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過來擺好賭桌上的東西,但是色子只剩下兩粒,劉欷看了忍不住問道︰「這要如何賭?」
容月回首巧笑嫣然地看著容洹︰「夫君,借色子一用。」
她每次叫他夫君的時候就是有求于他,容洹有些無奈,極不情願地從腰間拿出一枚色子。
色子看起來玲瓏剔透,細巧別致,上面刻的點數也篆著簡樸的花紋,精致小巧,且光澤亮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經常摩挲的結果。
很顯然這是容洹極愛之物,否則堂堂一朝天子,怎會隨身帶著一枚色子?難道當暗器使不成?
他眼含嗔怪,還是遞了過去,並握了她的手道︰「只一盤,再多可是不許的。」
容月笑笑,回握了他的手︰「足矣。」
她從袖中緩緩取出一物,劉欷一看,大吃一驚,慌忙跪下︰「殿下不可!此乃國體,不可兒戲啊!」
「先生認定本宮一定會輸麼?」她語氣平平,眼楮睨著手上的東西。
那是一枚鳳佩,雕刻著展翅的遨鳳,遍體金黃尊貴。浮雕突起潤澤,內嵌著通透的圓玉,此時在她手里散發著隱隱的光澤。
這是帝後心心相印的憑證,是除後的金冊金印外唯一可以證明後身份的物件!這個玉佩是一對兒,是歷任帝後的信物,另一枚,在容洹的腰間別著!
拋開別的不說,單她手上這一枚,就可統領後宮外攝朝堂。
也就是說,容月在拿後位和御權跟他賭!
連她身後的容洹都凝了眼,他低頭看看自己腰間的玉佩,輝輝相映的圖騰,涅槃而嘯九天的盤龍耀耀生威,但卻刺了他的眼。他一直不佩戴帝王專用的玉佩,只戴和她相應的鸞佩。雖從沒見她佩戴過,只是以為她不愛這些環佩飾物,如今她竟拿著鳳佩來賭!
「不敢,只是殿下何需押如此重的賭注。」
「因為,本宮要先生,押上自己的前程。」
「劉某一介布衣,且無前程,如何能與殿下相較!還請殿下三思!」
「無妨,先生既覺得無法與本宮相較,那可否讓本宮替先生押注?」
「遵殿下懿旨!」
看著跪在地上的劉欷,執了色子在手︰「就押尚書之位。」
劉欷猛然抬頭,就見容月笑的莫測︰「若先生輸了,就請接任我朝第二任尚書之位;若先生贏了,本宮便交出所有的權利,再不過問任何事。如何?」
他不能說不,也,不會說不!
他剛打算開始,容月又道︰「慢,這樣賭沒趣兒的緊!為公平起見,由別人只搖一枚色子,我們各自猜到底點數幾何,若都沒猜中,便再設一局,如此下去,直到一方先猜中為止。猜中的一方,便是贏家。」
當下應了,容洹自請充當搖骰盅的人,萬分小心地從容月手中接過那枚色子放進去便轉著手腕開始搖。
骰盅扣下,容月半眯了眼示意劉欷猜點數。劉欷沉默不語,容月一笑,牽了衣袖伸手在桌面上畫了畫。
他默然,道︰「那劉某便猜,六。」
容洹點頭,骰中一開,剔透玲瓏的鎏金色子,安靜地躺在那里,光潔的整面上,一個點赫然入目!
他晃了晃轉臉去看容月,她此時眼楮半眯著,看不清情緒卻似乎很理所應當的樣子,幾乎讓他以為她做了手腳!
她在桌面上寫的,正是「壹」!
容月笑眯眯地站起來,彎腰福個身︰「尚書大人好!」
天牢門前,一朝皇後彎著腰對著從一品大臣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