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春嬸的話,瑩玉半信半疑,當天晚上杜璟彥沒有回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打了個電話給陸瑤,其實她很好奇為什麼陸瑤結婚要定在下個月,如今陸瑤的腰身已經顯出來了,人家結婚都是在肚子不大的時候,趁著看不出來,極力掩飾著結婚。畢竟未婚懷孕這不是什麼好名聲。大著肚子結婚,對南方女方都不是個好名聲。
可是陸瑤為什麼要反其道而行之?偏要等到肚子大的遮不住了才結婚?南家畢竟是有頭有臉的,難道他們不怕南家叫人家笑話了去?
但是瑩玉打的電話沒有打通,陸瑤的手機關機了。
又一想,孕婦應該避免輻射的,這樣想著也便釋然。她拿著手機無所事事,就打了個電話給袁珠珠,這一對好姐妹,許久沒有說些貼己的話,上次的聚會,竟是那麼的匆匆。
袁珠珠的電話是打通了,但是她听到的是袁珠珠壓的極其低的聲音︰「喂,瑩玉,有什麼事情嗎?」然後是瑩玉老師高亢的美聲發音,顯然,袁珠珠在上課!快要考試的人,學習非常努力!哪里像她這樣無所事事啊媲?
于是瑩玉笑了笑說︰「沒有,就是問問你最近好不好,你在上課吧?先認真听課,回頭咱們再聯系。」
「恩,好的,你也知道被英語老師抓到了,他的殺破狼聲音,會震死我的。」然後兩個人笑笑掛斷了電話丫。
瑩玉覺得無聊,就打開電腦,見Aepen在線,就發了個笑臉過去。
那邊很快回復,居然是很沖的語氣︰「沒空理你,欠扁妹!」
瑩玉氣急,這肯定不是Aepen本人,一定是連如璧那個欠扁哥!她正有些郁悶,就發了個殺的表情過去,這下那邊過了好一陣才回復︰「瑩玉,好久不見!最近好嗎?我要發新畫冊了,簽售會在4月23號。」
「是嗎?」瑩玉發過去的同時也查了一下,4月23號剛好是周六,她就興致勃勃的打字︰「那天是周六啊,我應該有時間,到時候我一定要娶捧場,多要幾個簽名!」
「你是我的助理,話說你都沒有怎麼盡責呢!」Aepen發過來一行字,瑩玉看了之後模模鼻子,自己的確是掛了那個虛餃,可是什麼事都沒做。
還沒想好回什麼,那邊又打來一行字︰「欠扁妹,是不是因為沒給你發工資啊?哼,那天你可別來!」
瑩玉一看,這樣帶著濃烈情緒感的話,肯定不是Aepen發的,不是他的話就是連如璧了,于是她不服氣的說︰「我憑什麼不去,我偏要去,還要像去年那個簽售會一樣,好好的盡我助理的本分。」
然後瑩玉又和Aepen聊了一會兒,只是那邊掛著Aepen的名字,卻一會兒換個人,弄的瑩玉長達一個小時的聊天結束之後只覺得自己有些精神分裂了。
晚上瑩玉沒有胃口吃東西,就早早的洗洗上了床,但是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春嬸告訴她的,還有以前發生的事情。她覺得春嬸應該沒有騙人的必要,水晶是她女兒的事情她都承認了,別的應該不會騙她的。
若春嬸沒有說謊的話,那麼燕京就再撒謊。可是燕京怎麼會是壞人?
春嬸說眼楮對小叔不忠,那麼燕京為什麼對小叔不忠?還為什麼要冒充春嬸的大女兒、水晶的姐姐呢?
這些她的小腦袋瓜子都想不明白。「若是小叔在,我講給他听,這些亂麻,小叔一定能分析的清晰明白!可是……」瑩玉嘆息著,側躺在床上,伸手模模身前的位置,多麼希望,希望小叔此時是躺在自己身邊的!
自己可以縮在他溫暖的懷里,听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有力的手臂的力量,自己無論有什麼委屈恐懼都能跟他傾訴。然後一切的困難險阻,都會由他毅力承擔,為她遮風擋雨。
可是,今夜,她如此的思念他,如此的想他,他卻偏偏不在她身邊!
無他的夜里,格外的漫長,習慣了一個擁抱之後,思念的時候居然這樣的難熬!
不知道躺了多久,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在昏昏沉沉中,瑩玉還是睡著了。只是睡的不那麼的安穩。
耳朵里不斷地響起不同的聲音在叫她,瑩玉瑩玉,溫柔又繾綣。
到後來,那叫聲逐漸變得尖銳,尖銳的刺耳,讓人煩躁不安的刺耳。瑩玉睡夢中不得安穩,翻了個身,所有叫著‘瑩玉’的聲音都化成了‘砰砰砰’的聲音。
那是什麼樣的聲音?夢中的她不知道,但是漫天的紅,在她的夢里不斷地飛揚,像是紅紅的紗帳飛來飛去,一會兒又變成鮮紅的水,從天而降,淋濕了她全身,那紅侵染了她的眼楮,鼻腔,甚至嘴巴,滿嘴的血腥讓瑩玉驚慌失措的在一片火紅的夢境里惶恐的哭泣,喊叫︰「小叔……小叔……你在哪里,我怕……」
只是她叫的人沒有立即出現,那腥紅的血雨不斷地落下,直到她眼楮里除了紅在看不到任何顏色,所有的十五都是紅色,只不過以不同的形態出現。
她惶恐的搖頭,忽而听到小叔再叫她︰「瑩玉,小東西……」小叔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柔,瑩玉不由自主的就尋著聲音沖向小叔,終于,她在紅色的世界里見到了小叔,俊逸的容顏,黑白相配的西裝,她動容激動的落下大滴的眼淚,然後一下子撲到小叔的懷里,然後緊緊的抱住他哭著說︰「小叔,好紅,我好怕!」
杜璟彥親吻著她的臉頰說︰「不怕不怕,小叔在!」
可是突然,杜璟彥一把拽開她的手,將她扯離他的懷抱,然後用力退出他的世界,瑩玉從一片血紅中被推到另外一個世界,廢舊的廠房,垃圾。鋼鐵,坐輪椅的人,打手、流氓。
瑩玉只覺得自己看著鮮紅世界里的小叔,他的微笑溫柔瞬間變得冷酷無情,那眼神冷的想象寒冰劍,站在血紅的世界里遺世而獨立,顯得特別的駭人,他的手上還多出一把手槍,指著一個方向, 的一聲開槍,然後是慘叫聲,再然後……
「啊……」瑩玉尖叫一聲,睜開眼楮,才發現哪里有什麼鮮紅的時間?哪里有什麼廢舊的廠房,哪里有哪些綁匪?哪里又有小叔?
她自己坐在自己的大床上喘息,而已!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剛剛,只不過是做噩夢而已!
瑩玉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水,下床去洗澡,一身的汗水,可是她卻覺得自己身上有漫天的血腥味!她光著身站在淋浴頭下不停的沖刷自己,腦袋里顯現出她被小叔推開,頭撞在一個大鐵疙瘩上,然後昏昏沉沉的,她看到小叔身手敏捷的從別人手里奪了搶,並且開了槍,而且每一槍開的都十分的準!那些人,似乎都是……被小叔一槍斃命的!
可是……小叔一個經商的,又不是什麼警察,怎麼會又那麼準的槍法??是不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胡思亂想,腦袋里的這些一定都是夢境!一定是的!
瑩玉昂頭,讓水沖著她的臉,好半晌之後才出去浴室。
第二天一早瑩玉去了公司,杜璟彥最近做的工程似乎很大,但是很累,他忙,她應該給他幫忙!
就這樣忙忙碌碌的到了4月17號,周日,是晏姿和韓冰訂婚的日子。
水晶自從被春嬸打了一巴掌之後,躲在房間里不肯出門,又恰縫她的例假來了,肚子疼,懶洋洋的也不想動。再加上瑩玉知道了她是春嬸的女兒的這個秘密,偏偏水晶的意思又是不願意人春嬸的,瑩玉覺得不能理解,但是想著水晶可憐,又不想過分的責備她。
所以瑩玉也沒怎麼跟水晶說話,只是囑咐她好好休息。因為晏殊的邀請,瑩玉和水晶那天都去了晏家,況且晏姿請人相當的嚴格,真真的做到了︰「談笑皆權貴,往來無白丁」的境界。
瑩玉和水晶被晏殊招呼著,晏姿和韓冰招呼賓客。
杜璟彥本來也應該出席的,但是因為最近太忙的緣故,沒有參加。其實杜璟彥不參加還有另外一層顧慮。
在外人的眼里,他杜二少和柳一丹緋聞不斷,和韓雪彤的婚事也幾次被提及。他雖然以各種理由避而不談,但是有些人還是會不識相的問起。
他可以跟韓雪彤同時參加個什麼活動,一起吃個飯什麼的。但是都不能讓瑩玉知道。而且他自從杭州回來,對韓雪彤的態度已經大大的轉變,既然已經認定了瑩玉,那些委身虛蛇的事情他也不想做了,因為他不想瑩玉看到那些報道的時候難過,所以他避著韓雪彤,也讓柳一丹沒事不要找她。
在杜璟彥看來,對一個人的愛,不禁表現在怎麼去愛這個人,更在于對這個人忠誠,從身到心的忠誠!他對瑩玉,坦蕩無疑,忠貞不二。
這並不是個笑話,男人不應該以花天酒地、花叢風流為驕傲,而應該以對一個女人的忠貞度為驕傲。
忠貞不僅僅指女人,對男人也同樣。女人不貞是對愛情的侮辱,那男人不貞是對愛情的侮辱加毀滅!
他忠于對瑩玉的愛情,就不能跟別的女人有什麼糾葛,為了瑩玉,他可以伸出鐮刀隔了身邊的琪花瑤草。
但是韓雪彤還不能得罪,還不是割的時候,所以,他盡量不和韓雪彤一起出現在瑩玉的視線里就好了!
今天是韓冰和晏姿補辦的結婚宴,他就不能參加。一他厭惡晏姿的笑里藏刀,二他若是去,又不想得罪韓雪彤,就必須跟韓雪彤一起去,但是他又不想跟韓雪彤一起出現在瑩玉的視線里,讓她傷心擔心不安心,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他不去!
他以正在做的工程很忙為理由告訴瑩玉她不參加,然後以同樣的理由拒絕掉韓雪彤的邀請。何況他真的很忙,就算不是以那個工程的忙碌,還有無聲門的事情,陸瑤的事情。
樊天霸已經坐不住了,雖然他身在國外,山高皇帝遠,但是隔著電話,那廝歇斯底里的咆哮讓陸子皓和他阻止陸瑤嫁給別人!
只是清官還難斷家務事,何況陸子皓的心更傾向于陸瑤的幸福,而陸瑤已經鐵了心要嫁給南雲鵬。
都說定拆七座廟不毀一樁婚,他們要是執意去破壞陸瑤的婚禮,那不是毀了陸瑤的幸福?況且他還是南雲鵬的朋友。
就這樣,樊老大的咆哮命令,或者乞求,在陸子皓的放水,杜璟彥的事不關己的態度下,被漠視了。他們沒有組織陸瑤籌備婚禮,無形中就促成了未來的那一場災難的發生。
瑩玉再晏家跟水晶和晏殊在一起吃東西,晏殊將要考試,自然是用了一番功夫的。他不打喜歡一樓衣香鬢影的氛圍,所以就帶著瑩玉和水晶去了他的書房參觀。
晏殊的書房瑩玉以前來過,但是水晶沒有來過,就像是好奇寶寶一樣四處看,其實,對于晏殊的一切,水晶都是好奇的!
晏殊就盡了主人之誼,帶著水晶參觀,參觀了一會兒,水晶模模頭說︰「晏殊哥哥,我有些頭暈!」
晏殊笑著說︰「是不是看著這堆書頭暈啊?來咱們去坐一下吧!」
水晶點點頭,跟著晏殊到書房的小沙發上坐著,瑩玉一驚坐在那里了,她只覺得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東西,頭重的想睡覺。
她听水晶說頭暈,心里知覺的不對勁,晏殊扶著水晶過來,也覺得自己頭暈腦脹的。但是甩甩頭才有了點清醒,他說︰「可能是咱們剛剛在下面喝果子酒喝多了,果子酒雖然好喝,但是後勁還挺大,我去沖咖啡給你提提神吧!」晏殊說著站起身往外走,可是剛走幾步就‘咚’的一聲栽倒在地。
水晶暈的眼楮都睜不看,听到聲響就連忙過去看,但是身子不穩,想過去攙晏殊,可是眼前越來越頭暈,迷迷糊糊的倒在沙發上,也暈了過去。
而瑩玉她最先出現頭暈,做到沙發上,最早休息,反而最晚暈倒,因為剛剛的果子酒不是自己喜歡的味道,喝的少,但是頭暈的程度還不小。
她看著暈倒的兩個人想扶,可是動不了,而這個時候門開了,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