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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陶明白穿得極為隨意,若不是看他臂彎里搭著的大衣外套,單看這一身簡單的衣褲,姚希希會誤認為他是不是難得犯二,穿著家居服就直接出門了。
話說回來,即便是簡單隨意的穿著,因為有著強大的底子做後盾,硬是被他穿出來一股格外不同的英氣來。
哎喲……真是好看……
姚希希一邊不住的偷偷打量著,一邊又在心里暗暗的贊著嘆著,到底是沒忍住,又悄悄的瞄了陶明白一眼,不知怎麼的,竟然被逮了個正著,兩道視線相撞,兩個人堪堪的對視起來媲。
有那麼一秒鐘,姚希希做不出任何反應,反是陶明白,看著她的時候,微微一揚眉淡笑,一貫從容溫和的姿態。
「過來一下。」
陶明白說完並沒有多做逗留,朝著眾人略略一點頭,便神情坦然自若的先走了出去。
姚希希卻因為那一記莫名其妙的親吻而感覺心虛,她之前空有拿下並撲倒某人的偉大理想,雖說是小打小鬧了幾個回合,但到底還是行得端坐得直,心中坦坦蕩蕩。
只可惜,此一時彼一時。
她本就因為家境,還有幾個護短至極的哥哥的緣故,初入騰昌被被冠之以降落傘的名號,讓眾人戴著有色眼鏡看了又看,好不容易才摘下這個名號,跟同事的關系也還算不錯,若是此時讓同事們覺得陶明白對她有所不同,再因為一些類似潛規則或者其他莫名其妙的傳聞,而讓昔日的努力全部白費,才真是……
加之此時見她被陶明白叫了出去,旁邊的同事不免要裝作不經意的側目,姚希希便越發心虛,又忍不住要恨得牙癢癢,在座位上頓了片刻,便要跟著出去。
有同事給她遞過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姚希希不知道,陶明白這會子來辦公室找她的事情,在旁人看來,大清早被上司關照上,多半是件糟糕到極點的事情。本來,因為陶明白雷厲風行的勒令整改節目,他在諸多同事的眼里,已經落了個類似笑面虎的印象,自然對處于漩渦中心的姚希希深表同情。
外邊,陶明白站在安全通道的樓梯口,旁邊是蔥郁的盆景,看見姚希希跟做賊似的出了辦公室,忍不住笑了一下。
姚希希才不管陶明白這會兒又笑什麼,只是狠狠的瞪著他,那模樣,跟見了鬼一樣。
陶明白望著她。
「你,你,你……」
姚希希「你」了半天,直拖著他進了樓梯間,關上門,也沒有能「你」出個實質性內容來。
陶明白一聲不吭的望著她,好整以暇似的。
而實際上,他清楚,他還是急躁了,從早上敲門無應,到打電話關機,再到人車徹底消失開始,他就知道,她怕是被他嚇到了。
他向來不是個會輕易後悔的人,可那會兒,他開始後悔,如果他再有耐心一點兒,再等待一會兒……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隨便拿了外套便匆匆的往台里趕,擔心、不安而又忐忑的情緒,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才算是得到了緩解,可不出所料的,她跟旁的同事一樣,客客氣氣禮貌有加的稱呼他「陶總監」。
「你就這麼來我辦公室怎麼行?」姚希希覺得自己終于抓住了重點,她盯著陶明白,臉一下子又熱了。
陶明白終于笑了,像是一下子就放心了一樣。
眼下看她這副羞怯卻又仿佛隨時會惱羞成怒的樣子,他只覺得先前那擔心一點兒忐忑一點兒,都是值得的,他從前哪里有那麼多機會,能看到她這副臉紅耳熱的模樣。
「當然不是空手來的。」他笑微微的說。
姚希希驚訝,看著他,這兩日跟他說話,讓她總有一種自己的大腦隨時會短路的錯覺。
「你的早餐。」
陶明白的手從背後伸出來。
姚希希這才看見他手里的食品袋子,想著陶明白竟然給她帶早餐,這種感覺……頗有點兒受寵若驚外加不可思議的意思。
陶明白見她一副茫然的樣子,鎮定自若的解釋道,他今日一個人去吃早餐,老板娘一個勁兒的問她女朋友今兒怎麼沒來……
姚希希一听這「女朋友」的稱呼,只覺得臉更加熱了,更沒那個心思繼續听陶明白的解說,接過來,道了謝,聲音又輕又小。
「……就這點事,下次還是不要……」姚希希的狀態不比剛剛好多少,一段話說得磕磕巴巴。
陶明白卻已經听了個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卻不置可否,只當沒看見姚希希那漲得通紅的臉皮子,道︰「給女朋友帶早餐怎麼了?」
姚希希睜大了眼楮,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心想,陶明白果然不是她這等吃素的俗物,瞧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又理所當然,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的。
她不由分說的攥住他的衣領,陶明白一時不備,便順著這股力道彎了彎身子,姚希希便趁機上去握住他的嘴巴,惡狠狠的瞪他︰「你大爺的,旁邊就是我辦公室,你想讓人又說我是靠關系的呀!」
她的手上又護膚品的味道,很淡,因為貼的這樣近,這很淡的味道便顯得若有似無一樣,陶明白忍不住笑了一下。
姚希希腦中轟隆隆一下,只覺得有熱乎乎的氣息一下子拂著手心,她望住他又黑又深的眸子,手心里仿佛被濕熱的氣息帶起了一股電流,酥酥麻麻的癢。
她一下子松了手。
陶明白卻還是看著她笑,直見她的臉都快成了豬肝色,才清了清喉嚨,說︰「你的意思是,我們這算是地下情?」
姚希希下意識的就要點頭,也差點兒就要點頭,她幾乎要滿頭大汗,他們怎麼,怎麼就成了地下情的關系了?更何況,這不是重點好不好?現在的重點是,這位陶先生,他知道重點嘛?
天底下還真是有這種人。
姚希希大大的眼楮眨了又眨。
好半天,姚希希猶豫了又猶豫,終于開口︰「那什麼……我說過的話,能不能收回一兩句?」
她指代不明,陶明白從笑意盈盈轉換到一貫的不動聲色,總共用了不到一秒的功夫。
姚希希頓時有點兒窘,心中卻還是忍不住月復誹——他這是練過川劇變臉的吧?
陶明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用略略發啞的聲音說︰「晚上回家再說,先去吃一點吧。」
語氣是不容置疑的。
姚希希抿著唇,心中終于升騰起一股過意不去的情緒,她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陶明白的電話先響了。
她住了口,陶明白卻仿佛沒有听到一樣,她站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往日里清俊的臉孔這會兒顯出幾分沉郁和疲倦。
清脆的音樂聲在空蕩蕩的樓道口顯得格外的刺耳。
終于,陶明白看了一眼手機,眉頭微微一蹙,說了句「不好意思」,側身接通電話。
是梁曦文。
原本他也不是非要在這個檔口接這通電話不可,可就是這樣巧,陶明白心中甚至隱隱的感激這通電話,不早不晚,正好打斷了剛剛那通對話。
她想要收回什麼話,他粗粗一想,便能猜到些。
梁曦文的語氣一如既往的,仿佛那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陶明白自問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公事與私事他向來分得清楚,何況,梁曦文的確是他多年的朋友。
如此,在梁曦文笑著問他在哪兒的時候,他十分坦然自若的說在騰昌。
梁曦文說今天要過來錄影棚拍正式的宣傳片,問他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午餐。
陶明白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道︰「應該沒問題,待會兒我再確認一下行程。」
梁曦文在電話里輕笑,說沒問題,想了想,又道,「那我拍之前先去辦公室找你,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沒問題吧?」
她問的認真,也很少這樣征求他的意見,倒未必是真的要得到他的同意,而是這份彼此留有空間余地,相互尊重的感覺,讓陶明白感覺梁曦文跟過去有所不同,並且恰恰是朝著他希望的方向發展。
他忍不住微笑了一下,說︰「沒問題。」
掛了電話,陶明白轉身,見姚希希面無表情的站在旁邊,居然就這麼吃起了油條,嘴角還沾了些金黃色的屑沫。
他不禁莞爾,掏出手帕,剛要幫她擦干淨,姚希希一下子把手帕拿過來,瞪他,「我自己來。」
她不等陶明白再說什麼,只說︰「上班時間到了,我工作去了。」
她說完轉身推門出去。
陶明白眉頭一蹙,他最是頭疼她這副模樣,像是生生的在他們之間劃上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姚希希踩著高跟鞋, 瞪的回到座位上,同事們都已經陸陸續續的到了,她看了一眼莫子言的座位,仍是空蕩蕩的。她把用保溫杯裝著的豆漿,直接丟在景小紅桌上。
景小紅听到動靜,抬頭一看,見是姚希希,便關切的問︰「怎麼樣,監制跟你說什麼了?不是節目又出什麼岔子了吧?」
姚希希听著,心頭一跳,忙搖了一下頭,說不是的。
雖這樣說,可她的神色不郁,怎麼看都像是剛挨了一頓批的,同事們圍上來,不免要關切的安慰上幾句,順帶著拐著彎兒的說幾句陶明白的壞話。聲音雖然不大,可姚希希听的分明,又不知該怎麼解釋,只覺得更加心煩意亂,擺了兩下手,打開電腦。
她默默的打開郵箱,第一封是行政總辦公室發過來的,說是已經定了年會的時間,讓各欄目各小組報一下要表演的節目,流程跟往年沒有太大的變化,比起這些,跟讓姚希希注意的,是郵件中提到了年會將要邀請的嘉賓,梁曦文赫然在列。
姚希希又看了一下與名單在一起的配圖,梁曦文的照片美艷動人,不知怎麼的,就想起那次在Isola,梁曦文旁若無人的與陶明白相擁,甚至還親吻了他的臉頰一下。這樣親密的兩個人,要說沒有關系,那才奇怪。
就像剛才,他側身去听電話,說話時雖然神色平淡,可語氣中說不出的耐心,眼神溫和,甚至還十分好心情的微笑了一下……好幾回,她都覺得自己應該趁著他接電話的功夫離開,可卻像是著了魔一樣,視線不受控制的落在他身上,像是有偷听的癖好似的,一直留意著他的這通電話。
這樣一想,姚希希不禁愣了愣,目光落在鼠標旁邊的深藍色的格子手帕上……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不免有些沮喪,又為剛剛的沖動而後悔起來。
莫子言到的時候,姚希希仍在發呆,她徑直過來的時候,姚希希正盯著電腦屏幕入神,忽然被莫子言拍了一下肩膀,不由得嚇了一跳。
「吃早餐了嗎?」她問。
「吃了。」莫子言在她旁邊坐下來,說了幾句,又壓低了聲音,道,「老姚,你不要這麼緊張,你以前哪兒關心我吃沒吃早餐呀。」
莫子言微笑。
姚希希一想,也笑了一下。
莫子言坐在她旁邊,也看了一眼屏幕,笑著說︰「又到了年會……今年你可別安排我表演奇奇怪怪的節目。」
姚希希拍了拍臉,笑︰「放心啦,我才不會……」
她欲言又止的,眼楮直往莫子言肚子上瞄,莫子言知道她故意使壞,于是揮了下手,說︰「我跟你說正經的。」
「嗯,你說。」姚希希坐直了,靜待下文。
莫子言說︰「節目穩定下來之後,就算不是辭職,我大概也會請長假……」
姚希希以為她說別的,例如要不要告訴姚一柏,不禁吃了一驚,差點兒就從座位上彈起來。
「你別這麼大反應!」莫子言拽著她的手臂。
姚希希沉默。
她認識莫子言這麼久,自然分得清莫子言哪句話是認真哪句話是玩笑,哪些決定有商量的空間,而哪些決定又毫無轉圜的余地。
「老姚,我們出去說……我陪你去錄影棚看一下。」莫子言說。
姚希希一聲不吭,只是攥了下手,點頭。
莫子言見姚希希跟著她往錄影棚走,不由得深看了她一眼,說︰「我要安安靜靜的,不能讓一次意外給別人的生活造成困擾……更不能讓他以私生子的名義,在沒有媽媽的情況下長大……我想了一晚上,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妥當的方法……希希,你能體諒我嗎?」
姚希希抬頭。
莫子言同她一起考入騰昌,她們約好,一起在這兒混出個樣子來,這些年,不論節目效果好壞,莫子言始終是同她站在一起的,若是沒有莫子言,姚希希不敢那樣篤定,說自己在沒有家人的幫助下,能坦然的走到今天。
莫子言平時公事私事總是幫襯著她,照拂著她,她脾氣再壞,再沖動,再不計後果,不過總有莫子言留意著,勸慰著,阻攔著,她也真的從未做出過什麼太出格的事情來。
這些都不重要。
那時候,她們一起擠在學生寢室窄小的單人床上的時候,膩歪著說將來要做對方孩子的干媽,落後結婚的那一個,要給先結婚的那個做伴娘……
姚希希覺得鼻腔中泛起一股酸澀。
她們曾為彼此的婚姻、未來,做過最美麗的憧憬和幻想,卻始終不曾想過,有朝一日,莫子言會選擇悄無聲息的去某個地方,獨自生養自己的孩子。
她一點兒都不願意共享這份秘密,太過沉甸甸。她也清楚,若不是她誤打誤撞的發現了,現在的莫子言就會像用盡方法的瞞著姚一柏一樣,也要瞞著她。
「死丫頭!」姚希希抽著鼻子,「我詛咒你生完孩子變成大肥婆,叫你站我面前我都認不出你來。」
此時若硬是要讓她在節目還有莫子言之間二選一的話,姚希希會毫不猶豫的選莫子言。
莫子言笑了。
她知道,這一刻,她們都意會了彼此的想法。
接下來,兩個人手挽著手的去錄影棚看新一期搭建的舞台,根據網絡及電話報名甄選出來參演情景喜劇的熱心觀眾,也已經到位,正在導播的安排下熟悉台本。
姚希希一眼看到低眉斂目的鄔美荃,工作的時候她,一點看不到那令人不舒服的幾乎扭曲了面孔的恨意。
她轉開了視線。
莫子言注意到她的目光,輕聲說︰「這個小鄔,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來頭,你以後一個人,要當心些……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把她調到別的組,上邊應該也沒有什麼意見,你別總一根筋的跟她擰著,知道嘛?」
「知道了,莫媽媽。」姚希希拖長了聲音,咧了嘴一笑。
莫子言彎了彎嘴角,輕輕的一掐她的腰。
姚希希怕癢,又擔心會打擾到對台本的演員,只得憋著笑,卻越發想笑,整個人又癢又樂的,險些跌坐到地上。莫子言便也忍著笑,扶著她想要出去緩口氣兒,走到外邊的長廊上,卻在看見從旁邊錄影棚里前後而出的兩個人後,清楚的感覺到旁邊的姚希希頓了一下。
那二人看到她們也愣了一下。
姚希希頓時就想到早上陶明白接的那通電話,心里這樣想,臉上卻迅速的有了笑容,對他們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梁曦文也禮貌的回以微笑。
陶明白望著姚希希刻意疏遠的模樣,不經意的就皺了下眉。
姚希希自是不去看他,剛要離開,便看見梁曦文搭了一下陶明白的手臂,微笑著說︰「那中午你再來接我。」
陶明白淡淡的點了一下頭。
梁曦文望著他,笑了。
再次回到錄影棚的時候,姚希希就有點兒心不在焉了,好幾次莫子言問她台本的意見,她都沒有留意舞台上的彩排。
直到中間鄔美荃按著導演的意思喊休息,姚希希才听到幾個道具師和舞美師閑聊,說梁小姐今天在拍宣傳片,化妝的時候,她們特地去要了一張合影。
「……上回小鷗給梁小姐化妝的時候,親耳听到梁小姐跟她助手的對話,好像說梁小姐其實是陶總監的未婚妻。」
「難怪,今天梁小姐拍片,陶總監立馬過來探班……」
「還別說,陶總監那個人雖然嚴苛了一點兒,可跟梁小姐在一塊兒,還真是男才女貌,般配的不得了。」
「……」
都是些道听途說的小道消息,也沒有人明目張膽的議論,姚希希喝著水,耳朵卻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將這些八卦听了個遍,連帶著,梁曦文同陶明白父輩交好的事情,也沒有落下,倒是跟陶明白告訴她的差不了多少,只得感慨八卦的力量太過強大,每個心懷八卦的人其實都有著做偵探的優良潛質。
莫子言到底是察覺出來一絲異樣,問︰「怎麼了?」
姚希希沒有出聲,她耳邊甚至還一遍又一遍的響起那句略帶沙啞的「我認輸」,心跳一下子變得猛烈起來。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如今這樣的,她不清楚,有梁曦文在前,她從頭至尾都不相信,陶明白會喜歡她……這種假設不成立,她也沒那麼自作多情。那麼,是什麼樣的原因,致使那個人破天荒的答應了她信誓旦旦卻又毫無行動的追求呢?
她想不明白。
她也不認為這短短的時日,她對陶明白的感覺,就強烈深刻到什麼地步,無非就是關系親近了一些,彼此信任多了一些,相處模式舒服了一些……或許,每個人在感情上都是自私而狹隘的,所以她才會對梁曦文這樣優秀的女人,感覺不那麼舒服。
這些,不免讓她的心中紛亂復雜。
她想了又想,仍是沒有頭緒,最後,便將所有的問題都算在陶明白身上——若不是他莫名其妙的佔她的便宜,鬧得她心神不寧的,也沒有這樣多的事情了。
本來!前腳還在跟她膩歪不清的人,一轉臉,又跟別的女人說說笑笑形影不離的,這擱誰,能大方的起來呀?
反正,她是沒那麼大方,她也不是明明不大方卻還故作瑪麗蘇的人。
姚希希被這樣亂七八糟的八卦,鬧得心里越發的躁了起來,真想嚎上兩嗓子,她現在別扭的肺都快炸了好不好?
……
陶明白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他按了一下額頭,Dido進來跟他匯報行程的時候,他有點兒心不在焉的。直到Dido出去,楊青松進來,他回到座位上,听楊青松問他,把鄔美荃調離《城市出擊》怎麼樣。
他沉吟,本該第一時間拍板的決定,可一想到她,便有些猶豫不決。他如今多少也算是了解她的性子,倘若他做了這個決定,勢必要接受她的一大通責怪——既然她至今按捺不動,自然是有她的考量和底線。
桌上的通話器在響,陶明白吸了口氣,Dido直截了當說姚先生的電話。
陶明白挑了一下眉,並不知道是哪位姚先生,可也能猜到些,便說︰「接進來。」
他看了一眼楊青松,楊青松會意,欠了一,悄聲退出去。
「你好,我是陶明白。」
「我是姚禮仁。」
姚禮仁的聲音冷冽利落,陶明白怔了一下,他以為這通電話多半會是姚一柏打來的。也只是空白了那麼一秒鐘,便回神,客氣的應對著。
「好久不見了。」他說。
「明白,我長話短說。」姚禮仁開門見山,他的語速不快,可卻頗有股氣勢。
陶明白也十分干脆的點了一下頭,「你說。」
「希希是我妹妹你知道的吧?」姚禮仁說著,也不等陶明白回應,便接著道,「她手下有個叫鄔美荃的小姐,得麻煩你一下。」
陶明白皺眉,臉色就變了一變。
「怎麼說?」他問。
「我不希望她跟希希有任何瓜葛。」姚禮仁直截了當。
陶明白怔了怔。
他靠在椅背上,沉吟了片刻,說︰「姚希希是她的直屬上司,我得問一下她的意見……恐怕,她未必同意。」
「所以,我才希望得到你的幫助。」姚禮仁道。
陶明白心念一動,印象中,姚禮仁似乎還是那個瘦弱的小男孩,每每被他「欺負」,還需要姚一柏出面解決。他知道姚禮仁後來參軍,進部隊,可也總是鮮有踫面的機會。兒時打架的事情,也似乎成了久遠的回憶,偶爾想來,甚至覺得有趣和美好。
他沒有再說什麼,甚至沒有問一下原因,只說︰「我盡力。」
姚禮仁似乎是呼了一口氣,說︰「謝謝。」
十分的認真的語調,陶明白不免又愣了一愣,卻也不覺得奇怪,有了切入口,一些過往對姚家這幾個兄弟而言,便不再是難事,他能查出來的秘密,他們自然也能。那兄弟仨有多寶貝這個妹子,在圈子里,不是什麼秘密。
兩個人沒有過多的寒暄,姚禮仁說他的假期不長,有空出來坐一坐的時候,他十分痛快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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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補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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