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黎明時分了,天色灰暗,沒有往日的光亮。<
從酒店開始,由于是黎明這段時間,通往郊外的車輛非常少,加上御聖君有過人的駕駛技術,五點多幾分鐘,他就把車開到了別墅村的村口,換做其他人,平時走市郊與市中心這條路,都要花費一兩個小時的。
御聖君把車子駛入別墅村的時候,在別墅村的村口的幾個分類垃圾桶的旁邊,看到了一個昏倒在地上的老太太,老太太似乎是出來倒垃圾的,那黑黑的一大袋垃圾,就在老太太的旁邊。
御聖君抬手看了看手表,才五點鐘,他想,魏韓那伙人應該不會那麼早起來做事,于是,把車停在村口第一座別墅外的空停車位上,然後過去把老太太扶到腿上靠著。
老太太衣著質樸,應該不是窮苦人家,她戴著金戒指,戒指泛黃了,想必,已經帶了幾十年了吧。
御聖君喚了喚老太太,「老女乃女乃?老女乃女乃?」喚了兩聲,見老太太沒有什麼反應,于是伸手到老太太的脖子上探了探,還好,老太太還活著。
御聖君往附近看了看,靠近垃圾桶的別墅有四家,而那四家不遠處,也有垃圾分類點,那麼,老太太應該就是這四家別墅其中一家的人了。
不知道老太太具體是哪一家的人,御聖君只好背起老太太,往第一家別墅走去,他只能挨家挨家地打听。
在第一家別墅門口,御聖君按了幾次門鈴,但都沒有人來開門,他看看別墅外的花壇,都已經長了很多野草,他想,應該這座別墅很久沒有人來住過了吧。
第二家別墅,挨著第一家,在第一家的旁邊。御聖君按了按第二家別墅的門鈴,沒一會兒,沒人來開門,倒是傳出了一個非常暴躁的女人的聲音,「無情的東西,給我滾,不和你老婆離婚,休想要我原諒你!」女人的聲音很年輕,若是不那麼暴躁,應該是很溫柔的。
什麼女人脾氣這麼厲害?御聖君愣了愣,他想,老太太若是在脾氣這麼凶的女人身邊生活,早被氣死了吧,而這位老太太怎麼看也都有百歲了,那老太太應該不是這座別墅的人。
于是,御聖君背著老太太,去了對面的別墅,他哪能想到,原先那個凶悍的女人,是有錢人養在這里的女人呢。
到了第三家別墅門口,御聖君按了按門鈴,按門鈴後沒一會兒,里面有燈光亮起,他想,沒錯了,就是這家了吧。
這時,一個中年貴婦穿著絲綢睡衣,披著一件絲綢披肩開了門。
御聖君見到貴婦,有一點尷尬,看來,對方之前在睡覺的,是他把對方吵醒了,「女士,打擾一下。」
貴婦點了點頭,表示禮貌,「有事嗎?」
御聖君問︰「請問,你認識我所背著的這位女乃女乃嗎?」
貴婦湊近一看,神色有些驚訝,「這不是我隔壁家的錢老太嗎?錢老太怎麼了?」
御聖君如實道︰「剛才我開車路過這里,發現了她躺在垃圾桶旁邊,昏過去了。我想她應該是出來扔垃圾的,家應該很近,這才……」
「唉。」貴婦一嘆,這是對錢老太的一聲嘆息。
「年輕人,跟我來吧。」貴婦一邊說著,一邊往隔壁的別墅走去,「錢老太蠻可憐的,她家里,除了她和她老伴,沒有其他人在這里住了。老伴半身癱瘓,不是終日躺在*上,就是坐在輪椅上,生活上的料理,只能錢老太一個人包攬。錢老太本來年紀都那麼大,身子骨也不是很好,卻整日為了老伴的事忙碌著。」
到了錢老太家門口,貴婦把虛掩的門打開。她似乎是這里的常客了,知道怎麼走直通錢老太家的客廳。
御聖君背著錢老太跟在貴婦身後。
這是一座莊園式的別墅,很大,可到處是暗黃的落葉和一地的枯葉,栽植的很多樹和花,都已經枯萎了。
繞過花園一樣的前後,就到了別墅的主樓。
進主樓後,便看到客廳了,這是很干淨,也很陳舊的客廳,那些家具,似乎已經有好多年頭了。這里沒有一件東西是嶄新的。
臥室在一樓,客廳的後面。
貴婦帶御聖君到客廳後面的第一間房間,房間的門沒關,他們走了進去。
房內的*上,躺著一個人,一個光頭瘦弱的老爺爺。他一見御聖君背上昏迷的錢老太,兩雙色澤黯淡的瞳孔就有淚光在閃爍,他張口動了又動,聲音沙啞細小,卻說不出一個讓人听得懂的字眼。他欲起身,可怎麼使勁,也坐不起來,急得他雙手拍打著被子,滿是痛苦地掙扎著。
貴婦上前安撫錢老先生,「老先生,您別擔心,您老伴是昏過去了,應該沒什麼大礙的,有我們照顧著,她會好過來的。」
錢老先生抽了力氣點下巴,以表示感激。
御聖君把錢老太放到*上後,觀察了一眼房間。這里該有的家具都有,但都是好幾年前的產物了。
挨著*的那張桌上,放著一鍋稀粥,只有幾根蔥花的稀粥。貴婦看到這鍋粥,眼眶一熱。抹了淚後,轉向御聖君,「我去給錢老先生他們做些營養粥來。」
御聖君點點頭。
貴婦走後,御聖君拿來凳子坐下,拿過錢老太的手,給她把了把脈,錢老先生見狀,眼楮眨了又眨,似乎很好奇御聖君這個人。
俄頃,御聖君把錢老太的手放回去,對錢老先生說︰「您老伴沒事,只是勞累所致昏過去而已,休息半天就能醒過來了。」
那錢老先生又感激地點下巴,他說不出話來,只能以此來表示感謝。
御聖君拿過被子要給錢老太蓋上,因為和錢老先生是蓋著同一條被子的,這被子一拉,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麼。
而錢老先生,滿是愧疚地別開了頭。他一個半身癱瘓的老人,大小便*是常有的事,平時除了老伴來料理,沒有其他人了。他會不會把這衣著干淨的年輕人給嚇跑?
御聖君深深地看了錢老先生一會,然後在房間的衣櫃里找褲子和毛巾……
貴婦從她家里端著熱粥往錢老太來的時候,一輛計程車駛過了她家門口的道路,並直往里開走了。
那計程車的副駕駛座上,唐琳不停地打著御聖君的手機,「君君,拜托你了,你倒是接電話呀,急死我了。」
御聖君的手機,此時正在他車內,有來電,但手機不震動,也沒有鈴聲響。在酒店那會,他為了不打擾到其他的人休息,就把手機設置為不震動和靜音了。
計程車開到倒數第五座別墅外,唐琳要求司機停下車。她給了錢後,下車。司機把車開走後,她掃了一眼兩旁一排過去的別墅外是否停有車。雖然別墅外有停車位,但這里的別墅都有自己的停車庫,此時每座別墅外,根本沒有停著一輛車。
唐琳沒看到御聖君的車,感到納悶,心想,難道,他還沒有來到這里?還是,他已經迷路了?還是,他把車停在隱秘的地方了,然後一個人去探最後一座別墅?
唐琳越想心越是不安,她不停地打電話,希望御聖君能接听,可是打著打著,御聖君的手機關機了,這讓她更惶恐不安,心想,御聖君是不是被魏韓給……
魏韓曾經號稱天才教官,綜合能力非常強。能讓部隊極力邀請的人,一定有非常過人的能力,御聖君初來駕到這里還沒有多久,跟魏韓這種精明的*斗勇或許有勝出的可能,但斗智的話,恐怕是敵不過的。
她本想著打電話回酒店,讓海龍等人鎖定一下御聖君的手機具體位置,這下好了,御聖君的手機都關機了。不過話說回來,那是唐天佑的手機,有非常先進的反監控裝置,估計木子李他們也拿那部手機沒辦法。
唐琳深作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與其在這里干著急等著御聖君出事,倒不如先去打探情況。
她把手機放回了口袋里,為了在外頭行動方便,她今日的搭配是黑色緊身皮褲和黑色皮外套與緊身白色t恤,穿的是十四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她本就高挑,又是扎著馬尾辮,穿上高跟鞋後,加上這種酷中帶勁的裝扮,讓她像極了電影里,那種職業女殺手,或者,臥底女警。
她看了不遠處一眼,距離最後一座別墅,有五十米遠。她冷靜地想了想,該怎麼混入那座別墅打探情況。
過了一會,唐琳抬頭看了看身後的這座別墅。現在還早,別墅的主人還沒有起*呢。別墅門口有攝像頭。
她走到一棵樹後,拾起一顆石子,然後朝安裝在別墅門口的那個攝像頭給彈去, 當一聲,攝像頭被石子給擊碎了。
在沒有攝像頭的監控下,唐琳快步走到別墅的門口,仰頭看了看別墅的高度,還好,不高,自己的內力還在,別說這點高度了,高樓大廈應該都沒有難度的。
心里想著的時候,唐琳已經開始行動了,她往別墅上面的瓦頂一躍,身輕如燕的她,一下子就到了屋頂上了。
如果從街道直接往最後一座別墅去,有可能被魏韓的人發現。一排過去的別墅,緊隔著兩米長的縫隙連著,走屋頂這條路,才不會暴露自己。
唐琳悄無聲息地躍過四座別墅的房頂,到達最後一座別墅的時候,她伏在房頂上,往下面看。這是一座莊園式別墅,進門就是主樓,後面是花園和副樓。她現在伏在主樓上,看到的是後花園和副樓。
已經是早上五點半了,天色暗沉,天際邊沒有日光,這說明,今天要下雨,看這個天色,應該會在早上六七點的時候下。
別墅里,只有主樓的一樓和副樓亮著燈,莊園里,只有兩盞昏黃的裝飾燈亮著。
唐琳借助副樓的燈光,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沒有一個人站崗,可氛圍又那麼的怪。
觀察了一圈後,唐琳輕輕躍到莊園下面的草地上,這個角落很昏暗。她挨著主樓的牆壁走過去,想要靠近客廳的後面再尋機混入主樓里。
就在這時,有嬰兒的哭聲傳了出來。
听到嬰兒的哭聲,唐琳黛眉一緊,難道,是海龍和瑞希的女兒在哭?
嬰兒的哭聲越來越強烈了,很快有男人憤怒的聲音出現,「把你女兒的嘴封住,別吵醒了魏哥和季哥!」
嬰兒和男人的聲音是從副樓那邊傳來的。
這時,頭頂上的陽台有燈光亮,一下子,讓陽台底下的莊園亮了許多。唐琳身形一閃,退到了暗黑的角落里。她盡量從暗黑的樹下,往副樓那邊去。副樓就在主樓陽台的對面。想要看清楚副樓的情況,主樓二樓上的房間外的陽台,可以清晰地看到的。
趁嬰兒還在哭,擾亂別墅里的人之際,唐琳已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副樓下的一棵大樹下,然後夠著樹上的枝木,上了樹。
樹葉茂密,但通過縫隙,可俯視清楚副樓外的情況。
副樓只有一層,除了大門,還有三個很大的窗戶。有一個窗戶是開著一扇窗的,窗內,有一個女人正在抱著一個孩子,在搖晃著那個孩子,想讓孩子安靜下來別哭了。
唐琳回憶了一下,然後確定了她看過的韓瑞希的照片,和窗內那個女人是一模一樣的,但此時的韓瑞希,臉色蒼白,沒有照片上的她那麼甜美嬌女敕。
有個保鏢打扮的男人的身影,在韓瑞希身邊晃動。男人手上拿著一捆黑色的膠布,他把膠布遞給韓瑞希,「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韓瑞希看看懷中的孩子哭得那麼聲嘶力竭,她的眼淚泛濫成災。她朝男人卑微地懇求道︰「我女兒她發燒了,讓醫生來看看她,好嗎?求求你們了!」
男人沒好氣道︰「你是封還是不封她的口?要是她的哭聲把我們季哥吵醒了,魏哥饒不了你們的。」再次不耐煩地催道,「趕緊的。」
韓瑞希模了模孩子的額頭,發現孩子的額頭不是一般的燙,萬分焦急之下,她也不管會不會吵醒所謂的魏哥季哥了,朝著窗戶外就大聲地喊︰「姓魏的,你給我出來,我要見醫生,我要見醫生啊,我孩子她發高燒了!」
「瘋婆子。」那個男人一見韓瑞希喊這麼大聲,惱羞成怒,大手一揚,隨即,響亮的一巴掌就落在了韓瑞希臉上。
韓瑞希的身子骨因生完孩子沒多久,虛弱得很,加上又沒有調理,早就弱得不堪一擊,這被男人用盡全力扇了一巴掌,她連同孩子,一並倒在了*上,還不小心把孩子給壓到了自己曾經身下。
韓瑞昏了一下,清醒一些後,她感覺到自己壓著孩子了,馬上把孩子抱起。看到孩子已經不哭了,還閉著眼楮,她捏捏孩子的臉蛋,孩子不哭不鬧的,頓時,她腦子一轟,「寶寶?寶寶你怎麼了?你哭一聲給媽媽看看,你哭呀……」
唐琳看到這里,氣得不行,正要跳下樹去救那對母女。這時,主樓後門有動靜了,有人往副樓走了過來。
莊園這一片,燈光昏暗,大理石鋪的小道離大樹又遠,唐琳根本看不清楚那向副樓來的人是誰。
等那個人出現在窗戶內那個保鏢男身邊時,唐琳神色一變。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年輕薄過她的那個男人。
她捏緊拳頭,咬牙切齒,雙目發寒,恨不得立即去要了那個男人的命。
魏韓出現在關押韓瑞希的房間後,不耐煩地問那個保鏢,「你們鬧哪樣?怎麼了?」
「寶寶,媽媽的好寶寶,你醒一醒,媽媽給你糖果吃,好嗎?」韓瑞希處于崩潰邊緣,看著懷中的不醒不哭不鬧的孩子,輕輕地喚著。又有誰知道她這輕聲細語的背後,有著多大的絕望。
保鏢對魏韓說︰「這野種一直哭個沒完,我怕吵醒了季哥和您,這才教訓了這個女人幾句。」
韓瑞希突然發了瘋地朝那個保鏢撲過來,「你才是野種,我不許你侮辱我的孩子!」
「你別鬧了,」魏韓伸手,一把把韓瑞希甩回*上,很是冷漠地說︰「如果不是看在季宇為你求情的份上,早就想把你弄死了。」
韓瑞希布滿血絲的眸狠瞪著魏韓,「你這個騙子,你冒充季宇來騙我,你們合伙來騙我,你們不得好死。」說著,她看看懷中的孩子,孩子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她淒厲地大叫一聲,「啊!」,然後,發了瘋地朝魏韓撲了過來。「我殺了你們。」
魏韓一把抓住韓瑞希的手腕,用力抓著,疼得韓瑞希的身軀不由得向前傾了傾。她看著單手抱著的孩子,絕望地流下了眼淚。
魏韓的手往前一松,韓瑞希母女倆摔到了*邊。
魏韓朝保鏢仰了一下頭,「去,看看怎麼回事。」
保鏢會意,走到*邊,把手指送到孩子的鼻翼,沒幾秒後,小聲對魏韓說︰「沒氣了。」
保鏢的聲音,韓瑞希听到了,整個人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魏韓掃興的瞟了韓瑞希母女倆一眼,然後吩咐保鏢,「真是晦氣,去,把她們母女倆弄到海里,別讓季先生看到。韓季兩家合並在即,不能讓這個女人再出現。要是讓韓家的人知道她沒死,一定會取消合並的,到時,我們就白忙活一場了。」
「知道了魏哥。」保鏢點頭應了一句,然後朝房間外那一堆人招招手,「你們進來,把他們帶到後海!」
在幾個保鏢上來強行抓過韓瑞希母女倆的時候,魏韓面向窗外,神色冷漠,「毀容肢解了再丟到海里,省得警察把她的全尸送回韓家。」
看到這里,唐琳忍無可忍。她一瞬地從樹上跳下,並以一閃身的功夫,已來到窗前,掌心朝另一扇沒打開的窗戶送去。
掌風凌厲,擊中窗戶的時候,玻璃窗瞬間變成無數片碎玻璃。這些碎玻璃,紛紛如同尖銳的刀子一樣朝房間里面的魏韓和那些保鏢飛去,畫面炫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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