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市,省軍區醫院。
白麗走進凌西雅的病房,東模模,西看看,轉悠了好幾分鐘之後才靠著窗看著凌西雅,口氣盡是神秘兮兮的感覺。
「哎,西雅,跟你說件事,听完你可別跳腳啊。」
凌西雅瞟了一眼白麗,「你要麼不開腔,開口準沒什麼好事,說吧,是什麼大八卦。媲」
「听你這麼一說,我還真不想說了。」白麗斜起下巴,端出一副‘你求我,我才會告訴你’的架勢,活像她握著的真是什麼特別重要大八卦新聞。
「白大小姐,說吧~」
見凌西雅端正了坐姿,認真看著自己,白麗滿意了。這才是她想要的效果嘛,關于裴衿衿和施南笙的事情,她怎麼能不好好听呢。
「我去裴衿衿的病房找她,你猜怎麼著?人,不見了。」
凌西雅神情專注的等著下文,昨夜施南笙在她的房間,今天人不在房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兩人說不定到樓下吃東西去了,以施南笙對裴衿衿的態度,帶她出去吃飯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時隔五年,施南笙對裴衿衿還是能如此的好,他難道一點都不介意五年前她的突然消失嗎?裴衿衿到底哪里好,值得他如此的對待,她這個多年的青梅竹馬也住院,他可曾專門來看過一次?他心里,怎麼就是放不下裴衿衿那個女人,哪怕她有男朋友了,他還是不死心嗎?
「西雅,你可別小看裴衿衿今天上午不在病房。我開始也沒當回事,但是我剛才又去她的病房看了,還是沒有回來。」
說著,白麗揚了揚手中的手機。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十二點啊,十二點還沒有回來,說明什麼?說明裴衿衿和施南笙一上午都在外面,這麼長時間肯定不是吃早飯。裴衿衿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現在余天闕又出差,孤男寡女,還是以前的老情人,說不定到什麼地方重溫舊夢去了。」
「我問過護士了。裴衿衿和施南笙出去的挺早,據說,裴衿衿還是穿著裙子出去的,不是病人服噢。」
凌西雅心情直線下降,反應到臉上就是直接‘晴轉陰天’,口氣冷冷的問道︰「你給我說這些干什麼,難道是覺得我現在要打電話質問施南笙現在他在哪兒嗎?還是派人去找裴衿衿,然後打她兩耳光,讓她離施南笙遠一點?」
雖然,這兩個方式她都很想做,但她也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做。她倒是想自己有這個資格,可惜的是那個男人完全不給她一點希望,她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兒讓他不滿意了,他要願意說,她一定改。
白麗撇撇嘴角,火氣這麼大,下次不告訴她敵情就是了。
因為凌夫人知道了寶貝女兒住院的事情,每天中午都會送飯來,凌西雅和白麗兩人在房間里安靜了一會兒,房門就準時被推開。
「雅雅,吃飯了。」
凌西雅看著凌夫人,躺倒床上,無精打采的說道︰「媽,我不想吃。」
「嗯?」凌夫人看看凌西雅,又看看白麗,「怎麼了,好好的,怎麼不吃飯?」
「沒胃口。」
凌夫人讓隨身來的佣人把飯菜放到桌上,擺好,走到床邊,關心的用手模模凌西雅的額頭,又看看她全身,哪兒都沒問題啊,怎麼就沒胃口了?
「不行。你現在正是腿的康復期,怎麼能不吃東西呢?乖,起來吃點,今天有你愛吃的素煮牛肉片噢,媽親自給你做的,可別掃媽媽的興啊。」
凌西雅心情著實不佳,被凌夫人拉起了不少又躺了下去。
「媽,我真的不想吃,讓麗麗都吃完吧,她早上都沒吃什麼,剛還喊餓呢。」
將午餐扔給白麗之後,凌西雅扯過空調毯,蒙住自己的頭。
「媽,我有點累,先午休。」
凌夫人看著十分反常的凌西雅,嘴巴張了張,試圖喊凌西雅,怕她是真的很累,也就沒再叫她起床,轉頭看向一旁單人沙發里玩著手機的白麗。
「麗麗,來,你吃飯,不要管雅雅了,她想睡覺就讓她先睡覺吧,待會我讓人再送過就是了。」
白麗看了眼床上的凌西雅,「伯母,你送幾次都沒用,她肯定不想吃。」
凌西雅忽然就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跟吃了槍子一樣沖著白麗吼道︰「誰讓你多嘴的,說那麼多干嘛,吃你的飯,以後沒事別亂說些沒營養的東西。」
同樣出身不比凌西雅低的白麗哪里受過這樣的對待,她爸媽都沒這樣凶過她,就凌西雅這女人因為心情不好就把氣都撒到她的頭上,虧她還好心的幫她打听敵情呢,真是好心沒好報,狗咬呂洞賓,算她自討沒趣了。
白麗毫不示弱瞪著臉色極為難看的凌西雅,敢吼她?她當她凌西雅是什麼真了不得的大人物嗎?她白麗可不是孫一萌,隨便她吼也不敢真的和她撕破臉,她是白麗,白家的千金大小姐,她和她凌西雅做朋友,那她們就是朋友,她要不當她是朋友,給她多少東西她也不得稀罕她這個人。
「凌西雅,你發什麼瘋,自己心情不好就算了,沖我吼什麼吼,你搞清楚我是誰!我告訴你,我可不是裴衿衿,任你搓圓揉扁。老……我不高興在你這待著了,什麼玩意,好心幫你居然還沖我發火。你有本事,沖著施南笙吼去啊,在他面前怎麼就當個小綿羊啊,P話都不敢說,活該他被其他女人搶到手。」
說完,白麗拎起自己的包包,氣沖沖的走出病房門,任凌夫人怎麼叫都不停腳步。
「麗麗……麗麗……」
凌西雅火氣也大,「媽,別喊了,讓她走,討厭的家伙。」
凌夫人看著凌西雅,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看著自己的女兒,無奈道︰「雅雅,媽媽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不管怎麼說,麗麗在這里照顧你,什麼怨言都沒有說,你再怎麼不高興也不能沖著她亂發火啊。她可是你的朋友,你們一起長大,一起讀書,她和文夕都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看看你剛才的態度,像什麼話。」
「她知道我心情不好,還說些亂七八糟氣人的話,怨誰。」
凌西雅蒙頭倒下,理智讓她自己對白麗有愧疚感,但心里是真的很不痛快,所以明明知道有錯卻不想追出去道歉。
「雅雅……雅雅……你,你說你這孩子……」
凌夫人喊了幾次凌西雅,見她一動不動,不得不放棄,冷不防的想起白麗剛才的話。
‘你有本事,沖著施南笙吼去啊,在他面前怎麼就當個小綿羊啊,P話都不敢說,活該他被其他女人搶到手。’
難道……
凌夫人看著毯子下的凌西雅,已猜出她是因為什麼而心情不好了。
「雅雅。雅雅,听媽媽說。你不必因為施家的少爺不高興,也許要不了多久,你就真的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凌西雅在毯子里愣了下,以為自己听錯了,她很快要和施南笙在一起了?
「雅雅,睡著了嗎?」凌夫人故意道,「既然睡了,那媽就走了,不打擾你午休了。」
薄薄的毯子忽然被掀開,凌西雅叫住了站起身的凌夫人。
「媽……」
見凌西雅火氣壓了一大半,凌夫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啊,真是拿你沒辦法。」
「媽,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話?」凌夫人有意裝傻。
凌西雅伸手拉了拉凌夫人,「媽,你就別裝了。」
「我是真不知道你說什麼。」
「施南笙。」
「呵呵……」
凌夫人重新坐到床上,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兒,她喜歡施南笙多年,他們做父母的怎麼會看不出,施家確實也是一門難得攀上的親家,如果她能嫁進去當然是再好不過。只是看這些年的情形,如果不給施南笙加點外力,只怕他是不會成為凌家的女婿。他們就一個女兒,她想要的,他們一定會盡力給她爭取到。
「雅雅。得知你住院的那天,媽媽正在施家和施南笙的媽媽聊天,談到了你們年紀大找朋友的事情,暗示了一下福瀾你們倆合適,她是個很聰明的人,肯定會考慮的。咱家條件不錯,我看有戲。」
凌西雅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凌夫人,緊張不已,「媽,你真的向施南笙的媽媽提我和他的事情了?」
「是啊。當時福瀾不還隨著我一起來看你了嗎?而且,那天晚上,她還給我打電話了呢。」
「福瀾伯母給你打電話?干什麼呀?」
凌夫人神秘的一笑,「想知道?」
「媽~」
「你起床把午飯吃了,我就告訴你。」
凌西雅揪著被子開始撒嬌,「媽~」
「不吃完飯,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凌夫人看著女兒,「先吃飯。」
「好。我吃。」
「呵呵,真是媽的乖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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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下午施女乃女乃出現了一系列反常的狀況,原本打算午飯後回醫院的施南笙和裴衿衿不得不留在家中。
房間外,裴衿衿靠著牆,無比自責的低著頭,如果不是她,施女乃女乃肯定不會被累到,也就不會出現現在的緊急情況,也不知道羅教授在里面急救的怎麼樣了。
「對不起。」
站在裴衿衿對面的施南笙雙手掛在褲兜里,看著她,他知道她為什麼道歉,但是這個對他沒什麼作用,他只需要女乃女乃好好的。在施家,就算是爸爸,都不常來看女乃女乃,一年到頭只有除夕會抽空到這邊坐坐,媽更是一年都難得來一次。小時候他不懂為什麼,後來明事後明白了,爸媽是覺得女乃女乃出身寒微,不配施家的地位,在外人眼中,他們給女乃女乃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卻吝于給她關愛,只有親人才能給的感情,他們給的太少太少。他真的不懂,施家這個名號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高級得連自己的親人都可以不顧嗎?他,不敢苟同。
在施家老爺沒有離世時,施南笙扮演著施女乃女乃孫子的角色,等到他的爺爺四年前離開後,他便開始‘加演’,變成孫子,兒子,漸漸還多了一個‘丈夫’的角色,全方位的照顧和保護著施女乃女乃,該丈夫紀念的日子,他全部都記得給施女乃女乃過,該兒子孝順的事情,他全部親力親為。而這一切,身為他父母的施晉恆與福瀾全然不知,他們僅僅知道自己的媽媽疼愛自己的兒子,女乃女乃疼唯一的孫子,不是天經地義嗎,是他們的兒子,不是外人,他們樂見其成。
慢慢的,施南笙走到裴衿衿,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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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最近幾天更新著實不便,大家見諒,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