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璃淨在將軍府時已有耳聞,榮妃陸毓嬈是皇上的寵妃,人如其名,妖艷嬌嬈,而且是相國公陸開的掌上明珠,當今太後陸芷的親佷女。
如此出身又得盡恩寵,榮妃風頭正盛,自然驕縱,且手腕狠毒,六宮之內人人畏懼,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榮妃便小命難保。
陸家乃名門望族,親族門人入仕者不計其數,更是出過兩位中宮皇後,勢力極大。而放眼臻國,唯一能與陸氏一族相比齊的就是——顧家。
顧家是武將世家,男子多驍勇善戰,出過許多名將,追隨皇帝征戰沙場,立下赫赫戰功。臻國毗鄰堇國和衛國,百年來三國邊境常生戰事,傳言只要听聞顧家將領的名號,堇人衛人無不膽寒,兵馬俱驚,不戰自退五百里。
陸家和顧家是臻國最有權勢的兩大氏族,而自古朝堂與後宮密不可分,這也是父親為何一定要讓自己入宮的原因。
只有得到帝王的榮寵,顧家的富貴榮華才有延續的保障。
顧璃淨幽幽嘆了口氣,緊了緊身上被雨絲沾濕的宮裝長裙。
剛一走進宮門,便有宮女接了馨桂手中的傘然後退下。顧璃淨進了西暖閣,宮里的宮女靜芝便跟著進來,服侍著顧璃淨換上已濕的宮裝,換上一件繡有海棠花紋樣的茜色滾銀邊長裙。
靜芝是宮里安排給顧璃淨的貼身侍女,同時安排來的還有一個叫薏巧的侍女。只是靜芝年紀稍長入宮時間也較長,所以這幾日都是她在安排打理,薏巧也只是在旁邊幫忙。
顧璃淨換好了衣服便半倚在軟榻上,靜靜地若有所思。靜芝輕聲道︰「娘娘,方才皇後娘娘的鳳儀宮里來人傳了話,說皇後娘娘已經病愈,明日一早便可向皇後娘娘請安了。」
後宮中的規矩,各宮妃嬪每日一早需前往鳳儀宮向皇後請安,只是自顧璃淨三日前入宮便听聞皇後身體不適,免了這幾日的請安。
顧璃淨「嗯」了一聲,卻似不在意,只掃視了一周,淡淡問道︰「薏巧呢?怎麼不見她人?」
靜芝答道︰「娘娘方才淋了雨,奴婢怕娘娘著了風寒,就讓薏巧去燒了水沏壺熱茶,好讓娘娘驅驅寒氣。」
顧璃淨淺笑道︰「你想得倒是周全。」又微微起身,對靜芝說道︰「本宮乏了,要去歇息一會兒,你也先退下吧,這里有馨桂照顧就行了。」
靜芝微微抬起頭,眼角的余光看向眼前的顧璃淨,還是不由得驚嘆,顧淑儀不愧是臻國第一美人,渾身散發著一種勾人魂魄的美。她此刻略顯慵懶地倚在軟榻上,幾縷沾濕的青絲自然地貼在她梨花般姣美的臉上,媚顏天成!
靜芝福了福身退下後,馨桂扶了顧璃淨向內殿休息。馨桂不禁嘆道︰「娘娘,靜芝不愧是宮里的老人兒了,說話做事就是周全,真讓奴婢羨慕。」
顧璃淨笑道︰「即便靜芝再穩妥,也不及你了解本宮心意來得好。」
的確,靜芝說話做事十分穩妥,甚至可以說是過分穩妥了。前兩日內務府的太監將她和薏巧送來時分明說過,靜芝從前是內庫的宮女,靜芝自己也回話說沒有侍奉過任何一宮的主子。可這幾日來,靜芝的思慮周詳,辦事穩妥,分明不像是從未侍奉過主子的宮女。而薏巧雖是侍奉過太嬪的,按理說經驗應更多些,可這幾日卻也極少在自己身邊,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顧璃淨坐在床榻上,那雙攝人魂魄的眼楮微微眯起,停在了梨木桌上的茶盞上。這後宮中人人皆不簡單,自己唯有小心才可自保,哪怕是一件小事,也要看到隱藏其後的盤根錯節才行。
馨桂沒注意到顧璃淨漸漸暗沉的眼眸,只听聞顧璃淨的話高興地笑道︰「那是自然,奴婢自小就跟在娘娘身邊服侍,哪是靜芝她們能比的,娘娘說是不是?」
顧璃淨回過神來,笑著點了點馨桂的額頭︰「你呀……」
這日用過晚膳後,顧璃淨又翻了一會兒書,直到天色已晚,這才覺得眼楮看得乏了,便梳洗後回到內殿就寢。
入夜,四下里漆黑一片,顧璃淨側身臥于床榻上。方才明明已經困乏了,可躺下來卻又覺得沒有了睡意,她翻了個身朝向床榻里側,想尋個舒服些的姿勢。突然猛地睜開了眼楮,只覺得背脊發涼,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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