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如實道︰「我的確不是與葉瑟有血緣的兄長,可我是他的義兄,他爹,是我的養父。愛睍蓴璩我是西大沙漠外人士,是當地牧民的孩子,十來歲時被商隊拐走做苦役,到了這帝都,幸得義父寧高所救,才逃月兌了苦役生涯。葉瑟是義父的親生女兒,而我是義父的養子,自然,是她的兄長!」
唐琳想到了一件事,問︰「你可知,你義父犯了誅滅九族的大罪?」
說到這件事,黑衣人慚愧地低下頭,「是,義父的確是犯了誅滅九族的大罪,這一點,我承認!」
御子塵問︰「你是否參與有?」
黑衣人抬起頭,他不想撒謊,對二人搖搖頭,如實道︰「沒有!義父不讓我參與!義父雖然十惡不赦,雖然非常嚴厲苛刻地教育他的女兒,但,他心中的痛苦,只有我知道!」
葉瑟的眼眶含起了淚水,涕零轉轉瞅著黑衣人俊朗成熟的異域樣貌,「我爹……他因何痛苦?」
黑衣人溫柔的眼神看著她,輕輕陳述道︰「義妹,你出生的時候,義兄已經十五歲了,你母親因難產你而死,但你母親的樣貌,深刻印在義兄心目中。你和你娘,長得極為相似。你母親臨終前,向你父親道出了一個驚天大秘密,而這個驚天大秘密,把義父和你,都害慘了。」
听聞到這,葉瑟的胸口猛然收緊,心中的預感,太不好了。她強烈地感覺到,自己誤會了父親。「你、你告訴我,是什麼驚天大秘密?」
黑衣人回道︰「你娘,與先皇邂逅過一夜,清白給了先皇,可被先皇拋棄了。對這件事,你娘懷恨在心了好久。承蒙你爹不嫌棄,娶了她為妻。你娘抑郁成疾,在難產你之夜而香消玉損,但臨終前,她覺得有愧于你爹,也恨先皇的拋棄,並把心中的秘密告知了你爹,乞求你爹原諒。你爹太過愛你娘了,以至于為了你娘,背地里陰謀算盡,只為了,能報復皇家,替你娘報仇。你爹是愛你的,只是怕給了你寵愛,他就無法專心替你娘討公道。這些年來,他那麼苛刻地教育你,把你送入宮中,為的,就是父女聯手,推翻御家。你爹不敢對你說,但他一一都告訴了我!」
听到這,葉瑟的雙目,已經被她哭得紅腫。她別開臉,任淚水泛濫,嘶聲低喊︰「爹!對不起!對不起!女兒誤會了您造反的苦衷了!」
唐琳看向御子塵,與御子塵相視一眼後,聳聳肩,嘆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黑衣人上去幾步,雙手握上葉瑟瘦弱單薄的雙肩,滿是心疼地說道︰「義父自知自己不會有好下場的,他知道他斗不過皇帝,但為了你娘,他怎麼也要進行下去。義父早已交代我,如果他出了什麼事,要我務必把你帶離宮廷,遠走他鄉,遠離這片讓你們一家人支離破碎的地方!」
「離開?呵呵!」葉瑟看著黑衣人蘊含著風情萬種的碧眸,悲涼一笑。「你殺了人了,一命償一命,我就算想跟你走,你覺得,你能離開得了嗎?」
唐琳問黑衣人︰「為何要殺害一個無辜之人?」
黑衣人的眼眸垂下,眸光立馬變得狠利無比。他一字一句地冷道︰「他不該告訴我,他此番進宮,就是為寧妃而來。義父囑托我此生守護葉瑟,我怎麼可能讓他人玷污!」
這些話,葉瑟听在耳里,卻令她的心泛起了莫名的漣漪。這番生狠的誓言,很難想象,是因為自己而惹起。
唐琳道︰「可你也不該殺人啊!」
黑衣人冷道︰「誰敢奪葉瑟,我就讓他見閻王!」
唐琳無力地撫了撫額頭,怎麼這個男人只有一根筋呢,做事都不顧後果。「我很感動你為你義妹所做的一切,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今天殺了人,就算你想帶她走,也不可能的!你听我說,皇上已經恩準葉瑟可以出宮了,你把解藥交給我,鬧劇到此,誰也不欠誰,你也可以帶葉瑟離開了!」
「可是……」黑衣人吞吐了起來。
唐琳能看出對方的吞吐因為何意,她的眉頭和嘴角,不禁生硬地抽搐了起來,「你不要告訴我,你有毒藥去殺人,卻沒有解藥救人是吧?」
黑衣人心里早已經悔恨了不知幾百次了。「我得知義父出事了,就趁這次相親混進宮來。我本以為葉瑟也受到了牽連,根本就沒有打算活著出去,所以我就準備了一瓶毒藥,想找機會毒死皇帝,毒不死皇帝,至少我可以服毒自盡,省了被皇帝抓去用刑,過生不如死的日子。故意拿沒有解藥的,就是讓宮里的御醫無法救得了皇帝!早知道葉瑟沒事,我不該如此魯莽行事,如此不僅害了無辜之人,還牽連到了她!」
御子塵道︰「那這條人命,你是背定了。」
黑衣人看向葉瑟,在她涕零轉轉的眸中,看到了她對他的心疼。他溫柔地抹掉她臉上的淚水,歉意道︰「對不起!沒想到,還未守護你一天,就拖累了你!」
葉瑟搖搖頭,哭著笑了起來,「沒關系,至少你的出現,讓知道了很多我爹娘的事情,還讓我知道了,我還有你這麼偉大的一個兄長存在!爹死了,我唯一的親人死了,可現在我還有一個親人,那就是你。義兄,謝謝你為了我冒險進宮,你大可離開中原,回到你原來的家鄉的!」
黑衣人道︰「義父的救命之恩,養育之恩,我此生難以回報,怎能做個無情之人,離你而去。」
葉瑟含淚感激,「謝謝兄長!還不知兄長叫什麼呢!」
黑衣人笑道︰「我本人用中原譯音,叫塔那之木。平時義父喚我阿木。當初義父救下我時,本打算差人送我回沙漠,但由于兵荒馬亂,沙漠之大,我也忘了回去之路,便打消了此念頭。義妹,一人做事一人當,義兄殺了人,義兄一個人承擔,與你無關。若能出宮,義兄望你堅強起來,過好每一天!」
葉瑟抽泣道︰「可義兄卻是為義妹送命的,這讓義妹如何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阿木欲說,被唐琳不耐煩地搶了話,「夠了夠了,都別說了。阿木大叔,我很認真地跟你說個事兒,如果你答應了,我就幫你救活那位公子!」
「這、」阿木驚愕,「那毒,可是沒有解藥的,唐妃如何能救活?」
唐琳道︰「你先別急,你听我說完。人,我是可以救活的,但前提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你若答應了,我保準你能帶著葉瑟離開!怎樣?答不答應?」
阿木喜不自禁,連連點頭,「只要能保證葉瑟平安無事,別說答應唐妃一件事,就算一萬件,我塔那之木也答應。」
唐琳白了一眼對方,「別答應得那麼爽快,這件事,你能不能答應,還懸著呢。你听好了,我要你答應的這件事很簡單,就是從皇宮這扇門走出去後,你必需娶葉瑟為妻,並且一生一世守護她,照顧她,不能讓她受半點苦,半點委屈,與她生兒育女,相扶到老……你,答應嗎?」
阿木看看葉瑟,又看看唐琳,猶豫了,「我……」
看到他猶豫,葉瑟松開的心,揪緊了起來。在對方先前說不準任何人玷污她,奪走她的時候,她的心,已經告訴自己,這輩子,她希望跟這樣一個人在一起。可是,他……猶豫了。為何?
唐琳訝異,「你居然猶豫了,為何?葉瑟可是個大美人,正值年華似水的年紀,多少人想納她為妻,可你卻猶豫了,怎麼,你不喜歡她?」
「不是的,」阿木馬上解釋,「我很喜歡義妹,可是,正如唐妃你所說,葉瑟正值年華似水的年紀,我比她大十五歲,差幾歲就可以當她爹了,怎能娶她!那樣,我塔那之木太不是人了!」
葉瑟抽空了力氣說︰「可我不介意!」
唐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阿木大叔,你看看,人家葉瑟一個臉皮薄的女孩子,拋了矜持,又承受著隨時被拒絕的心理,來跟你說這寥寥幾個卻用盡力氣的‘我不介意’,她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要猶豫,還要拒絕嗎?寧高千叮萬囑要你照顧葉瑟,守護葉瑟,就是有意成全你們倆,這兩人的苦心,你居然笨得不知道!」
阿木看向葉瑟,在她眸里看到了不堪一擊的期盼,「我真的能娶你為妻嗎?如果可以,那真是太好了。我猶豫,是覺得,我高攀不起你!」
葉瑟含淚笑了笑,「義兄,我相信,咱們會過得很幸福的,別拒絕義妹,好嗎?今日相親,為的就是有個歸宿,老天爺憐我,把義兄你賜給我了!葉瑟很開心!」
他把她摟入懷中,「好,咱們在一起,永不分離」
看到這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唐琳也替對方開心。她看向御子塵,道︰「二王爺,這兩人暫交給你安排了,沒多少時間了,我得速去太醫院救人!」
沒等御子塵說點什麼,唐琳的身影已經不在眼前。
唐琳跑出帳篷,正要像一陣風跑去太醫院,突然兩個白衣男子截住了她的去路,並把幾條黃金送了過來。她立馬把腳剎住,呆若木雞般看著面前金光閃閃的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