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旗袍 公路上的女人

作者 ︰ 葉梅桂

()外面漆黑一片,這是哪兒?蘇小粖掙扎從冰涼的地面爬起來,眼楮漸漸適應黑暗,自己是在一個房子或者房間里面。環顧了一下四周,她驚奇的發現自己所處的是一個古香古色的古代房間。自己剛剛躺著的地方正是房門位置,旁邊往上一點門的兩邊各有兩扇雕花窗緊緊閉著,她走過去推了推門紋絲不動,看來自己是被鎖在里頭了。她記得自己明明應該是上了開往江州的汽車的。

她轉回身往里面走,屋子中間有一張大圓桌,桌上空無一物,桌底下攏著四張圓凳。整個屋子靜悄悄的仿若可以听見空氣的流動聲,再有就是蘇小粖刻意壓低的小心翼翼的腳步聲了。

再往里面一張古樸的打床,紅色的紗幔,紅色的被單,紅色的枕頭,入目盡是一片通紅。紅色?蘇小粖心里一緊,房里漆黑一片,自己怎麼突然那麼清晰的看見這片通紅的?她微一側目,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一抹亮光從身後探過來。就好像身後正站著一個人,手拿著蠟燭冷冷的看著這個闖入自己屋子的不速之客。

這個認知讓蘇小粖喉頭一陣干澀,渾身冷汗直冒。她悄悄握緊拳頭,身子一點一點艱難的轉回去,暮的她全身僵硬漸漸冰冷,一陣一陣恐懼襲上心頭,瞪圓著的雙眼竟然無法移開視線……………

她看到剛才空蕩蕩的桌子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大燭台,燭台呈圓柱型往上分立三個小支架台分別立著一根紅蠟燭,眼下,這三根紅燭正詭異的燃燒著,發出幽幽的亮光。而更加恐怖的是桌子底下的圓凳不知道何時移開了一個,這個角度就好像有一個人正坐在上面就著這燭光靜靜的打量著她。

蘇小粖僵在哪里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她壓著胸口,想按住劇烈跳動的心房再也沒有勇氣往前邁出一步。她踉蹌著往後退一下跌坐在床上,薄薄的紅色紗幔被她帶動得輕飄起來,她喘著氣本能的抹了一把冷汗直直盯著前面,心里害怕再出現更加恐怖的事物。

屋子里除了蘇小粖的呼吸再沒有其他,她好一會才穩下心智。借著燭光發現原來床頭邊上還有一個梳妝台,上面一面大鏡子孤傲的挺立著,冷冷的泛著白光。

鬼使神差的,蘇小粖走過去做到梳妝台前的凳子上,這一刻,她好像不是她自己了,好像忘記了恐懼。

定定看了梳妝台面一會兒,她台起頭朝鏡子看去。這一看,又是一身冷汗,她捂住嘴巴差點驚叫出聲,鏡子里面赫然是她自己的臉,可是那人盤著鬢,發間插著珠花,一身艷紅旗袍,一臉濃艷的胭脂,表情冷漠,卻分明又不是她自己。

她別過頭不敢再看慌亂的起身退到床尾挨著那床柱子才勉強站穩了。好一會,她勉強定定神,再三確認自己的裝束還是平常的。又鼓足了勇氣壯膽再往鏡子看過去。

鏡子還是剛才那女人,冷冷看著蘇小粖,唇邊似乎還掛著一抹冷笑。

一陣惡寒傳來,蘇小粖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告訴我飄零的花飄落何處,茫茫人海何處是歸處,就算淚已流干,我也不認輸。寧願被風吹散一個人孤獨……」歌手黃勇低沉又略帶滄桑的歌聲徐徐傳來。蘇小粖猛的驚醒過來往往四周,「呼」自己竟然在返回江州市的汽車上睡著了,還好是個夢。抬頭擦擦額上的汗珠,歌聲還在不屈不撓的唱著,是自己的手機有電話打進來了。掏出來一看,是南楠打來的。

她做了個深呼吸按下接听鍵。

「小粖,你到底是去哪了呀?到處找不到你,社里說你請假了,去你家里也不見人,人家擔心死了知不知道。」電話一接通南楠清脆焦急的聲音連珠炮似的轟炸著蘇小粖的耳膜,「我在返回江州的車上呢,我去了一趟宛如家,有點匆忙就沒有來得及和你說嗎,害你擔心了。回去就跟你請罪啊。」好姐妹的關心讓蘇小粖微微紅了眼眶。

電話那頭听到「宛如」二字明顯一頓,蘇小粖卻沒有注意到,「就先饒了你,等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那你車上自己小心點,到了就給我電話。」「是是是,我的南楠大小姐,遵命。」蘇小粖微笑著掛斷電話。

靜下來不由又回想起剛才那個可怕的夢境,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怎麼會和自己長得那麼像。又為什麼會怨恨的看著自己,自己和她難倒有什麼關系或者發生過什麼嗎?那個古代房間又是怎麼回事?太多的疑問伴隨著恐懼涌上蘇小粖的心頭。

不,不能再自己嚇自己,那只不過是個夢,是個過分真實的夢而已。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噩夢。

她把眼神轉向車窗外,看著不斷倒退的景物微微神游。突然一個紅色的身影闖進她的視線,天啊,公路邊上,站著一個身穿紅旗袍的女人,蘇小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陰冷的兩道目光就像兩道鋒利的刀光直射過來,讓她心里一陣發怵。

汽車呼嘯而過,女人很快被甩在後面。蘇小粖從驚嚇中回過神來「騰」的站起來不顧車上其他乘客異樣的目光從座位中間的過道沖到車尾趴在窗上往外看,沒有,什麼也沒有,沒有什麼女人,只有汽車行駛揚起的尾氣。

不,蘇小粖不相信所看到的,說不定是車太快了……,她腳步有點慌亂又跑到車頭︰「師傅,剛剛車子開過來的時候,路邊上有個人,您看沒看到?」她語氣帶著些微的急促。「什麼?姑娘,你看花眼了吧?沒有什麼人啊,再說了這一段路附近也每個村莊什麼的。」開車的師傅面帶狐疑多看了她一眼。「是麼,那,那可能是我看錯了。」蘇小粖訕訕的笑著面容蒼白的回到座位。

怎麼會這樣,剛剛明明看得很清楚的,可是難倒只有自己看到她?這麼說,她真的是…………

蘇小粖越發覺得慌亂,她雙手緊緊抓住包包的邊緣,指節泛白。一陣陣恐慌,她覺得絕望,不敢再往窗外再看一眼。

蘇小粖感覺到自己就像是陷入一團迷霧中,找不到方向,只有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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