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謝小蠻如此執著,靈岩道君也不由有些動容。
縱使他一直不喜歡玄默的為人行事,也不喜歡謝小蠻這個出格的弟子,可如今玄默自廢修行,甘願領罰,他原本就心存疑竇,只是兩位護法長老和武能道君都堅持要將他正法以儆效尤,他才不得不點頭。如今看到謝小蠻甘願為師受罰,同生共死,完全不似他們之前所說那般,玄默強/暴女徒,殺害玄素,是因為走火入魔喪失本性的緣故。
尤其是謝小蠻一個入門不過幾年的弟子,還不滿十八,就有如此修為,靈息更是怪異得連他都無法探查強弱來歷。
靈岩道君只是遲疑了一下,便對右護法白延烽說道︰「白長老,我看那謝小蠻如此執著,不顧生死,敢冒天下之大不諱而來,怕是其中另有內情,不如暫停行刑,將玄默召回問個清楚……」
「不行!」
他還沒說完,旁邊的左護法慕塵垣就打斷了他的話,厲聲說道︰「玄默殺害玄素,就算沒強、暴弟子,也是師徒亂、倫。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他們切詞狡辯?靈岩道君不必多說,玄天雷劫既已開啟,便是不死不休之局!」
靈岩道君一時語塞,方才想起,觀星峰玄素真人,原本就是慕塵垣的親傳弟子,是他一手促成玄素與玄默的交往,不想最後落得如此地方,自然對玄默恨之入骨,哪里還肯听半句解釋,他暗暗嘆息了一聲,只得作罷。
謝小蠻哪里知道他們這百轉千回的心思,只是疼了就哭,看到師父在身邊又笑,哭哭笑笑,雖然解不開捆仙索,但那滅神柱被她抱著搖來搖去的,接著那天雷滅頂之勢,三弄兩不弄的,幾乎連根都快從驚雷池中拔了出來。
玄默見她時而痛得哇哇大叫,時而帶著眼淚大笑,卻對那雷劫幾乎沒有什麼大的反應,甚至連擊中他身上的天雷,也會瞬間被她吸引過去,他雖是修行已廢,但眼界仍在,看出謝小蠻身上正在發生這一種難以言喻的變化,而這變化的源頭,竟是這足以讓人魂飛魄散的玄天雷劫。
他不再趕她離開,而是默默地看著她大哭大笑,像個孩子似的抱著自己,周圍所有人仿佛都已經遠離,在這無盡無涯的痛苦和雷火中,整個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唯一遺憾的,或許是,沒能真的陪她到最後。
玄默看著最後那道天雷,幾乎凝聚了漫天烏雲中所有的天地靈氣,以毀天滅地之勢降臨時,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一低頭,垂首靠在謝小蠻肩頭,再也一動不動。
謝小蠻生生地熬過那道雷擊,被震得五髒六腑幾乎全都移位,渾身的血脈筋骨仿佛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玄天雷劫既可以滅神毀元,亦可以易筋鍛骨,原本是修真大道必不可少的關口,只是她的修為原本就來得容易,從未經歷過這一劫,卻在今日都徹底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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