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物極必反這條古訓在娛樂圈里也得到了極致的驗證。一段丑聞丑到極致的時候就變得司空見慣,被人掛在嘴邊,成為人們日常用語,最後只變成了一個符號,再也找不到這個符號的根本來源。一個明星如果吸引太多的閃光燈,便變得透明,不再神秘。爆點變得貧瘠,這個明星也就受到冷落。但另一方面,若一個明星處處隱蔽,深藏不露,保密工作做得比舊時裹足女人的玉足還嚴密,那狗仔就嗅覺失調,失去了獵追這獵物的興致。因此這種明星也同樣遭受冷落。
空黑17歲未成年閃婚的事件卻是個怪胎新聞。它集以上諸種情況于一體。首先,沒人,甚至是道德家可以準確判斷這個事件算不算丑聞。然而它卻產生了如巨大丑聞般的效應,震撼人心到成為人們茶余飯後的話題,更成為一種符號。連城中村頭巷尾那老得掉牙的老婆婆在給孫兒們講她年輕時候的浪漫愛情時也重復這麼一句︰「那時候我們都還很小,是空黑戀!」盡管她不知道空和黑分別代表了哪兩個無視國家晚婚政策的毛頭小子和丫頭片子。
第二,這件事的兩個主人公的確吸引了足夠多的閃光燈。據說閃光頻率比太陽的所有氫離子踫撞的頻率還高。他們幾點幾分幾秒牽的手,他們吃飯吃了什麼,他們眼神的落焦點是哪里,他們的距離如何,是否可能是錯位,他們0.01秒的瞬間表情表達出什麼樣的感情……以上這些統統都被狗仔以專業的技術分析來分析去。最後,想象豐富的狗仔終于江郎才盡,對此事完全失去了嗅覺,只得嗅其他的新聞。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層出不窮的傳聞嘛!
第三,此事的包裝做得簡直天衣無縫,滴水不漏。既然已把此事性質定為「驚天地泣鬼神的兩情相悅,此生不變的愛情」,兩位當事人還當真如此貫徹下去,看起來有點「一百年不許變」的苗頭。吃飯恩愛,房間纏綿(隔著窗簾看像是這樣),微博大曬甜蜜。除了這些,狗仔再也嗅不出任何貓膩。
極具懷疑精神的狗仔是決不相信這對小夫妻如此安安分分,可是就是嗅不出來呀!除了上一次那段黑一嬌與神秘男子夜宿旅店的緋聞讓他們興奮地吠了好幾天外,再也沒有能讓他們饑渴的舌頭伸出來的勁爆新聞了。這樣的保密程度終于讓狗子灰溜溜地垂下了尾巴,回頭尋找其他新聞了。
終于!黑一嬌累極地倒在鵝毛般的大床上。
不用再假笑著喂花瓶吃飯,惡心得讓自己食不下咽。不用再牽著那只機器般的冰冷的手,讓自己連打好幾個噴嚏。不用再站在隔著窗紗的窗前借位玩親親,玩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對著空氣玩親熱真不好受,其淒苦程度堪比那自什麼。
「演完今天真的不用再演了吧?」黑一嬌問同樣與空氣親熱完的空色。
好家伙,他正坐在沙發上喝著水,像導演喊了「 」後中場休息一樣。他還真當這是演戲了,剛才和空氣親熱明明那麼忘情。
「明天可以上學。」空色回答。
「上——上學?!」黑一嬌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翻天覆地的人生逆轉過後,她還要上該死的學?上學……她以為已經離她很遙遠了!
「我不上!」
「岳母交待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老媽哪有權利管我,我現在是空家少女乃女乃!我做主,不用上學了!」
「你未成年。」空色說出事實。
「你還不一樣,嘴上沒毛!」
「我沒說不去。」空色又和了一口水。
「說得自己多模範,你去上學還不是為了睡覺!」黑一嬌鄙視他。
「沒錯,所以……」空色指了指門打了個呵欠,意思是他要睡覺,她得滾蛋。
死花瓶,打哈欠也這麼優雅過人!
「不要!」黑一嬌趴到床上去,「我今晚睡這里,外面可能還埋伏著狗仔,不能掉以輕心,我們得再來個皮影床戲,所以先不用上學了。」
「真在這睡?」花瓶居高臨下問。
黑一嬌咽一下口水,怎麼感覺風雨欲來。硬著頭皮,她點了一下頭。
空色上了床,迷人的眼楮鎖著她的臉,雙手撐在她的雙耳邊,然後慢慢靠近……唇與唇……
忍住忍住,他在演戲!演戲!黑一嬌瞪著魚眼看著他的性感薄唇慢慢襲來。
叩叩,幾下敲門聲制止了這場兒童不宜的沖動行為。
黑一嬌飛身過去開了門。
「大少女乃女乃,晚上好!胡媽做了夜宵,邀您與大少爺下樓品嘗。」門前站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瘦小,干淨,眼楮大大的,笑容純真。
這小子,怎麼這麼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