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萌知道是在叫她,對著余天闕和裴衿衿笑了下,「我先出去下,等會來。」)
當孫一萌走出房間,見到施南笙已經快到電梯門口了,趕緊快走幾步跟了過去,兩人在電梯里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和話語,直到施南笙走到醫院住院部後面供病人散步用的小園子里。
「有意思嗎?」施南笙開口問道丫。
孫一萌愣了秒,他的問題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一時讓她不明白他到底在指什麼。
「南笙,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媲」
「調查她讓你有成就感?」
「我沒……有。」
孫一萌的回答有些心虛,她以為他首要責怪的是她突然跑來醫院,沒想到會是這個。
施南笙眼楮凌厲的看著孫一萌,「你知道我討厭被人欺騙。」
他記得,她和裴衿衿從來就沒有交談過,他也從未在她的面前主動提過‘裴衿衿’三個字,他當然知道她那些閨蜜在五年前會在她的耳邊嚼舌根,但她曾問過他裴衿衿的事情,那時他就告訴她,不要去找裴衿衿,也不要在他的面前提起這個名字,更加不要主動去查,他不喜歡的事情她最好不要做,否則,別怪他對她發脾氣。可是,照剛才她和裴衿衿打招呼的情況看,她完全不是第一次和她見面。而且,她怎麼就听說了裴衿衿準備和余天闕結婚的消息?裴衿衿不想和他有瓜葛,也僅僅只是說余天闕適合她,並未說他們馬上要結婚了,她一個在Y市朝九晚五上班的人,與裴衿衿又沒有交情,以裴衿衿的性格,不可能告訴她婚事情況。如果不是她曾背著他來C市找過裴衿衿,他分析不出第二個可能。他真沒想到,一向乖巧懂得他做事喜好的人居然會背著他來找裴衿衿,難怪這兩天裴衿衿不止一次讓他好好和女朋友戀愛結婚,怕是上次孫一萌對她說了什麼吧。
「我是來C市找過她一次。」孫一萌的聲音輕輕的。
「今天是我媽叫你來找我,還是你自己要來的?」
孫一萌看著施南笙,她很想說是福瀾叫的,因為這樣,他對她的不滿才可能降低。但是,真的要撒謊嗎?
「是……」孫一萌心有惴惴,低聲道,「伯母。」
听到她的話,施南笙二話不說,掏出手機,撥福瀾的電話。
見狀,孫一萌緊張了,伸手立即握住施南笙的手機,慌道︰「不是不是,不是伯母叫我來的,是我自己來的,請你別給伯母打電話。」
電話已經接通,傳來福瀾的聲音。
「喂。南南?」
施南笙掃了眼孫一萌,將手機放到耳邊,「媽,是我。」
福瀾似乎在那邊忙著什麼事情,口氣有些公式化,「有什麼事?」
「沒大事。就準備告訴你,今晚我可能不回Y市,明早回。」
「哦,好。」
「媽,再見。」
「嗯。」
放手機進兜,順勢的,施南笙就將手插在褲兜里,眼楮盯著孫一萌,「當著我的面撒謊,很好。」
此時的孫一萌已經緊張不已了,她知道施南笙討厭被人騙,但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蠢得去犯他的禁忌,她到底是怎麼了,以前不是反應很快的嗎,怎麼在裴衿衿的事情上就屢次做出讓他不高興的事來呢。
「南笙,對不起。」孫一萌伸手輕輕抓住施南笙的手臂,臉上的表情緊張中帶著憐哀,「我不在故意想騙你,我怕說實話你會生氣,我只是不想你不高興。」
望著眼前的臉,施南笙口氣淡然的很,「你不是常對人說,你很了解我嗎?那你應該知道,任何真話,我都能接受。只要前提是︰真實的!」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孫一萌目光中帶著祈求,「南笙,相信我,我以後不會再說謊了。」
「我們,有以後嗎?」施南笙問孫一萌。
看到余天闕和裴衿衿之間的相處和感情,他雖不確定裴衿衿有多愛余天闕,但看得出余天闕很在乎她,而她似乎也理智的認為余天闕就是自己這輩子最值得托付的人,他們能確定今生自己要什麼。可他呢?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孫一萌結婚,當初她說做他的女朋友,他不想麻煩,默許她在他的身邊。後來她遭遇綁架,回來後,她想報警追緝綁架犯,他擔心涉及裴衿衿,便讓她不要報警,可是沒想到,遭遇到她身邊所有閨蜜的反對,她們一致鼓動她追查到底。沒辦法,他便對她端出了男朋友的姿態。他說,難道你認為你的男朋友會在你遭受這樣情況後虧待你嗎?報警影響的不單單是個人,可能涉及到施氏。他記得自己說出這番話後孫一萌的表情,驚訝,驚喜,然後非常爽快的同意再不追究綁架事件,就算後面她的朋友不理解她,她也用強勢的姿態將她們的建議都堵了回去。他想,在她的心中,能獲得他對她身份的認可,那些委屈都算不得什麼吧。他曾懷疑過她,他有這麼好嗎?好到她可以這樣順從他。如果他真的好,為什麼裴衿衿就不像她這樣。
孫一萌心中警鈴響起,看著施南笙,「南笙你說什麼呢,我們怎麼會沒有以後呢,我們會很幸福的結婚,然後有我們的孩子,我會努力的工作,讓你不那麼辛苦,我們會白頭到老的。」
听著孫一萌的描敘,施南笙微微蹙了下眉頭。
「一萌,對不起。」
孫一萌怔住,看著施南笙,說話的聲音有些顫,「南笙,你說什麼?」
「一萌,你很聰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孫一萌快速的說道,「我不聰明,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孫一萌轉身飛快的跑開了。
她想,她走,她現在就回Y市,這樣他就沒法當著她的面繼續說話,她不想听他後面的話,也不想去理解他那句‘對不起’後面的意思。
看著孫一萌的背影,施南笙輕輕的嘆了口氣,從心來說,他並不想傷害任何人,他懂情傷有多苦。但,或許是今天媽的催婚電話讓他忽然發現,他是一個男人,他可以從來沒想過結婚這事,但對女孩子不可能。他可以一輩子不娶女人,可孫一萌不能一輩子耗在他的身上不嫁人,時間長了,對她很不利。他以前就是太不想婚姻這檔事才把她耽誤了,這樣一個順從自己的姑娘,竟也能幾年都不催他娶她,她的縱容滋長了他之前的疏忽。
「呵……」
施南笙苦笑一記。
想來他是真的不在乎一萌吧,她這麼多年不催他結婚,他竟然沒一次想到這個問題,居然就這樣混了五年。現在想想,他真的是個混蛋,浪費了一個女孩的美好光陰。
「施南笙,你真是可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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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Y市,施氏集團1號大廈。
福瀾在施南笙的辦公室里一次次按下自己欲發作的脾氣,搞什麼鬼,說好的早上回來,現在都什麼時候,十點,十點都不見他出現在公司,他不拿時間當一回事是嗎?他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嗎,他的那種有足夠時間悠閑的人嗎?他的上班時間寶貴得分分鐘都珍貴無比。
付西泡了一杯咖啡放到福瀾的面前,輕聲道︰「夫人,少爺興許是遭遇飛機晚點了。」
福瀾臉色不甚好看的說道︰「知道飛機可能晚點,怎麼不昨晚回來,非要工作日趕班機?」
付西不敢再為施南笙多說什麼,夫人的脾氣他可是見識過的。
過了一會兒,施南笙的辦公室門被推開了。
見到福瀾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施南笙也不驚訝,笑了笑,「媽,早。」
「早?」福瀾挑眉,「我怎麼不知道上午十點對你來說可以稱之為‘早’了?」
听到福瀾的口氣,施南笙知道,要挨訓了。
「飛機晚點。來的路上又遇到堵車。」施南笙走到辦公桌前,摁下內線電話,「Leo,把今天早會議案結果拿到我辦公室來。」
「好的。」
福瀾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會想立即投入工作,她怕是不能如他的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