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棠見和雪已經睡熟,拿過劍走出石洞。
石洞旁的草叢突然急急晃動,任棠瞥見一個人影閃過去。
「你最好別花心思帶走她,否則你的主子會死。」任棠早已猜到是余飛。
余飛沒有現身,但任棠知道他在。「這是解藥,你家主子受了傷,拖延不了,你若不想他死,最好馬上把解藥送回去,還有,告訴他別再找和雪了,她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
余飛終于走出草叢,他狐疑的看著任棠手上的解藥。
「受人所托罷了。」任棠看出他的懷疑,冷漠的說道。
「尹姑娘她。」
「她很好」任棠生生打斷他的話,「但她不願回去,你們不必再找她,我會帶她離開這里。如若再讓我看到北堂楓企圖帶走她,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他說得十分無情,余飛絕對相信這個敢直呼皇帝名諱的男人真的會毫不留情。
任棠不屑的轉身,身後余飛的聲音終于又響起,「這個解藥…」
「三顆分三日服下,一日一顆,三日後便可毒清。」三日後,他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任棠嘴角勾起一抹笑。
「多謝。」余飛看到任棠對和雪的細心,知道他不會傷害和雪,倒不如讓這一切隨風而去,皇上興許能忘了她。
余飛使著輕功離開。
任棠回到洞口,卻見和雪已經站在那里。
「你,都看到了。」任棠有些愕然。
「嗯。」她很安靜,唯一不安分的只有那一頭披散的發和那雙赤眸。
那雙眸比剛才還要艷上幾分,也更媚了幾分。
「他會沒事的。」任棠真心的說。面對這麼一雙眼眸,他總是狠不下心,記憶中,有那麼一個人兒,也是這麼一雙媚麗的眸。
「我知道。」她真的知道,她已經懂他真的會救他。
如果說和雪之前還有逃跑的想法,那麼此時她真的連想都不敢想了,這雙眸,這副樣子,他若看到,會作何猜想?與其看到他驚恐的推開自己,還不如一直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在他記憶中。
陷入愛戀中的女人總是會如此的吧,總是想著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親愛的人。如此一幕,她情何以堪?
任棠看得到她安靜中的落寞,想說點什麼,卻也終究什麼也沒說。
和雪故作淡然的轉身回到洞里,任棠心里莫名一陣抽痛,這個背影…
她,曾經就是這麼離開的。
那雙赤眸竟然這麼相似,以至于他的柔情總是淪陷在這雙眸中。是他還放不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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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齊儷急躁的踱步在北堂楓房前,奎吉賢也不安極了,雙手環抱在胸前,強迫自己鎮定。莊思庵隔著門往里看,只看見薛太醫和福康泰忙來忙去,滿頭大汗。
「你別晃了行嗎」奎吉賢對著阿齊儷低吼一聲。
「我急啊」阿齊儷差點沒跳起來。
「你急誰不急」奎吉賢站起身,一副隨時要和阿齊儷掐起來的樣子。
「行了你們倆,都什麼關頭了還吵」狄樂英將手中的水杯重重放下。
奎吉賢平下心情,一把扯過阿齊儷讓他坐下。莊思庵看著他倆,又看看太師唐中布,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余統領怎麼還未回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唐中布終于開口。
「當時到底發生什麼了?」奎吉賢問羽駱。
「我問過送公子回來的兄弟,他們趕到時公子已昏在尹姑娘身旁,旁邊的男子應該就是擄走尹姑娘的人,他把尹姑娘強行帶走,余飛就追上去了。」他們把北堂楓送回來後,羽駱和曹矜便仔細問過他們事發經過。
「這麼說來,還不知道公子是如何中毒了。」莊思庵說。
「依羽駱看,公子應該是與那男子動過手,才會中毒。」羽駱環手抱胸,細細思索著。
「眼下公子昏迷不醒,突然調動你們去支援余統領也不好,還是。」
「事到如今也顧不上這些了。」福康泰推開門走出來,「皇上心急救尹姑娘,余統領又獨自追去,難保不會成為第二個公子。」
狄樂英見是福康泰打斷他的話,問道︰「公子如何了。」
「薛太醫還在為公子解毒,我幫不上忙。眼下只有讓錦衣衛去支援,才能救出尹姑娘,也能找到救公子的方法。」福康泰說。
「顧不了了,公子如今昏迷不醒,隨時有性命之憂,做臣子的必須救他」奎吉賢突然站起來。
「的確,曹副統領,麻煩你走一趟吧。」福康泰說。
「他已經讓錦衣衛駐在這附近,我立刻帶他們趕過去。」曹矜說。
「那我們留下守著公子和各位大人。」羅敏說。
「能追得上嗎?」。阿齊儷說。
「他會沿途留下記號,我們順著記號找去,一定能找到」曹矜答。
「好,那請曹副統領快出發吧。」福康泰說,「但切記別把公子的情況泄露出去」福康泰急急叮囑。
「我明白,那我走了。敏,你們保護好公子和大人們。」
「放心。」
曹矜匆匆下樓,剛要出門就迎來急急趕來的余飛。
「你回來了?」曹矜驚訝道。
「來不及多說,先去救公子。」余飛搖搖手中的藥瓶,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
「飛?」羅敏首先看到余飛。
「余統領?」狄樂英他們也都看到他。
「各位大人,我已有解藥。」說罷,余飛急忙推門入內,「太醫您看看,這是解藥。」
「解藥?」薛太醫很驚訝,接過藥瓶揭開蓋子嗅了嗅,只是皺緊眉不說話。
「太醫?如何?」福康泰問道,薛太醫的神情令他不安。
「是解藥不對?」一向鎮定的余飛也不安了。他一直擔心那男子沒那麼好心,但听男子說是受人之托,他便猜想是和雪,也就沒有猶豫。
「說不上。這味道是一種罕見的藥物,至少中原地區沒有。」薛太醫聞著解藥的味道,又道︰「大概是吾疆的西域汗馬草,這種草藥只能解虐花毒,此毒發作在十二個時辰之內,但公子受了內傷,情況不妙。這藥太罕見,我實在拿不準量,不敢隨便用藥。」
「他說三日三次,一次一顆,三日後就能解毒。」余飛回憶著任棠的話。
「他親手拿給你的?」福康泰詫異之至。那男子不是想刺殺皇上?又怎會把解藥交給余飛?
「他說是受人之托,薛太醫,若解藥是對的,就趕緊給公子服下吧」余飛道。
「若是如此,那便給公子服下一顆。」薛太醫說罷,取出一顆藥丸給北堂楓服下。