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親愛的李,我的弟弟。今天練的怎麼樣啊?」
一個20歲左右的青年從庭院外走進來,領口不雅的敞開著,脖子上還有著幾個明顯的吻痕,手里拎著一瓶已經不見了一半的威士忌,臉上一臉宿醉未醒的模樣。
這就是杰克,不用說,昨天晚上他又不知道在哪里鬼混了,讓我們為那些姑娘哀悼吧,對她們來說杰克就像是一個**的魔鬼。
利昂睜開眼,將手中的劍柱在地上,笑著問︰「這次又是那一家的姑娘?」
「哈哈,魯密村那個紅頭發的丫頭,你記得麼,就是上次我們去收稅的時候向你拋花的那一個。你不知道,看上去多清純的一個姑娘,其實心里卻藏著一只野獸呢!」杰克哈哈大笑,一點沒有不好意思的表情,反而對利昂做出了一種男人才懂的表情。
「……真受不了你」利昂翻了翻他那漂亮的黑色眼楮,「快去換衣服吧,不然一會叔叔來了,你又得挨鞭子了。阿八,到我這來,別讓你的主人帶壞了。」
一只碧藍色的章魚從杰克的三角帽中鑽了出來,然後晃晃悠悠地向著利昂飛了過來,這是杰克的契約靈神章魚阿八,一只水系的天生自然靈。
那水汪汪的藍色眼楮迷迷糊糊的,寶石藍的表皮上隱約透著點紅。
利昂仔細看了看,眉毛立馬豎了起來。
「該死的!你又讓阿八喝酒了!你這頭沒記性的豬!」利昂生氣地吼著,一邊把手里的長劍往杰克的方向扔去。
「呵呵,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它自己掉進酒桶里的。」杰克一邊干笑,一邊閃過飛來的長劍,然後消失在庭院另一邊的大門里。
利昂低頭看著阿八,他還記得上次杰克喂這小家伙喝酒,最後阿八發了酒瘋,低級的水系塑能魔法不要錢一樣的亂放,弄的大家手忙腳亂。
他左右看了看,在確定沒有別人在場之後,輕輕地抱著吐著泡泡的章魚阿八,低聲說︰「你馬上就會從酒醉中醒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利昂身周的空間好像一下子凝滯下來,這讓他嘴唇張合的動作帶起層層殘影,而他的聲音就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層層回響。
話音剛落,阿八的醉態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沒幾秒就恢復了平日里靈動的樣子。
恢復清醒的阿八爬上利昂的頭,用觸手攪動著利昂的頭發,像是在和利昂玩耍。
「好了,別鬧,我還要練劍。」利昂輕輕拍了拍阿八,阿八就從他頭上趴下來,慢悠悠的飛到一邊的椅子上。
這是利昂的一個秘密,一個天生的能力,他能將自己說出的話變成現實!
多麼驚世駭俗!就像是聖經里記載的耶穌,能將井水變成酒,能讓死人復活,那教廷記載中的最強神術大預言術。
不過利昂的力量還遠遠沒有那麼強大,甚至這能力他還不能完全控制,有時候隨便說句話就變成真的可是很讓人苦惱的。
比如說,「要是等會兒下雨,我們就會被困在這回不去了。」當利昂剛說完,天就馬上下起了大雨,結果偷跑出去玩的利昂和杰克就此被泥石流困在山里,害的伯爵大人發動了兩百個人來找他們。事後杰克只能以‘烏鴉嘴’來形容利昂那神準的預言,這是利昂7歲時發生的事,那一年杰克14歲。
經過不斷的嘗試,和經歷了一系列讓人哭笑不得的後果之後,利昂現在每天能可控地使用這個能力三次。不過效果都很微弱,比如說讓陽台上的花盆掉下來,晚上沒回家的某人摔一跤,給阿八醒醒酒,諸如此類。
只有當他發生非常強烈的情緒波動時,那時靈時不靈的恐怖‘預言’才會發生。
自己為什麼有這個能力,利昂也隱約知道,但是他把這個秘密藏在自己心里,他並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天知道那也狂熱的基督教徒會對他做些什麼。
自己的叔叔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伯爵,除了什麼事的話,誰都保不住自己。
利昂有著和年齡不符的沉穩,就像是已經活過一輩子一樣。
…………
「大人,尼科西亞教會學校的入學通知已經送來了,要現在告訴杰克少爺和利昂少爺麼?」城堡的書房里,管家正在向伯爵報告。
這幾年伯爵的身體日益見差,臉上的老態已經不復當年的模樣。
「等午餐後我親自告訴他們吧。」說完,伯爵劇烈的咳嗽起來,他的肺又開始疼了。
「大人,您的身體……」管家臉上滿是擔憂和焦急。
「沒事的,誰也無法逃月兌時間的法則啊,我已經比一般人活的太久太久了。」伯爵用手帕抹了抹嘴角的血跡,「里多,你跟著我有多少年了?」
這管家赫然就是當年海蝙蝠號上的膽小鬼,里克爾多!
「14年了,大人。」里克爾多說著,眼里不禁濕潤了起來,歲月無情,當年的希臘小伙子已經即將步入中年,而哥特的身體卻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的日漸衰敗。
「14年了啊,時間過的真快,這些年幸苦你了。呵呵,當年那個膽小鬼,現在也成了兩個孩子的爹了啊。」
「如果不是大人您,就沒有現在的我。我一直覺得很慶幸,能遇到大人。」里克爾多低頭說。
「這都是命運啊。」伯爵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庭院中正在練劍的利昂。
他又重復了一遍︰「這一切都是命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