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琳上了舞台後,詢問安林︰「我和皇貴妃不是還有下半場比賽嗎?怎麼輪到貴妃上場了?」
安林回道︰「是這樣的唐姑娘,皇妃娘娘已在書函上表明,如果上半場輸給了唐妃娘娘您,她就自動認輸,不參與下半場了!」
見貴妃的書函已經送到了他手中,唐琳又問︰「那貴妃呢?這次,她也是和皇貴妃一樣的意思嗎?」
唐琳不在乎別人怎麼想的,就這樣看著貴妃說︰「有一個非常靈動的小姑娘,她小小年紀,對一個比她大十多歲的男子,動情了。小姑娘喜歡這個男子,雖然男子起初經常欺負她,但她並未因此放棄對男子的那份情愛。直至日子一天天地過去,男子忽然發現,他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
安林話音一落,安排在內閣一角的十多位樂手,先是笛子手先行吹起了靈動俏皮的笛聲來,富含詩意的笛聲,引得全場人慢慢陷入了甜美的回憶中。
「咳!」沐恩突然輕咳一聲,他也沒料到自己會這樣。一咳嗽,他立馬用手帕捂住口,怕貴妃听到。
不知道章天煙等下會不會出奇招,對付她。不過不管如何,為了得到御聖君一個人,她一定要全力以赴。
誰都沒有料到,唐琳竟然會在舞台上,動情地說起了故事來。
這靈動俏皮的笛聲中,讓唐琳听著似乎笛聲中藏有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一樣。如此靈動俏皮,像是男子與女子剛剛認識,卻都被彼此欺負,看似被欺負了,卻都是滿滿的幸福滋味。
四目對上的剎那,兩人眼中流露的敵意,像是一層無形似冰的結界,把她們二人給包圍住,杜絕了外面一切的聲音。
藝閣上下,無不都被貴妃這哀怨的舞姿和淒婉的琴聲所傷,一個都靜靜地聆听著,不出聲。
侯在角落里的沐恩,听到這笛聲,神色突然一怔,繼而,眼眶通紅了。這笛聲,對他而言,那樣的熟悉。
皇貴妃早已落淚,因為她听出了唐琳所說的故事,是在講誰。是章天煙和沐恩。
唐琳接著說︰「唉!可惜姻緣難求圓滿!」她一哀聲,馬上現場的聲樂就變得哀傷起來了。
貴妃冷眸看著唐琳,嘴角卻勾著高傲的弧度,她的眼神有意在說,「唐妃,今晚,你必定栽在我的手中!」
不一會,貴妃被安林請上了舞台。一襲艷紅的紗杉,拖著較長較寬的裙擺,如同血紅色雲朵,覆蓋了舞台上一大片面積。兩手和背後,纏著一條足有幾米長的紫色輕紗。臉上紅妝,格外妖媚。
待沐恩站在貴妃的身後時,場下不少人在猜測他是誰。
御聖君似乎知道她眼中的疑問之色是何意,于是點了點頭,向她證明,台上那個年長的男子,就是沐恩本人。
待唐琳話音落下,御聖君的目光,已轉到了沐恩所坐的地方,但沐恩這時已經起身,拖著虛弱的身子,緩緩往舞台走來。
貴妃的舞姿,也哀傷起來。
但貴妃還是听到了,她猛然側頭望去,見到了臉色慘白的沐恩,淚眼汪汪瞅著他,一時心里百感交集。
過了一會,古箏手彈奏起了音色優美的琴聲來,與笛聲合奏在一起,產生了天籟般的聲音,可曲調,卻是淒清婉轉的,像是故事中的男子與女子的愛情,開始遭到周為人的排斥,但他們並不為此妥協,依然要相擁在一起,依然想要天長不見。
唐琳想去關心一下,但當看到沐恩已經踏上舞台的階梯,她就沒有上去關心貴妃。她打量了沐恩幾眼,心想,這個年長的男子,不會就是沐恩吧?
沐恩還活著?唐琳眼里含著這個疑問,望向了皇太後和御聖君。
她看著貴妃,把聲樂中的故事,輕輕而帶著情緒說出來,也像是在念著一樣,「許多年以前……」
後大人夫婦倆早已情動落淚,沐恩和章天煙的故事,他們都知道,沒想到會把一個小姑娘傷成這樣。
有個別,已經在默數眼淚了。
「各位!」安林突然出現的聲音,打破了兩個女人構起的氣勢如虹的結界。他面向眾人,道︰「第三輪比賽,是貴妃娘娘與唐妃娘娘較量。第三輪上半場,貴妃娘娘所選的才藝,是一段舞蹈!貴妃說了,只要這段舞蹈最後唐妃娘娘可以一步不差地舞出來,沒有錯一步,上半場她認輸,而不是要一個平手!」
沐恩緩緩走上來兩步,然後,蹲下去,伸向她臉頰的手,是那麼的飄渺無力,好似她的面容隨時會在他眼前消失一樣。好多年不見了,她已經長大了,而且已經長成一個成熟嫵媚的女人。
唐琳也勾起傲慢張狂的弧度,不肯在氣勢上輸給貴妃,「哼,有種放馬過來,我要是怕你,我就是縮頭烏龜!」
貴妃每次出現,都給人驚艷的感覺,而且,氣場也甚為強大,一站上舞台,周圍就沒有聲音了。
「唐姑娘,稍等一下!」說著,安林打開書函過目了眼,「貴妃娘娘倒是沒有放棄下半場!」
唐琳愁著臉說︰「誰叫男子大小姑娘十多歲呢,一開始他們的相遇相知相愛,就是一個錯誤,注定受到世俗目光的限制。沒有人同意讓他們相守一輩子。因此,他們終日在各自的家,悶悶不樂!一想到彼此,心就隱隱地疼著!」
這時,只剩下一種樂聲了,又恢復了輕快的笛聲。
說到坎坷處,貴妃已滿臉是淚痕。舞姿一轉,淚眸望向不遠處的沐恩,他也正在看著她。四目相對,積壓多年的感情,在這一刻崩潰般流露。
這時,貴妃已隨靈動俏皮的笛聲而緩緩起舞。她的舞姿翩翩,表情爛漫,像是笛聲里的故事中的女子一樣,活在了甜蜜的愛情中。
得到御聖君的點頭,唐琳少少的震驚了一下。還真是沐恩,那章天煙,就不用再找皇貴妃報仇了!姑送手在。
此刻看著如同女皇一樣站在自己面前的貴妃,唐琳只是很自然地單手插入褲袋里,另一只手模了模鼻子,光明正大地打量起貴妃來。果然是驚艷萬座的女子,這個人,簡直魅到骨髓里了。
唐琳似乎發現了什麼,于是在舞台上,听著淒清婉轉的琴聲,看著貴妃翩翩而舞,她竟說起了旁白。
說到這,安林面向貴妃,詢問道︰「如果貴妃娘娘準備好了,那我們即刻點香,開始比賽?」
得到貴妃的點頭後,安林對舞台邊的蕭雄說︰「蕭侍衛,點香!宮樂隊,奏樂——」
隨著唐琳接下來的訴說,淒清哀怨的氛圍,又出現了,「報仇?呵呵!她突然發覺,那麼的可怕!她想不惜代價把仇人殺了,然後,她得以解月兌,好下黃泉,找她心怡的男子去!可她的心願,上蒼並不如她的願!她失敗了!」
唐琳知道,以貴妃對于音律舞蹈的造詣,不會輸給自己,貴妃這是要跳給沐恩看的,以證明他,對她來說,還非常的重要。
隨著唐琳的訴說,宮樂隊開始把曲子的節奏調到輕快,讓方才那段淒清婉轉過去。
本來現場的氣氛已經夠哀傷了,唐琳覺得還不夠悲傷,于是把哀傷的氣氛再升級,「有一天,小姑娘突然發現,她心怡的大哥,忽然人間蒸發了!她要去報仇,為心上人報仇!原本善良天真的她,不得不偽裝自己成為一個驚艷萬座的自己,那樣她,才有機會找到仇人替心上人報仇!」zVXC。
這時,配上隆重的鼓聲。十多種樂器交奏在一起,讓此刻的藝閣,如同箭在弦上一觸即發,聲樂是那般磅礡莊重大氣。
貴妃最後一個高難度的舞姿收不住,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她癱坐在舞台上,雙手支撐著舞台表面,滴滴淚落在舞台上。不知怎的,她突然伸出拳頭,一邊哭著,一邊狠狠地捶打著舞台,像是在祭典自己失去的青春。
而這時候貴妃的舞姿,哀怨了許多。表情時而壓抑,時而默默垂淚,時而身子斜躺地上,一副傾訴無門的樣子。
听到安林這樣的回答,唐琳有點欲哭無淚,她寧願後菱瑜迎接她的下半場,也不希望章天煙迎接。
「女兒!」貴妃的父母親有在現場,剛才見她倒下,就擔心得要死。他們想上舞台關心女兒,被其他的官員阻止了,因為那些官員看到有人上舞台去,所以就阻止了貴妃的父母。
二人相距,不過三米之遙。
唐琳輕輕地說︰「如果有來世,小姑娘還想邂逅那個男子,哪怕重蹈今生的覆轍、今生的情感路程,在所不惜!她只想再見一面……那個男子!」
而貴妃,壓根沒想到唐琳會當著她的面,道出她這段舞蹈的故事來。她被唐琳感動了,心里感激不已。
他老了!她卻正值豆蔻年華!他怎配得上她!
他伸到她臉頰邊的手,卻不敢撫上她的臉頰,似在害怕什麼。貴妃心中下定決心,倏地,她緊緊抓住沐恩的手,轉過身,跪向御聖君,懇求︰「請皇上成全我們倆,放我們遠走他鄉!」
在她滿是渴望的目光中,御聖君站了起來,半響,語出驚人道︰「朕立刻封你為後,只要你別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