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言趕到的時候,陌沄昔正在淺眠。
只是在他坐下沒一會兒的功夫,陌沄昔就睜開了眼楮。
「你來了。」並非完全不能說話,而是聲音有很嚴重的沙啞感。而且時間長了就明顯會覺得痛了。
大概是因為陌沄昔的體質太敏感的關系。所以只是喝了不多的水,中毒的反應就立刻顯現出來了,再加上送醫院送的比較及時,所以並不算特別嚴重。
沈濯言倒了杯水遞給她。「別說話。好點了嗎?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陌沄昔搖了搖頭,然後拿過床上放著的紙筆,抬手寫道。「沒那麼嚴重,不用擔心。媲」
「我听肖重雲說過了,你離開化妝間的時候,屋里有別人嗎?」沈濯言的目光有些暗沉,他看著陌沄昔問道。
「沒有。當時她們都去拍戲了。那一場正好是小遲和晴嵐的對手戲。」陌沄昔在紙上這麼寫著。
原本,陌沄昔不是沒有懷疑過晴嵐。但是後來到了醫院的時候,陌沄昔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晴嵐當時在和童安遲拍戲,沒有那麼大能耐去演分身術,給她下毒。更何況,那出戲用的也不是替身。所以,不是晴嵐。
那麼,不是晴嵐是誰呢。誰能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的給陌沄昔的水里摻了東西,又神不知鬼不覺的?
陌沄昔沒有頭緒。
「好了,沄昔,你好好的休息,這件事我會查到底的。嗯?」
只是,下一秒,沈濯言的話還沒有說完,病房的門就被人推開了。「沄昔。」門外站著的,是負手而立的墨朗白。他大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沈濯言。然後二話沒說,直接彎下腰,將陌沄昔從床上抱了起來。「跟我回家。」
沈濯言站起身來,擋在墨朗白的面前。「墨先生,沄昔還在養病,您這麼直接帶走她似乎不太好?」沈濯言的臉色顯得相當的難看。
只是墨朗白連個冷笑也沒給沈濯言,目光陰森的像能殺人一樣。「怎麼,難道還要我把沄昔留下,讓你再保護不好她,讓她受傷出意外嗎?!」
沈濯言的臉色微變。「墨先生,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這是你的事。」不等沈濯言說完,墨朗白再一次地打斷他的話,手中抱著陌沄昔的動作卻非常的穩。「但是現在我要把沄昔帶走。還是說,你想攔我?」
陌沄昔整個人被墨朗白抱在懷中,壓著身體動彈不得。但是她從墨朗白的聲音里已經听到了隱隱的怒意,以墨朗白的性格來說,還沒有人敢忤逆他。所以,陌沄昔不由得為沈濯言擔心起來,最後她實在忍不住,動了動身體,用沙啞的喉嚨發出一句。「舅舅……」
墨朗白听到陌沄昔的聲音,臉色不怎麼好地低頭看她。最後,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然後抱著她饒過沈濯言,徑自走出門外。
沈濯言轉身看到陌沄昔越過墨朗白的肩頭,遞過來的寬慰的眼神。又看到醫院走廊上站著的墨家護衛,最後一拳重重地打在了牆壁上。
墨朗白帶著陌沄昔走的是急救通道,順利的避開了門口的記者和粉絲。在不知不覺中就把陌沄昔帶出了醫院。
「沄昔。你太大意了。」坐在車上,墨朗白這麼說道。「你的行為,讓我對于你能不能保護好自己,沈濯言能不能給你一定的安全保證而產生了懷疑。所以,我不準備再讓你繼續去那個片場,也不準備再讓你演戲。」
陌沄昔在剎那間就瞪大了眼楮。她猛地轉過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墨朗白。「舅舅,你不能這麼做!」
這一次,墨朗白卻沒有心軟。縱然他听到陌沄昔的聲音那樣嘶啞,卻沒有動搖他的決心。「那你就看看,我究竟能不能這麼所。」
「停車!墨七,停車!」陌沄昔低喊著就要去拉車門,卻發現在她上車的時候,車門已經被反鎖了。而此時,墨七卻在前面冷靜地說道。「小姐,墨先生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
「墨七。專心開車。」墨朗白這麼吩咐一句,顯然是不想讓墨七插嘴的樣子。
墨七只回答了一句‘是’。然後就閉口不語,不再回應了。
「你明明說過,不會逼我?!」陌沄昔的手指死死地捏著車門的把手。
墨朗白的臉上沒有一丁點兒的表情。此時此刻的墨朗白,才真真正正的是那個殺人不見血的墨先生,那個讓道上人聞風喪膽的墨先生,那個冷的像塊冰一樣的墨先生。他不為陌沄昔的懇求所動,不為她的眼淚所動,也不為她的低吼和嘶啞的嗓音所動。只是靜靜地,冷冷的開口。「陌沄昔,我的不逼你是在什麼樣的前提下,難道你忘記了?」
這是墨朗白第一次連名帶姓地稱呼陌沄昔的名字。
再也沒有了往日里的溫和,還有往日里溫柔的稱呼著的‘沄昔’兩字。
墨七知道,這一次,墨朗白是真的生氣了。
幾乎在得知陌沄昔被送去醫院的瞬間,墨朗白就暴跳如雷了。
墨七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失態的墨朗白,他幾乎把整個書房毀了大半也不足以抒發心中的憤怒。而那兩個暗中派去保護陌沄昔的墨家護衛,也被送去了‘懲戒’那里。
甚至,墨朗白去拿電話的時候,還被他砸碎的水晶花瓶的碎片割傷了手。從來都小心翼翼保護著他雙手的男人,以手握槍,以手為名的這個男人,居然已經失態到會被小小的花瓶碎片給割傷的地步。
墨七不知道,墨朗白的心里究竟在那一瞬間凝聚著怎樣的恐懼和憤怒。只是,他知道,這一次,看著墨朗白的樣子,似乎是不會再姑息縱容陌沄昔了。
而他從始至終都擔心的對峙的這一天,也終于是到了。
「從今天起,你就在城南別墅。哪兒也不準去。」墨朗白在墨七將車停下的時候,這麼對陌沄昔說著。「墨七,收好小姐的手機和所有通訊工具,從今天開始,不許她出房間一步。」
「舅舅!」陌沄昔幾乎撕裂著聲音,她的手緊緊地抓住墨朗白的衣袖,眼楮里是滿滿的渴求。「你不能這樣做!你是我的舅舅啊——」
「嗓子不想要了?」墨朗白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然後湊近了些陌沄昔的耳畔,輕聲說著。「而且,你明知我不是。」這麼說著,墨朗白的手覆上陌沄昔緊緊攥著他衣服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扯開她的指頭。「沄昔,你乖一點,我也不想總是這麼對你。」
陌沄昔看著墨朗白毫不留情地背影從車上走下,眼淚一下子盈了眼眶。似乎在一瞬間,她心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依靠再也沒有了。她唯一可以親近的家人也沒有了。曾經就好像是她做過的一場極致美麗又短暫的夢,夢醒了,她還是孤苦無依,還是獨自一個。再也沒有人能夠容忍她,關懷她,可以讓她放縱,可以讓她依靠似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非要這麼做不可?!為什麼你要把我逼到這種地步?!」陌沄昔推開墨七想要過來扶住她手臂的手,對著墨朗白的身影厲聲喊道。而眼淚,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流了下來,陌沄昔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挖出來似的,酸澀皺疼的難受。她知道她和墨朗白之間已經有了隔閡,可是她想要全力的挽回,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們之間的關系會變成這樣。
「這麼做不好麼?沄昔。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到墨家。等到哪天我死了,墨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墨朗白在前面站著,並沒有轉過身來。「做墨家的大小姐,不比做演員要來的舒服的多?更何況,那種低賤的職業——」
墨朗白的話一下頓住了,沒有再說下去。
「我不要墨家的財產!我也從來不是墨家的人!」陌沄昔瞪大了眼楮死死地盯著墨朗白的背影,但是淚水成串地滑過臉頰。「我原本就什麼都沒有,也不過是毫不相干的人罷了!我一點兒也不想做墨家的大小姐,我什麼也不要!我只想安安穩穩地做我的演員!」
而陌沄昔的理智早就在听到墨朗白的那句話的時候驟然崩斷。這突如其來的言語,如一根引火線,點燃了她所有的憤怒,和累積了一世的滿月復淒厲和委屈,就像火山爆發一樣,沖昏了她的頭腦。
「你說的沒錯,你是高高在上的墨先生!而我只不過是個低賤的演員!你根本不是我舅舅,我也不配讓你做我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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