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本宮房里拿件披風來!秋涼,別讓唐妃著涼了!」賢妃冷聲吩咐恆兒,有意支走他。
唐琳看向恆兒,多打量了幾眼這小太監。小太監不僅長相俊秀唯美,而且年紀輕輕,與其他太監相比較,少了那種娘娘腔的氣息。她想,這個小太監想必知道小奴一些事情,要不然也不會被賢妃支走,顯然是不希望他等下說出什麼話來。
「哦!」恆兒嘟起嘴,有些不情願的哦了聲。「那我去房間拿披風了!」
蕭雄一把松開他,「哼,有事你就死定了!」
傅玉書一把奪過葉子,並用掌力粉碎,「再愁,白頭!」
「姐姐,」唐琳望向賢妃,微笑道︰「你這宮中的宮女,每個看起來都挺乖巧漂亮的,想必她們的名字你也起得非常好吧?」
其他人挨樹的挨樹,靠牆壁的靠牆壁,地上蹲的地上蹲,不再搭理邵麒。
恆兒站好後,狠狠的抽了口氣。都說大內侍衛是不好惹,是對的。他這還沒有去惹,就跟對方結上梁子了,娘咧,以後大內侍衛要是看見了遠遠躲開。
暗澤倚靠在牆邊,模索著下巴,「韓妃在後宮一向待人隨和,怎麼就鬧出了打人事件來了?難道說,她平時的待人隨和,都是裝出來的?」
一片枯黃的落葉,緩緩掉到了邵麒的腳前,他彎腰下去把葉子撿起,舉到面前看看,一時不由得感慨萬千,惆悵連連,「又一年了!」六年前的秋天,他認識了韓令迎。
唐琳說︰「其實都蠻好的,以春夏秋冬四季為名,妹妹覺得很有詩意。姐姐,你們廣賢宮,共有多少名宮女呢?」
那些宮女低頭應︰「是,娘娘!」
賢妃吩咐宮女們︰「今晚本宮要與唐妃一起用膳,唐妃懷有身孕,你們叫御膳房把廣賢宮的飯菜做清淡營養點。」
沒想到從未與自己打過交道的唐妃,如此仗義。賢妃一時感到欣慰不已,更加握緊了唐琳的手,更是謝出了眼淚來,「謝謝你,唐妃妹妹。」
一陣涼風拂過閣樓,那些宮女穿得單薄,不免都哆嗦了下。
邵麒惱了大家一眼,「我說你們除了幸災樂禍,還會什麼?」
吃了二三小口,唐琳把筷子輕輕放下來,然後偷偷打量了幾眼侯在一旁的幾名宮女。沒有見過小奴,也不知小奴到底長什麼樣子的,冒然叫出口,恐會令賢妃起疑。
唐琳感激一笑,「麻煩姐姐張羅,已經很是慚愧了,怎會不喜歡呢,謝謝姐姐!」說完,隨即拾起筷子,夾了點點的水豆腐送入口,再用手掩面而吃。
唐琳優雅一笑,「沒什麼的。」正想再開口打听小奴的事情時,恆兒拿披風來了。
賢妃握起她的手,拜托的語氣道︰「妹妹,方才姐姐也澄清了,韓妃在我廣賢宮打我與麗妃一事,子虛烏有,望妹妹去見皇上時,解釋一下這事。」
唐琳暫沒有離去的念頭,遂就輕輕點了一下頭,算是默認了。zVXC。
「吃,在吃呢,」賢妃馬上拾起筷子夾菜,以掩飾自己方才的出神。
傅玉書,「這樣。」
「說來也巧,她們分來我廣賢宮時,都是宮中新招的宮女,名字也都是本宮給起的。」賢妃放下筷子,不禁對宮女們的名字感起興趣來來,她望向旁邊那幾名宮女,一一把她們的名字向唐琳說了出來,「這是冬兒。」
這時,恆兒蹦蹦跳跳的從里面跑了出來,嘴里還哼著曲子,沒想到,一踏出門檻,就被蕭雄給拽到牆角,冷聲道︰「說,把唐妃娘娘怎樣了?」
賢妃這時起身,對唐琳說︰「已經入秋個把月了,難怪這風甚涼。妹妹,你身子骨不好,又有孕在身,不宜在外頭吹風,咱們移步到偏廳吧,喝杯暖茶。」
貌不驚人,但看起來較為恬靜的冬兒,走出來兩步,向唐琳欠了欠身,「奴婢冬兒,見過唐妃娘娘。」
「我家娘娘為何還不出來?」傅玉書問恆兒。
恆兒如實道︰「哦,是這樣的,唐妃娘娘晚膳在我們廣賢宮用,這會在偏廳和我家娘娘喝著茶呢。」
一霜替唐琳把披風輕輕解下,然後拿好。
暗夜無奈的搖了搖頭,提醒的口吻道︰「我說,你家韓令迎如今可是韓妃,是十二宮妃子之一,雖然皇上說了如果韓妃願意與你在一起,就允許你們離開。但是,你要清楚,你已經有六年沒有見過韓令迎了,你保準這個女人不會變心?說不定宮廷的榮華富貴,早已經侵蝕了她的心。再見時,她已經認不出你來。」
「披風來了!」恆兒趕忙走上閣樓,把披風送到唐琳跟前,正想為唐琳披上時,被一霜拿了。
「你放屁!」邵麒又一句髒話出口,「誰再說令迎,我一劍殺了他!」說著,寶劍出鞘一半,寒芒大閃。
一霜表情冷淡道︰「我來!」說完,把披風打開,然後給唐琳披上。
賢妃乍一看,自是看出了唐琳出自大家閨秀,而且言行舉止與禮儀十分到位。
唐琳親自把帶子挽在胸前,然後打成結。
唐琳聞聲轉回了目光,輕輕笑了笑,「姐姐,想說什麼?」
「你放屁!」暗澤的猜測,遭到了邵麒憤怒的回擊,「你才是裝的,不準你說我家令迎。」
一道道菜被端入了廣賢宮,最後放在了偏廳的飯桌上。打其較眼。
傅玉書說︰「她進去前吩咐過我們,都在外面候著,一律不準進去。大家還是听命做事吧。有一霜在,加上長官本身武功就高,不會出什麼事的。」
倚在門口旁邊那棵樹上的蕭雄走過來,拍了拍邵麒的肩膀,「麒麟兄弟,我覺得小曹說得很對,你離開一次,我們幾個不會向主子和唐姑娘揭發你擅離職守的,去吧,去見一見你的心上人!」
賢妃又一一說出了剩下幾名宮女的名字,「這是秋兒。這是春兒。這是夏兒。那會也沒多想,就以春夏秋冬給她們四個命名,妹妹,讓你見笑了。」
廣賢宮門口。
突然被拽到角落,恆兒受了一驚,心里撲通撲通地跳,怕瘟神一樣怕著這些侍衛。他結結巴巴的回蕭雄的話︰「唐唐唐、唐妃娘娘,她她她、沒事!沒事!」
——
送菜的人都退下後,賢妃對唐琳說︰「姐姐擅自做主為妹妹準備了這一桌飯菜,也不知妹妹喜歡與否,請用!」
曹旦對邵麒說︰「麒麟大哥,這廣賢宮與鳳陽宮並不遠,你何不親自跑一趟去見韓妃娘娘?你放心,兄弟我們幾個絕對支持你,不會說你擅離職守,大家說對不對?」望向其他人,求同感。
「姐姐啊,」唐琳又無奈地笑道,「你就放一百個心吧,皇上不會追問此事的。德妃和鄭御醫的事非同小可,這可是讓皇家蒙羞的,皇上肯定要嚴懲他們。若皇上真要拿你問罪,妹妹一定會替姐姐說情的。」
唐琳柳眉皺起,她覺得奇怪,這名小太監在賢妃這個主子面前,不稱呼自己‘奴才’,反而稱‘我’,莫非……是這主僕倆的感情太過好了?
抬眸一看,見賢妃正打量著自己,唐琳秀氣的眉微微的擰了一下,「姐姐,你怎不吃?」
大伙兒一個勁地樂呵呵笑。
恆兒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每個人,「如果沒什麼事,那幾位侍衛大人,奴才就先……離開了?」在沒有一個侍衛表示下,他偷偷挪動腳步,越走越遠,直到一溜走。
賢妃仍憂心忡忡,「皇上這些年,無論後宮出了何事,的確是不處理的。但妹妹,想必你也听說德妃和鄭御醫的事了吧?皇上把他們抓了去,肯定是要嚴懲二人,我怕打人這件事……」
唐琳笑道︰「真是個懂事的丫頭!」
唐琳無奈一笑,「姐姐啊,方才妹妹也說了,皇上並不關心後宮之事。這事兒,若皇太後不願搭理,又有誰會追究呢?你應該很清楚,皇上這些年來,從不處理後宮的事!」
轉眼,已是傍晚時分。天邊黃霞絢麗奪目。雲雷「嘶」了聲,倒吸一口氣,上前把劍合回劍鞘,「主公,您冷靜點,犯不著為他們幾個動氣。」
看到唐琳目送恆兒離去,眼神有狐疑的意思,賢妃慌了慌,怕唐琳看出什麼端倪來,她吱聲換回唐琳,「妹妹!」
過了一會,曹旦煩悶的吐了口氣,望望廣賢宮的門,頓時眉頭皺起,「唐姐怎麼還不出來呢?不會在里面出什麼事兒了吧?我們幾個要不要進去看看?」
賢妃想了想,才說︰「大概有十來名吧。她們剛送了飯菜,都出去了,她們的名字,分別都以梅蘭竹菊為名。妹妹,說來慚愧,我們廣賢宮人比不上永寧宮,人不多,但也不少了。」
唐琳咯咯一笑,「我永寧宮,還不是一樣十來名宮女。」不是春夏秋冬,就是梅蘭竹菊,就沒有一個叫小奴的嗎?
這時,恆兒走進來,「娘娘,看誰來了!」他身後還跟著個非常水靈清秀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