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玨的心驀然跳動了幾下,探手,將葉輕歌的頭按進自己的懷抱里。
這個女子,不若其他妃嬪那樣舌綻蓮花,知道逢迎著他的喜好來討好他,可是這樣簡單的話語,卻讓他听出其中含著的幾多真心。
可惜,她卻是那個人的女兒!
「修文?」
葉輕歌駕輕就熟地扮演著天真無辜,演技本就是她必修的課程,爐火純青,即便南宮玨自幼便在深宮長大,見多了勾心斗角,也未曾防備,面前的女子,不一樣的靈魂。
「沒事兒,乖乖的,讓我抱一下。」
葉輕歌在南宮玨的懷抱里輕輕地點點頭,臉頰磨蹭了一下,找到最舒適的位置,安然地窩著。
在這個異世大陸,在天南國,這個男人,將會是她最大的依仗。
既然他有心利用她,那她也就借勢一番好了。
雖然那個變態的老女人是他母後,但是相比他所要做的事情,想必偶爾的忤逆,他還是能夠容忍的。
既如此,她就好好興風作浪一番好了。
「皇上,葉家二小姐在殿外候著。」
青衣的聲音在殿外響起,葉輕歌眼楮眯起,咂咂嘴,細細地品味了一下青衣語聲中無意表露出來的異樣。
很細微,但是卻被她捕捉到了。
這份特別,是因為什麼?
莫非,葉家二小姐,葉輕歌的姐姐葉輕舞,對于南宮玨,是特別的?
「讓她進來吧!」
南宮玨淡淡地應了一句,雙手扶著葉輕歌,想要將她安置在床上。
葉輕歌眸光閃動,心念電轉間,驀然攀著南宮玨的肩膀,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臉上是歡欣的笑容,聲音也輕快了許多。
「修文,是姐姐麼?唔……」
所謂樂極生悲,就是葉輕歌此刻的模樣。
劇烈的動作,牽扯著後背的傷,痛得她猛然跌回到南宮玨的懷抱中,一張小臉慘白一片。
雖然,她是故意的,但是疼痛,卻是真切的。
南宮玨本已打算放開葉輕歌的手臂,再度收緊,眉頭擰緊了,不悅地看著葉輕歌。
「明知道自己有傷在身,還這麼不小心!」
葉輕歌扁扁嘴,一張蒼白的小臉上,委屈的神色更甚,哀怨地瞥了一眼南宮玨,緩緩地低下頭,壓抑地吸氣,緩解後背的疼痛。
南宮玨無奈地嘆息,大手按住葉輕歌的肩膀,輕輕地揉捏著。
這幾日葉輕歌昏迷,總是痛得瑟縮,南宮玨便按摩她的肩膀,讓她放松,緩解身體的疼痛。
幾日下來,這個動作,卻是熟練起來了。
葉輕舞走進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南宮玨溫柔體貼的模樣,一顆心驀然收緊。
雖然受傷的那個人是她的親妹妹,但是葉輕舞卻發現,她的心被妒火包圍了,恨不能上前,將葉輕歌從南宮玨的懷抱中扯出來。
不是不明白南宮玨的身份,注定不會被哪一個女人獨佔。
但是那個人,是她的妹妹,就在她眼前,而他,卻是從未有過的體貼溫柔,葉輕舞突然覺得,曾經做好的那些心理建設,全都等同于無。
黯然地低眸,葉輕舞抿唇上前兩步。
「臣女給皇上請安!」
嬌柔婉轉若百靈鳥歌唱一般動听的聲音,柔柔的,似春風拂了人面,心曠神怡。
葉輕歌對自己心里的猜測已然有了幾分肯定,此刻也不再裝模作樣,而是悄然抬眸,細細地打量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兒。
嫻靜處似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溫柔婉約,清雅大方。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莫名地,葉輕歌心里竟想起了這句詩。說的,便是這樣一個水漾般柔情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的女子吧。
南宮玨的目光,自葉輕舞進來,便似有若無地凝在她身上,也因此,忽略了葉輕歌眼底瞬間的冷銳。
「起來吧!青衣,賜座!」
「謝皇上!」
葉輕舞深呼吸,壓下心底的情緒,緩緩走到床邊坐下,拉住葉輕歌的手。
「妹妹,可還好?」
「多謝姐姐關心,我沒事。」
南宮玨將懷抱中的葉輕歌安頓在床上,站起身。
「你們姐妹已有許久未見,想必有很多體己話,只是,別太勞累了,歌兒還有傷在身!」
「是,皇上!」
送走了南宮玨,兩姐妹床上床下,一時間,竟沉默下來,室內一片安靜。
葉輕舞平息了自己心底的情緒,小心地掀開葉輕歌的衣衫,驀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幾日過去,葉輕歌背後的傷已然開始消腫,慢慢結痂,為了能夠讓傷口接觸空氣,更好地愈合,此刻並未包裹紗布,而是著。
葉輕舞看到的,便是傷痕遍布的後背。
鞭痕斜斜地交錯著,一條傷疤連著一條傷疤,幾乎找不出一丁點完好的皮膚。
「妹妹,你的背……」
葉輕舞手指顫抖著伸向葉輕歌,手指虛懸在她的後背上方,不敢踫觸,聲音也顫抖著,帶著幾分哭音。
「是不是很疼?太後她怎麼忍心……」
呢喃著,眼淚驀然落下來。
葉輕舞滿心的羞愧,為自己剛剛瞬間的嫉妒。
這是她的妹妹,從小一起長大,什麼都不和自己爭搶的妹妹啊!
手指劇烈地顫抖著,撫模著葉輕歌沒有傷到的肩頭,身體也劇烈地顫抖著,淚流了滿臉。
「姐姐,我沒事!」
葉輕歌的心柔軟了幾分,握住葉輕舞的手,輕輕地搖晃了兩下。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葉輕舞的情緒再也無法壓制,猛然握住葉輕歌的手,臉埋在她的手背上,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妹妹,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