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
宋華楠的腦海里快速的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他忽然愣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小初。
他怎麼可以一下子想不起他呢?這是他給孩子取得小名啊。
他的孩子啊媲。
宋華楠覺得這年頭還真沒有太大的事情能夠讓他絞盡腦汁了,可是偏偏有一件事,總能讓他煞費苦心卻還戰戰兢兢的生怕自己選錯了地方。
那就是和葉笙歌約會的事情丫。
雖然已經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可是他和葉笙歌之間,著實少了很多一般情侶之間的回憶。
他總想著補足她。
可是,天知道,他真的沒有選擇約會地點的經驗。
葉笙歌不像一般的女子,她沒有隨便找個高檔的地方就可以打發的虛榮。
他求助無門。只得再次找到尹修,雖然知道他是個不靠譜的軍師,可是好歹,他的餿主意比他多。
餿主意也是主意,總好過他沒有主意。
對宋華楠的求助,尹修洋洋得意好一會兒,他東拉西扯的說了一大堆,大意是選約會的地點找他就是找對人了。
可是真要他說出個能讓笙歌這樣的女人滿意的地方,他一下子也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了。
憋了好久,他硬生生的憋出一句「我和茜茜那會兒第一次約會,是去的植物園。」
植物園?
宋華楠沒好氣的一個白眼直接就翻過去了。虧他還自稱王花叢中過。
「干什麼這麼看著我,我們那會兒多純潔啊!」尹修理直氣壯地。
宋華楠依舊不買賬,冷冷的道「你沒主意直說不就完了嗎?浪費我這麼多時間听你說廢話。」
「你有主意?你了不起就別問我。」尹修也不甘示弱。
宋華楠聳聳肩,覺得今天來找他簡直就是一個錯誤。正當兩個人要不歡而散的時候,尹修咕噥著,「平時最聰明,這會兒變白痴,她喜歡什麼就帶她去哪里唄。這麼簡單的思維都想不通啊?你的腦子里就只能裝復雜的企劃案啊!」
宋華楠靜靜的想了想。
笙歌喜歡的。她喜歡的是什麼呢?
那些花花草草的植物,她也是挺喜歡的,可是偏偏她對花粉又過敏,植物園是一定去不得的了。
那去哪兒呢?
動物園!
她平時也是挺愛小動物的。宋華楠興奮的想著。
可是他自然是不會將這樣的想法告訴尹修的。
植物園和動物園?他的發散性思維面也太窄了吧。
尹修知道的話,一定會狠狠的嘲笑他的。他甚至可以想象尹修那副乖張的嘴臉。被他冷嘲熱諷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熬的事情。
宋華楠朝著尹修擺擺手,緘口不言。他轉身就走出了尹修的辦公室。任由尹修在身後怎麼套他的話,宋華楠都不回頭去理會他。
他就是這麼暗暗決定了,他周末就要帶笙歌去動物園。
?
笙歌一路都被宋華楠神秘兮兮的表情給蠱惑,直到宋華楠的車子在動物園的門口停下來的時候,笙歌張大了嘴巴,驚訝的說不出話。
宋華楠自以為她這個表情是驚喜,頓時心情大好。
笙歌看著宋華楠,想笑又不敢笑。
這宋總,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她不敢以自己的智商去低估他的想法,沒準,他是有他的考慮的呢。
可是宋華楠一開口就把自己的水平打回了原形。
「听說這個動物園引進了一種能听懂人話的猴子。」
笙歌睜大眼楮,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听懂人說話的猴子?宋華楠,你現在就是在耍猴戲吧!
宋華楠見笙歌笑,才覺得窘。
他疙疙瘩瘩的開口「我是實在想不到什麼好玩兒的地方,要不你和我說,你想去哪里,我們這就去。」
宋華楠說著,轉身就想去開車門。
笙歌一把拉住了他。
「既然來了,那就進去看看吧。」
宋華楠听了這話,頓時眉開眼笑,笙歌這個台階扔過來,他正好踩上去,以緩解自己的尷尬。
笙歌一手掩著嘴,一手拉住宋華楠,笑著走進動物園。
動物園,動物園耶。那是爸爸媽媽都沒有帶她來過的地方,沒想到,第一次竟是宋華楠帶她來的。心里暖暖的,她握緊了宋華楠的手。
因為是周末,動物園里的孩子特別的多。一個個都在家長的陪同下,興奮的像是上躥下跳的小猴子。
他們兩個站在孩子堆里,似乎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是誰帶著誰來玩,看著孩子們在自己的身側跑過來跑過去,他的表情都不自覺的僵硬了。
笙歌咯咯的笑著。
「宋先生,你就當是提前預習吧。」笙歌安慰他。
「預習什麼?」
「以後你總得帶孩子來吧,提前熟悉一下這里的環境呀。」笙歌推了推他的胳膊。
「孩子……」說到孩子兩個字的時候,宋華楠臉上的表情開始有些緩和了。
「華楠,你說,以後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好?」笙歌忽然突發奇想,忍不住問出口。
「叫小初。」宋華楠想也不想的說。
「為什麼叫小初啊?」笙歌不解。
「以為這事我們最初的孩子。」宋華楠接上自己的話。
但他其實沒有說全。
他們,是彼此最初的愛戀。
在歲月時光之前,他們心中的最初的人,始終沒有改變。
初。
多麼美好的詞。
無論男孩,女孩,都配得上這個名字。
「好,那就叫小初。」笙歌當時是這樣應允他的。
那日,他們手拉著手,旁若無人的逛便了所有景點。宋華楠會在經過雪糕鋪的時候,越過那些對著父母哭鬧想吃雪糕的孩子,掏錢給笙歌買上一支。
遞給她的時候還無不寵溺的撫模著笙歌的長發。
他說「看你今天這麼乖,買個雪糕獎勵你。」
笙歌仰頭笑著,他溫柔的笑意在她的彎成月牙眸子里,定格成了一幅畫。
那天最大的收獲,或許就是他們確定了,他們會有一個叫做小初的孩子。
小初……
?
「笙歌。」宋華楠低喃一聲。
除了喚著她的名字,宋華楠此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肩膀抖動著,無神的大眼嵌在了蒼白的臉上,淚水一顆顆的滾落下來。
這樣的容顏憔悴又讓人心疼。
宋華楠伸手去抹她臉上的淚,可是卻越抹越多。像是決堤了的洪流,他擋不住那波濤洶涌。
他終于選擇放棄,因為他深知,此刻的自己關不上她心上的閘門。
「小初,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宋華楠顫巍巍的問。
時光仿佛在一刻頓了頓。笙歌的眼淚還因為慣性在往下掉,可是她的表情卻忽然平靜了下來,似乎沒想到宋華楠會順應這自己的話題問下去。她顯得有些詫異,有些受寵若驚,有些興奮,亦有些黯然。
「是個男孩。」她說。
「我猜,也是個男孩。」宋華楠笑了,這笑意發自肺腑,卻顯得那麼苦澀。
笙歌沉默了一下。她用沒有掛水的那只手抹了抹眼淚。
「那他,是像你比較多,還是像我比較多?」宋華楠接著問。
笙歌想了想,臉上的表情似乎真的沉浸在了準父母談論孩子的喜悅里,她揚了揚嘴角,有些不情不願的說「像你多一點。」
宋華楠也跟著笑起來。
「這個我也知道。」
「你諸葛亮,什麼都知道。」笙歌嗔怪一聲。「知道就別問我了。」
她的語氣太過生動,生動的和剛才那個淚人簡直就判若兩人。
宋華楠愣了愣,驚訝于她的變化。
這會兒的笙歌,像是忽然就在狀況之外了,她的心她的思緒,已經融入了她設想的那個情景。
宋華楠的心暮然一緊,他不知道怎麼接話才好,他怕自己的話讓笙歌越來越沉淪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
「華楠,他的身上香香的。」她笑道。
「笙歌……」華楠喚著她,企圖喚醒她。
「他會叫我媽媽。連他的聲音都是女乃聲女乃氣的。」笙歌的眉目溫柔的都像是要化開了。
宋華楠緊緊的盯著她,這會兒她在笑,可是他听得心酸的卻想哭。
「笙歌,你別這樣……」
「華楠。」笙歌打斷了宋華楠的話。
「嗯。」宋華楠應允她。
「別再讓我打掉孩子了好嗎?」笙歌說著,她的手又下意識的撫了撫自己的小月復。
她真的像個母親,一舉一動之間,對這個孩子的在乎,已經融入了自己的骨血。
女人,永遠比男人入戲快,所以,也比男人容易沉淪,比男人難以自拔。
「你又不答應?」笙歌見他不說話,忍不住提高了聲浪。可是這會兒她正虛榮,話一出口,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宋華楠立馬俯拍著她的背。
「你真的不答應?你還是不要他?」笙歌絕望的低喃。
宋華楠的指尖停在她的背上。他咬緊了牙關,定了定神。
他知道,長痛不如短痛。他這一刻,必須殘忍。他不能將她痛苦的時間在無限的延長下去了。
「笙歌。」他專注的望進她的眼。假裝她是看得到他眼里同樣的沉痛的。
他說「笙歌,孩子,已經沒了。」
?
笙歌,孩子,已經沒了。
宋華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力氣都已經被抽光了。空蕩蕩的房間里,似乎還一陣陣的傳來他的回聲,一下下的沖擊著他的心窩,疼到不能自己。
病床上的笙歌出人意料的平靜,她只是眨了眨眼,眼淚也沒有隨著睫毛的扇動而掉下來。
她安靜的說「你出去吧宋華楠。」
宋華楠慌亂起來,她的鎮定讓他覺得手足無措。
「笙歌,你別這樣……別這樣。」
「你出去好不好?好不好!「笙歌的聲浪忽然一下子提高,厲聲的像是在尖叫「宋華楠,你出去,我不想見你,不想見你!」
她大喊著,眼淚隨著她激動地情緒再次流下來。
見她這樣,宋華楠反而放了心。
「我知道你想靜靜,我不會說話,就讓我陪著你好不好?」華楠小心翼翼的靠近她。
笙歌直接抬手,抽出自己脖頸下的一個枕頭,朝著宋華楠站立的方向砸過去。一個不夠,她又扔了第二個……
雖然她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偏偏還一扔一個準。
宋華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任由她砸。
這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比起她的疼,這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讓她發泄吧,發泄出來,比悶著好。
她終于砸累了,又兀自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房間里什麼聲音都沒有了,他緩緩的蹲下去,將枕頭一個個撿起來,悄悄的塞到她的身旁。
她的呼吸漸穩。可是她的睫毛卻還是在一抖一抖的。
他知道她沒有睡著,她是在裝睡,也是在裝平靜。
宋華楠低下頭去輕輕的吻了吻她緊抿的唇角,他伏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葉笙歌,你記住,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宋華楠說著,側身將自己身後的椅子搬過來,在她的床沿邊坐下。
他將笙歌的手捂緊在他的雙手的掌心之間。
他想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這冰涼的手,也希望,可以傳進她冰涼的心。
他的心里在一遍一遍的吶喊著。
笙歌啊,讓你的人和心都靠近我吧。
是的是的,這一刻,他們唯有彼此相擁,才能重獲溫暖。
而葉笙歌,你懂不懂?
?
尹修站在門外,听著里面從喧鬧變回一派安靜,他的心才微微放下一點。
這對宋華楠和葉笙歌,都是一道大砍,雖然此刻真的痛不欲生,可是他們在經歷這一切之後,依舊可以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
這就意味著這道坎,其實已經邁過去了一半。
而剩下的傷口,只能交給時間去縫合。
他轉了身,這兩個骨子都是好人,好人是會有好報的。
「今天被送來的那個女人,是葉醫生吧?」
「是啊,那臉色,蒼白的跟一張白紙似的。」
「听說流產了。」
「嘖嘖,真可惜,她和宋華楠可都是好胚子,這孩子要是留下了,將來一準又是個妖孽。」
「哎,所以說,這年頭,誰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呢?」有人悄悄的感慨一聲。
尹修一字一句的將這些話落入耳里。
他想著站出去,可是他終究沒有。
像是最後一句總結戳中了他的心肺。
是啊,誰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呢?
當初他和宋華楠一前一後放棄自己的夢想,那時候他們都以為,這是自己人生里最過不去的坎兒,可是當你在經歷一些事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人生哪兒有過不去的坎兒。
你以為眼前這個坎兒是你人生最大的坎兒?
那你一定是低估了上帝勾勾小拇指的力量,你也一定是小看了自己的人生。
他只希望,葉笙歌別在這道坎的面前花光了自己的力氣,以後的人生漫漫,會遇到的,也許遠比這個可怕,但是無論如何,都要堅信,最後,什麼都還會有。
?
笙歌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
她似乎不願意醒來。
醫生說這是潛意識里不想面對這一切的表現。
宋華楠幾乎是寸步不離。他睜著眼一直到天明,看著吊水一點一滴的流進笙歌的體內,仿佛那是她生命之源,他的希望,也隨著這些水滴,在蔓延。
他打了一個哈欠。
不知道是不是動作太大,葉笙歌忽然動了動。
她忽然睜開了眼楮。
宋華楠正趴在她的手邊,沒有注意到笙歌已經醒了。
笙歌的手一揚,蹭在他的下巴上。微微扎手的胡茬一定已經布滿了他的下巴。他不能熬夜,他一熬夜,黑眼圈就會深的化了眼影似的。
現在,他一定是眼圈深深的。
笙歌想著,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你怎麼還不走?」沉睡了這麼久,她的情緒像是已經過去了大半,除了嗓音依舊是喑啞的,她的情緒已經明顯的淡定了很多。
「去哪?」宋華楠輕輕的問,伸手抓起她的手,貼住自己的臉頰。
「隨便去哪,只要不是在這兒。」笙歌淡淡的說。
「你還是不想見我?」他有些委屈。
「你忘了嗎,我看不到,也見不到。」笙歌提醒。
「笙歌。」
「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宋華楠,這樣的我,你真的想要嗎?」她說著,又激動起來。
翻來覆去,這才是問題的根本,才是她怎麼都逃不出的夢魘。
「要要要,我要!」宋華楠連聲強調著,他接著語調一降。「我怕的是,你不要我。」
笙歌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你先回去吧。」她還是堅持。
「還趕我走?」他捏緊了她的手指,卻不捏疼她。
「總該,回去洗洗……」笙歌說。
宋華楠笑起來,有些如釋重負。
「原來,是嫌我臭了,我這就回去洗。」他說著,不管她是否看的見,就在額邊,比了個遵命的手勢。
笙歌听到他站起來的聲音,听到他將門合上的聲音。
房間和心一下子都靜下來。
她閉上了眼,真想從頭來過,真希望她的生活,沒有被她搞得亂糟糟的。可是,人總在不停的做著于事無補的後悔,也總,逃不出宿命。
她管這,叫宿命,會不會太顯悲觀了。
這段時間,骨子里的那個反叛的靈魂,侵佔了原來的那個自己,她甚至自己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尖銳與傷人。
她不知道,這個孩子,原來在潛意識里,給了她這麼大的壓力。
其實,雖然她無比期待著孩子的到來,可是她的心,也是隱隱擔心的,擔心孩子的健康。
換句話說,也許擔心害怕也是勝過期待的。
可是她抱著僥幸心理,一遍一遍的說服著自己。
母性高于天。
第一次為人母的感覺更是強烈的要吞噬了她,吞噬了她原本就已經因為失明而變得混沌的大腦。
仿佛什麼都不能讓她再相信,唯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血脈相連的孩子,她堅信,這種感覺是不會欺騙她的。
這樣溫暖的感覺,給了她不安的期許,但同時,也給了她滿滿的安全感。
而,這一刻,當所有的感覺一起破裂,仿佛什麼都回到了原點。
她不舍,竟也覺得輕松。
她多怕,她的小初,真的如同夢境里的他,是殘缺的。
好在好在,她可以慶幸,自己的自私,沒有害了那個孩子的一生。
?
宋華楠拐出房門,他甚至連句再見都沒有說,他怕余贅的話語又會引得笙歌的不耐煩。尹昕昨兒交代過他「流產的女人和懷孕的女人一樣脾氣古怪,煩躁,你得多擔待著點,也得多哄著點。」
宋華楠不住的點頭,只要她願意讓自己哄,他怎麼哄都樂意。
學小狗叫他都樂意。
小時候,笙歌只要一不開心,大人們怎麼都治不了她,可是只要宋華楠一出馬,保管她破涕為笑。
柳尋芳曾跟宋華楠取過經,宋華楠一開始還不樂意說,後來柳尋芳各種威逼利誘之後,宋華楠終于不好意思的開口。
「我學了小狗叫。」
柳尋芳一愣,緊接著哈哈的大笑起來。
這果然是一件好笑的事情,一想到從小就一臉臭屁的宋華楠甘願學狗叫的樣子,一定是有搞笑有溫馨的。
只是,那時候能逗得了她的事情,這會兒,也不一定能夠逗得了她開心。
他仰起頭,看見走廊處正款款走來一個男人。
宋華楠定楮,看清楚來人的面容,他也邁開了步子朝著他走過去。
他的目光卻被那一束火紅的玫瑰給吸引了。
林言澈晃了晃手里的花,在宋華楠的面前停了下來。
「你去哪兒?」
「回錦繡山莊換個衣服。」宋華楠的眉宇里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去睡一覺吧,暫時我來照顧她。」林言澈伸手拍了拍宋華楠的肩膀。接著立馬補了一句「不是不相信我吧?」
宋華楠笑了,「不信你信誰?」
林言澈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也笑起來。
宋華楠的目光落在林言澈手里的玫瑰花上。鮮艷欲滴的紅,像是血色,他又有些暈乎乎的了。不過,這麼容易暈的原因,應該是自己沒有睡覺。他可不願意承認是自己暈血的毛病又犯了。
林言澈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笑的更歡了「別誤會,笙歌只對玫瑰不過敏,所以我才……」
「得了,我才不管你安的什麼心。」宋華楠大氣的揮了揮手。「總之我不在的時候由你好好陪著她。」
林言澈比了個OK的手勢,順勢鄭重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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