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帛綸認得這位官爺,就是當日那個殺狗擬殺人的廬州府,見其二五八萬模樣,皺起眉頭從門口轉過眼道︰「丫頭,吃飯.」
「哦!」廬州府確實沒什麼好看的,可這麼多官差前來,著實讓人好奇,龍無雙收回眼眸,好奇詢問︰「龍個夫君,他們是要干什麼呀?」
「我怎麼會知道呢?」伸手捏了捏她好奇腮兒,林帛綸笑道︰「吃飯吧,吃完了咱們去園里逛逛就回去了。」
「好。」龍無雙開心點了個頭,埋下的小耳朵一跳,奇怪地扭看走來的廬州府,輕聲對吃飯的夫君喚道︰「龍個夫君,廬州府來了。」
就是你這丫頭嚷嚷把他招惹過來的。林帛綸心里一嘆,不得不抬起頭,見著廬州府領著大堆人走來,又不得不站起身問好︰「草民見過官爺大人。」
「不敢不敢。」廬州府特地前來,心里很是奇怪他是從什麼時候和龍小姐在一起的,忙也抱起雙拳笑道︰「我前來查案,不料這麼巧卻踫見了林公子和龍小姐,著實意外。」
「咦!」听得查案,龍無雙驚訝站起,小臉無比認真疑問︰「廬州府也會查案嗎?」
此話一出,偌大的棧廳人人擠瞪雙眼,驚見凹凸曼般張口結舌。林帛綸額頭地滑下三條黑線,廬州府和典吏們則腦門布汗,剎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話了。
「這……」一顆巨大的汗從林帛綸額頭滑下,老臉漲紅冒熱,死死忍住即將出來的爆笑,趕忙抱拳辯解道︰「不……不是這樣子的,丫頭的意思是……是,呃,是到底是何等天大的案子須要廬州府親自前來探查,平常不都是捕頭典吏出來探案,大人則于衙里提審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正愁找不到台階,听得此辯,廬州府暗暗擦掉心里的那顆大汗,掩示地眯笑道︰「平時自然是如此,只不過此案詭奇,我這才親自前來看看。」
龍無雙壓根就不懂這干人到底在干些什麼,怎麼個個表情都這麼奇怪,听得詭異兩字馬上大感興趣,開口就問︰「是什麼詭異呀?」
丫頭問落,林帛綸便見廬州府眼里一閃而過狡黠,心里一突,急忙阻止︰「雙兒胡鬧,衙門的事不可以問,還不快向……」
「無妨,無妨。」他還沒假怒完,廬州府抬手阻止,笑容滿面呵呵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早晨有三名揚州來的商人在此店落住,不料晌午時卻有一人無緣無故被人殺死于房中。可是……」搖了搖頭,卻不語了。
認真听著,廬州府卻突然不講了,龍無雙心急問道︰「可是什麼呀?」
林帛綸白眼一翻,牽起丫頭的手說道︰「原來是命案呀,那府尊大人請忙,草民就不打……」
「無妨,無妨。」廬州府呵呵擺了擺手,眼內流光溢溢,速度疾快道︰「是這樣子的,此樁命案懸疑之極。死者是揚州來的商人,可若說是此案屬凶殺,偏偏門窗皆鎖,只有死者獨自在房內;若說是自殺,致命匕首卻由上往下斜插于死者背脊,著實懸疑之極呀。」
密室殺人案?林帛綸一听便知曉不只是密室殺人這樣的簡單,心里奇奇怪怪的,要說這官爺是昏官,可那雙銳利算計賊眼半點都不像;要說是清官?嘖,長的這麼個尖嘴猴腮貪樣,只有瞎子才會睜著瞎眼說鬼話。
廬州府說完後,目光盯著林帛綸,見著他狐疑看著自已,眼內起了絲絲笑意,人畜無害地對龍無雙笑道︰「對了,龍小姐既然如此好奇,不如一起到院里看看如何?」
「咦!」听到邀請,龍無雙訝異,總覺今天的廬州府很奇怪,可是又說不上來,連忙牽住林帛綸的手,盼目仰望道︰「龍個夫君,咱們去看看嗎?」
這位官爺很陰險啊!面對丫頭祈盼眼眸和廬州府一臉計算假笑,林帛綸最終還是選擇依了丫頭,笑著揉了揉她小腦袋瓜子,抬眼道︰「既然廬州府如此說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哪里,哪里。」他一答應,廬州府笑的春光燦爛,捺步側邀︰「那就勞煩林公子了,有請。」
勞煩啥?林帛綸眉宇微擰,猶豫了好一陣子,才跨邁出步伐。得!看來這個官爺不單貪,還奸的很。
一行數十人來到客棧西院,石門里面就是院落回廊,廊上足有八間廂房,七間緊關獨有一間開著,門外站著兩名差役,顯然此房就是命案現場。
「林公子,此就是命案之房。」上了回廊,廬州府揮退一干衙差,只留典吏與捕頭在身邊,手指撞破的廂門和關閉的窗戶說道︰「案發于晌午未末和申初,死者之友未中睡起,于棧廳苦等,卻如何也等不到死者,焦濾下使喚店小二去叫,然店小二前來時,房門、窗戶皆上了閂,敲了數次門也無回應,小二哥奇怪便趴于門縫往里窺看,卻驚現地上布滿觸目鮮血。」
門窗上了閂,地上卻布滿鮮血?林帛綸兩眉打了個結,跨入廂房第一眼就被五步前的血灘吸住目光,從血灘往前看,十數步前是擋屏風,屏風與血漬相隔足達十余步,然血灘卻從門邊一直延伸入屏內,像是被人強拖拉進屏風後面般。
「門和窗確定是閂鎖住了?」轉身查看門閂,閂卡已斷,嚴然是被強烈撞擊折斷,彎身查看閂卡,不見有任何痕跡,顯然也不是有人從外面用刀挑開。就算能在門縫挑開閂卡,離開時又如何從細小的縫隙里再把閂卡挑關上?
廬州府引他進來,便見他自動查探案情,狡目咕嚕轉睇一眼他身邊的龍小姐,見她也是滿好好奇觀看,頓時臉上漾起冰冷笑意,呵呵對探看門窗的林帛綸笑道︰「仵作已檢驗過了,門、窗全無任何痕跡,顯然不是外物所為。」
「嗯。」查看門和窗,結結實實的,沒有任何問題,林帛綸展眼看向屏風,心下奇怪,屏風怎麼間隔這麼遠?從房里的格局來看,屏風都靠近床榻了。
果然,走過屏風便見一張茶桌靠于床畔,從屏風到床榻不出五步,屏風下面也有一灘血漬,只是這灘血液較少,很顯然殺人現場就是在門口,尸體是被人拖扔到屏風後面的。
「廬州府,想必你也發現了,死者是在門口被殺死,屏風後是第二現場了。」站起身,林帛綸敲了敲旁邊的茶桌,奇怪道︰「還有,一般隔屏都會設在大門的五步左右,為何此房的隔屏卻如此靠近床畔?是不是客棧所有的廂房皆是如此擺設呢?」
「自然不是。」廬州府當即搖頭,比手房內道︰「西院是地字房,屬二等單房,房內設擺是門口五步前隔屏,隔屏相對就是茶桌,茶桌後面是床榻,床榻于右是書桌,左面則是衣櫃。」
林帛綸點了點頭,走到床畔前跨坐,看著茶盤里的一個茶杯,奇怪便拿起打量,疑問道︰「既然所有的房間都是這樣,為什麼獨獨此房茶桌卻伸手可到,隔屏為何又移到這里來?」
「是這樣子的。」廬州府沒開口,典吏上前說道︰「死者是揚州安陽縣人仕,做的是瓷器生意,可能因常年受到陶煙燻染,夜里時常咳嗽哽痰,把茶桌移到床畔,想必是半夜隨手可夠茶水緣故。」
「那移茶桌也就可以了,為什麼要費力連屏風都移到床畔?這不是月兌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擱下小圓杯,林帛綸站起,折步出風屏向左,來到衣櫃前,拉開櫃扇,鼻頭頓時聞到一陣若有若無油彩味,目光看著掛于衣架上的披風、再看整齊疊放于櫃側的衣物,呵呵便笑了。
廬州府側看他突然笑出聲,老臉驀地驚喜,急急上前詢問︰「林公子是否看出端倪?」
「端倪?」何只是端倪,簡直就是看見殺人現場了。林帛綸轉過身笑著搖了搖頭道︰「廬州府為官這麼多年都瞧不出端倪,我又怎麼能看出?」話落,詢問道︰「剛才大人說死者是致命傷在背脊後,又說死的奇怪,敢問是如何奇怪?」
見他搖頭,廬州府一臉失望,輕聲嘆了一口氣,握比拳頭道︰「插于死者背上的凶器是匕首,匕首所插之處則是項頸下面三寸要害,且由上往下斜插,而不是呈直或上斜捅入。」
插?捅?這兩個字意思看起來差不多,解釋卻大不同相。捅的含義很明白,手握刀子前捅、上捅,那刀的握法該是柄在姆指頭在上;插呢?剛好相反,能用插這一詞的,只有由上往下才行,那刀的握法則是柄在尾指下。
林帛綸聰明不敢說,領悟力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廬州府話頭出來,馬上就知道結癥在哪里了,仿佛見過死者一般道︰「想必死者體形高大吧。」
「是的。」廬州府點頭道︰「仵作檢驗,死者足達六尺之高,這……」百思不得其解地抬起手掌插道︰「死者足達六尺,凶手硬把匕首插入死者後背,那至少也得七尺五以上才行得通。可若真有如此巨人,必定引人注目。」
鬼世界沒有漢朝,那麼漢尺自然消失,宋尺是每尺3.333厘米,3.333*6=19.998,那麼死者是個將近2米身高的大家伙,在古代這種營養不均的世界,有個身高2米左右的大家伙,那可真是稀絕,哪里還有可能出現個更巨大的?就算真的有,那也是鳳毛麟角,一旦出現馬上就能引起注目,別說潛進來殺人,就是每走一步都讓人死死盯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