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他被小丫頭連罵帶損,雖然覺得憋氣,可居然一點都不想對她發怒,反而覺得她天真爛漫,一派純真。
可馨胡吃海泡一通以後,累的牙都疼。忍不住暗自苦笑。天哎!老娘這是遭的什麼洋罪啊?好不容易能來北海劃船,還得給這可勁演戲,還的擔心腦袋被搬家,我這是什麼命啊?悲催啊丫!
心里激憤,逮到船上擺放的古箏,一通亂劃拉,听得徐昊澤眉頭皺起,輕笑著搖搖頭,「難听死了,你這是彈琴嗎?你這是彈棉花。」
可馨一听,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大哥,這麼說,你的琴彈得一定很好吧?快,快彈一段,讓我听听。」
哎喲喂!這也太放肆了!竟然敢叫皇上彈琴給她听。趙公公再次上前,「放……」
「嗯……下去!」話沒說完,再次被徐昊澤喝退了回去。
徐昊澤撩袍姿態優雅、瀟灑地坐在琴前,伸出修長白淨的雙手,開始彈奏《高山流水》。
可馨一听,就知道他琴藝不錯,最少已經到到八級以上的水平。
一曲彈完,可馨鼓掌,徐昊澤有點小小的得意,微笑如風地說道︰「好長時間不彈,都生疏了。賢弟該你了,大哥準備這琴,可是想听你的琴聲。」
可馨嬌憨地一笑,「我就是一大俗人,可不會這些高雅的玩意,彈的不好,大哥不許笑我。媲」
徐昊澤興致被提了起來。他才不相信小丫頭,琴彈的不好,看她的刺繡作品,就知道她肯定多才多藝。
可馨一雙堪稱柔夷的手,搭上琴弦,似兩只蝴蝶翩翩飛舞起來,一曲《看穿》灑月兌的樂聲想起,可馨輕啟朱喉,寬廣渾厚的歌聲,飛出船外,飛出湖面,
「怡虹別院駐在煙雨樓前
停在台階沒有攔住我越走越遠
醉了紅顏也罷斷了琴弦
你若是我會不會在凡俗之前
遲遲留戀嗚
這是一種厭倦也是一種執念
荒唐的是我
只不過是區區等閑
如有佳麗三千不如知己一見
別人笑我太瘋顛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是五陵豪杰墓
無花無酒鋤作田……
別人笑我太瘋顛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是五陵豪杰墓
無花無酒鋤作田
荒唐的是你
看不懂就說我可憐
嗚如此可憐
金縷玉甲也是布衣袈裟
問天涯告訴我到底是真是假
放了天下也罷送給人家
你若是我會不會把富貴榮華
當作一盤黃沙」
可馨本來想以這首歌曲,告訴徐昊澤自己的心願,從來沒把榮華富貴放在心上。
可是,徐昊澤在听了她的歌曲以後,整個人都痴了!這是什麼樣的女子啊?竟然能如此灑月兌、豪邁?
難怪,她能為了那些素不相識的病患,放下自己日進斗金的生意,冒著生命危險,日夜奮斗在抗擊瘟疫的第一線。
這哪里是俗啊?這分明是月兌離了凡塵的大雅,自己後宮佳麗三千,哪有一個不貪慕榮華富貴的?可是她,竟然視這些為糞土。
這樣大愛無疆、沒有私欲的女子,才配為一國之母;才配和自己,一起接受天下蒼生的頂禮膜拜!
可馨完全沒想到,自己一首歌曲,不但沒有讓皇帝死心,反而讓他更傾心了。
如果說之前徐昊澤對她只是喜歡,那麼這一刻,徐昊澤對她卻是勢在必得了。
皇帝也是人,也想找一個,不圖自己富貴榮華,和自己心心相印的女人。他好,還沒好到啥都不知道的份上,那些女人口口聲聲說離不開自己,無非是想從他這里,為家族和自己,撈取更多的利益罷了。
皇後是,刁家兩個女人也是,就算有一個不是,可不用多長時間,也就變了,變得勢利,變得虛假。
他之所以寵愛刁修儀,就是因為這個女人,雖然也是想從他這里撈取好處,可是最起碼,她還明著來,不像有些女人,當了biao子,還想立貞節牌坊,太虛假了。
他是皇帝,也是丈夫,是男人,當然不想整天對著帶著面具的女人。
今天北海林園有不少人出來春游。前一段時間流感弄得大家人心惶惶,這瘟疫退卻,又值春光明媚的大好季節,所以,大家紛紛走出家門,到大自然中來了。
可馨的歌聲如此特別,她的音域又寬,聲音又亮,幾乎好多人都听見了,大家紛紛駐足,朝著游船上觀望。
徐昊澤見了,有點後悔,不該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彈琴唱歌,這些凡夫俗子,怎配欣賞到她優美的歌聲?
徐昊澤看向可馨的目光,越發炙熱深情,那眼神已經很明顯是男人看著心愛之人的才有的光芒,可馨無處躲藏,裝瘋賣傻在那演戲,真是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熬到近四點鐘,可馨趕緊提出撤離,「大哥,小弟要先走一步了,小弟要回藥房看看,每天申時末,小弟都要給員工開會。再走晚,就不跟趟了。」
徐昊澤這次倒也沒攔著,而是解下自己的血玉佩,遞給了可馨,「好,今天大哥有賢弟作陪,同游北海,大哥玩的很開心。你我既然結為異性兄弟,不能沒有信物,大哥就將這塊隨身攜帶的玉佩,送給賢弟吧。」
可馨一看,玉佩上雕刻龍,還篆刻著徐昊澤的字宸禹,哪里敢要?連連推遲道︰「不行,大哥,玉佩是您隨身攜帶之物,小弟如何能接受?這樣吧,下次我們到《太華寺》,在佛前正式結拜,再互贈禮物好了。不然今天只接受大哥的禮物,小弟我沒有回贈,心里會不安的。」
徐昊澤一听,可馨還要約他上廟,在佛前正式結拜,也就沒有堅持,高興地同意了,「好吧。那我們哪天上廟?」
可馨認真地想了想,爽快地說道︰「等小弟我進藥回來的吧。藥庫里好多藥已經沒有了,小弟我得出去一趟,等小弟回來,給大哥送信好嗎?」
徐昊澤一听,有點擔心。沒想到她一個女孩子,竟然還要外出購進藥材,要是被人識破女兒身,該有多危險啊!
想到這,沒有一絲猶豫,立馬說道︰「賢弟不用出去了,大哥府上就有藥庫,賢弟需要哪些藥材,列個清單,大哥派人給你送來好了。」
「那這麼好意思?」可馨連忙拒絕,「大哥盛情,小弟心領了,可不能讓大哥如此為小弟付出啊?大哥府上怎麼會有藥庫?大哥和小弟莫非是同行?這可是太巧了。」
怎麼又被當成藥材商了?徐昊澤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不是,大哥家藥庫所存的藥,完全是為了府中之人生病備用的,可是這麼長時間,藥材越積越多,再不處理掉一部分,府里就快放不下了。」
徐昊澤這話一說完,趙公公和躍琨一起在心里鄙視了他一下。皇上也太能發瞎了!宮里采購藥的剛剛購藥回來,什麼時候藥庫里的藥,放不下了?
可馨醫藥空間里的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那用的著出去購藥?這麼說,無非是為了躲著皇上,如今,听他這麼說,只好再次撒謊,「大哥,這買藥講究太多,不光是列出藥名就可以的,我得到現場辨認,品嘗、聞味,才能確定認購。謝謝大哥的好意!估計半個月,小弟我就回來了,到時再約大哥把酒言歡。」
話說到這個份上,徐昊澤無法再阻止,只好要把躍琨留給可馨使用,可馨再次拒絕,「大哥,小弟身邊有侍衛,你放心吧。」
說完,不等徐昊澤再嗦,和青竹、小雙輕盈地躍上岸走了。
坐上馬車,小雙擔憂地問道︰「地方姐姐已經找好,咱們什麼時候搬?」
「就現在吧。」可馨說道︰「在大人回來之前,我必須消失一階段了。」
徐昊澤的眼神,意味著什麼,可馨再傻,也看得出來,她是真的不敢再和這位皇帝單獨相處了。
可馨帶著青竹,穿回女裝,戴著帷帽,從藥房前門大大方方地走出去,要了輛馬車,直奔夜大雙,為她們找好的小院子去了。
夜小雙化裝成可馨,穿上男裝回到葉府,把事情告訴了朱氏和葉承安。
兩人都很擔心女兒,于是叮囑小雙,「你們好好侍候二小姐,叫她不要惦記府里和藥房。」
要說可馨走的及時,否則第二天更大的傷害,就不是讓她煩悶,而是讓她痛不欲生了。
即使她第三天听見小雙幽蘭敘說了當時的情景,還是下了一個決心,以後要遠離達官貴人,徹底和他們劃清界限。
事情是這樣的。江翌瀟一走,江老太太就讓江翌瀟的寡嫂楊氏,到琬凝那里打听可馨的住處,好趁著江翌瀟不在,警告可馨一頓,讓她打消了嫁進侯門,嫁給丞相大人做正妻的心思。
老太太想把自己娘家,靖康侯府的佷小姐,也就是楊氏的堂妹,今年只有十四歲的楊筱嵐嫁給江翌瀟。
可是琬凝這回學的聰明了,高低就是不告訴她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