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香味太熟悉了,在哪里聞過呢?趙溪月努力在搜尋著曾經的記憶。突然,她秀麗的大眼楮,猛地一亮,心跳頓時加速,臉色也因為激動而顯得更加粉女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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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破城那天在紫微殿外自己撞到的那個提著父皇人頭的那人,身上也有同樣的香味,回想起那人的身形,和自己剛才撞到的這人的身形,竟是那樣的吻合。
想到這里,趙溪月已經能夠百分之九十肯定這個人就是自己一直再找的殺父仇人。沒想到姐姐沒有找到,到是讓她找到了割下自己父皇頭顱的人,趙溪月急忙朝那人離去的方向望去,只見長廊深深,已然不見了那人的身影。
趙溪月不禁一跺腳,輕咬著下唇,朝著那人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綠影森森,花草繁郁,哪里找得見那人的身影。趙溪月不禁有些失望,這時,她已然走在了國相府中最里邊的廂房之外。
「兀術,有朝一日,我出去了的話,定然將你碎尸萬段!」輕渺的聲音自廂房內傳來,冷冷地帶著無窮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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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雖小,卻被剛剛停留在廂房門邊的趙溪月听見了。她眸中閃出喜悅的光來,抵制不住自己快要奔騰而出的心跳,她試探著輕叩了下房門,望向門縫中,輕聲道︰「皇姐,是你嗎?」
房內坐于桌邊的那嬌小的身影亦是一顫,眸中露出驚異的光來,抬走頭向門口望去,急忙沖到門邊,一把打開了房門。
兩個嬌小的女孩,四目相對之下,只覺無限淒然,明眸中皆是波光盈盈,晶瑩的露珠搖搖欲墜,半響,兩人都「啊!」地一聲,緊緊抱在了一起。
趙溪月鼻子一酸,眼淚便撲閃閃地掉落下來,哽咽著道︰「皇姐!」沉浸在驚喜中的趙環環突然意識到不能這樣站在門邊,這樣太引人注目,畢竟這不是自己的地方。她急忙喚了聲「月兒!」將趙溪月拉進了屋里,關上房門。
趙環環一把將趙溪月拉到桌子邊的圓凳上坐下,細細地打量著她,輕撫著她耳際的雛發,眸中珠淚閃閃欲墜,「月兒,皇姐終于看見你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能再看見你了!」
趙溪月亦緊緊地握著趙環環的手,泣道︰「皇姐,你怎麼會在這里呢?」說著,竟然發現趙環環的月復部微微隆起,眼中驚異之色,無以言表。趙溪月驚道︰「皇姐,你……」
趙環環知她已經看出來了,也不隱瞞,一張略顯蒼白的俏臉上,愁緒盈然,她放開趙溪月的手,斜睨著桌上那碗已經只剩下小半碗殘湯的藥水,垂下眼道︰「這個孽種絕不能讓他出生!」說罷,又嚶嚶地啜泣了起來。
趙溪月看著那喝剩下的半碗藥,再觀她姐姐的神情,已然猜到了些什麼,「皇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環環停止了哭泣,將自被擄以來的情況大致講了一遍。那時,金兵破城,趙環環被設也馬霸佔,帶回了金國後,受到他的百般侮辱、蹂躪。曾經還幾度尋死,都被告人發現救了過來。前些日子,听說設也馬被他養父兀術殺死,以為終于可以月兌離苦海了。誰知,沒想到的是設也馬剛死,兀術就將她強暴了,收在房中作了一名小妾。而今,她竟然還懷上了兀術的孩子。兀術膝下無子,听說後,自是欣喜非常,是以,現在對她也格外客氣,她這幾日才能在丫環、僕人的陪同下,到集市去走走。
趙環環咬著牙,使勁地捶打著肚子,似想把那帶給她恥辱的小東西敲沒了。這小孩她絕不能要,所以才有了她上集市買墮胎藥被檀飛揚和趙溪月看見的事。
趙溪月听完唏噓不已,想不到皇姐比她受的苦還多,聯系著那桌上的半碗藥,她驚道︰「皇姐,你喝了墮胎藥?萬一有危險怎麼辦!」
趙環環嘆了口氣,淡淡地道︰「听天由命吧!總之,我絕不允許自己生下這個仇人的孩子。」說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望向趙溪月道,「對了,月兒,我听說你嫁給了金國的太子完顏昊做側妃,有這樣的事麼?」
听到姐姐提起完顏昊,趙溪月不禁有些傷感,她低下頭,淡淡地點了點頭。趙環環看著妹妹傷感的樣子,以為她心里也像自己一樣,為被金人蹂躪而不開心,手撫上她黑亮的長發,急切地道︰「月兒,別傷心!我听說九哥在臨安當了皇帝,只要我們逃回去,就可以讓九哥發兵殺了這群畜生!」
趙溪月一听,知道姐姐誤會了她的意思,其實誤會了也好,總比讓姐姐知道,她竟然愛上了滅了自己國家,佔了自己身體的仇人要好得多。趙溪月急忙止了淚,道︰「皇姐,今天兀術好像要在偏廳請客,我們趁此機會逃出去吧!」
趙環環一听,當即同意,也不收拾東西,拉起趙溪月,一邊向外走,一邊道︰「走這邊!」兩人一前一後,避開人群,往幽靜的後院走去。
繞過一片廂房後,兩人來到了後院。後院的小門已然上了鎖,趙環環上前搖晃了下,發現鐵鎖堅不可催,無奈之下,退到一邊的高牆下。幾株巨大的蒼柏直上雲天,將原本有些寬敞的後院陰了大半,怎麼出去呢?
趙環環和趙溪月都是一點武功也不會的柔弱女子,要她們躍牆而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唯今之計,只有爬梯子。趙溪月環視四周,找尋有沒有可以攀爬之物。
「洛兄弟,那日皇上和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一個渾厚的聲音自廂房那邊傳來,零碎的腳步聲音正朝這邊行來。
兩個女孩同時一驚,趙環環急忙拉過趙溪月,藏在了一叢長春花後。
說話間,兩個人已然朝後院行來。當先那人一臉絡腮胡子,長相英武,虎背熊腰,正是這國相府的主人完顏兀術。趙環環一看見他,眼中便流露出噬骨的恨意來,緊緊地攥起了拳頭。
緊跟在兀術身後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名叫洛成。只見他恭敬地笑道︰「四狼主放心,洛成定然不辱使命!」
趙溪月緊盯著那名叫洛成的人,心中一凜,那不是自己剛才撞到的那個人麼!那個割下父皇頭顱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