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傳來喇叭聲。笙歌沒轉頭。
她看著黯淡一片的錦繡山莊,心想著這才是它該有的樣子。沒有光明,也不會有期待。
眼前忽然亮堂起來,有車子向這里駛來的聲音也清晰起來。她回過頭,車燈太亮,她伸手一擋,看不清來的車輛。
這地方,不常有人來。她推開車門,下車站在大門口。那輛車也停了下來,熄了車燈,她這才看清,是宋華楠的車子。
沒等汪赫下車,他就自己推開車門,長腿一跨,整個鑽了出來。
葉笙歌定定的望著前方,宋華楠面無表情的站著。車內的人朝她禮貌的點了點頭,發動車子掉了個頭又揚長而去。
夜風像是冰冷的箭,穿透厚厚的大衣,笙歌打了個哆嗦。宋華楠沒和她說話,徑直從她面前走過,表情比這冬日的風更冷。
笙歌縮了縮脖子,快步追上去。
「早上你怎麼走了?」她想和他並排走,可是他的步子又大又快。
宋華楠頭也沒轉,有清甜的酒香和煙草味飄進她的鼻腔。
「你怎麼又回來了?」笙歌不死心,繼續跟著。
「你怎麼那麼煩?」宋華楠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瞪著她,「再說一遍,這里是我的。」
笙歌噤了聲,不知道哪又惹得他不痛快。她繼續跟在他後面。
宋華楠大手往牆面上的總開關一按,整個房子的燈「噗噗噗」的亮起來。
笙歌眨了眨眼,這一室的燈光刺得她眼楮疼。宋華楠伸手開始月兌外套,她走過去,將他的外套收在懷里。隔層是熱的,外面卻是冰冷冰冷的。
他坐到沙發上,往後一靠,整個人都陷進柔軟的沙發里,又順帶回頭看了看葉笙歌。她把他的外套掛在衣架上,正慢慢的解自己的長圍巾,那暖融融的毛線蹭著她白皙的臉。她把圍巾往長發下面一繞,整把烏發散落在胸前。
「葉笙歌。」宋華楠忽然開口叫她,聲音帶著酒後的慵懶。
笙歌回過頭去看他,他整個人仰在沙發上,雙手張開著,像是振翅欲飛的鷹。
「你說,人為什麼會死?」他的聲音越發的沉悶。
「嗯?」笙歌一愣,往前走了一步,想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也不知道?」他挑了挑眉。
「我為什麼該知道?」笙歌笑了,反問他。
他坐起來,挺直了身子。語調冷漠又有點理所當然「你不是醫生?」
「我只是醫生,不是上帝。」笙歌轉過身去,繼續擺弄衣架上的衣服,怎麼今天掛上了他的大衣,她的衣服竟沒處掛了……
宋華楠沒有再說話,只是站起來往二樓走。
笙歌仰起頭,他煙灰色的拖鞋像是一團小小的烏雲,罩在她的心上。
她把手里的圍巾往衣架上隨意的一掛,快步跑上去,她總覺得,今天的宋華楠有點奇怪。
笙歌倚在客房的門框上,喘著氣。
宋華楠的手正掀起衣角,他月兌衣服的姿勢停在那里,瞪著她,笙歌自動忽略了他凌厲的眼神。
「我只知道我們無需執著這沒有理據可循的生死,活在當下就好。」
她的聲音悠然飄進他的耳里。
宋華楠看著她微揚的嘴角,臉部的線條在燈光的包圍下特別的柔和。
他收緊了瞳孔,「你還不出去?我要洗澡了。」
笙歌點點頭,退到門後,忽然又喊了一聲等等,腦袋再次探進門內。
宋華楠的衣服已經扔在了床上,露出線條完美的上身。
「喂,你!」宋華楠吼她。
笙歌的目光滑過那古銅的膚色,臉瞬間就紅了。她快速的合上了門,有些窘迫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我只是想問你,你明天還回來嗎?」
「不回來。」隔了好一會兒,他淡淡的聲音隔著房門又傳出來。「我明天要去出差。」
笙歌笑起來,兀自在房門外點頭,也不管他是不是看的到。
多難得,宋華楠,竟也會向她報備行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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