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華楠將笙歌擁的緊緊的。
笙歌鼻尖滿滿都是專屬宋華楠身上的淡淡的味道。她靠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他的清晰的心跳和紊亂的節奏。
笙歌仰起頭,而他也正低下頭來看她。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表情,熟悉的他不動聲色的在微笑。
「好久不見,宋華楠。」笙歌的聲音在哽咽媲。
聞聲,宋華楠俊逸的眉角輕輕的攏到了一起,又慢慢的舒展而開。
笙歌靜靜的看著他,只是看著他丫。
像是為了這一眼,她願意傾盡她一生的溫柔。
宋華楠重新將她的腦袋按回自己的胸膛里,他不能再任由她這樣的目光來回打量,心尖上的那一股熱浪,像是隨時都會沖到眼角。
好像之前所承受的一切煎熬,都在她一句「好久不見」里化為了灰燼。
笙歌回抱住宋華楠。
千言萬語抵不過此刻的動容。
她忽而想起,他們錯過十年之後的相見。
紙飛機引路,宋華楠微微一垂首,她便在那似曾相識的面容認出了竹馬少年郎。
這是時光都抹不去的歸屬感啊。
這俊朗的容顏,就像是在她心上寫下了不朽的詩篇。如何相忘,如何敢忘?
那日的宋華楠,眸光里有被窺探了心事般的慌亂,但他卻不知,他蹙眉之間,同樣慌亂的,還有笙歌的心事。
她呆呆的看著他跑出老遠,忽然想起要去追。
帆布鞋在她的腳上踢踏飛揚,她迎著風的方向,看著眼前那抹身影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見,她都沒有停止奔跑。
心中有神奇的力量在叫囂,而那時的她不知道,她追上他之後,究竟是要說什麼才好。
此刻,答案不期而至。
原來彼時,她想要對他說的,不過就是一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啊,宋華楠。
好久不見!
好在,你還是原來的你,而我,依舊是原來的我。
?
宋華楠忽然牽起了笙歌的手,在眾人還未停止的歡呼聲里,飛奔而出。
笙歌穿著平底鞋,而他也有意順著她的腳步,兩個人的步伐一度格外的統一。
笙歌沒有問他,這是要去哪兒。
好像在睜開眼,看到他戰戰兢兢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的那一霎那,她就下定了決心,天涯海角都願意隨他而去。
兩個人各自拉開車門,像是說好了要一起奔赴遠方的私奔戀人。
馬達聲在耳邊喧鬧,卻依舊抵不過心上的那一片寧靜。
宋華楠的車子開得很快,但也開得很穩。
這一路他們默契的誰都沒有說話,可是笙歌無意觸到他的掌心的時候,卻發現彼此都緊張的沁出了細細的汗。
他的目光掃過來,落進笙歌的眸子里,帶著繾綣的溫柔。
他抿著唇角,沒有笑。可是笙歌卻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笑意。
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她才終于看到宋華楠計劃里的端倪。
那是海。粼粼沒有邊際。
宋華楠曾問過她,如果眼楮能夠看見了,她最想哪里。
笙歌記得當時自己想都沒有想,就回答他「去看海。」
他對這樣小女生味兒十足的想法嗤之以鼻,「葉笙歌,你就不能想點新鮮的出來?」
笙歌歪了歪腦袋,思考良久,在宋華楠期待的眼神里,她說「我還是想去看海。」
宋華楠當時就拍了拍額角,轉身上了二樓書房。邊走還邊恨鐵不成鋼的說「你想不出更好的地方,就不許睡覺。」
笙歌知道他是在有意逗她的。
那段時間,笙歌每一天都過得無比的漫長。被黑暗禁錮的她,失去了很多娛樂的項目,而宋華楠,則像是老師給小學生布置作業一樣,每天都在自己進書房工作之前,給她做一個假設,給她留一個念想。
一直到後來窩在沙發上睡著,笙歌都沒有想到更想要去的地方。
睡意朦朧之間,她感覺到有人將她抱起來了。她下意識的就環住了那人的脖子。
「乖,去睡覺了。」宋華楠的低沉的聲音在耳邊綻放。
笙歌乖巧的點頭。
他一路將她抱上大床。
她卻在他抽手之際死死的纏住了他,她耍賴似的抱著他的胳膊,閉著眼大喊「宋華楠,我要去看海,我一定要去看海。」
他到底是應允了她。
笙歌一直以為那日的戲言不過是為了逃月兌她的無理取鬧,卻不想,他將她如夢似假的話都那麼深刻的入了心。
她將目光遠遠放去,奔騰而來的,竟不是海浪,而是這個男人,他洶涌的愛。
?
車子在沙灘上停了下來。
笙歌興奮的推開車門,站在車邊一聲高呼。聲音傳到很遠,尾音被吞沒在了彼岸。
宋華楠不知道何時站到了她的面前,他靜靜的看著她,黑眸深的就好像是一片海。可是她竟在這一片深海里,看到了自己放肆的笑顏。
笙歌往前一步,踮起了腳尖,攀住他的脖子開始吻他。
宋華楠沒有做任何的猶豫,他抱住了她往後一帶,將她抵在車門上,回應著她生澀的吻,不斷的加深,在加深。
唇舌相依時,竟好像嘗到海的味道。
宋華楠睜開眼,看到她淚流滿面。
「笙歌……」他一聲輕嘆,把她擁回懷里。
「我終于又看見了。」笙歌的聲音在顫抖。
「傻瓜。」宋華楠在笑「你是反應慢半拍嗎?」
這都快過了兩三個小時了,她才開始感慨自己終于看見了這件事情嗎。
「都怪你。」面對他的嘲笑,笙歌咬牙切齒。
若不是他一開始的捉弄,若不是他策劃的那一場求婚,她此刻一定是清醒的。可是因為今天實在是接受了太多的驚喜,她的感覺,都趕不上她思緒運轉的速度了。
好在,這些感覺,歸根結底,都是感動。
「宋華楠,你為什麼總是口是心非?」笙歌繼續攀附著他的脖子,箍緊了他的頸,他的臉順勢湊過來。
笙歌一瞬不瞬的望著他的眸子。
「我哪兒有?」宋華楠反問。
「你不是說不帶我來看海嗎?」笙歌踮著腳尖,用自己的額頭去輕輕撞了一下他的額角。
「那還不是你威逼利誘不惜出賣色相我才勉強答應的。」宋華楠順勢吻了吻她的鼻尖。
「我哪兒有?」這下輪到笙歌反問。
宋華楠只是笑,笑的笙歌心里發毛。她終于在他曖昧不清的眼神里敗下陣來。
那天晚上,直至宋華楠洗完澡,她都還心心念念來海邊這件事情。宋華楠一在她的身邊躺下,她就像是牛皮糖一般黏到他的身上。
「你帶我去看海好不好?」
她撒嬌一樣的低喃,像是輕柔的羽毛***動著他的心。她不安份的小手和溫軟的身子,每一樣都在讓他失控。
擦槍走火,在所難免。
笙歌紅著臉湊回到他的胸前。
她記得他那日最後吻著她耳垂時候的確答應「看在你今天這麼乖的份子上,我一定帶你去看海。」
「宋華楠,你真是利益分明的商人。」
宋華楠點頭。
他的確是,可是葉笙歌,為了她,他甘願做一切賠本的買賣。
?
當沙子和海水一起漫過腳面。
笙歌覺得自己的感官,第一次得到了完完全全的釋放。
也許是經歷過黑暗,才知道光明是多麼難能可貴,也許也是因為經歷過黑暗,她的其他感覺,才變得更為敏感。
一切,都是上帝的禮物,哪怕是挫折與困難,也請確信,那是黎明之前的彩排。
宋華楠緊緊的握著笙歌的手。
夕陽的光芒籠罩,他們落在沙灘上的影子在時不時的被海水撲騰,像是連影子都在開懷的大笑。
「華楠,要不,我們看完朝陽再回家吧?」笙歌輕輕的甩著宋華楠的手。
「朝陽和夕陽不都一樣。」宋華楠接的極其自然。
笙歌撇了撇嘴,這個男人啊,才想夸他的浪漫細胞其實也不少,他就這樣生生的露出了馬腳。
不解風情的大商人啊。
「宋華楠,你都妥協一次了,不在乎多一次。」笙歌好聲好氣的打著商量。
「那你介不介意再取悅一下本大爺?」宋華楠的唇角帶著邪魅的笑意。
「你色鬼投胎吧?」笙歌白他。
「什麼色鬼只色一個女人?」宋華楠停住了腳步。
「那是因為你有色心沒色膽。」笙歌哼的一聲。
「讓你看看,什麼叫既有色心又有色膽。」宋華楠說著,一把將她攬腰抱起。
笙歌受驚,下意識的就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吻,隔空而來。
?
笙歌,你一定不知道。
「小朋友們,你們長大以後的願望是什麼啊?」
小笙歌︰我要去看海。因為那里有美人魚。
小華楠︰哼,白痴才信童話。
「那宋華楠小朋友長大後的願望是什麼啊?」
小華楠(望著笙歌負氣離去的背影)︰我?……陪葉笙歌去看海。
曾經的我,每一個願望里,都有你。
?
作者語︰明天華燈就要大結局。我忽然非常不舍,不舍笙歌,不舍華楠,更不舍的,是你們。
一路陪伴我走過來的姑娘們啊。謝謝你們用美好的心,去品讀我的故事。
千言萬語,我能說的,卻從來只有謝謝,但是希望你們都能懂,這兩個字包含的一切。
如果華燈是我在紅袖曇花一現的美夢,我也感謝我的夢中,曾有你們。
謝謝!深深深深深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