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吶聲聲聲震天,鞭炮聲此起彼伏,一身大紅喜服的洛冰兒被女乃娘邵鈴和珠兒攙扶著進了花轎。
「小姐,吉時到了,該起轎了,」見洛冰兒沒反應,邵鈴輕聲在提醒著洛冰兒。
洛冰兒的身子微微一顫,任由女乃娘扶著坐上了花轎,今日是她出閣的日子,一個喜慶的日子,她只知道自己要嫁的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錦王爺。
直到要出嫁的前兩天,她才得知自己就要被父親以及鈺姨娘和兩位同父異母的妹妹給「趕離」相府了,這或許是他們多年的心願吧?今日終于如願以償了吧?
洛冰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那位錦王位是不是凶惡至極、抑或是身有殘缺、再抑或是殺人惡魔?如若不然,父親和鈺姨娘又怎會如此厚待她,替她尋得這麼一個好的歸宿?
她的身子隨著花轎的晃動而搖擺著,似醒非醒間,瑣吶聲沒了。
氣勢威嚴的錦王府,門前掛滿了大紅燈籠,院內喜氣洋洋、熱鬧非凡,花轎落地,半晌卻不見有人前來迎接。
邵鈴將頭朝院內探了探,見王府里早已是高朋滿座、笑聲震耳,她心里驀地一沉,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緩緩地步入一位丫環模樣的女子小心地賠笑著問道︰「請問王府今日這是……?」
「今日我們王爺迎接謝大將軍之女,如此大事,大娘竟不知?」女子眉清目秀,臉上透著稚氣。
「那相府之女?」邵鈴的薄唇有些顫抖。
「我家王爺與謝小姐乃青梅竹馬、情深義重,至于相府之女實乃皇命難違,所以王爺不顧一切在今日迎娶了自己最深愛的謝小姐,當今皇上也默許了,」女子快言快語,心無城府,將自己所知道的全盤托出。
邵鈴的心如被針刺了般,真真切切地痛了起來,猶如一盤涼水從頭淋到腳,全身涼個透,原以為從今後小姐月兌離苦海,卻不料……在心里深深嘆了口氣,步履沉重地回到花轎前,垂了垂眼簾,輕聲叫道︰「小姐……」
「女乃娘,有話不妨直說。」見外面半天沒動靜,也不見有人來迎轎,洛冰兒似乎早從心底接受了這個結局。
「其實……其實王爺今日另娶了謝大將軍之女,」邵鈴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上天不應該如此對待冰兒的,這些年她受的苦已經夠多了,老天爺你為何不睜開雙眼?早知如此,她就不應該優柔寡斷、猶豫不決,早在多年前她就應該帶小姐離開相府,去她該去的地方的,只是,現在……?邵鈴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既來之,則安之,」洛冰兒輕輕咬了咬紅唇,淡淡地說道。
她輕輕地絞了絞衣角,有些坦然地揚了揚嘴角,她和所謂的錦王爺原本就是互不相識的陌路人,本無交集,她只是被父親和鈺姨娘急于清除的障礙而已,身在何處已不重要了。
她洛冰兒,從小就不曾奢望上天會眷顧她,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
「女乃娘,扶我下轎……」既然無人迎轎倒也罷了,腳長在她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