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旗袍 莫宛如已死

作者 ︰ 葉梅桂

()是的,照片上的人正是莫宛如,但是看著那張曾經那麼熟悉的臉龐,蘇小粖除了恐懼再沒有其他想法了。

照片是彩色的,背景是一座古老的大宅,兩邊屋檐懸掛著大紅燈籠,統一的向右微微斜著,應該是被風吹得,蘇小粖霎時也感覺好像有一陣陰風拂過。無端感到心里一陣緊。高高的屋檐下來是宅邸的大門,深暗的顏色訴說著它的古老,大門鄉里微敞著,里面幽深一片,大門外邊向下築有幾級台階,兩旁立著兩尊石獅子。而莫宛如,穿著大紅旗袍,頭發盤成古代樣式,兩手相握放在月復前就這樣坐在大門旁邊一張大椅上,依稀可以看到她腳上的繡花鞋以及涂成朱紅色的手指甲,說不出的陰涼詭異。這樣的古宅以前應該大戶人家住的吧。若是放在平時,蘇小粖一定感到很激動,她一直對那些遠古留下來的什麼古鎮啊,遺址啊,舊時建築啊懷有一種特別的情愫,特別鐘愛。可是照片上的古老大宅讓蘇小粖感到了無形的壓力。在她看來,它就像一座鬼屋,而里面的莫宛如就是那恐怖的女鬼,讓蘇小粖覺得就要被吞噬掉。

她只感到有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在她心里生了根,發芽,穿出心房的表皮延伸開來並像五爪緊緊的撰著她的心房,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避開甚至不想多看相片一眼。但是她沒有其他的辦法。

照片上的莫宛如表情呆滯,沒有任何笑意,雙眼無神。要不是她的眼楮是張開的,就像是一具坐著的尸體!而現在,她看起來就像是死不瞑目!這個認知讓蘇小粖冒出一身冷汗,繼而又拍拍胸口,不能自己嚇自己,好不容易宛如跟自己聯系了,怎能疑神疑鬼的。眼下最重要的是趕快聯系莫宛如的父母,看他們是否也已經跟宛如取得聯系。

打定主意,蘇小粖把信件和照片收好放進包包,起身鑽進了仍在高談闊論的人群中︰「你們都在聊什麼呢。」,「你不知道呀,小粖,林氏企業的墨少要從國外回來了,那可是黃金單身漢呀。"快人快語的朱曉琳邊照著小鏡子邊告訴蘇小粖。蘇小粖笑笑正要回話,旁邊的劉姐開腔了「喲,就是黃金什麼金也好,人家也不會看上你呀,你這年紀啊當人家阿姨人家都嫌呢。"劉姐的話惹得大家笑起來,「好了,好了,你們都聊了大半天了,夠了啊,趕緊開工了啊。」一直沒有說話坐在位置上的副編輯方姐發話了︰「一會老板來了有你們好受的,整天啊就知道八卦。」大家吐吐舌趕緊都散開了。蘇小粖走過去頓了頓︰「方姐,我想請幾天假,有點事要處理,具體幾天我再給你打電話,會盡快處理好,你看」方姐想了想,擺擺手「去吧,反正你實習也快結束了,去吧啊。」「謝謝方姐。」蘇小粖欠欠身退回座位收拾下桌面準備離開。「咦,小粖,那個墨少林子墨以前跟你同校呢,不會你瞞著我們偷偷往來吧」朱曉琳還在那里邊翻著報紙邊揚聲說著。林子墨?蘇小粖心里一咯 ,僵了一下,回復正常「哪呢,人家是大少爺,哪是我們有機會認識的."說完急匆匆離開雜志社。

出得外面,一陣涼氣撲面而來,頓感心里的沉悶減去不少,巴掌大的江州,又能有幾個林子墨,不是那個林子墨又能是誰,「唉」微微嘆口氣蘇小粖輕輕甩甩頭想甩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想這些有什麼用,況且此時非彼時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蘇小粖乘坐最快一班大巴趕到靠近江州市的臨州小鎮也就是莫宛如家的所在地時也才12點半,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蘇小粖沒有感到一絲的疲勞,反而有種興奮縈繞心頭,馬上就能夠確定,是不是宛如回來了。如果是真的,那麼昨晚和今天發生的事情所對蘇小沫形成的陰影就可以消散了。思及此,她快步步出小車站,直直往莫家方向走去,這整個臨州小鎮也就兩條街相交著,現在雖然是中午時分,不過近幾年改革開放,條件好一點的都遷至江州市內買房居住去了,所以相對來說也不是很熱鬧了,而且老人居多。莫家坐落在鎮東頭的街尾,是一座獨門獨院的兩層舊式小洋樓,在街尾的緣故更顯得多了幾分冷清。除了今天,蘇小粖來過兩次,一次是以前一起讀書的時候周末和莫宛如來的,一次是宛如失蹤之後來看她父母的。今天再次站在這幢小樓前面,她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院子外面的鐵門半開著,蘇小粖跨進去穿過不大的院子站在房門前。定了定神,她按響了門鈴。等待的間隙她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院子看起來比以前蕭條了很多,幾盆花草看起來懨懨的沒有精神,只是右邊一顆槐樹下那個秋千倒是還在,以前和宛如來的時候她就最愛坐在上面讓她搖了。「粖粖,你搖呀,高一點呀,好好玩哦,咯咯咯咯」宛如總會這樣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想到這里,蘇小粖仿佛還可以听見她銀鈴般的笑聲,不禁微笑起來。突然,感覺秋千一點一點蕩起來,好像有個看不見得人正坐在那上面蕩著,蘇小粖擦擦眼楮,一陣恐懼襲上心頭。驚詫不已,並沒有鳳啊,怎麼會,她強壓住心底的不安不由要走過去看個究竟。

「吱呀」一聲,身後的門打開了,伴隨著莫媽媽溫婉的聲音︰「小粖,是你啊,快進來,快進來。」蘇小粖趕緊堆出笑臉跟著走進門,關門的時候她特意往秋千望去,秋千靜靜的停在那里,看不出有一絲動過的跡象。「呼」看來是自己看花眼了,怎麼可能呢,她自嘲般一笑,趕緊關好門,快步跟上莫媽媽走進屋里。

「小粖呀,你怎麼有空來呢,快畢業了吧?最近實習還順利麼?」莫媽媽邊給小粖倒了杯茶就坐下來握著她的手開始噓寒問暖起來。「莫阿姨,我很好的,你呢,你和莫叔叔都還好嗎?」蘇小粖心里暖暖的,看著莫媽媽沒來由的想起了從未見過面的媽媽。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她趕緊打開包包要把照片和信拿出來「莫阿姨,你知道嗎?宛如,宛如她給我來信了,寄了照片,還約了我去旅行呢,她有沒有和你們聯系呢?」邊說邊把東西寄過去「阿姨,您看,您看看照片。」

「你說什麼?信、照片?宛如給你寄的?」莫媽媽沒有她預想中的高興卻「騰」的站起來,一臉恐慌的往後退,最里還不住的叨念著︰「不,這不可能,不可能。」「阿姨,你怎麼了,你沒事吧?」蘇小粖趕緊放下東西過來攙著莫媽媽,把他重新扶回沙發上坐下,給她道了一杯熱茶。莫媽媽雙眼無神,好一會才平靜下來。

「小粖,你知道嗎?宛如,我們家宛如早在一年前就沒了呀。」莫媽媽雙手緊握茶杯,一臉悲痛

「什麼?」這對蘇小粖來說宛若一個晴天霹靂,「怎麼可能,她昨晚還在QQ上哥我發信息,還給我寄信的,阿姨,不信,您看」蘇小粖說著把信件拿起來給莫母。

「是的,這看著的確是宛如的字跡,可是怎麼會這樣?」莫媽媽一臉的不相信。「莫阿姨,你能不能告訴我事情發生的經過,一年前,宛如為什麼突然決定要轉學,後來又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宛如竟然已經死了。」蘇小粖一臉急切,現在事情突然變成這樣,她手里明明拿著的是莫宛如給她寄的信,可是現在莫媽媽竟然說宛如一年前就死了。想到昨天晚上的恐怖視頻她迫切的想知道當年發生的一切事情。

「好,我就告訴你吧。」莫媽媽一臉悲戚,眼眶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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