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宮嫡女,079污言相向
「這……這東西從哪里來的……」香竹唬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頓時明白了藍澤發怒的根由。嘜鎷灞癹曉這樣的東西怎麼會……
香竹偷偷去看主子,不妨卻跟劉姨娘的目光對個正著。「死丫頭你看我干什麼,還不快跟侯爺解釋清楚,這東西不是我的!」劉姨娘吼她。
香竹反應過來,立刻爬到藍澤腿邊磕頭︰「侯爺您息怒,這腌玩意真的不是姨娘的,姨娘是什麼樣的人您不知道嗎,闔府上下最知禮懂事的就是她啊!」
「不是?」藍澤冷笑,鐵青著臉將床上鋪蓋都掀到了地上,「不是她的,怎會藏在她褥子底下?」
劉姨娘只穿了貼身小衣,大半個肩膀都露在外面,手中提著一件外衫遮住胸口,橫流的眼淚沖花了晚妝。「侯爺……妾身真的不知道啊!妾身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香竹你說,你整日給我收拾床鋪的,你根本沒見過這東西是不是?」
「是!」香竹慌不迭點頭。
「她是你的奴才,自然要給你遮掩。」藍澤一腳蹬翻了桌子,青瓷茶盞乒乒乓乓摔了一地。
劉姨娘和香竹全都嚇得俯在地上磕頭,藍澤素來以端方態度示人,就算生了氣也不過是冷哼幾聲,此時這種暴怒的樣子她們別說見過,就是想都沒想過。
院子里另外還有一個小丫鬟和兩個雜役婆子,已經全都被驚醒了,戰戰兢兢跑到屋門口听動靜,然而誰也不敢進去相勸,只管大眼瞪小眼。
片刻後又听屋里乒乓一陣響,不知又砸了什麼。一個婆子有點害怕,小聲嘟囔︰「要不要告訴太太去?侯爺從來沒發過這麼大火,恐怕姨娘受不住啊。」
「你傻了,這怎麼能讓太太知道,不是給姨娘沒臉麼……」另一個婆子數落她。
「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
淡淡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嚇得幾人都是一驚,連忙回頭去看。黑漆漆的院子里,八盞燈籠兩溜排開,秦氏一身煙紫對襟妝花褙子,釵環齊整,扶著丫鬟的手款步而來,不慌不忙走到廊下。
「太太!」幾個僕婢慌忙行禮。
秦氏垂眸掃一眼幾人,又看了看內寢窗上映照出的人影,聲音有些冷︰「深更半夜,你們院子里鬧騰些什麼,吵得董姨娘都不能安眠。董姨娘,是不是?」
眾丫鬟身後這才慢慢騰騰挪出一個人,怯怯道︰「……也不是睡不著,就是听了動靜不知道是什麼事,一時慌了手腳,所以才去稟報太太的……既然太太來了,妾身這就回去,免得添亂。」說著就要往遠蹭。
秦氏叫住她︰「且別忙走,看樣子侯爺發了很大脾氣,你留下幫忙勸勸。」說罷也不看她,徑自帶人進了屋子。孫媽媽笑著朝董姨娘道︰「姨娘,一起進去勸勸侯爺吧?」雖是詢問,那語氣卻是不容董姨娘推月兌的。
董姨娘無法,知道此番是躲不開了,只得磨蹭著跟在孫媽媽身後,隨著秦氏進了屋子。藍澤的火氣還沒發完, 當又是一個瓶子扔到了地上,正好摔在剛剛走進內室的秦氏腳下。
「侯爺這是怎麼了?」秦氏低頭看了看粉碎的瓷片,抬腳繞過去走到藍澤跟前。
香竹跪在那里不敢動,見人來了,慌忙將椅背上搭的一件外袍拽下來,給劉姨娘披到身上權作遮擋。然而那外袍也是輕紗的,其實遮不到什麼,秦氏掃了一眼就別過頭去,向藍澤道︰「侯爺有什麼事也別著急,且容劉姨娘穿上衣服,不然這麼多下人看著呢,以後讓她怎麼做人?」
劉姨娘裹著紗衣,狠狠咬住了嘴唇。既知道我會沒法做人,為何要帶著這麼多人進屋?來得這樣及時,來得這樣巧……劉姨娘心頭一震,抬頭盯住秦氏。
「穿衣服!瞪著太太做什麼!」藍澤突然發作。劉姨娘趕緊低下了頭,跪行幾步,匆匆將床上一團揉皺的衫子胡亂穿上。
秦氏嘆口氣︰「也怪我莽撞了,沒想到屋里是這個情形,不該帶這麼多人來。」說了揮手遣退了丫鬟們,只剩了孫媽媽和董姨娘在屋里,這才繼續跟藍澤說話,「侯爺,什麼事讓您發這樣大的火氣,嚇得前頭董姨娘睡不著覺,這才把妾身叫來看看。」
地上跪著的劉姨娘就狠狠盯了董姨娘一眼,董姨娘低頭也不說話,只是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嬌嬌怯怯的。
然而藍澤此時卻也沒心情去欣賞她的嬌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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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著臉坐到椅上。秦氏便問劉姨娘︰「今日事你伺候侯爺,卻鬧成這個樣子,做了什麼你自己說吧,好好認錯,我幫你跟侯爺求個情。」
劉姨娘一臉羞惱,別了頭不開口。孫媽媽上前幾步,拾起了地上扔著的鞋子和香囊,眉頭一皺,遞到秦氏跟前,「太太您看。」
秦氏臉色一變︰「什麼東西,快扔了!」
于是孫媽媽將東西又放到地上,董姨娘在一邊看得分明,頓時用帕子捂住了口︰「這……劉姐姐,這是你的東西嗎……難怪侯爺生了這麼大氣,你真是……侯爺待我們不薄,你怎可……」幾句話吞吞吐吐的說完,那邊藍澤的臉色又暗了幾分。
「不是我的!」劉姨娘深恨,跪爬兩步抱住了藍澤的腿,「侯爺您听妾身說,這東西絕對不是妾身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您要替妾身做主!」
秦氏便看向董姨娘︰「是你叫了我來的,你且說說,你知道些什麼?」
董姨娘嚇了一跳,頓時也跪了︰「侯爺太太明察,妾身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住得近,听見這邊有動靜才去喊太太過來的,妾身是為侯爺擔心,對此事一無所知……劉姐姐,你不認錯就罷了,何苦拉扯旁人。」說著,同樣嚶嚶哭了起來。
藍澤眉頭深鎖,頓時煩躁︰「都閉嘴!哭什麼哭。」
「侯爺,要麼您且回前院休息?這麼晚了,總不能讓您熬壞了身子,讓素荷服侍您歇了吧。妾身留在這里替您問問劉姨娘,還有董姨娘幫襯著,您放心,一定給您查清楚。」秦氏柔聲勸道。
藍澤也是覺得頭大如斗,又顏面盡失,索性一揮袖子︰「你且問她!」說罷一腳甩開劉姨娘,黑著臉走了。
「侯爺慢走。」秦氏福身行禮相送,派了幾個丫鬟伺候藍澤離開,回過身來,淡淡看住了劉姨娘,「有什麼話想說的,你就好好說吧。」
……
天光初透的時候,南山居雜役婆子早起開門,一眼看見門外跪著個人。
婆子揉揉眼楮,以為自己睡迷了還在夢中,然而再睜開眼楮看時,確確實實那里是有一個人。長發披散,不飾釵環,一身紅裙鮮亮得如同天邊彤雲。
「又是鬧哪一初?」婆子心里嘀咕著。她還沒忘記大姑娘藍如璇門外長跪的事情,最後鬧了好大的動靜,還牽連了人命。這一次,這位又想干什麼?
忐忑著上前,婆子朝那人福了福身︰「五姑娘,您這是?」
藍如琳抬起素白的一張臉,「替我通傳,我要見祖母。」
婆子唬了一跳。藍如琳臉色慘白得像鬼一樣,眼楮紅紅的,神色淒厲,頓時讓她想起了戲台上亂竄亂跳的地獄小鬼,再也不敢看第二眼,匆匆忙忙就跑進去通稟。
藍老太太還沒睡醒,吉祥出來听了消息,站在廊下看了看大門外那圖火紅的影子,臉色平靜,「再大的事也大不過老太太的身子,且讓她等著。」
婆子有點擔心︰「萬一有急事呢?要麼姑娘還是秉一聲吧,咱們犯不著為她擔這干系。」
吉祥笑笑︰「要是急事太太早就來了,豈會是她跪在這里。」
婆子頓時醒悟,暗悔自己心眼不好使,大太太是五姑娘的嫡母,有什麼事值得她繞過嫡母直接來跪老太太?想必是跟太太有關的事了。這可不是底下奴才能摻和的,婆子朝吉祥笑著道謝,慢悠悠走回大門口回話去了。
于是藍如琳就在外頭跪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直到老太太睡醒起床,院子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才听到老太太要見她的消息。她踉蹌著起來,顧不得腿腳酸麻疼痛,進了門一路扶著抄手回廊的欄桿朝正房走。
卻正好遇到如瑾從後門那邊進來,見到她,如瑾笑道︰「五妹今天真早。腿怎麼了,如何走路一瘸一拐的?」
藍如琳恨恨看了如瑾一眼,也不說話,繼續拐著腿腳朝門口走,明麗的紅裙沾了灰塵,長發披散著一直垂到腰下。如瑾一直目送她進屋,嘴角淡淡勾起。
須臾秦氏陪著藍澤來了,如瑾上前請安,藍澤就要進屋去見老太太,如瑾低聲道︰「父親是否等會再去?五妹在里頭,她一早就在這邊跪著,想必是為劉姨娘求情,您現在進去恐怕讓她沒臉。」
藍澤皺了眉︰「她摻和什麼!她是主子小姐,太太才是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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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她為了劉氏跟我唱反調的道理。」說著一臉怒氣走進房中去了。如瑾和秦氏對視一眼,相繼跟上。
里頭藍如琳正跪在羅漢床前痛哭流涕,藍老太太一言不發陰沉著臉,見藍澤進去才道︰「你屋里的事自己處理好,別鬧得雞飛狗跳惹人笑話。」又向秦氏道,「把五丫頭管好了,教教她什麼是侯府小姐的體統。」
「祖母!」藍如琳哭得哽咽,「您開恩救救姨娘吧,她一定是遭人陷害了,只求您給個恩典留下她,容孫女去查清楚事實!」
藍老太太眉頭一凝,藍澤上前喝道︰「回你院子里去,還有沒有規矩了!」回頭吆喝丫鬟們,「將她帶回去。」
丫鬟們不敢怠慢,上前半拖半拽的將藍如琳弄走了,出去老遠還能听見藍如琳的哭喊。藍老太太抬眼,陰著臉注目藍澤和秦氏︰「昨夜我睡得不安穩,卻原來是府里出了這樣的事。」
「讓母親煩惱是兒子的罪過,兒子一定會……」
「我不管你一定會怎樣,詳細如何我也不問,只告訴你一句,你若不要臉面,襄國侯府可是要的!」藍老太太厲聲打斷藍澤。
藍澤連忙低頭︰「是……兒子這就將劉氏送回娘家去,再不讓她進府。」
藍老太太一擺手︰「回什麼娘家,讓她自裁。」
「母親……」藍澤一驚,抬頭看見藍老太太不動如山的神色,終是沒敢分辯。
藍老太太目光在秦氏身上打了個轉,最後閉了眼楮︰「你們下去吧。」
……
幽玉院正房里,秦氏沉默著坐在窗邊,耳邊兩滴玉墜子隨著她偶爾的偏頭而輕輕晃動。如瑾站在一邊,秦氏看著窗外,她看著秦氏背影,這樣沉默了片刻,如瑾終于忍不住開口︰「您不用愧疚,一切都是女兒做的。要她自裁也是祖母的決定,您無需傷神。」
秦氏回過頭來,沖女兒輕輕的搖了搖頭︰「瑾兒,母親不愧,也不悔,須知污女子清名比直接殺人更惡毒,她污你,現今這是罪有應得。」
握住了女兒的手,秦氏嘆口氣︰「我只是覺得……」
「祖母她心中必會疑母親。」如瑾接過了話,「早晨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了。她毫不猶豫處置劉姨娘是為了保住父親和侯府的體面,並不等于她認為劉姨娘有錯。所以母親日後行事說話要更加小心,別讓祖母心中忌諱更深。」
秦氏點頭︰「我知道。但我適才顧慮的也不是這個,而是你。」她將如瑾拉到身邊坐下,輕輕撫模如瑾披下的青絲,「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察覺和布局的,我什麼都幫不上你,你受了這麼多污蔑陷害,我身為母親卻不能為你分憂。」
「您怎麼能這樣想。」如瑾柔聲勸她,「比如昨夜您做得就很好,借著董姨娘的摻和順勢把她卷進來,既不會讓父親疑心您,也讓董姨娘月兌不了嫌疑,這都是您思慮周到的緣故,而且……」
話未說完,孫媽媽進來了,微微皺著眉。她是去後院盯著劉姨娘的,因為此事不能宣揚,按著老太太的意思是要暗中處置,所以處置之前要將劉姨娘看住。此時見孫媽媽這樣回來,秦氏不禁問道︰「怎麼了?」
孫媽媽告罪︰「是奴婢辦事不力。劉姨娘听說自裁之事後哭鬧不休,董、賀兩個姨娘又在跟前,後來五姑娘也跑去哭,院子里……」
如瑾站起來︰「我去看看。」
「瑾兒,你去恐怕不妥,還是我去。」秦氏下榻穿鞋。
「那麼一起去。」
如瑾扶了母親,帶著一眾丫鬟婆子走到後院劉姨娘居所,未曾進院就听見里頭哭聲震天,夾雜著劉姨娘和藍如琳含糊不清的怒罵。周圍幾條路上都有些下人遠遠聚著看熱鬧,幽玉後院的所有人更是堆在院中。
秦氏進去,眾人連忙行禮退到一邊,唯有劉姨娘仍在屋里鬧著,藍如琳被人攔在屋外正在哭喊,見秦氏進來立刻跑過來︰「你們這些蛇蠍歹毒的壞人!為了爭寵竟然敢污蔑姨娘,還要殺了她!秦薇,藍如瑾,你們全都不得好死!要是你們敢殺她,我就殺了你們!我一定會給姨娘報仇的!」
丫鬟們連忙上前將藍如琳擋在五步之外不讓她近前,但她的話清清楚楚喊了出來,在場眾人無不變色。董賀兩位姨娘面面相覷,賀姨娘閉緊了嘴巴,董姨娘縮著身子躲在丫鬟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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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如瑾上前兩步,靜靜看著藍如琳,「你還有什麼話,接著說。」
藍如琳披頭散發,狀似瘋癲,身上全是方才與婆子們撕扯打滾沾上的灰土,兩只耳墜子丟了一只,另一只似乎在撕扯中傷到了耳垂,周圍一片血跡。
「藍如瑾,你這個口蜜月復劍的東西!就是你害了嬸娘,害了大姐,如今還要來害我姨娘!你以為把我們全都害死你就能得意了?呸!父親連正眼都不會看你,你那高傲裝給誰看?私底下還不是跟男人不清不楚的,連城里販夫走卒都知道藍家出了你這個賤人,一輩子你都嫁不出去!」
如瑾唇邊漸漸漾開一抹虛淡的笑,如霧中花,水里月,清冷而朦朧。「這就是你要說的話?也沒什麼新鮮的。」
回過身來,將院中諸人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董、賀兩個姨娘身上。「你們听見她說的話了麼?」
兩人低頭,不敢不答,各自道︰「……听見了。」
「听見了,就去告訴父親知道,現在就去,一字一句學給他听。孫媽媽,你跟著去。」
兩個姨娘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動彈。如瑾笑道︰「不去麼?也好,想必你們亦覺她說得沒錯,那麼我自己去告訴父親好了,或者,直接去告訴祖母。祖母今晨處置了劉姨娘,再處置兩個也不嫌多。」
董姨娘身邊藍琨的乳母韓媽媽也在,聞言忍不住說道︰「三姑娘何苦欺負我們?姨娘怎樣也是您庶母,又沒做錯事,您要處置也得說出道理來。」
如瑾臉色一沉,身後碧桃立刻上前︰「韓媽媽,主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麼,不知道你是哪里學來的規矩,真讓人開了眼界。」
如瑾道︰「掌嘴。」
「是。」碧桃帶了幾個婆子立刻上前,七手八腳將韓媽媽按住, 啪啪就是十多個耳光,頓時打腫了韓媽媽一張老臉。
「哎唷——我活了這麼大歲數真是沒臉見人了!辛辛苦苦女乃大了三少爺卻遭了這個罪。三姑娘真威風,攆了自己乳母,又來動弟弟的乳母,我看咱們侯府以後也不用雇乳母了,不然都得給三姑娘攆出去……以後三少爺也不用襲爵繼承家業,索性讓三姑娘繼承了最妥當!」
韓媽媽腫著臉哭天搶地,董姨娘听得分明,臉色就是一變,待要說話,那邊如瑾已經笑了︰「哦,原來你準備讓琨弟襲爵來著。父親正當盛年,世子都還沒立,你卻比朝廷還著急。董姨娘,不知道這主意是您教給她的,還是她自己老糊涂胡思亂想的?」
董姨娘白著臉匆匆上前跪在秦氏腳邊︰「太太,妾身絕對沒有這個想頭!您明察,都是這個老貨胡言亂語。韓媽媽你還不住口,惹惱了三姑娘,小心姑娘趕你出府。」
韓媽媽被打得暈頭轉向,只顧著給自己掙臉面,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猶自在那里哭喊鬧騰。如瑾看向賀姨娘︰「既然董姨娘絆在這里不得月兌身,就勞煩賀姨娘跟父親去說一聲?」
賀姨娘眼楮眨了眨,看看狼狽的韓媽媽和董姨娘,立刻點頭應了︰「姑娘客氣,說什麼勞煩不勞煩的話呢,我這就去。孫媽媽,咱們走吧?」孫媽媽立時上前跟她同行。
藍如琳在後頭叫嚷︰「站住!你敢去!」賀姨娘只瞥她一眼,腳不沾地的走了,氣得藍如琳直罵。
這邊秦氏叫董姨娘起來︰「多大點事,跪什麼。別說侯爺如今就琨兒一個兒子,就算以後其他姬妾再有子嗣,只要我不能得子,琨兒也是理所當然的長子,難免大家會想到這上頭,你這樣思慮也不為過。」
董姨娘連忙告罪︰「妾身不敢。妾身絕對沒有這樣想過。再說三少爺的母親是太太,妾身不過是個姨娘,想這些又有何用。」
如瑾走到她跟前,伸手將她攙了起來︰「您本無錯,卻非要跪在母親跟前,讓人看了以為母親對您有多嚴苛呢。」董姨娘就要分辯,如瑾緊接著道,「姨娘方才有句話說錯了,韓媽媽惹了我是不假,但我已經掌嘴懲罰她了。至于她以後若真的被趕出府去,那也和我無關,我想大概是因為她左右爵位繼承事,犯了朝廷的忌諱,您說是不是?」
這樣一頂大帽子壓下來,董姨娘臉色已成慘白,看了看韓媽媽,一狠心點了頭︰「姑娘說得對,是她為奴不安分,自不量力,居心叵測。」
「既然您這麼明白事理,就帶她回去好好管教吧。石竹,送董姨娘回房。」如瑾吩咐完畢,徑自走到藍如琳跟前︰「五妹,咱們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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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你。」
「你這個賤人,不知廉恥,心狠手辣,你有什麼花言巧語!」藍如琳狠狠一口唾沫啐到如瑾臉上。
「姑娘!」青隻連忙拿了帕子上前來擦,如瑾擺手止住了她,只當沒有這回事,閑閑笑著看向藍如琳。攔著她的婆子們見她突然做出這種事,慌忙將她拽開如瑾身邊一丈之外。
「五妹,你一個侯府里深居簡出的閨閣小姐,口口聲聲說外面販夫走卒在議論我不知廉恥,敢問你是從何得知的這些消息?是你親耳听販夫走卒說的,還是親口與販夫走卒對質的?」
「你……」藍如琳噎住。
如瑾向前一步,「你說我害了嬸娘,害了大姐,敢問我害了她們什麼?她們好端端在東府里過日子,哪里損失了一星半點?」
「你、你讓嬸娘丟了管家權,你讓大姐在亭子里……」
「哦,事到如今你還敢提這個,想是在屋里做針線余興未盡。」如瑾一句話堵住了她,又道,「什麼叫嬸娘丟了管家權?原來你對祖母的決定是這樣以為的麼?今日院子里這麼多人,想必祖母很快就會知道你的話。」
藍如琳愣住。如瑾又道︰「你說母親為了爭寵污蔑劉姨娘,不知污蔑了她什麼,說出來讓大家听听?」
「你……」這種事藍如琳如何說得出口,說出來,恐怕眾人關注的就不再是秦氏爭寵不爭寵,而是那雙鞋子到底是誰的了。
如瑾臉色一冷︰「懲罰劉姨娘是祖母的決定,是父親的首肯,根本原因在于她做錯了事,與母親何干?而且,母親本來想著等祖母氣消之後去跟前求情,你這樣不管不顧的鬧出來,若是祖母怒氣更甚,豈非害了劉姨娘?」
藍如琳重重冷哼一聲︰「說得好听,秦薇會好心替姨娘求情,你哄誰呢!」
「住嘴!」
門口猛然一聲厲喝,藍澤帶著賀姨娘腳步匆匆進了院子,滿院僕婢慌忙行禮。秦氏也朝藍澤福了一福︰「驚動侯爺了,是妾身做事不力,未能好好約束妾室和五丫頭。」
如瑾轉過身來,朝著藍澤行禮告罪︰「是女兒勸不住五妹,恐怕事情鬧大了丟了侯府臉面,不得已才請父親過來震懾。」
藍澤一眼看見如瑾臉上未曾干涸的唾液,氣得手指發抖,「這可是五丫頭吐的?」
如瑾沒言聲,默默掏出帕子擦干臉頰,藍澤也就知道了答案,上前就給了藍如琳一個耳光︰「不敬嫡母,辱罵姐妹,口出穢言,體統全無,這許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說著一疊連聲叫下人,「堵了她的嘴給我關到屋子里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放她出門!」
婆子們不敢怠慢,連忙掏帕子堵了藍如琳的哭鬧,兩個力氣大的一人抬頭一人抬腿,扛著她就朝曉妝院方向奔去。如瑾默默看著藍如琳的狼狽,臉上被唾過的地方還有涼意。啐一口又能如何,到最後,這樣的發泄也不過是更給自己找麻煩罷了。
院子里這才算清淨下來,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誰都不敢吱聲。這里一靜,屋中劉姨娘的哭聲就顯露出來。
藍澤臉色更黑,看一眼滿院子的下人,生怕里頭劉姨娘嚷出什麼來丟了他的臉,立刻大手一揮︰「都給我出去!」
眾人自是不敢違逆,爬起來紛紛用最快的速度退出了院子,只剩下秦氏如瑾母女與貼身僕婢,還有賀姨娘。藍澤沖如瑾和賀姨娘道︰「你們也出去。」這才帶了秦氏走進屋里。
如瑾恭送父母進屋,站起身來朝賀姨娘笑了一笑︰「多謝姨娘幫襯。」
賀姨娘心中一凜,趕緊笑容滿面地說︰「姑娘不必客氣,為太太和姑娘分憂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如瑾與她並肩出了院子,賀姨娘就要告辭回前頭自己房里去,如瑾以手遮陽抬頭看了看天︰「經了這麼一鬧未免讓人心中煩悶,姨娘若無要緊事,不如陪我走走散心?」
賀姨娘笑道︰「只要姑娘不嫌我話多吵鬧,我自然願意得很。」
天空晴好如藍琉璃,日光穿過高大的梧桐木,點點碎金灑在地上,點綴芳草萋萋。兩人漫無目的到處亂走著,沿途僕婢紛紛退避行禮,萬分恭謹。賀姨娘就道︰「姑娘方才氣勢非凡,消息傳得快,下人們都怕了。」
如瑾偏頭看她︰「你未曾見過我如此模樣,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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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姨娘不知如何作答,只笑了笑。如瑾便道︰「想必你這次回來,已經發現我變了吧。」
賀姨娘略微躊躇,謹慎接口︰「姑娘以前出塵若仙,如今似神,凜然難犯。」
「姨娘不必這樣小心,我別無他意。只是想讓姨娘知道,我這番轉變,也是經了一些事的無可奈何。」恰好走到西邊池塘附近,如瑾坐到亭廊扶椅上,側著身子看向對面小亭,伸手指了指,「姨娘可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賀姨娘朝那邊一看,想了一想,「听說姑娘曾在那里落水。」
如瑾點頭︰「就是那里。並不是意外。」
賀姨娘一驚。如瑾接著道︰「亭欄無端松月兌,我落水重病,病中藥物卻被人做了手腳以致高燒遲遲不退,母親在莊子上被人匆匆召回,報信的人卻說我性命堪憂,驚得母親也差點有了危險,她素年的身子你是知道的。」
賀姨娘呼吸急促,已經想通了關竅。
「姨娘,這還不算狠的。三月三春宴四方亭里,有人安排了小廝進去,又誆騙我進亭****,那小廝身上還帶著男子寫給我的信箋,當日賓客家的姑娘都在亭子附近玩耍,若真出了什麼事,你該知道我會落到何種境地。虧得我事先察覺,躲過一劫,然而此後依然步步維艱,到如今我一應用具吃食都要留心,稍不注意就會為人所謀。」如瑾長長舒了口氣,「所以姨娘,我今日成了這個樣子,都是迫不得已。」
賀姨娘臉上驚疑不定,捏緊了手中香帕。兩人的丫鬟都退開在幾丈之外,屏息侍立著。當如瑾停住了口,周圍就只是一片寂靜,唯有遠處蟬鳴一聲接一聲嘶嘶作響于枝頭。
沉默良久,賀姨娘才十分小心地開口︰「姑娘跟我說這些……」
她停住不言,淨瓷一樣白潤的臉上有著忐忑的神色,一雙烏潤的杏眼怔怔看著如瑾。如瑾露出一個寬慰的微笑︰「姨娘不用為難,我說這些,並不是讓你悄悄透露給父親,這些事憑據無根,說與誰听誰都是不信的。」
「那麼姑娘?」
「姨娘,你只需想,我為何不和劉姨娘說這些,為何不和董姨娘說這些?」如瑾溫和的回應她的注視,「只因為姨娘之中你心地最是純善,對我和母親並無惡意,不像她們各個心懷鬼胎,就算有些小心思,也只不過是盼著父親多關切你一點,盼著自己能在府里安然度日罷了。」
賀姨娘臉色有些紅,剛要解釋幾句,卻听如瑾一聲低低嘆息,似是午後荷塘上的微風,還未曾拂動蓮葉半分,就被灼熱的日頭融掉了。
「姨娘,想必你也明白,想要在府里安然度日,只有父親的關切也許還不夠,沒有子嗣,你終究是不能立足深穩。就像我母親沒有兒子,這麼多年,侯夫人當得也並不牢靠。而此事,正是我今日要和你說的。」
賀姨娘這下當真是驚訝了,如瑾一個姑娘,跟人討論生育子嗣之事本就奇異,何況兩人又是庶母與嫡女的關系,她仔細看看如瑾神色,卻並未在她臉上看到任何羞赧,只是一片坦然。
「姑娘想要說什麼?」
如瑾從袖中掏出一角錦緞來,是她自從到手後就日日籠在袖子里只待時機的東西。「姨娘可認識這個?」
「這是……」賀姨娘拿過緞子看了兩眼,立時篤定道,「這很像我一件衣服的料子。」
「正是那件帶著香氣的亮錦褙子,往常見你穿過,我還有些印象。」如瑾緩緩道,「不久前因為查了針線房貨商的虧空,那貨商為了月兌罪討好,供出了當年舊事,說是有人特意送了帶香氣的染料讓他們染錦緞,後來這錦緞便成了幾位姨娘和我母親的衣服。母親嫌香氣重未曾穿過,幾位姨娘可都是經常上身的。那香味經年不散,想必如今還有,姨娘自可悄悄找懂行的人問問看,那香氣到底是什麼。」
賀姨娘先是愣怔,轉瞬間想起如瑾方才所說的子嗣之事,頓時一驚,「姑娘你是說……是說……」
「姨娘進府年頭不短了,身體康健卻一直無由所出。」
如瑾未曾明言,賀姨娘卻全都明白了,只是還是不敢相信,臉上驚疑之色越來越深,緊緊捏著帕子,指尖都掐得泛白。
突然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姑娘且坐,恕我不能相陪了。」言罷帶人匆匆而去。
如瑾看著她走遠,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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