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誘妃入帳 第217章 重拾記憶【1萬字】

作者 ︰ 李燕LIYAN

「你打啊!」慕元芊心里一抖,卻仍是鼓著勇氣猩紅著眼眸大吼,「你最好學你的皇兄一樣把你的孩子給打沒了。」

慕容千景手上一頓。

孩子?

他的視線不由地落在她的仍是平坦的小月復上。

慕元芊深吸了一口氣︰「我懷了你的孩子,快三個月了。丫」

她說完便覺得淒涼,快三個月了,他還不知道她懷孕,因為她沒說,因為他不問,因為這兩個多月他從未踫過她一下,她知道,只要他見了夜婉凝,他就不會踫她,她一直都清楚,所以原先對夜婉凝的好感也在那個時候蕩然無存。

慕容千景倒是從未想過她會懷上他的孩子,可是一想又覺得好笑,他們的房事雖然不多,可是並不是沒有,她懷上他的孩子也是再正常不過媲。

原本慕容千景在听到慕元芊說懷孕後還會有一絲歉疚,可是方才慕元芊用那樣的話去詆毀夜婉凝,他對她的歉疚也慢慢消失殆盡,他的生命中從來不允許任何刻薄的女子存在。

他雖然很小的時候就失去雙親,可是在宮里還是看見過那些嬪妃的爭風吃醋,記憶雖然不深,卻也听宮里的老嬤嬤說起過,宮里的嬪妃為了爭寵無所不用其極,那弱肉強食的精神勝過在戰場,可是通常最終溫婉賢淑或心地善良的女子不得善終。因此他對那樣的女人很是反感。

他有了府邸後便不是經常入宮,可是當他與夜婉凝初識的當天,他對她的感情就與別人不同,他不喜歡刻薄的女子,但是他喜歡不服輸的女子,夜婉凝在他心里是一個不會害人也不會因為別人要害她而退縮的奇女子,所以她的一切都深深駐扎在他的心底。

他知道他此生無法娶她,可是他也會竭盡全力去護著她,在她這段時間受到的一切傷害他都自責不已,因為他沒有能力去保護她。

而慕元芊對于他來說是一個不得已,但是他也沒有想過要將她棄之,既然成了他的王妃,他又豈會始亂終棄。可是現在,他竟是高興不起來,也沒有一點當父親的喜悅,腦海中不由一閃而過︰若是他的王妃是她,那該多好,若是她懷了他的孩子,那該多好,因為夜婉凝不會用那麼刻薄的話去傷害一個未曾傷害過自己的人。

慕元芊仰頭迎著他的視線,見他的手慢慢放下,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她想要置諸死地而後生,可是她卻始終不了解慕容千景是個怎樣的人,她以為她這麼做就能回心轉意,卻不知她這麼做卻是將他越推越遠。

慕容千景突然轉身欲離開.房間,慕元芊一急,立刻叫住她︰「千景!你去哪兒?」

「既然有了身孕就別大呼小叫的費力氣。」他打開門,見蛛兒站在門口,原本想要教訓些什麼,最終抿了抿唇道,「好好照顧你家主子,若是有什麼閃失,你就跟著陪葬。」

蛛兒慌亂地點了點頭。

慕容千景心里也很清楚,對慕元芊即使沒有男女之情,但一方面她是他的王妃,另一方面她是聯姻公主,涉及到兩國的和平,所以若是她有個閃失,不僅他擔當不起,整個冷月國都擔當不起。而蛛兒是慕元芊陪嫁宮女,她們的感情一向非常好,相信慕元芊不會因為自己而讓蛛兒丟了性命。

慕元芊整個人失魂地跌坐在椅子上,看來她這一步棋走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十月,天慕城的天氣也漸漸轉涼,慕容千尋一行人收拾著行囊準備離開避暑山莊。

「娘娘,今天咱們就要回宮了哦!」依蘭笑著來到夜婉凝跟前道,她也清楚,這次回去之後她一定不會過以前的日子,只是後面會不會一如既往……她已經對慕容千尋沒了信心。

夜婉凝抱著小雪球坐在床上,房間里的東西都被人收拾妥當,她仍是怔怔地坐著發呆,可是這一個月里她的眼底已經多了一抹別人未發覺的情愫。

依蘭扶著她走出房間,慕容千尋正好走過來,看見她出門,立刻上前拉住她,而張德貴便立即將小雪球接過手。

走出避暑山莊,外面停著四輛馬車,一輛是來之時慕容千尋和琴嬪、馨妃同坐的馬車,當中一輛是夜婉凝和依蘭、張德貴同乘的馬車,後一輛是慕容千景和慕元芊的馬車,最後是夜墨凝的馬車,慕容玉衡則是騎馬。

慕容千景拉著她來到他的馬車想要扶她上去,可是不知為何夜婉凝怎麼都不願意坐上去。

「怎麼了?」他心底染上一絲不安。

夜婉凝垂著頭,沉默頃刻,緩緩轉身往後面走去,直到在第二輛馬車前才停住了腳步。

她的這一個舉動讓慕容千尋心頭絞痛,臉色越發蒼白,他不知道她是記起了那段記憶,還是因為曾經的經歷讓她不由自主地選擇了坐上來時的馬車。

他邁著沉重的腳步上前道︰「凝兒,隨朕去那輛馬車可好?」

夜婉凝抬起頭,可是她並沒有看他,而是看著眼前的馬車。

依蘭蹙了蹙眉,那段經歷別說是夜婉凝,連她都記憶尤深,那種疼痛連她這個局外人都難受得緊,更何況是夜婉凝。思及此,她上前勸道︰「皇上,就讓娘娘怎麼來就怎麼回吧。」

她的一句話好似一盆冷水潑向慕容千尋。

怎麼來怎麼會?

慕容千尋有些無力再堅持,畢竟是他理虧在先,雖然他是帝王,可是也怕自己的堅持會讓夜婉凝對他更加抗拒。

眼看著夜婉凝和依蘭、張德貴上了馬車,他頹然地轉身坐上自己的馬車,而慕容千景直到他們都坐上了馬車自己才坐上了他和慕元芊的馬車,雖然坐在慕元芊身邊,他卻沒有看她一眼。

隨著一聲「啟程」,馬車開始顛簸起來。

本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可是他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整個氣氛像是被陰雲籠罩。

夜婉凝坐在馬車內臉色越來越蒼白,那日落水之後她的腦海中就閃現了那麼殘忍的一幕,她曾經落水,她不停掙扎卻無人相救,最後她被別人救起,而那個日夜陪伴在她身邊的男人卻安撫著另一個女人。

這個感覺讓她難受得快要窒息。

她很想再想起些什麼,可是無論她怎麼想都想不起,而周圍的一切又太陌生,那種恐懼越來越強烈,好似有個黑洞,她越陷越深。

腦海中都是零星的記憶,卻怎麼都拼湊不到一塊兒,而且為何閃現的都是他憤怒的樣子,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在馬車上顛簸了幾天,依蘭說還有半天就能回宮了,當中休息得極少,慕容千尋想要快點回宮,希望她回到宮中後能找回所有的記憶。

「娘娘,要不要嘗嘗這個綠豆糕?」依蘭將綠豆糕呈到夜婉凝眼前問。

這是在前面的集市慕容千尋命人去買來的,在宮里誰都知道夜婉凝喜歡吃綠豆糕,所以只要是能喚回夜婉凝記憶的事情,慕容千尋一樣都不落下。

夜婉凝看了綠豆糕一眼,隨後望向了馬車的車窗,神色若有所思。

外面是官道,所以周圍沒有行人,他們一行人可謂是暢行無阻。只是,他們沒有發現,車子行了這麼多天,好似有什麼異音此起彼伏,整個車輪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汪汪~」小雪球女乃聲女乃氣地叫了起來。

張德貴抱著小雪球不解地說道︰「這小雪球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叫了起來?」

依蘭模了模小雪球的頭道︰「是不是餓了?」

「怎麼會,剛才剛吃過。」張德貴還打開小雪球的尿布,像照顧小孩子一樣檢查它有沒有尿了,隨後包上尿布道,「也沒尿啊,這是怎麼了?」

張德貴有些無奈︰「小祖宗,你別亂叫了行嗎?」

可是當他話音落下的同時,整個馬車突然往旁邊一傾,他們的馬車一個輪子居然飛了出去,而他們三個則連人帶狗地統統滾下了馬車。

「啊!」

「娘娘!」

隨著一行人的驚叫聲,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慕容千尋一听到有人驚叫著「娘娘」,急忙躍下馬車,看見夜婉凝的車子倒塌在地上,而夜婉凝整個人倒在滿是石子的路上,他臉色一變,急忙飛奔過去。

與此同時,慕容千景和慕容玉衡等人也趕了過去。

「凝兒?」慕容千尋將夜婉凝抱在懷中急急地替她檢查,「有沒有傷到哪兒?嗯?傷到哪兒了沒有?」

夜婉凝滿眼的驚恐望著天空,腦海中本是零星的片段不停地在腦海中拼湊,直到形成了一副完整的殘忍的畫面,她突然感覺不到了疼痛。

直到鄒子謙替她把脈,直到慕容千尋將她抱去馬車,直到以為慕容千尋會將她帶回到了那個如死城一般的月凝宮,她自始至終都不曾說一句話,不曾看過任何人一眼。

不料慕容千尋一路抱著夜婉凝直奔御軒宮,依蘭和張德貴對視一眼,最終沒有說什麼,只是幫著眾人打水、煎藥、替她更衣。

「如何,是不是凝妃的病情又嚴重了?」慕容千尋神色慌亂地走到眾御醫跟前問。

眾御醫不知在避暑山莊發生了何事,為何轉眼間被打入冷宮的凝妃又能回到御軒宮,而受寵的琴嬪和馨妃全都落了胎,馨妃整日心情低落,而琴嬪則直接經刑部審問過後被慕容千尋打入了冷宮,還下令至死都不得踏出冷宮,死後不得入皇陵。

不過見慕容千尋如此模樣,眾御醫都不敢有絲毫差池,只得實話實說︰「皇上,凝妃娘娘是受了極度的驚嚇,所以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微臣已經讓人去煎了可壓驚的藥,娘娘服下後好好休息幾日便可緩解。」

「朕要的不是緩解!」他大怒一聲。

眾御醫噗通一聲全全跪倒在地。

「請皇上息怒,微臣等人定當竭盡全力。」眾御醫嚇得面無血色。

慕容千尋坐到床沿握著她的手,看著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心頭揪得發疼,抿了抿唇,他開口道︰「朕給你三日,若是五日後凝妃依舊如此,你們就等著陪葬。」

一句話等同下了死令,整個皇宮的御醫在五日內不敢遠離御軒宮半步,即使回到御醫館,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探討著夜婉凝的病情,只是他們不明白為何慕容千尋會只給他們五日的時間。

不過他們的疑問在第三日便得到了解釋,慕容千尋在三日內排除了眾議,一定要立夜婉凝為後,即使現在的夜婉凝在眾人看來是屬痴呆,可是慕容千尋卻依舊一意孤行,當然有慕容玉衡的鼎力相助,慕容千尋的決定到最後幾乎無人敢反駁,只是大家怕從此冷月國多了一個傻後。

不過對此夜廣庸的心頭疑慮更甚。在夜墨凝從避暑山莊回將軍府那日,他才看見他的獨子夜墨凝竟然被打斷了雙腿,當日他恨不得舉兵起義,可是被夜墨凝給阻止了,原因只有一個︰夜婉凝還在慕容千尋手上。

夜廣庸現在根本看不清慕容千尋立夜婉凝為後是在恕罪還是想要牽制,這個少年天子的城府一向深,他們做臣子的從未看清過。

入夜,慕容千尋因為立後一事還在親力親為安排一切,所以讓人來御軒宮傳話,讓依蘭他們伺候夜婉凝早些就寢,他要晚些才能過來。

听到風聲,夜婉凝沒了睡意,這幾日她清醒得很,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她未曾開口,只是想要趁這段時間看清某些事情的真相,包括她曾經懷疑的事情。只是她的時間不多,只有五日,她多麼希望在解決了想解決的事情後,老天能將她送回去,這個地方她多呆一天都是一種折磨。

寢殿里,她用藏在枕頭內的迷香迷暈了守夜的宮人,而後獨自一人踏出了寢殿來到宮院內。

夜色撩人,周邊空寂寂,抬頭看著高掛的殘月,心思百轉千回。借著月色,她圍繞著宮牆走著,只想找尋自己的出路,又或者想要給自己一個希望,也不至于等在這里絕望下去。

驀地,她腳步一頓,宮牆的一角傳來此起彼伏壓抑著的低吟聲。

這個地方通常無人會經過,連宮人都不會在這里清掃,而且現在這個時候……那個聲音又是誰的?

「啊……慢點……慢、慢點……」

女子的嬌聲低低傳來,還有那男人低沉的喘息越來越快。

夜婉凝雖然知道那是什麼聲音,可是她很難想象在御軒宮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難道是饑不擇地了嗎?

當她走近時,背對著她的男子一邊賣力的做著,一邊吻著身下女子的嬌女敕軀體,兩人雖然衣衫未盡除,可是那女子的上半身衣物已被高高撩起。

「小妖精,口是心非。」他壓低著嗓音拼命地沖撞,根本就如同餓狼的模樣。

「臭男人……又在馨妃娘娘……那兒得了什麼……好處?還、還不快給我……」女子一邊喘息一邊說著。

男子從胸口取出一個玉鐲套在那女子手上,可是身下的動作卻依舊沒有停止︰「小妖精,自己在馨妃娘娘那里得了不少寶貝,還給琴嬪娘娘做內應,如今又要問我要,真是貪得無厭的小妖精。」

夜婉凝聞言臉色一變,原來她的宮中還有內奸,難怪先前會發生那麼多的「巧合」。

男子身下的女子低低笑起,手慢慢伸向男子的魅惑著道︰「可是我現在只想要你的……寶貝……」

夜婉凝即使經歷過男女之事,對那女子如此大膽的言語都驚得面紅耳赤,原本早想離開,卻被那男子方才的話驚住了腳步,如今想要再離開,卻已為時已晚,在男子微微側身之時那女子看見了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夜婉凝。

「凝妃娘娘……」

當那女子借著月色看清了夜婉凝的半張容顏時,因為驚愕而身子一緊,也正因為她的反應,讓男子無法抽身,也不知是被嚇住了還是因為別的,他額頭冒著汗未敢動彈一下。

反應過來,他想要抽身離去去向夜婉凝請罪,卻被他身下的女子突然拉了回去。

「是凝妃娘娘。」那男子提醒。

女子勾唇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凝妃娘娘如今是痴呆娘娘,她什麼都不懂。而且……」她一手撫上他的臉輕吐蘭氣,「你不覺得在娘娘面前做……感覺獨特嗎?」

那男子想了想,終究被女子的大膽和身子的邀請而屈服,最後二人不顧夜婉凝在場,就這麼上演了一場活。

第五日,鳳袍是早就量身做好了,只是未到立後那日從未到過夜婉凝的手上,如今看著鳳袍出現在眼前,卻已是物是人非。

稍後就是立後的吉時,夜婉凝坐在御軒宮的宮院內,石桌上放著金光閃閃的鳳袍,上面的鳳凰栩栩如生,似乎連眼楮都是活的,卻又不見媚態,多了幾分水靈,看得出做鳳袍之人不僅是女子,而且心思細膩心底純正。

「娘娘,這個鳳鐲現在帶上吧。」依蘭從寢殿內拿出了被夜婉凝取下來的鳳鐲呈到她面前。

夜婉凝怔怔地看著鳳袍,未曾動彈一下。

張德貴看了看依蘭,從她手中接過鳳鐲後像哄小孩一般走到夜婉凝身旁,蹲子道︰「娘娘,您看這個鐲子多漂亮啊,里面的鳳凰活靈活現的,咱們帶上去看看它會不會真的會動好不好?」

他輕輕扶起她的手準備給她戴上去,夜婉凝卻突然將手抽了回去,而後開口道︰「去拿把剪刀。」

「啊?」

夜婉凝的突然開口讓依蘭和張德貴怔了怔。

「娘娘……您說話了?」張德貴仰著頭難以置信。

夜婉凝轉頭看向依蘭,臉色蒼白如紙,輕啟紅唇,一字一句冷得人寒澈心扉︰「還不快去。」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拿,一會兒要告訴皇上,娘娘的病好了,這下再也沒有人敢說娘娘不配當皇後了。」依蘭興奮地說著。

她雖然腦子一亂,一時想不到她要做什麼,但是听她這麼一說,,但還是立刻進屋去將針線盒帶著剪刀一起拿了出來。

「娘娘,鳳袍難道有線頭嗎?還是讓奴婢修修,這織錦司怎麼會越來越不像話了?听說這次新選進宮許多手藝精湛的繡娘,卻不料都是虛有其名。」依蘭一邊說一邊拿起剪刀準備修剪一下鳳袍的線頭。

誰知下一刻,她手中的剪刀就被夜婉凝奪了去。

「娘娘……您……」張德貴起身看著她的舉動,有些不好的預感。

只見夜婉凝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撫著眼前的鳳袍,那上面的金線的確很耀眼,可是……已經晃痛了她的眼。

鳳鐲?鳳袍?鳳冠?立後?

她勾唇冷冷一笑。

事到如今,她還在意這些嗎?他以為他身為帝王就可以一切都能彌補嗎?他以為她稀罕當這個皇後嗎?

曾經的她只想要當他的妻子,一個平凡的妻子而已,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想了,孩子沒了,他也讓別的女人懷了孩子,就算之後失去了又如何?他終究還是背叛了當初給她的承諾,所以,一切都該結束了。

縴弱的玉手覆在鳳袍之上,感覺那鳳袍沒有一絲熱度,涼得她心寒。

抬眼,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不是別人,正是宮女小娟,那個曾經陷害她的人。

看著她手上的玉鐲,回想起那夜她和那名侍衛苟合的場景,她月復中有種想吐的沖動,若不是為了在他們將她視作痴傻去听他們不為人知的話,她片刻都不願留下。

在那一夜,她才知道一切都是這個小娟在從中搗鬼,她這里一有什麼動靜,小娟就將情況通報給馨妃和琴嬪,包括之前在虞美人的花盆中放著書信也是由她所為,而之所以她能如此順利地完成任務,還多虧了御軒宮的那個侍衛。

他們的劣跡遠不止這些。

侍衛都能出入皇宮,而那日她被陷害和夜墨凝躺在床上也有他的參與,想不到一個小小的侍衛居然能如此興風作浪。

她一開始還揣測著這個小娟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誰知道他們只是為了得到更多的錢財,只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就不惜背叛自己的良知,不惜將她這個無辜的人逼上絕路,害得夜墨凝如今雙腿不能行走。

雖然他們不是主謀,可是他們的心不比馨妃和琴嬪黑。

放下剪刀和鳳袍,她倒了兩杯茶,在張德貴耳邊低語了幾聲,張德貴原本還因夜婉凝突然恢復了記憶而處在驚愕中,听夜婉凝這麼一說,他更是茫然一片。

那夜與小娟苟合的侍衛和小娟被請了過來,看見夜婉凝端坐在宮院內,兩人心中忐忑不安,但是看夜婉凝失神地看著鳳袍,還是那一副痴呆的模樣,他們便松了一口氣。

「娘娘叫奴婢前來有何吩咐?」小娟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儼然一副教得體的宮女模樣。

「參見娘娘。」那侍衛也抱拳行了一禮,可是那眼神卻在行禮之時偷偷地觀望著夜婉凝。都說凝妃貌若天仙靈氣逼人,可是平日里他們誰都不敢光明正大地正面瞧上一眼,而那夜雖然沒有瞧仔細,可是借著月色卻是讓他心頭躁動,恍然間竟是將身下的小娟想成了她。

夜婉凝雖然剛才沒有抬頭看他,可是他不懷好意的眼神但憑她的余光就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動聲色地緩緩抬頭,指了指面前的兩杯茶,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示意他們喝下。

小娟心頭一抖,自夜婉凝回宮以後她便不曾開口不曾笑過,連御醫都說她沒了記憶又自閉,如今怎會對他們笑?

看見這樣的夜婉凝,還有她突然要請他們喝茶,小娟謹慎自是不敢喝的。

「多謝娘娘,奴婢不渴。」她婉言相拒。

張德貴擰了擰眉不悅道︰「小娟,娘娘讓你喝你就喝,還容得了你拒絕?」

依蘭也在旁幫襯︰「凝妃娘娘賜你們香茶那是你們的福氣,你們這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嗎?」

「不不不!不是!請娘娘恕罪。」小娟嚇得噗通跪倒在地。

而那侍衛則是心中樂了樂,心想著或許是那夜里夜婉凝見到了他男子雄風,所以才今日賜茶,說不定這痴呆的娘娘還想要和他過上一夜……

如此想來,他勾唇一笑抱拳道︰「如此多謝凝妃娘娘體恤。」

說完,他拿起茶杯仰頭飲盡。

小娟見他喝了茶沒事,心中更是疑雲叢生,而後一想,看來是她想多了,一個痴呆的娘娘還能害她不成?于是她磕了個頭起身拿起了茶杯。

可是,那茶杯的杯沿剛踫到她的雙唇,只听「 當」一聲,被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她手上一頓轉頭望去,那侍衛雙唇發紫七竅流血,死相十分淒慘,就連依蘭和張德貴都被嚇得怔在原地,御軒宮的宮人嚇得蒼白了臉色,一個個全跪倒在地。

又是一聲「 當」脆響,小娟手中的茶杯因她手一顫掉在地上,那茶水接觸到地面發出了「滋」的一聲,茶水瞬間變成了白色的泡沫。

「娘娘!請娘娘饒命,奴婢做錯了什麼娘娘要賜死奴婢?請娘娘饒命啊!」小娟不停地求饒著。

夜婉凝緩緩站起身,來到小娟面前沉著臉俯視著她︰「難道你做了什麼還要別人告訴你嗎?酒樓里,我被陷害也有你們的參與不是嗎?虞美人的花盆中的書信是你放的不是嗎?御軒宮一有風吹草動你就去通報馨妃和琴嬪不是嗎?因為你們的一己私欲害了這麼多人,你還敢在半夜和這個侍衛當著我的面苟合?」

听夜婉凝一說,眾人都難以置信地看向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的小娟。

小娟嚇得全身驚顫,想不到夜婉凝早已恢復了記憶,早已不再痴呆,可是她明明听見鄒子謙說她的病沒有個一年半載不會好啊,難道說鄒子謙在那個時候已經和她同氣連枝想要揪出他們?

見夜婉凝一步一步逼近,小娟無從辯駁,突然起身準備逃離,夜婉凝忽然出現在她面前,她月復中頓時絞痛,低頭看去,一把剪刀直直地刺進她的月復部。

「娘……娘……」

這一刻震驚了所有人,依蘭張著嘴難以置信地看著夜婉凝,她竟然殺了人,而且將剪刀刺進小娟月復部時,臉上沒有一絲懼怕。

夜婉凝從來沒有害過人,更加沒有殺過人,可是她這一刻才知人心的可怕,若是他們只是害了她,她還可以將他們送去依法處置,可是他們不該去傷害夜墨凝。他是武將出身,如今卻是連衣食住行都要別人去伺候,她難以想象夜墨凝是如何熬過來的。

在她殺死小娟的同時也是在殺死軟弱的自己。對惡人心軟就是對她身邊人的殘忍,她不允許再有人傷害她的身邊人,一個都不行。

一咬牙,她推開小娟拔出了剪刀,小娟瞪著雙眼伸手想要抓她,卻被她一揮剪刀,她手腕上的動脈被她割破,一瞬間御軒宮鮮血橫流。

張德貴和依蘭站在夜婉凝身邊,好半晌才發出了聲音。

「娘娘,您……沒事吧?」依蘭扶著一手鮮血的夜婉凝。

張德貴急忙命人打盆清水要幫夜婉凝淨手,也顧不得地上的兩個尚存余溫的尸體︰「娘娘,快洗洗手,現在要去金鑾殿舉行立後大典了,再不去可要誤了吉時。」

夜婉凝冷冷一笑,緩步走到那鳳袍前,左手捏起鳳袍一角,突然 嚓一聲,剪刀一絞,鳳袍被生生給剪開。

「娘娘,您這是做什麼呀?皇上還等著呢,您剪了鳳袍穿什麼啊?」依蘭忍不住哭著相求。

張德貴拉著夜婉凝的手不讓她再剪下去,而夜婉凝的一句「難道你們還想讓我受折磨下去嗎?」讓他們驀地止住了勸阻的動作。他們終于明白,夜婉凝從來不求這些虛名,而慕容千尋之前對她所作的一切已經將她的情揮之殆盡。

慕容千尋和眾臣等在金鑾殿內良久,始終都不見夜婉凝的蹤影,他心里開始慌亂,直到小公公在胡林耳邊低語幾句,胡林的臉色一變,急忙將消息告訴了慕容千尋,慕容千尋甩下群臣立刻朝御軒宮而去。

來到御軒宮,入眼的是兩具尸體,一個七竅流血,一個月復部一片血跡外手腕處也被人割破了動脈,而夜婉凝則在不停絞著那件手工精細的鳳袍。

「凝兒,你這是做什麼?」慕容千尋急忙制住她的動作,一看到她手上的鮮血,臉色一白,「手上怎麼都是血?這里究竟發生了何事?凝兒有沒有受傷?」

夜婉凝揮開慕容千尋的手將最後一個袖子也給剪開了。

「凝兒,別胡鬧,這鳳袍怎麼能剪了。」他奪下她手中的剪刀撫著她坐下,「快去傳御醫,把那兩個人拖出去,你們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依蘭和張德貴對視了一眼,立刻垂下了頭,誰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

胡林看著石桌上一片狼藉,上前急問︰「皇上,這鳳袍已毀,這立後的慶典……怕是要推遲了。」

慕容千尋一邊幫夜婉凝清理著手上的鮮血,確定不是她的血才放下了心,而後吩咐道︰「去織錦司,讓她們將備用的鳳袍拿來。」

「備用的鳳袍?」胡林一頓,他倒是沒想到慕容千尋居然做了兩手準備,難不成他已經猜想到了夜婉凝會胡鬧不成?垂頭應聲,胡林轉身離開御軒宮,經過方才那二人所躺之處,不由地一陣寒栗。

清理完了手,夜婉凝勾唇笑起淡薄一語︰「話說了可以收回,承諾給了可以不尊,衣服毀了還有備用,對皇上而言還有什麼不可以辦到的?果然是帝王風範。」

慕容千尋一驚,他驚愕地抬頭看向她,有些難以置信地開口︰「凝兒……你……恢復記憶了?」心中欣喜一片,可是听到夜婉凝的話後心口又鈍痛異常。

夜婉凝起身不願多看他一眼,而後看著那一盆的血苦澀一笑︰「這個情景真是眼熟,皇上覺得呢?」

慕容千尋臉色一變,他當然知道她指的是那日他失手打掉了她孩子的情景,那一天為了取出胎胞,那一盆一盆的鮮血不停地往外端,那一刻他真的懊悔不已,可如今被夜婉凝這麼一說,他卻覺得無言以對。

「皇上,鳳袍取來了。」

在靜逸的氛圍下,胡林帶著一個繡娘呈上了另一件鳳袍,手工同樣精細,金絲線在陽光下閃耀著萬丈光芒,上面瓖滿了名貴的珠寶,價值連城。

慕容千尋起身走到夜婉凝跟前,眼底滑過一絲傷︰「有什麼事等立後慶典過後再說可好?」

「立後?」夜婉凝冷笑,「帝後是帝王之妻,我何德何能?放眼望去,誰都比我有這資格當皇上的妻子。」

「凝兒,朕已經下了旨,今日也是立後吉日,朕希望讓凝兒成為這冷月國的帝後,也只希望凝兒能成為朕之妻。」他拉著她的手許下誓言。

這麼美好的誓言羨煞了旁人,也讓送鳳袍的繡娘為之驚愕,听到夜婉凝的冷嘲熱諷且自稱「我」而不是「臣妾」,听到慕容千尋的一腔真誠,她難以想象一個女子能有這能耐讓一個帝王放下尊嚴當著眾人的面立下這誓言,夜婉凝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也不枉她為她而來。

她瞧瞧抬眸看去,見石桌上她們織錦司花了幾月功夫的鳳袍如今支離破碎,不免還是心疼,而面對她的胡鬧還能百般容忍,她又開始為夜婉凝欣慰。

夜婉凝未注意到織錦司的秀女,听到慕容千尋如此信誓旦旦,不由地覺得好笑,突然抽回手提醒他︰「希望我成為你之妻?多好听的情話,只可惜用多了就沒有價值了,若是我沒記錯,當初你說等我哥得勝回朝便立我為後,後來你又說,七夕之日便是立後之時,轉眼又變了吉日了?」

「凝兒,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百官在金鑾殿等著,一切都準備妥當,隨朕過去,其他事情以後你要怎麼追究都成,今日是大喜之日,別耍性子了,來。」他幾乎是用盡了一生的耐性不停地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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