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年被子下的手放在小月復上摩挲,不重要,什麼都不重要了,我不能生氣,我不能影響到寶寶。
臉上極力維持著平靜,看向莫東廷。
笑得風輕雲淡,「你想要我說什麼?今天這出是我和老夫人合計好害安琪的?丫」
「安琪做了什麼事,我心里有數!」莫東廷亦冷冷出聲。
「有數?如果你真的那般明辯是非,就不會在這懷疑我與老夫人合謀!」她一字一句說得極慢,努力平靜。
莫東廷繃著臉,直直盯著她,「我現在只要你說一句,這件事,你事先知道還是不知道!」
蘇瑾年堅毅迎視他黑眸,「知道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你會信我說的嗎?」
「蘇瑾年!」莫東廷怒吼,掀翻了手邊的暖水瓶。
‘砰’發出巨大碎裂聲,嚇得一旁的尹峰心子都在晃動媲。
慌忙上前,「莫總,蘇小姐是去過莫宅,可她不是去找老夫人,她是……」
「尹助理——」蘇瑾年打斷他,「你不用為我解釋,不需要。」
莫東廷黑眸里生出兩簇火,臉色愈加暗沉,大手驀地扼住她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
「我告訴你,如果你事先不知道,你說一句,我就信你!如果,你事先知道,還拿自己的孩子做賭注,那你就太下賤了!」
蘇瑾年極力忽略骨頭傳來的疼痛,望著他,蒼白的小臉被捏得泛起了紅痕。
「我在你眼里本來就是貪慕虛榮,工于心計的女人,不是嗎?」她在笑,淚卻在眼眶打轉,不是下巴疼,是心在疼,撕心裂肺的疼!
「莫總,蘇小姐身體很虛弱,您快放手!」尹峰看著他的樣子,害怕得緊,就怕他做出後悔莫及的事兒,壯著膽子上前,拉開莫東廷的手。
莫東廷一拳打在牆壁上,閉上眼楮,又漸漸打開,陰沉的眼神像負傷的野獸,犀利與脆弱互相交疊掙扎著,沒人能了解他心里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他發現安琪害人,他只是憤怒;而他意識到,蘇瑾年有可能和媽媽合謀的時候,他心痛,他不想相信,不想接受,就好像他心里最美好的一部分被硬生生敲碎了一樣,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他也不明白,自己對她,為什麼會有這麼放不開,舍不棄的感覺,他甚至不願承認那種感覺!
而每次,他想弄清楚的時候,她呢,一味地惹怒他,挑釁他,拒絕相信他。
「蘇瑾年,別不知好歹!」
蘇瑾年平靜地看著他,「放心,過不了多久,你就不用再見到我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我會離得你遠遠的!」
莫東廷的眼楮比寒冰更冷,看著她沒有血色的小臉,逼近她,手溫柔地放在她小月復上,冷厲開口,「離開?你以為你走得掉?」
強大的壓迫感讓蘇瑾年幾乎不能呼吸,她緊緊揪住床單,手微微地顫抖,拼命的告訴自己,不怕他,蘇瑾年,不要怕他!
她毫不畏懼地開口,「莫東廷,你攔不住我,從我……決定不再愛你的那一刻起,莫東廷再也困不住蘇瑾年!」
莫東廷駭人的臉上,忽然笑起來,俯身,在她耳邊吻了一記,不屑揶揄,「你敢拿孩子出來作交易?」那個似輕似重的‘敢’字,讓人感到危險來臨前的戰栗。
蘇瑾年瞪大眼楮,長長的睫毛顫動,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听見他的聲音如魔咒般在耳邊響起。
「你敢走,我要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听著他絕然離開的腳步聲,蘇瑾年無力地閉上眼楮,淚從眼角滑下,沒進兩鬢不見。
尹峰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回。
「蘇小姐,莫總不是那個意思,您不要總是誤會他,他……」
「能把你的手機借給我嗎?」蘇瑾年突然出聲,打斷他的話。
尹峰知道,她不想听他說,默默拿出手機,放在床頭。
「那你好好休息。」嘆了口氣,追著莫東廷出去。
蘇瑾年睜開眼楮,執起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出去,現在,只有一個人能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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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在酒店等了好幾天,莫東廷沒有來看過她,更別提來接她,手機也是拒接,她知道,這回,他真的生氣了。
她不能這樣坐以歹斃,她不相信,他真的對她這麼絕情!
起身,對著鏡子弄亂頭發,讓自己看起來憔悴不堪。
他不見她,她就去找他。
剛出酒店,一輛車在她身邊停下。
她喜出望外,以為是莫東廷來接她了。
可是,當車里的人走出來時,她驚恐瞪大眼楮,嚇得拔腿就跑。
男人快一步發覺她的意圖,一把揪住她長發,拽進車里,車開進一條暗角小巷。
「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安琪嚇得身子直顫抖,「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沒錢給你。」
男人揚手。
她嚇得捂住頭,「不要打我的頭,我的眼楮剛剛治好,不要……」
男人邪笑著在她臉上模了兩把。
「放心,我不會打你,我怎麼舍得,我還要靠你這臉蛋賺錢!」
安琪拉住他衣服,「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再把我送進夜總會,我不要陪那些男人,我求求你,我會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男人拍著她的臉蛋,「怎麼說,我們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會再強迫你陪男人!」
安琪還是滿臉的驚恐。
男人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這件衣服,不便宜,怎麼,掉到大方的凱子了?」
「不,不是……」
男人一把揪住她長發,她疼得臉發白。
「你偷偷跑回來找舊情人,別以為我不知道!」手下更用勁,「怎麼,看見老子破產就想一腳把老子踹了,你想都別想!」
「痛,放開我,任強,你還是不是人,我嫁給你,是你妻子,你卻把我送給別的男人玩,這還不算,你吸毒,弄得身敗名裂,逼我進夜總會做皮肉生意賺錢給你買白粉!」安琪咬牙切齒。
男人諷刺開口,「你嫁給我不就是為了錢,你不幫我,我怎麼能賺到錢呢!你這種女人,為了錢什麼做不出來,別說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呸!」
安琪沒有話反駁,是,她當初嫁給他是為了錢,她後悔,怎麼就沒看清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她更後悔,當初听信了關詠梅的話,以為莫東廷死在台灣了,她才不想為他守活寡,拿了關詠梅一大筆錢,躲得遠遠的!
關詠梅這麼多年一直騙莫東廷,說她出車禍死了,她才不相信,關詠梅是怕傷了兒子的心才故意編的這個謊言!
「你要多少錢才肯放過我,一次性說出來!」
「口氣不小,看來,你那舊情人是個人物,那我可得好好想想!」男人靠進椅背。
安琪急于逃走,「那你想好了再聯系我!」伸手要開門。
「急什麼!」男人拉過她,「我們這麼久沒見了,我可是很想你。」笑得猥鎖,還惡心的伸出舌頭在她臉上舌忝。
安琪抓緊衣領,「不,不,我給你錢,你不要踫我,不要……」
男人的手已經滑進她裙底,「你哪里沒被我踫過,這里……」手指捻著她私密,「怕是早被男人操爛了吧!」
「不要,不要……」安琪哭起來,她再賤也不能容忍被這種卑劣的男人強、奸。
「嘖嘖……我只是模了你一下,你都濕了,你看看你有多瀅蕩!」男人突然放開她,她嚇得縮到車廂一角。
男人張開腿,「你要不想老子把你以前的那些破事兒捅到你舊情人那里,乖乖地過來伺候老子!」
她有些絕望的閉上眼楮,將手深入裙擺里,勾下了自己的底、褲。低頭,埋進他腿間,一手隔著褲子握住男人浴望,揉弄。另一只手解開了他的腰帶,拉開了他的拉鏈。紅唇微張,將他含入了口中。
男人喘著粗氣,一把抓住她胸大力揉捏。
「蕩、婦,看來你在夜總會學到不少!」
安琪回來多久,莫東廷就有多久沒踫她,她不想要男人是假的。
任強才捏了她幾下,她已經濕得一塌糊涂。
自發的褪掉僅剩的裙子,光著身子擠向男人懷里。
男人被撩、撥得獸性大發,推倒她仰在座椅上,大力沖刺……
「爽不爽,賤貨,爽不爽……」
安琪雙腿夾緊他,「要、我,撞我……」她閉著眼楮,想像現在壓著她的,在她身體里的是莫東廷,她越這樣想,越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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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東廷一個人在酒吧喝悶酒,時不時有女人不怕死的過來搭訕,結果不是被他嚇跑了就是被他嚇哭了。
郁夜臣到的時候,女人前僕後繼的上趕著,他挑了挑眉,踱著步子慢吞吞地走過去。
「莫三少的魅力還是這麼強悍。」
莫東廷眼都沒抬,「你來了,喝酒!」推了杯酒給他。
郁夜臣只淡淡的啜了口,「一個人,這麼晚,喝這麼烈的酒,不像你!安琪?還是蘇瑾年?」
莫東廷喝光杯里的酒,又倒了一滿杯,「是兄弟,什麼都別問,喝酒!」抬手,又一飲而盡。
郁夜臣陪他喝完杯中的酒,看著他。
「你準備怎麼做?」
安琪和蘇瑾年的事,他多少知道了一些,他那個表妹徐若雨是最藏不住事兒的人。
莫東廷把玩著酒杯,「什麼怎麼做?」似漫不經心。
「有比較才能看出誰優誰劣,兩個女人,你還看不清楚?」
莫東廷忽然笑笑,「看清楚什麼?一個心腸狠毒,一個工于心計?」
「人的本質在哪里,誰是誰非,你應該比我看得清楚明白。」
莫東廷閉上眼楮,斜依著沙發,腦海里出現她倔強的臉,他就那麼不可信嗎,相信他一次就那麼難?一定要像刺蝟一樣,刺傷了別人,也刺傷了自己!
「我只是要她一句話,她說一句,我就信她!」他睜開眼楮,滿眼的怒火,「你知道她是怎麼回答我的嗎!」
郁夜臣平靜地看著他,「關心則亂,不管她是怎麼回答你,那都是你逼的!」
莫東廷蹙眉,「我關心她?那個蠢女人!」
郁夜臣搖頭,嘆了口氣,「人,向來對‘自己人’犯錯比較痛心,對‘外人’反而寬容!」
自己人!莫東廷的心又被重重敲了一下。
他已經不知不覺中……當她是‘自己人’了嗎!?
郁夜臣掏出車鑰匙,「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莫東廷像是很累的樣子,扶著額頭,「我再坐會兒。」
「別坐了,你現在是唐僧肉,看看,蜘蛛精們都在想方設法的要拐你進洞呢!」
莫東廷一個冷眼甩過去,卻是起了身。
他喝了不少酒,郁夜臣只好親自送他回別墅。
別墅的佣人事發第二天就被他全部遣散了,發現‘帶血跡衣服’的那個小女佣也不見了,想不到媽媽的人真是無孔不入。
偌大的屋子,一室清冷。
他有些疲憊,上樓。
左邊是主臥,右邊是客房。
往左邊走了幾步,終是轉身,大步往右邊走。
推開她房間的門,黑暗一片,他靠著門櫞,抽了根煙出來,點燃,指間猩紅。
其實她不知道,他陪安琪的那些日子,每天深夜都會不自覺的踱到她門口,靜靜的站一會兒,靜靜的抽只煙,然後,離開。
彎唇,現在想起來,他覺得很可笑。
滅了指間的煙,抬腳進去。
這間房沒有一樣她的東西,就好像她從來都不屬于這里。
折身坐進大床,低頭,看見遺落在床邊的紙片,撿起。
「留學申請」手用勁揉皺了紙,臉色暗沉得厲害。
霍然起身,直直下樓。
「蘇瑾年,看來你還真的是不知道什麼是‘怕’!你要敢離開,我……」他突然感覺一片慌亂。
猛地踩下油門,車飛馳出去。
車開到最大碼,一路疾馳到醫院。
「蹬蹬……」急切而沉穩的腳步聲,踩碎了夜的寧靜。
他猛然推開蘇瑾年病房的門。
床鋪上空無一人,連床單被子都疊得整整齊齊。
「護士——」他怒吼,是真的慌了。
值班的小護士慌慌張張跑過來。
「這位先生,請您不要大聲喧嘩。」
「人呢!」莫東廷眸色猩紅。
小護士嚇得結結巴巴,「什……什麼人……」
莫東廷一把抓住她手臂,像是生生要折斷她。
「住在這個病房的人呢,蘇瑾年!」
小護士嚇得哭起來,手臂也疼得厲害。
「我……我不知道……」
莫東廷甩開她,「要是她出一點事兒,我就將這間醫院夷為平地!」眸底駭人的暴怒。
小護士癱在地上,嚇傻了都,她是新來的,沒想到第一天值班就遇見這麼可怕的男人,他走了半天,她才委屈的放聲哭出來。
莫東廷拔通尹峰手機,「馬上集合所有人,去機場,車站,碼頭給我守著,看見蘇瑾年馬上給我帶回來!」
尹峰半天才反應過來,「現在?」現在都大半夜了,他上哪兒集合人去。
「現在,馬上,立刻!」莫東廷怒吼,憤怒的扔出手機,砸在牆壁上,發出駭人聲響,機身四分五裂。
上車,車開到最大碼。
晚涼的風,吹得他稍稍清醒了一點。
蘇瑾年不可能這麼快離開,她什麼都沒有,身份證,護照,而且那份申請資料上的日期是明年三月份的。
她會去哪里,能去哪里?
蘇家?不會!葉哲?更不會!那就只剩一個人那里了!
打下方向盤,猛調頭,直直開往賀振南的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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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振南的別墅選在海邊,雖然只是臨時住所,卻也奢華至極。
只是他不喜歡自己的空間被外人闖入,所以別墅除了他帶的一個特助,還有白天來打掃的阿姨,基本上沒什麼佣人。
他手上握了把銀色手槍,拆下零件,用擦槍布細致的擦拭,撕開棉布纏于通條上,上油、再擦,直到手槍膛線烏黑發亮,反射出寒冷的幽光才停下來。
「叩叩」敲門聲在這個時候響起。
「進來!」
特助推門而入,「賀總,莫三少來了……」
賀振南眸色暗沉,利落裝好槍,收進懷里,他一直等著他來!
起身,徑直往外走。
路過特助身邊,特助一臉的擔心,喊住他。
「賀總,莫三少……來勢洶洶……」
賀振南勾唇,「你怕我會輸給他?」
特助低下頭,「當然不是,我只是擔心……W城畢竟是莫家的地盤,您,不要吃眼前虧才好。」
「我有分寸!」抬腳出去。
樓下,莫東廷一臉暴戾,眸底濃重殺氣。
賀振南慢慢走出來,「莫少爺這麼晚這樣闖進來,我隨時都可以告你私闖民宅的!」
「我今天不想跟你動手,人呢?」莫東廷冷厲開口。
莫東廷笑開,「人?什麼人?」
「賀振南,別以為你在背後小動作我不知道,你真以為搶走莫氏幾個單子,挖走幾個客戶,就能怎麼樣?」
賀振南笑意更深,「莫總不在乎這麼點損失,不過,幾個億的損失,你還是得給董事會一個合理的解釋吧,錢財損失是小事,要花費心思才頭疼,不是嗎?」
莫東廷亦笑,「我說過,你,不夠格我出手!你要不怕死,僅管試試!現在,我不想跟費話,識相的,讓開!」說著,直直進屋搜人。
賀振南臉色冰冷,「站住!」怒吼拔槍,對準莫東廷。
莫東廷勾唇,對著他槍口,波瀾不驚,「跟我玩槍?PPK,對無防護目標殺傷力巨大,但是穿透力不足,不算狠!」抬腳上前。
賀振南握緊槍,「你再走一步試試!」抬手,槍口對準他眉心。
「有種開槍!」莫東廷大步繞過他,進屋。
「莫東廷你找死!」扣動板機,「砰——」巨響震徹整個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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