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唐琳圍繞桌子觀察了桌上的燒鍋一眼,最後又掃悄悄掃了一眼其他琳瑯滿目的食材,才對眾人說︰「依我看,這‘千味煲’至少有幾百道工序,若一步一步說,未免也太麻煩了,也很佔時間,何不這樣,我一一詳細寫在紙上,只要賢妃一一比對過,再從台下抽幾位觀眾來比對,就知道最後的結果!」
安林覺得唐琳的建議不錯,眼下已是子夜時分,還有好幾位妃子沒有上台比賽,該要節約時間的。「各位,我同意唐妃的建議,各位意下如何?」
不少人都認同,畢竟他們也知道時間寶貴。
唐琳足足寫滿了三頁紙後,她停下來看了看手表,距離那柱香燒完,還有十五分鐘。已經過去一半時間了,她還得要加速才行,不然真的就輸給賢妃了。
張向陽低頭看了看,倏然一驚。補有天山雪蓮、萬年靈芝和人參等大補之物。良藥有當歸等。家禽均有雞鴨魚肉鵝狗馬牛羊等。丹頂鶴等珍禽……只要這世上能吃的,不管是大補的,還是小補的,亦或者藥材,以及各種名花和不知名的花,還有知名的和不知名的草葉……都被御聖君列在紙上。依很時千。
在最後五分鐘的時候,唐琳干淨利落地收了筆,每次搞定事情後,都會露出伸展四肢露出輕松舒暢的表情來,「終于完成了,可把我累了二十多分鐘!」
侯在外閣一角的傅玉書,問其他的侍衛︰「長官這麼認真,你們覺得,她是在寫與‘千味煲’有關的內容?我怎麼覺得,她根本沒去關心過燒鍋內的食物!」
讓台下所有人震驚的,並非是唐琳認真的表情,也不是下筆神速,而是唐琳壓根就沒有往燒鍋里看究竟賢妃放了什麼食材做‘千味煲’,只是不停地寫,也根本沒有給自己去研究思考的時間。她似乎早已知曉‘千味煲’是如何做的,知道第一步放什麼作料,第二步放什麼食材,所以,她不用看,而是直接憑記憶寫出來。又或者,她的下筆的時候,已經嗅出每道工序和放了何種食材。
孫百凌插話進來,「那花,是豬籠草!」
賢妃想,安林說得也對,可能唐琳真在記錄‘千味煲’的工序和食材,若冒然打擾了唐琳的專注,豈不是把唐琳給害了。「那……我們還是驚等吧!」
‘千味煲’簡直融匯了所有可以吃的東西。張向陽太震驚了。賢妃能做得出‘千味煲’這樣可以讓人放心食用又美味的菜來,他以及暗暗佩服不已了,現在,親眼目睹自己的主子居然通過嗅覺可以不用深入想就能列出‘千味煲’的工序和各種食材的名稱……他真的不知如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此刻滿心的震撼。
「我同意!」台下不知哪位說的,聲音很響亮。
安林望向御聖君,恭敬問︰「皇上,您意下如何?」
「這、」安林頓時為難了起來,「唐妃現在如此認真,我們還是別打擾她了。」
孫百凌提醒道︰「別忘記了,這里是大內。御膳房想要什麼東西,還能要不到的?」
拿過毛筆,沾上墨汁,御聖君就這麼在紙上寫下了字,每一個字下筆神速,不遜于唐琳。他的字不似唐琳所寫的字,也不似唐琳的字那般工整秀氣。他的字,比比帶著鋒芒,磅礡大氣不說,皇者霸氣,盡顯在筆畫間。
「也不知現在情況如何,」皇太後此刻坐立不安,滿心焦躁,「可是把哀家急死了。」
御聖君安慰道︰「母後,一炷香還沒到,比賽沒出結果呢,稍安勿躁。琳琳以前跟朕提過了,在她的家鄉那邊,天天有對手挑戰,自來了我們這里,就沒有她以前的對手了。難得今天賢妃出手的‘千味煲’有幾分難度,這對琳琳來說,非常值得去挑戰,這不,已經全身心投入其中了。」
沒有一個人不震驚唐琳的表現,但有些心里在想,不會是唐妃在亂寫些什麼吧?其實壓根不是在寫與‘千味煲’有關的內容,只是她怕沒面子,才假裝在認真地比賽?
隨後,不出一分鐘時間,蕭雄把文房四寶一一給準備好,拿上了舞台,放在了燒鍋旁空無一物的桌上。放好後,退下了舞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百凌。」傅玉書詢問道,「我已經發現了好多食材都不能混在一起的,一旦食用,必定食物中毒,你分析一下,賢妃是如何做得各種食材混在一起,又沒有顧忌?」
賢妃距離唐琳有兩三米遠的距離,此刻見唐琳下筆神速,也不知道在寫些什麼,又不去研究‘千味煲’究竟是如何做的。沒有去研究,又怎麼知道每道工序?zVXC。
「肯定行!」邵麒放眼望去,手指頭高一下低一下地點了出來,「有天山雪蓮,靈芝,人參,首烏,鹿茸……」說著說著,看到了一團黑烏烏的東西時頓住了。隨後,一臉挫敗之色,「好吧,我承認我不知道所有食材的名稱,但你能不能告訴我,那一坨黑黑的,還有黑黑的過去的那朵花,都是何物?」
與此同時,御聖君也收了筆,完成了記錄。隨後,示意張向陽,「讓賢妃也對比一下朕這份,看看與她和唐琳的,是否有異。」
「唉,」皇太後竟一嘆,她突然間想到了惠妃卜爾涵,「惠妃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用一炷香,她可以閱覽完一本書籍了,賢妃的‘千味煲’與她的過目不忘一筆,根本不上道。小唐的對手,還在後面,如果她能僥幸過得了賢妃這關,難保她過得惠妃那關。還有一點,小唐若非我朝人式,那麼她對我朝好多物件,想必都不太清楚。這世間萬物,可是沒有麗妃不認識的,小唐與麗妃這一戰,勝算更難,更何況韓妃和寧妃、宣妃等人。」
「安總管,」賢妃走到安林身側,可能是出于好奇,也可能是出于擔憂,她希望通過安林知道唐琳在本子上寫了什麼。「去看看,她在干嘛!」
傅玉書指指那舞台上的各種食材,問邵麒︰「你能一一點出那些食材的名稱?」
看看他能否一一道出‘千味煲’的每道工序來。
「母後,瞧你擔憂得……」御聖君無奈地笑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贏不了,大不了就輸幾場。現在琳琳已經進入選後名單了,輸了她也還可以繼續參賽,還有機會!」
邵麒道︰「咱們唐長官做事風格向來獨特,我們已經不止一次認為她必輸無疑,可最後她都能贏得非常漂亮,我猜,這次也一樣,又創造奇跡!」
這時,唐琳拿過毛筆,沾上了墨汁,打開本子第一頁,在空白的頁面上,先行右邊第一行最前面寫上‘一’字,再留一點空白,緊接著,在下面列出了第一道工具。
「這個……」孫百凌仔細在大腦里分析了一會,最後對二人抱歉道︰「二位,很抱歉,我找不到賢妃是如何做到的辦法,估計,得等長官等下公布了,應該快結束了吧!」
邵麒抹了一把虛汗,「連烏鴉都成為其中一味了?賢妃平時沒事做怎麼研究起這些東西來了?她一個女子,怎麼有機會接觸得了這麼多東西?」
御聖君嗤笑,「母後,除了淡定,皇兒還能幫琳琳做點什麼?哦對了,」想起方才他也讓張向陽給他準備文房四寶了,此刻整擺在他面前的桌上。
御聖君只有寥寥兩個字,「準了!」
有了表率,緊接著,其他人也紛紛舉手應聲贊同了唐琳的建議。
隨著唐琳越來越認真的表情,每個人想的都不一樣了。
皇太後瞪兒子一眼,「皇兒就如此淡定?」
眾人只見唐琳一直在動作著筆,下筆迅速,似乎每一段字都潦草得一行帶過一樣,表情極其認真。但此刻誰也不會看到,唐琳把字一筆一劃寫得非常工整秀氣,沒有了先前模仿德妃文字時的磅礡大氣。
傅玉書公然嘲笑,「說你不懂吧。那黑黑的,是烏鴉!」
如非親眼所見,張向陽也和其他人一樣,都在懷疑唐琳和御聖君,是否都在紙上胡亂寫。
看了表後,唐琳繼續身心投入比賽中,手不停地往本子上記錄,腦海中,也在飛速播放舞台上那些琳瑯滿目的東西。凡是準備有舞台上,她一一都不放過,都列入了本子內。同時,她也通過自己非常靈敏的嗅覺,嗅出了燒鍋內都放了什麼食材。每嗅到一味,她便迅速記錄在本子。
「是。」說著,張向陽拿過桌上的五張白紙,然後往舞台去。上了舞台後,把五張白紙交給安林,並說︰「是皇上記下的,說要與賢妃和唐妃的比較一下,是否有異!」
安林這就拿過幾張紙,和手中賢妃給他的書函一起拿著,然後過去找唐琳,「唐妃娘娘,可以了嗎?」
唐琳點頭道︰「可以了,拿去讓賢妃比較一下吧,看看我是否都寫對了!」如不出所料,應該與御聖君記錄得一模一樣,還比賢妃的更過于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