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眸突然睜開,他的眼,是令人舒心的明亮,卻也有來自靈魂深處的無力。何舒真心中一駭,偷看被抓包于是不自然地紅了臉。
「你在想什麼?」他側過臉,將鼻尖抵在她的耳邊,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脖子上。她不認真,也沒有任何回應,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唱獨角戲的小丑,可笑至極。原來她真的沒有那麼愛他。
「沒……沒什麼。」這麼羞人的往事,她沒打算說出來。
他突然放開她,站起身︰「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車還停在下面呢。」如果再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失控得朝她發火。為什麼他做了這麼多,她都感覺不到呢?深深的挫敗無力感襲來,她就像他掌心的水,無論他怎麼努力,她終會透過指縫流走。
「噢,那好,我送你下去。」溫暖驟失,何舒真溫黯然回神,其實她心里是希望他留下來的,夜晚是思念孤寂瘋狂蔓延的時間,她害怕黑夜。
「你什麼時候回G市?」電梯里氣氛僵的可怕,何舒真只想打破沉寂,于是隨口問道。
「你迫不及待要我回去?」林冊南眯起眼,冷冷地問。
「不……不是。」我只是害怕你會突然離開,留我一個人。後面一句話何舒真沒有說出口,此刻的林冊南陌生得令她害怕。
那是什麼?難道她就這麼不想見到他?他突然笑了,「我會在A市呆上一段,沒那麼快離開。」溫柔的話語,為什麼听在耳朵里卻沒有絲毫暖意,卻有莫名的怒意,怒意?何舒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
電梯到達樓底,自動打開。兩人才剛走出電梯,何舒真就被抱個滿懷,頭頂傳來韓浩興奮的聲音︰「舒真,你終于回來了!」
何舒真急忙推開他,慌忙地看了一眼林冊南,只見他如剛剛在電梯里一樣,眼神冷冽。
「他是誰?」
「他是誰?」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問。何舒真尷尬的支吾了半天,一個完整的字也沒說出口。韓浩個性沖動,如果直接說出來,她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暴力行為。
僵持半響,保安走了過來︰「何小姐,這位先生的車已經超出停在過道的時間了,再不開走要造成行人不便了。」
「馬上就開走。」林冊南收回與韓浩對視的視線,低頭看著何舒真,「我過幾天再來找你。」
汽車啟動聲響起,接著只留下車子長揚而去揚起的一地灰塵。
「他在你家呆了一個小時?我以為你從不會帶男人回家。到現在,我連你公寓里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韓浩站在何舒真身旁,停在過道的時間是一個小時,也就是說那個男人在她家至少呆了一個小時。
「他是我男朋友。」何舒真淡淡說道,接著轉身就要上樓。
「你什麼時候有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韓浩一把抓住何舒真,迫使她正對著自己,「那我呢?我追了你這麼多年,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愛他,七年了。而他愛我,十四年了。」
何舒真簡短的一句話,堵得韓浩啞口無言,輕輕放開了她的手,看著她緩緩走進了電梯。她說她愛他?從來都知道她是有故事的人,可他以為時間會淡化一切,即使她有故事,那也是過去的故事。他可以用自己的誠意感動她,可是為什麼現實還是這樣殘忍,生生將他的希望撕裂,幼時的回憶涌上腦海,父母永不休止的爭吵,而後是父親帶著弟弟摔門而出,再也沒有再出現。然後是空曠的大房子,自己小小的身體蜷縮在沙發的角落……
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握成拳,臉上又露出韓浩慣有的燦爛笑容,灰心什麼,只要還沒結婚,他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