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月,做我女朋友好嗎?」
「微月,畢業了就嫁給我吧?」
「微月,你放心,以後我來替你照顧阿婆,沒有媽媽不要緊,你還有我呢。」
「微月,微月,微月,我怎麼叫你都叫不夠……」
時光繾綣,隨風而來,飄散了塵封的記憶,壓在心底的畫面隨著那聲音依稀打開,像是由天上傾斜而下的陽光,刺得她眼疼。
霽月想也不想抬腳便走。
「你能嫁我大哥,還怕看見我?」
她僵著身子,兩手攥緊了書包上的皮帶子,本就疼極的腦仁更是像快要炸開。
多麼諷刺的語調,多麼滑稽的問話,曾經,多曼妙喜愛的聲音,如今也都變了質,她想著,嘴角嘲諷便隨之綻放開來。
「從小到大我從沒覺得對不起誰過,這些年我只覺得最對不起你!」段天驕怒目而視,語氣微顫︰「我說我媽怎麼這麼反對大哥的婚事,顧微月,尚霽月?哈,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不擇手段!」
霽月站在他身前不到兩米,他的聲音飛過來,鋪天蓋地如飛針般刺來,不留情面扎進心口,她吸著胸口呼出的氣,閉上眼又睜開,放佛下了很大決心,猛然轉過身。
天驕凝視著她,顯然沒想到她會霍地轉身,冰冷的面上隱現瞬間驚變,只一瞬又被憤怒籠罩恢復如常。
「我怎麼不擇手段了?」她咬咬牙,終于開口,聲音里有著說不出的顫抖,她使勁攥著拳頭五指指甲陷進掌心的肉里,放佛這樣做才能平息她的顫栗,她不清楚這發抖從何而來,因為氣憤?因為傷心?因為許久不見的激動?
或者都有吧。
天驕沒料到他會這樣問自己,一時沒開口,雙眼目不斜視的看著霽月,幾年不見,卻如天天相見,在夢里,在白日,她都在他腦海里,只更如此,他才會更氣。
「你為什麼這麼做。」良久,他低下頭轉過目子不再看她,堅硬的說。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聞言,他抬頭,看到霽月白皙的面上露出嘲諷,又一笑,魅惑眾生地看著他說︰「我們還有說這些的必要嗎?」
他全身像泄了氣散了架般的無力,如若說以前的分別令他痛不欲生,那麼如今的再見,簡直讓他掉進地獄。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做出這種事來?他是我大哥!你讓我怎麼…」他覺得胸口有條火龍在噴,渾身上下直到腦頂都在燃燒。
「你和我以前的事要是被家里知道會怎麼樣?你想過沒有?!」他終于控制不住怒吼出來,格外響亮,小小的院落里,早已不聞外面胡同喧囂。
霽月只覺可笑,嘴角半笑著輕聲道︰「家里?我倒是忘了,在你心里家門永遠高于一切。」說完,銳利的眸子滑過段天驕,清澈似水,又恰一灘死水。
「所以你就這樣結了婚?這麼的草率?!」他急紅了眼,從未謀面的大嫂,是尚伯伯丟了的女兒,與大哥相識不到一個星期便同意了婚事,這件事在段家從來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