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316章大帥娶親,下——
元帥踢了門,三名喜婆哄擁入轎,啟門把蓋住頭的皇甫煙背了出轎。#郭遵鎧甲披紅,虎虎抄起一柄紅綢大弓上前道︰「少爺,射夫人三箭。」
「啥?」听姓郭的說要射煙兒三箭,林帛綸大驚,往天一蹦,觀圍的百姓們哄堂徹笑,這出傻元帥娶媳婦,著實真有趣。
張元朝服瓖紅,額頭上的窘汗自開始就沒停過,面紅耳赤搶過郭遵手中的弓箭往林帛綸手中塞入,抓狂道︰「不是射夫人,射空轎,射空轎。」
「哦。」壓根就不明白這麼個規矩,不是射煙兒,林帛綸立即點下汗頭,接過弓,箭往弦上一安,手臂後拉,弓非旦沒拉開,喜箭還如泥鰍咕嚕往地滑了下去,當場又是暴笑連天,所有人都抱月復笑叉了。
郭遵老臉總算是丟盡了,不就娶個娘們嘛,還沒入門就這麼的出窘,捂著臉撿起喜箭,不管三七二十一繞到林帛綸身後,虎臂前抱,自後握住他沒半點力氣的那雙手,一拉一松,咚的一聲,箭穿轎牆,直沒里內。
哈哈哈……
大元帥娶媳,家奴助其拉弓射前,早笑死的數千人又哄堂笑彎了腰,天下奇聞啊。
北軍元帥府三百五十名僕奴侍衛穿紅分立于門口,沒有一個抬得起頭的,個個自少爺安不好箭時就低頭盯著自已的腳了,現聆听這聲暴笑,也不管箭有沒有射了,整齊跪磕高呼︰「迎主母。」
郭遵和張元一個是都指揮使,一個是經略安撫使,可卻是家奴,臊的是沒臉去見人,三箭只射出一箭,听得後面眾人呼迎了,趕緊也跟著跪磕高呼。沒射完就沒射完,反正少爺也不會真的要射死主母,就這麼吧。
三箭雖只射出一箭,喜婆也不管了,背著皇甫煙奔上台階,放下她急拉著一條結紅花球的喜帶遞給林帛綸道︰「元帥,把您夫人牽入府。」
雖然覺的特俗,不過電視劇也是這麼演的,林帛綸納納點下汗腦,看了看蓋住頭的愛妻,她穿著和自已一樣的喜袍,自已的胸前騰繡的是銀龍,她的胸前卻繡著金鳳,紅裙無數的裾袂,裙捆繡著金色花草鳥魚,和自已襟上的雲風雷雨感覺很像,可卻明顯不同。
皇甫煙被蓋頭摭住了臉,不能快步而走,只能低著頭從蓋布沿下看著地上,碎步跨過門坎,听得旁邊的喜婆念喜,本就火紅的臉腮更是紅如初血,入了這門她便是相公鞍妻了,再拜了天地就可以同棺了。
林帛綸牽著愛妻一路走走停停,花了大把時間終于在無數蒼蠅嗡嗡中艱難萬分挪動到廳門,還沒跨進去,忽然身邊的三只蒼蠅同時喊停,一人攙扶自已往廳里跨入,留皇甫煙候跪于廳外。
被喜婆強行和愛妻分開,林帛正要不爽,前步剛跨步入,耳里听得一聲跪,驚見愛妻于廳外矮,驀地往上蹦跳,甩開扶著自已的那八婆,一個箭步抱起她吶喊︰「不準跪。」
「嘎?」廳里廳外數百人,所有人 當掉下巴,喜悅停下,個個如看怪物盯著新郎和新娘,一時不知該做什麼了。
還沒跪就被搶進了廳,皇甫煙一時也傻了,蓋頭下一張紅臉更是漲血,心里是直嘆息,可喜悅的泡泡一顆接一顆往上冒,相公疼寵自已,連跪都不讓自已跪,如何能不幸福。
抱入愛妻,林帛綸見廳里廳外所有人如看怪物瞧自已,老臉不由的也微微紅起,放下懷里的愛妻,咳了兩聲,嘿嘿對坐于主位的皇上笑道︰「後……後面不是要拜天地嗎?快拜吧,我還急得洞房呢。」
皇甫煙腳剛沾地,聆得這席話, 時羞跺了一下,快哭嚀喚︰「相……相公……」
汗!本就看怪物了,這句急要洞房讓所有人額頭滑汗,一時間大廳死寂一片,見到從侏羅紀里跑出來的恐龍了。
「 …… ……」呆了半會,坐于主位的項定渾身不自在咳了兩聲,心想這小子連成親都不安份,真是奇了。大聲笑道︰「既然林愛卿這麼急著洞房,那就快拜天地,好讓他去洞房。」
「哈哈哈……」皇上開聲侃語,廳內百官齊聲哄笑,魏賢征樂的一張嘴都裂歪了,劃步跨到前吶喊︰「跪。」
喜婆這輩子從來沒主持過這麼胡來的婚事,反正府門外已亂了一次,府里再亂幾次那也沒什麼所謂了。三人彼此一覷,一人攙扶林帛綸,兩人攙扶皇甫煙,轉身面對著廳門,輕聲說了句跪,扶著他們便跪了下去。
新郎新娘跪了,魏賢征笑聲嚷喊︰「一拜天地。」
「砰砰砰。」林帛綸猛砸了三下,一副趕緊完事,我還急得洞房,沒等喜婆攙扶,自已就往上蹦跳了起來。
「哈哈……」瞧小帥爺這麼急著洞房,不只觀禮的所有人皆笑,就連喜婆也忍不住噗了出來。
魏賢征嘴巴大裂,既然這小子這麼急著洞房,連跪都省下喊了,揚聲高呼︰「二拜高堂。」
就在林帛綸迎親時,一匹發自邊境快馬闖入南城,馬背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曹才。他入宮听得皇上在北軍元帥府,火速飛奔而來,門口時甩倒了郭遵,一身熱汗闖奔吶喊︰「皇上,血奏……」
「呃?」正要拜高堂,此道血奏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齊目往大門射瞧了過去。
林帛綸錯愕,翟然從地上挺了起來,轉過身見奔入的人竟是曹才,驀地雙眼眯起,剛才皇上眼里盛滿淒楚,現在大將軍狂馬親來,這事看來小不了了。可是,昨日張元從邊境回來,沒听他說金兵有什麼調動,會有什麼大事?
跨入喜堂,曹才終于見到皇上了,額頭的冷汗嘩啦淋灕,一個箭步上前拆奏撲跪上稟︰「皇上……」
項定早在昨晚就接到金國刺客送來的人頭,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蒼白著一臉龍顏喝斥︰「退下!」
還沒稟奏就聆喝退,曹才一臉悲痛跪呼︰「皇上……」
「大膽!」砰的一聲,項定砸桌立叱︰「還不快與朕退下。」
「是!」曹才低頭應喏,不敢再多言彎起,連步後退至大門時,翰林學士承旨豐太碩上前一把扯過他,低聲道︰「今日小帥爺大禮,不差那半刻鐘。」
曹才一臉哀痛,點了點頭,目光瞥睇了一眼林帛綸,見他站于堂中眯目視看自已,心頭不由的一氣,鼻里噴出兩條白煙惱道︰「不就是個阿諛奉承小人,憑什麼。」
「不可胡說。」不只豐太碩低叱,門畔邊眾人皆然是臉色大變,嚇的不清往堂中瞧看,見著小帥爺轉身面堂了,這才松下了一口氣。
太傅耿博濤與曹才素有交情,臉色不太好地把他拖到人群後面,小聲戒告道︰「曹將軍,老頭知曉小帥爺昔日在樞府痛斥你,但他可是你的上憲,不可對其無禮。」
「先師,這人……」曹才咬牙切齒側腦一嘆,壓聲道︰「先師不知,上次楚州事變,大帥百般央求,可這人卻自負狂傲,世上豈有七萬御百萬荒唐事?這不白白流我大宋兵士之血嗎?簡直是豈有此理。」
耿博濤笑捋三尺白須,老目精光閃爍,呵呵低道︰「且不說這位小帥爺月復有雄才,縱就是沒有,單憑他與丞相的交情和樞密使之孫,左右兩省就被他打開了,何況御吏台內里的觀文殿又與他是摯親,可以說是權勢滔天了,曹將軍再不戒言,勿須小帥爺出手,明里暗里讓你落些個莫須有罪名那又有什麼難的。」
「哎!」曹才喪氣重嘆,不再說什麼舉目向堂上眺去,連皇上都為這人穿喜,他們這群老臣是不中用了。
雖然停頓了一下,不過吉辰仍未過,魏賢征見曹才退離,皇上落坐回椅,心里濃濃的不安彌漫,觀了看鴉雀死寂喜堂,揚聲繼續吶喊︰「吉辰未過,二拜高堂。」
林帛綸峻著臉前看強擠出笑的皇上老爺子,心里無比的感動, 通一聲,雙膝落下,真心給他磕了三個響頭。對了,當皇上就得有定力,老頭都慌亂了,下面的還搞毛,別說還沒兵臨城下,就是已在身處硝煙中了,今天他也要把煙兒抱入洞房。
「夫妻交拜……」停也不停,魏賢征連續嚷喊。
林帛綸和皇甫煙轉身彼此磕頭,沒等喜婆來扶,他猛地站起,彎身攔抱起愛妻,大步向內門奔喊︰「大家隨便,我先洞房了再說。」
若是剛才,眾人定然哄堂而笑,可自見曹才,婚禮便如成喪禮一般。新人離去,項定也從主位站了起來,巡看了一干臣子,最後瞪了一眼曹才,跨步往外走道︰「曹愛卿與閣老們隨朕回宮。」
「是。」曹才親回,還差點壞了小帥爺親事,眾臣皆知定然是大事了,三班之首的十數人戚戚急跟著皇上,匆匆忙忙往宮里大步而去。
新娘被新郎搶抱入洞房,三位喜婆皆傻眼,愣送離了皇上後,帥府總管喜氣洋洋遞來三張千兩大票道︰「喜婆們辛苦,宴設于城中辰陽樓,三日不罷席,快快有請。」
沒有梳發、沒有跨喜、沒有摭簾、沒有啟扇,連同發都也沒結,這就完事啦?
三名喜婆感覺都沒做什麼,愣愣接過銀票,下瞟見了巨額票子,霎時興奮的如中五百萬,不管了,沒有就沒有了,反正傻元帥都抱走媳婦了,就不關她們的事了。三人歡天喜地連忙屈福喜頌,歡歡喜喜便往宴席跨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