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母在左側駕著牛車,馮麗換著手舌忝著冰棒跟在牛車後面。綠色小說一路經過街區里的鎮政府大樓,明國時期的,土磚堆砌的四層高的建築,從外面看去也能看到樓梯上褪色的木扶手。
當然,大樓上的窗戶風格倒是值得留戀留戀。開在粉黃褪色稍顯月兌落的牆面上,木質的窗體有一種歐洲古典式的建築美,但僅限于窗戶上。
游走過人跡熙攘的鎮政府前,母女倆一路經過了計劃生育委員會剛興建的平房,興建中是鎮糧油巨大倉庫區,標有破舊紅十字的鎮衛生院,衛生院瓦房上面除了長有濃密的綠色苔蘚,還生有很多很多古怪的植物,听說那些植物有些還可以直接拿下來熬制成藥喝……馮麗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到這里她的兩股冰棒都舌忝沒了,雖然渴望再來一根,但是也只能觀望著鎮上的建築物聊以打發對冰棒的吃癮……
在聊以打發對冰棒的吃癮的觀望中,母女倆很快來到了街盡頭也就是紅壤鎮靠北的紅壤中學。
紅壤鎮其實也就是一條街,鎮民破敗而又摻雜著新建的房子簇擁在鎮街的兩邊。學校這頭的路還再往北而去,消隱于一片石山之中,馮麗還想窺探石山後面的世界,可紅壤中學已經到了。
用牛車拉東西來送孩子來上學的還真多,學校門前的路旁停滿了牛車。母女兩好不容易找了個空位,停好牛車,馮媽讓馮麗先守著牛車和東西,拿著馮麗入學通知單就向學校大門買去了。
馮麗在學校的路邊上看著牛車,開始打量起紅壤中學來︰
比路面稍低一點,紅壤中學就建造在平地里,面積還算大,不過紅壤中學的教室雖然還是四五排平房圍成,可已經是燒制的磚頭新建的了。磚頭是淺粉色的,一條條瓖嵌在牆里,與紅色的外圍世界不能不說別開生面。學校的辦公樓一看就知道還是明國建築,跟鎮政府大樓沒啥兩樣。一面黨徽鐮刀錘子和一面五星旗貼在在辦公樓的鎮中央牆上,中間是主席的肖像,正好能被屋檐牢牢遮住風雨。升旗台設在辦公樓前面,在升旗台上,一面鮮艷的五星紅旗在木質旗桿中仍然迎風飄揚,從教學辦公樓的側面可以望見,學生宿舍就在那里……
今天來報道的新生還真多,進了校門以後,學生報到處已經被擠得水泄不通,還排起了長龍。馮母只能跟在其他的家長的後面排起隊了……
馮麗在校門外,看牛車看了1個小時,在她眼珠子已經把這一地區掃描了9982遍的時候,馮母終于從學校里抱著馮麗的新課本拿著繳費的單子還有宿舍的鑰匙出來了。
「走吧,女兒,都辦好了,我們直接把東西拉進去!」
馮麗有點不好意思牽著牛把牛車拉進去,一大姑娘家的。馮母意識到了這一點,笑呵呵的走過去,牽牛繩。馮家牛老大乖乖的在馮母的指揮中把牛車拉進了學校的大門。馮麗只能背著她的帆布包在牛車後面一米外怯生生的跟了進去。
來到校內,母女二人穿插進來來往往的人流中,艱難的挺走過學校左邊的兩排教室,再穿過中間那棟教學辦公樓的左側,進到學生宿舍區.
接待老師給馮麗安排的宿舍在最遠的那頭,剛才老師已經帶著馮媽參觀了一遍。
一進入宿舍區,馮麗才清楚原來學生宿舍是一個跟教室一樣的大面積四合院,不,也不是四合院,在長約1千米,寬800米的宿舍區里,四周由一層的長排學生宿舍圍成,圍住中間幾座不大不小的紅色土壤的松山,但這幾座松山根本看不出有什麼海拔,只是有些凹凸的景象,加上果樹啊花花草草什麼摻雜其間,讓這看上去像一個莊園。在其間讀書和搞秘密活動倒是還可以隱蔽。莊園中間都沒有開路,去往宿舍的路沿周邊的宿舍而建,所以要想走到對面,最好的結晶就是穿越中間的松林。
莊園確實大,一面正好是教學辦公樓,所以值班老師可是從4四層高的辦公樓上用望眼鏡觀測學生宿舍區的動靜。真是太妙了,不必很麻煩的進行夜間巡邏,老師舒服的同時,也給了學生更大的空間和自由。不過要是學生宿舍區里有什麼幫派斗爭的話,那還真是熱鬧了。學校食堂就緊挨在莊園里靠近辦公樓的那個角落。安排得似乎妙極了。
馮麗還在掃描著宿舍區的環境,馮母已經把牛車駕駛到了與東面那排宿舍接壤的北面宿舍的最後一間宿舍的門前。而東面那排宿舍前面正中不遠有一口大井,清澈的井水源源不斷的溢出來。井邊有好多學生已經在洗衣服,男生女生都有。
「你的宿舍就是這間了,我們把東西搬進去!」馮媽說。馮麗「哦」了一聲才收取在宿舍區打探的眼跟了上去。
宿舍門是開著的,在宿舍門前停好牛車,馮媽就回身從牛車上把馮麗那笨重的子彈箱子提了下來,還順手拿了一點其他東西。馮麗跟著從車上拿了東西往宿舍里搬…
期間有幾個女學生也在家長的帶領下也相繼落戶了這間宿舍。馮母在與其他家長的嘮叨間,已經幫馮麗鋪好了床。
看著自己以後的小窩,馮麗心里有點傷感,是啊,往後有很多的日日夜夜媽媽又將要一個人度過了,而她自己,也將一個人在這里度過。想著暑假期間和媽媽長時間在一起的快樂時光,馮麗忍不住要掉下淚來。真的不容易啊,全村只有她一個人上了初中,好多人家的孩子不是因為沒考上,就是永久的小學畢業了,至此一生。所以,馮麗覺得自己是幸福的,至少只有媽媽沒有父親記憶的她也是幸福的。那些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在家里土屋的牆上就貼滿的獎狀也許是媽媽以後一個人過日子時能寄托幸福的實物了。
馮麗在宿舍昏暗的光線里有點憂愁的想著,她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床上,環視著,20平米的宿舍。靠外面田野的窗戶玻璃上都積滿了紅色的塵埃,根本看不大清楚田野里種著什麼莊稼,透過紅色塵埃只能看出外面是田野,廣闊的田野。宿舍里的床是木床,兩邊各一排,每排的上下木床用鐵釘子連在一起。有點恐怖的是,馮麗靠田野這邊的連排木床馮麗扭動了一下竟然感覺在晃動。天,幸好她選了個下床。不過,要是上床坍塌下來,那還不得嗚呼了。想著女生也不會有那麼重磅的體型吧,馮麗才稍稍安了心。
而她媽媽正和宿舍里其他正在整理床鋪的學生家長拉家常。他們的女兒呢,也怯生生的和馮麗一樣。至少到目前為止,這種陌生感是這樣的沒有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