨天一晚上人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個晚上,現在整個人就像剛從阿富汗逃難回來。」光听聲音余暖薇就能想象得到慕子陸暴怒的樣子。
「那個,我昨天睡卓安妮那里了。」余暖薇想都沒想就撒了一個慌。
「余暖薇,拜托你就算撒謊也找一個更靠譜一點的,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卓安妮,對著電話沖余暖薇吼一聲。」
余暖薇一頭把臉埋在沙發里,果然宿醉之後智商會降低,慕子陸要是找了她一晚上,第一個肯定會去卓安妮家里搜一遍,她還說住在卓安妮的家里,擺明了就是求鄙視,求羞辱。
「哈嘍,親愛的,昨天晚上有沒有遭遇艷遇啊?」電話那頭傳來卓安妮放蕩的聲音,接著便是慕子陸的怒喝。
掛了電話,余暖薇趕緊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去浴室里洗了一把臉,才發現屋子的主人為她準備了新的杯子和牙刷,這一個小小的細節讓余暖薇頓時不知所措,她已隱約記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餐桌上放著早點,留下一張紙條,告訴她這里的地址,已經哪里可以最快的打到出租車,而對于昨晚的事則是只字未提。
余暖薇將霍謹之替她準備的牛女乃放進包里,用吐司夾著煎蛋,拿在手里路上吃。
余暖薇打車來到了卓安妮的咖啡館,今天是工作日,可是慕子陸和湯臣軒都在,除了卓安妮化著淡妝,掩蓋了倦容之外,慕子陸和湯臣軒都像是剛剛逃難回來的,胡子拉碴,熊貓眼明顯的嚇人。
余暖薇坐在三人對面,低著頭,就像一個等著挨罵的小學生。
「餓嗎?」這個慕子陸開口罵余暖薇的第一句話,一下子就把她的眼淚給罵了出來,哭得稀里嘩啦,將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卓安妮和湯臣軒偷偷地離開了,曾冰端了一碗炸醬面進來,曾家私家秘方,她原本發誓只給自己的老公做,可惜從她發誓到現在都沒機會給她老公做,于是便只能給來咖啡店的顧客做了,只要吃過一次便成了這里的常客。
那碗炸醬面余暖薇也吃得稀里嘩啦的,眼淚不停地往碗里掉,仿佛那面湯也變咸了。
「對不起。」慕子陸一把將余暖薇的腦袋按在他的胸膛上,回了家,他才發現余暖薇消失了一整天,打電話給卓安妮,卻被她臭罵了一頓。
卓安妮罵得口無遮攔,他一下子被罵醒了,他這才發現,余暖薇似乎已經好久沒有真心的笑過了,也沒有像以前那般跟他肆無忌憚的打鬧、吵架,他們的感情在悄無聲息中產生了發酵變質的先兆。
余暖薇在慕子陸的懷里哭得就像一個被搶了玩具的孩子,或許在她的內心,慕子陸便是她這輩子永遠都不能失去的玩具,失去了,她便真的一無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