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404章一寸相思一寸灰——
縱涯落海。林帛綸立化海底蛟龍,擺動蛙鞋直下前潛,沖出了數百米深長,看了一眼水表,方向無誤,安下心扭看呆若木雞樓飛雪,腦袋輕輕朝向仰了仰,指引她觀看世上最美麗的景致。
樓飛雪愣愣看著他,腦中無法思考,不說她,只要任何人踫見如此無法解釋的事情,都要呆傻了。
她呆滯愣看這個無所不能男子仰頭,像在指著什麼一般,怔怔的雙眼緩緩慢慢上抬,尉藍的海水,點點金芒,粼粼**,好漂亮呀,真的好美呀。她就像魚一樣,在海底游著,身邊圍著成群成群的魚,它們五彩斑斕,美麗極了,眼楮沒有浸水,頭上那道光芒下,看的很清楚,非常清楚。
安全索把兩人平行緊扣,林帛綸踢擺蛙鞋潛速極快,沖出了大片海域,頭上的金芒出現點點黑影,知道是水師在搜查海域,被搜到那就麻煩大了,急忙往海底深處潛入,當氣壓達到數十個,呼吸開始出現難困,沒有潛水服,如處在北極里,冷的受不了。可是若沒有這麼深,擺月兌不了太陽光芒,曝露的情況有百分之一二的可能,唯有強忍著向南飛快沖潛。
大約在一個半小時,水表顯示出了三十海哩,他凍的四肢幾乎僵硬,一對唇嘴白析無色,緩緩慢慢上浮,踫到上層的暖流,胸口一陣沸滾,腦袋抖了抖,咬牙拉著樓飛雪向海平面拔出。
「噗……」破穿出海面,林帛綸吐出口里的濾嘴,只覺五髒六肺都在滾騰,喉嚨內的沫液往肚里猛咽,心中不停打氣,在海上不能吐血,春季是鯨鯊交配旺季,水里若有血味,馬上要把鯨鯊引來,別的鯨倒是不怕,怕就怕虎鯨,這家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找到了。」目光快速四眺,在很遠處見著一艘漁船,船身刷漆著銀色,正是他北軍大元帥的那只銀龍。林帛綸壓下了滾滾氣躁,把嗆到喉里的熱血吞咽下,抓起濾嘴塞入嘴里, 通一聲拉著飛雪往海底子再次潛入,飛速踢擺蛙鞋朝遠處滑沖而去。
向關靖自中午離開就和師弟兄們駕船往南行駛出三十海哩,三人處在無盡焦濾之中,突然撞見著前方海面鑽出兩顆腦袋,驀地臉色大變,齊聲驚呼︰「他大爺的……」竟然是用游的,干他娘的,人可以游出三十海哩,餓滴神吶!
處在極度震驚之中的三人愣怔了好半晌,同一時回過神來,全身的毛骨如刺蝟般倒豎進肉里,全身的雞皮疙瘩掉的滿地都是,火速放下吊梯,捏著拳頭對游來的牛叉大帥威武給力咆吼︰「大帥,大帥,大帥,大帥,大帥……」
「兔崽子。」听得很提氣的大帥,林帛綸蒼白著臉啐罵。抵達船身,手抓吊梯,便被拖拔出了海面。
肺腑極度難受,他腳踩在甲板,整個人幾乎虛月兌,跌地解開安全索,褪月兌下沉重的氧罐時,鬧騰厲害的胸口如潮沸滾,一道熱流飛速上竄,壓不住噗的一聲,當場血灑長空,雙眼暈炫黑起, 通就往甲板栽入。
「大帥……」
「呆子……」
眾**驚,樓飛雪急忙摟抱住他,飛速往倉房疾奔而入。
接到了人,向關靖踢了石霄去掌舵,焦濾圍在地鋪前不停催問︰「怎麼樣,怎麼樣?」
楚天行走江湖所學的只有個大概,脈搏把來把去,不敢太確定地說道「好像是受寒了。」
海底很寒,應該就是了。可是……
「那樓小姐怎麼沒事?」向關靖疑惑看著有穿像沒穿的樓小姐,老臉驀地一紅,急急撇開雙眼,心道這曲線可真美呀。
「這個……」楚天也不敢亂看,臉紅如猴子,猜測道︰「樓小姐自幼習武,可大帥卻半武不識,應該……」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疑惑得到解決,向關靖急扯起楚天,情不自禁往那個美麗的曲線再瞟去一眼,老臉更是紅通一片,倉惶轉身往門奔道︰「樓小姐先照顧大帥,我們去熬個熱粥。」
樓飛雪跪在地鋪旁,看著被里這個昏迷的男人,眼淚止不住一顆接一顆墜掉,他一向意氣風發的,但是現在臉上都沒有血色,她這般的辜負他,可他又再一次相救。
默泣了一陣子,她輕輕拭抹去眼淚,學剛才他為自已穿上這身衣服,拉下了鏈子,褪下很暖和但卻無比奇怪的衣服,**鑽進被窩內,解下他的褻衣褲,抱著這具冷冰身軀,剛停的眼淚再次從蒙眸里奪了出來。
大宋,臨安。
天際微微泛白,煙雨閣的廂房內,溫柔人兒睡的極不安穩,額頭上的冷汗一顆接一顆下流,小腦袋在枕上擺來擺去,細听之下,嘴里還念叨著︰「相公……相公……不要……相公。」似乎被可怕的夢魘糾纏著。
「不要……嗚……」
破曉時分,處在可怕夢境里的皇甫煙慘叫坐起,額上的冷汗滴滴掉下,流淚的雙眼呆呆怔怔。她看著床榻好一會兒,小手顫粟捂著心髒,抖著白唇喃喃自語︰「是夢,相公沒事,是夢,還好是夢。」
睡在隔小房內的紅袖四人听到慘叫,人人神色大變,穿著褻衣褻褲急往臥房撩奔,闖過隔屏見著主母捂胸坐在床上哭,四人茫然對視了一眼,紅袖深怕驚嚇到她,輕前一步低喚︰「夫人……」
夢見相公死了,皇甫煙嚇的三魂七魂都跑走了,緩了緩心神,急忙掀被下床詢問︰「相公可有家書回來?」
自十數日前家書就斷了,開始還沒怎麼變化,可自接到那一具尸身,夫人便終日魂不守舍,一日問三遍。
紅袖心下嘆息,輕輕搖了搖頭,低聲安撫︰「張元與郭遵都有來信的,說少爺正在大寨操練兵馬,是忙了一些,可並無大礙的。」
皇甫煙自接到余弄雲的尸身便心寧難安,一再忍著,不停的對自已說不要胡思難想,可是,沒有接到那一手缺胳膊少肘兒卻讓她無比安心的家書,反而接到弄雲的尸身,現在又突然做了如此可怕的夢,冥冥中似有什麼事發生,一定有什麼事發生。說不定……
「備車,我要馬上到汴梁。」心神皆亂,皇甫煙任性了,她只要看一看相公,哪怕偷偷看一眼也好,急忙追加道︰「輕裝,就你們四人跟我去,不必鏍重。」
四人應了一聲,紅袖讓大家去備起更物,上前拾拿衣裳,低聲道︰「小姐,本來預計今天要解決金夫人與金靈靈的,是不是把事辦妥了再走?」
穿上衣裳,皇甫煙愣了愣,嘆息道︰「紅袖,我夢見相公渾身是血回來,嚇的魂兒都沒有了,都把此件給忘了。」
原來是做了惡夢,紅袖心想少爺不回家書,莫名其妙又送了具尸身回來,小姐本來就心神難寧,突然又做了可怕噩夢,豈有不擔心之理。點點頭道︰「那就去看一看,並無大礙的。」
「此舉不為婦人所為。」皇甫煙輕嘆,她所學的與此事違悖,可是實在擔心的很,若不親眼見到相公安然無恙,她一定會瘋掉的。
「那有什麼,少爺見到你肯定亦常的開心。」紅袖不贊同輕笑。
想得相公,皇甫煙的一顆心極為柔軟,看著鏡里的自已,低想了想道︰「相公極喜愛靈靈,此去汴梁之前先把靈靈收下,到時也讓相公開心,你讓**家都準備準備吧。」
「是。」梳結了發鬢,紅袖捧著淑洗物道︰「那是早還是午呢?」
「早上。」淑口臉了洗,皇甫煙自抽屜里拿起北軍大夫的赦命,笑著搖了搖頭便向房外走出,入了若能房里與此她說了要去汴梁的事,兩人又一起入了無雙房里,頑劣丫頭還賴在床上睡覺呢。
「妹妹,要起來了。」風若能含笑坐在床邊輕推了推睡不醒的龍無雙,無奈道︰「清晨得起來走走,用過早膳要睡再睡。」
「那還不如不睡。」龍無雙睜開雙眼,小拳頭揉了揉雙眼,咦的一聲翻坐起來,指著笑吟吟的皇甫煙道︰「看見這個笑容,馬上就知有事要說。」
噗哧一聲,皇甫煙笑出了口,側坐床榻拉整她睡歪去的褻裳,拂去垂在肩上的青絲道︰「姐姐要去一趟汴梁,家里就交給若能和你了。」
「我要也去。」龍無雙頓時精力神齊來,挪動下床急迫道。
「不可以。」皇甫煙搖了搖頭,見她雙眼垂下,愛憐模了模她小腦袋道︰「但是我見了相公會問一問,他要允許你去,那麼我回來後,你要去再去,好不好?」
「真的?」龍無雙難于置信,狐疑側看了完全變了個人的皇甫煙,很是疑惑比手道︰「奇怪,怎麼這次沒有那些戒條了嗎?」
「戒知與相公抵觸無效。」皇甫煙微笑道,一臉慎重囑咐道︰「姐姐這一去,你便不可以頑皮了,好好幫幫若能打理家業,不然若能會很辛苦的。」
龍無雙玩世不恭的嘻笑斂下,負起雙手繞著她游走一圈,小小眉頭忽地皺起。「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沒有什麼事,你別胡思亂想。」皇甫煙不想讓她多擔心,愛憐牽著她來到妝台,梳子細細為她纏起鬢發,最後拿起一道綢白疊藍喪布,輕輕有夾針別在她的右額髻結,水眸溫柔凝看鏡里這個頑劣妹妹,明明就聰明的很,偏偏卻老愛胡鬧,與其說是把家里交給若能,不如說是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