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琳看著眼前這二人,男的冷酷俊俏,女的冰冷美艷,在外貌上過得去,但卻沒有在二人身上「嗅」到土匪的味道,勾起媚眼,「打劫?你們確定是打劫的?」
此二人是暗中保護御聖君的大內侍衛,一堂和一霜。他們接到御聖君的暗號,便出來攔截了唐琳的去路。
唐琳並不懼怕他們,這讓他們很吃驚,他們在夜里出現,還是冰冷的打扮,多少讓人以為是午夜殺手,見者會露出恐懼的表情,可唐琳沒有。
金鑾殿。
「當年有這麼神乎其乎的事發生?我怎麼不知道呢!」御聖君心里很明白陸百萬是在講述自己小時候的故事,他沒有驕傲半分,仔細聆听。
安林面向殿下文武百官,發出洪亮的聲音,「有事早奏,無事退朝——」朱尚書心里咯 一下,他感受到了御聖君的怒火,于是把頭垂低了一點,「皇上,此案另有案情,目前所抓到的偷嬰大盜,極有可能是代罪羔羊。昨日晚,數家嬰孩的父母到官府詳說他們的孩子被盜的時間,于是我們刑部徹夜調查了所抓捕之人近日的行蹤,最後得出結論,嬰孩被偷嬰大盜盜走的時候,我們抓捕的人根本就不在現場,所以……」
唐琳又說︰「你們不是普通的獵人,可獵物是普通的,如此普通的獵物不應該進入你們的眼中,不是嗎?」
獄卒听命行事,把鎖鏈打開。打開後,再把牢門給推開。
「就有那麼神!」怕御聖君不相信,陸百萬接著說,這回比較嚴肅點,「聖君,我跟你說啊,當年我們的小太子以上,僅憑他六歲的智慧……」
「小神童?!」御聖君嘴角的笑容抽筋起來,「老板,有那麼神嗎?」真是讓他汗顏,原來在老輩們的心目中,還藏著當年他這位小帝皇。
陸百萬欣賞起御聖君來,面帶微笑問︰「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東家,是我。」御聖君停下腳步,說。
御聖君已換回了普通裝束,見朱尚書到來,吩咐道︰「把陸百萬放了,被查封過的,一律恢復從前!」
女扮男裝的韓雪煙,正從樓下上來,她人還沒上到二樓,就听到有人在找她了,于是就回了一聲。等上了樓,見到唐琳和鳳蝶舞正看著自己,朝二人揮揮手,露出不能再甜的笑容,「小唐姐,舞姐,我回來了!」著為看可。
「這怎麼可能,」御聖君面露詫異,「可她不是您招來的人嗎?」
大殿中,某角落里有一雙眼神格外深沉……
鳳蝶舞被她盯的身體發虛,氣勢一弱,再弱,咂起了舌頭,「小唐,我我我,真真、真的沒有,沒有心上人!」
一堂冷酷不改,一針見血道︰「你不也是得知他人脈廣,故此跟蹤他嗎?」
過了一會,御聖君想起了唐琳來,他光明正大地睨了正在閉目養神的陸百萬一眼,他想,或許能在陸百萬口中探出唐琳的身份。
「這還有別人?」御聖君望望周圍。
鳳蝶舞撫撫滾燙的臉頰,面向門口,支支吾吾地說︰「他、他是……」
「嗯?」陸百萬只是發出了一個慵懶的鼻音,並沒有睜開眼楮說話,「有事就說!」
「噢!」唐琳有所領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呵,他人脈廣?這倒是件奇事!」話說回來,這郁聖君能認識尚書府的人,也算人脈廣了。
「誰啊?」唐琳滿心歡喜地問,打听誰中了彩票一樣高興。
「打開。」御聖君命令獄卒打開牢門。
「臣,有事起奏。」站在官員前面的朱尚書,站了出來。「皇上,近兩日帝都數家一歲不到的嬰孩,被人所盜。目前,失蹤的嬰孩,均已找到,偷嬰大盜也已經抓捕歸案。」
朱尚書點頭道︰「微臣明白。」
怪事。
看著唐琳瀟灑遠去的身影,一霜一堂都皺起了眉,臉上充滿了疑問。
這下,鳳蝶舞沒有了支支吾吾的勇氣,老實交代,「……有。」
陸百萬強調,「那是因為,我們的皇上當年是個小神童。」
唐琳和鳳蝶舞,聞聲望向樓梯口。
一霜驚呆了,「你當真不怕我的劍?」
擔心了兩日的人,現在才出現,這讓唐琳又氣又無奈,這話說的語氣,既嚴厲,又充滿火氣,質問道︰「這兩日,你去哪了?」
朱尚書在刑部大牢門口的角落里,親眼目送御聖君扶著陸百萬離開,「唉……果然是君心難測!」
唐琳感激一笑︰「謝謝夸獎。」
「鳳舞,是你呀。」以為是韓雪煙,沒想到是鳳蝶舞,唐琳有些微訝異。
二人交流了一眼後,然後一同望向唐琳。
君蝶軒。
「哦。」韓雪煙低低應了聲,然後又下樓了。
一堂難得幽默一句,「我想,咱們主子跟這樣的女人較上勁,肯定會很刺激的。」
皇宮。
「怎麼啦?」唐琳的火氣,以及質問的口氣,讓韓雪煙有點點害怕起來,同時,心里也倍感溫暖。這份溫暖,是那麼似曾相識。
唐琳的身份,陸百萬也甚是好奇。他睜開眼楮,認真望著御聖君,無奈道︰「說實話,作為東家的我,也不知道小唐是何方人氏。」
御聖君寧靜的視線從窗外的風景收回,落在陸百萬臉上時,顯得格外恭敬。他不得不恭敬,因為他正扮演著酒樓伙計的角色,「回東家,我姓郁,憂郁的郁。」
今日雅間沒什麼客人,鳳蝶舞落得一身輕松,她原本想下樓去幫幫大家的,但轉念想想唐琳還在氣頭上,于是走到工作室門前,敲了敲門。
「我回來啦!」說曹操,曹操就到。
一霜回頭,饒有興味的目光看著唐琳,「姑娘還有事?」
「非也,」陸百萬搖搖頭,解釋︰「她是自己來我酒樓的。我的酒樓關門那天,她進來應征,說有能力打理好酒樓,我相信她了,她也不辜負我的期望,做得很出色。至于她是哪里人……還真不清楚,唯一清楚嘛,那就是——她姓唐!」
一堂不想透露出他們與御聖君的關系,所以才說御聖君是他們的獵物,讓唐琳無法懷疑。
唐琳挑起眉,「你這話怎麼說得酸溜溜的?怎麼,跟你心上人鬧別扭了,還是?」
「東家」一詞,讓陸百萬怔愣住,「東家?!你在叫我嗎?」
御聖君一步一步走進去,他就像是閻羅王駕臨凡間一樣,讓陸百萬覺得甚是恐懼,繼續往後退,退著退著就退到牆壁了。在御聖君再上來一步時,他命令道︰「別過來。」
「好好好,出去再說!」許是太感動了,陸百萬哽咽說著,然後向御聖君走過來,在御聖君的攙扶下,離開了大牢。
只要君蝶軒一開門,風月樓就別想有生意可做。昨日見到君蝶軒的大門被關的風月樓姑娘,今日見到君蝶軒的生意又如日中天,而她們的風月樓,卻半日見不到一個客人。此刻,這些姑娘們,都或站在門口,或趴在二樓的走廊欄桿上,或羨慕,或妒忌的表情看著君蝶軒的大門。
身穿囚衣的陸百萬,看到御聖君帶著兩個獄卒來,他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和唐琳一樣,以前在酒樓並沒有見過御聖君,所以不知道御聖君是他酒樓里的采購員。
唐琳氣得轉身回了工作室,把門「砰」的一聲給狠狠地關上。
得到恩準,鳳蝶舞這才把工作室沒栓住的門推開,原本以為唐琳還在氣頭上,會看到一張氣鼓鼓的臉,但沒有。
御聖君冷冷一扯唇,「所以,真正的偷嬰大盜,還在逍遙法外!」
一霜一時反駁不回去,遂收回了劍,「我武功再高,但比起你的敏銳力,我的武功卻是微不足道的。」
「老板,」御聖君打陸百萬的話,干笑一記,「其實……我早已經知道了,皇上的故事,我娘從我懂事的時候就開始說起!」
誰會想到,令朝廷聞風喪膽的堂堂一國之君,竟也破例去扶人一把。這要是傳出去,誰會相信?
「關于偷嬰案,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御聖君冷冷吩咐,「抓錯了就放人,但沒抓到的決不能放松,听到了沒有?」
「噢,想起來了。」陸百萬突然醒悟,「我從酒樓的人事登記薄見過這姓,郁聖君是吧?」
不僅唐琳不懼怕半分,還不信他們是打劫的。
陸百萬並沒有留意到御聖君有意回避的神情,又說︰「不過我沒見過皇上,說實在的,我曾經做夢都想見皇上一面呢。」
一堂冷淡道︰「估計是。」
鳳蝶舞羨慕道︰「你的心態真好。」
「呵呵,是麼。」御聖君呵呵一笑,閃躲的眼神避開了。
御聖君一咧嘴,擠出一點傻氣的笑容,不好意思道︰「老板,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騙您的!」
一霜點頭,「我也覺得。」
唐琳絕非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眼前這二人是替御聖君開道的,「你們攔住我的去路,就是不想讓我跟蹤剛才那人,為什麼?」
鳳蝶舞仔細想了想,擔憂道︰「兩天了都沒見過他,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陸百萬開玩笑道︰「除了不同姓外,你的名字,與我們國家的皇帝可是一樣的,這可真是有緣!」
一霜與一堂交流了一個有內容的眼神,這個眼神彼此告訴對方,他們的主子這是遇上深藏不露的女人了。
唐琳生硬的聲音傳出來,「進來。」
「小唐。」鳳蝶舞走到工作桌對面。
「你們的獵物?」唐琳起疑,「他一個普通的百姓,對你們這些夜行人有什麼用處?」除非獵物不是普通的獵物。
而且,采購員的人脈,自然是廣的,毋庸置疑。
「小唐?」陸百萬眼眶一熱,頓時五味陳釀,「真的是小唐?是小唐救了我?」
下朝後,朱尚書再次被安林叫到了御書房。
「正好朕也要出宮,一起去刑部大牢放人。」說完,御聖君走出御書房。
可是,當劍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時,唐琳眉頭也不皺一樣,目光依舊含笑看著一霜,漸漸的,嘴角的弧度彎得更加迷人,美得令人沉淪。
刑部大牢。
唐琳走出工作室,迎面見到鳳蝶舞就問︰「鳳舞,你有沒有見到薛延?」
陸百萬擺擺手,「原諒你了!」
一堂冷冷回答︰「因為,他是我們的獵物。」
一霜不相信唐琳真的不怕自己,打算嚇嚇唐琳,立馬她抄起手中劍,一瞬的功夫,沒有出鞘的寶劍已架在了唐琳的左肩上,距離唐琳細女敕的脖子,只有半根小拇指的距離。只要那麼輕輕一劃,脖子就開血花了。
御聖君說︰「東家,我是君蝶軒酒樓的采購員,是小唐負責人吩咐我來大牢接您的,您可以出獄了!」
可從她吞吞吐吐的話中,唐琳更加認為她有心上人,「老實交代,有沒有?」zVXC。
一堂應了聲,「嗯。」
「我們走吧!」打擾唐琳的這一會,御聖君已經遠去了,唐琳想再跟蹤也跟蹤不上。目的達到,一霜給了一堂一個點頭。
御聖君不解道︰「可當年小太子也才五六歲,他不是也沒懂事嘛,可怎麼他一上位就不得了了?」
高坐寶座之上的御聖君,眯起危險的眸,「朱雲朝,你確定抓到偷嬰大盜了?」
「臣辦事不利,請皇上降罪,」朱尚書顫微微跪下來。
在回陸府的路上,陸百萬瞧著這御聖君面,不僅有張如同千年古玉般無暇的臉,這氣息,更如神仙那般氣定神閑,淡然絕塵。雖穿著普通,但也難掩帝皇之氣。
陸百萬不再那麼緊張,放松了一下自己,「那你是?」
「真的沒有?」唐琳看著鳳蝶舞再問一次。
離開刑部大牢,御聖君雇了輛馬車,送陸百萬回陸府。
想不到陸百萬如此激動。
陸百萬解釋道︰「我們的皇上六歲就登上帝位了,在太上皇在位以前,我們的國家常年被敵國所欺,幾乎就要土崩瓦解。太上皇不幸戰死沙場,英年早逝。那個時候,皇子有五六位,可個個還小,最大的才六歲,最小的,還未足歲。整個皇朝的人都以為最後登上帝位的是皇叔,可誰曾想到,太後孤注一擲,讓小太子登基了。全天下的人都預感到我們國家將要覆滅,可誰料到,自我們的小太子登基後,那可不得了了!」
「去哪了?」唐琳原話重復,但口氣已不再那麼惡劣。
「怎麼可能,」唐琳說,「我不會拿別人的事來懲罰自己的!」
看御聖君這架勢,陸百萬以為自己的人生到頭了,他們是來抓自己上斷頭台的,頓時兩腳一軟,無力地往後跌了兩步。
一霜說︰「老實告訴你吧,先前那人有很廣的人脈,我們想通過他,認識其他的人!」
鳳蝶舞坐下來,輕聲道︰「我以為你在生薛延的氣呢。」
御聖君吞咽一下後來,然後小心翼翼問道︰「我們小唐負責人,她是從哪里來的?听她口音,不像帝都人士,那……」
官府已下令解封君蝶軒,因此今日,君蝶軒正常營業。
一霜問︰「八八?是罵我們的意思嗎?」
「老板?」盯著陸百萬的眼楮,御聖君小心翼翼出聲。
御聖君點點頭,輕應一聲,「嗯,正是。」
「啊?」御聖君著實一愣,問︰「為何?」
御聖君點點頭,「對。老板,跟我走吧,這里不是您該呆的地方,有什麼話,出去再說!」
二人轉身離開之際,唐琳不悅出聲,「就這麼走了?」
一霜望著已經沒有唐琳身影的道,臉上露出難色,「若此女成為我們的皇後,估計後宮更不得安寧了!」
朱尚書連續點了三次頭,「微臣明白。」
陸百萬瞪他一眼,故作不悅,「好小子,怎麼不早說?」
君蝶軒內部,伙計們,正忙個不停。
鳳蝶舞面色一紅,失笑道︰「小唐,你說到哪去了,我可沒有和心上人鬧別扭,不不不,」意識到說錯話了,趕緊揮揮手澄清,「是沒有心上人。」
「算是吧。」唐琳馬馬虎虎承認。原本想跟蹤御聖君,看看他到底去干嘛,現在沒辦法跟蹤了,雖有些失望,但對方是住在自己的隔壁房的,還是他們酒樓的伙計,要了解對方,來日方長嘛。「既然那是你們的獵物,那我就不跟你們搶了,88!」
陸百萬也不知唐琳的來歷,這更讓御聖君好奇唐琳的身份。那個全身打扮另類的女人,她究竟是哪國之人?
「你這年輕人,」陸百萬無奈地笑笑,「你那個時候不過也如同小太子一樣才五六歲,還不懂事呢,怎麼知道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
韓雪煙撇撇嘴,低下頭,不想說實話。
「謝謝老板,」道過謝後,御聖君把臉轉向一邊,吐了一口輕松氣。原來,他也有怕被人罵的心理。
鳳蝶舞倒是沒有唐琳那麼大的火氣,她對韓雪煙說︰「先去洗洗吧,你看你的臉,眼圈那麼黑,洗了澡就好好睡一覺。」
唐琳揚起自信的笑容,「怕?我為何要怕?我看得出你武功很高,殺人應該是一瞬間的事,可我在你身上,既聞不到土匪打劫的味道,更感受不到一絲殺氣,你說,我該怕嗎?」
御聖君從外面回來,直接回客棧上樓找唐琳,而他的人,這會已經走到了工作室的門口,正巧對上了鳳蝶舞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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